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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三位夫子一起去了极望峰紫云洞。甦帝、瑾帝、柏仙与松树仙、柳仙都在。柏仙见了他们,先说了句“太傅辛苦”,接着道:“今日诸位都在,凡间那位交换生所透露的消息,令得老夫相信天意使然,九重天的秘密是时候公开了。”
众皆讶然。柏仙亲自为每位斟上仙茶后,便开始缓缓道来。“正如各位所见,现在的“九重天”很小,事实上它只能算个较大的城池。”
众人心照不宣地微微颌首,柏仙继续道:“太傅大人其实是知道的,然而他却不能说。千年来这秘密压在他心头,故而刚才我说太傅辛苦。”
自然天尊拱手道:“昭帝客气。”
柏仙摆摆手笑道:“什么昭帝,早退下来了,还是叫我柏老儿耐听。”
瑾帝也附和道:“这些年来多亏太傅大人保全,我这天帝当得窝囊,要不是借了太傅大人的势,恐怕早被篡位了。”
自然天尊道:“瑾帝仁厚善良,修罗族图谋已久,等待千年方才钻了空子。”顿了顿又道:“这回能请动太古圣尊,还靠搬出了陆小扇。”
“哦?这个陆小扇到底什么来头?”众皆哗然,连自然天尊似乎都要给陆小扇面子,这是何道理?
自然天尊轻抿一口仙茶,目光似乎看进了时光深处,“陆小扇的祖辈叫作王小凡,我父亲玄义乃是王小凡的师兄。”
众人皆面露景仰,早知道自然天尊不简单,想不到竟这么厉害。很多人都好奇自然天尊的神秘身份,但他权高位重,又不好随便打听。
“玄义,便是那位天界第一工匠大师吗?”瑾帝忍不住问道。
“正是。”自然天尊又道:“我父亲在回归大道之前,曾嘱咐后人务必照顾王小凡流落在凡间的后代。太古圣境,乃是我父亲留下的一个工匠基地,内室弟子多半聚居于此,他们均对我父发过重誓保护王小凡的后代。”
“王小凡的后代怎么会流落凡间?”松树仙好奇地问。松树仙是昭帝的亲兄弟,也就是瑾帝的皇叔,因一直不喜宫延内的明争暗斗,长年以平民身份居于坊间,与平民仙众打得火热,日子过得逍遥自在。
“这说来话长。”自然天尊捻着雪白的长须,话题忽转:“扯远了,还请昭帝继续刚才关于九重天的话题。”
其实昭帝更想听自然天尊说的那些事,尤其听说自然天尊的父亲就是天界传奇玄义,更是想打听更多。但说好的秘密得先讲完,于是微笑点头,继续开讲:“九重天整个天界,正如清玄所说,笼罩了整个凡间,极其广大。”
众仙均面露若有所思的神色,其实对于九重天范围的猜测,每个人都曾有过疑惑。
昭帝又道:“九重天除了天仙,还有其他多个种族,各有自己的地盘。”
“包括修罗吗?”甦帝问道,这次的修罗犯境,让甦帝对修罗充满憎恨。
“是的。”昭帝答道:“这些种族的出入口叫做界门。种族之间的空间内充塞着各种能量。有的有益,如仙灵能,是一种清和之气,是各界生命赖以生存进化的重要资源。也有的能量有害,如邪风、暗焰与魔气,能造成巨大的伤害。各界就漂浮在这样的空间能量中,因此位置并非恒久固定。”
天真上人想起个重要问题,忙问道:“修罗族是九重天的原生种族吗?”
“这”这问题可把昭帝难住了。
自然天尊见昭帝无法回答,便开口道:“修罗族从不可知处进入九重天,之后占据了一片广袤的灵能矿脉,迅速发展壮大,其势力已渗入凡界。现在的“九重天城池”,是通往上界的唯一入口,九重天城的土地具有独特的浮空上升能力。故修罗必须夺取“九重天城”,而后将其掠夺囤积的灵能储备搬运过来,待其上浮到凌云天附近,便强行登陆。”
天真上人思索了一会,问道:“既然修罗计划中还要为九重天城输入灵能,为何要先吸取城池的灵能令其下堕?”
自然天尊道:“修罗原本无法上浮到九重天城的高度。”
甦帝又问:“修罗夺取了大量灵能,为何自己无法浮空?”
自然天尊道:“灵能是天仙的生命能量,修罗来自外域,无法靠其获得天仙独有的上升能力,但灵能却可助其进化成更为残暴强横的种族。”
众仙皆吸一口凉气,若这次修罗夺城成功,后果不堪设想,整个天界都会被其逐层吞噬。
道气真人问道:“修罗族到底是何来源?”
这回连自然天尊也回答不出了,他摇摇头道:“这问题,恐怕得问王小凡。”
“太傅大人刚才提到修罗势力渗入凡界,王小凡想必已经知道了吧?她会出手吗?”瑾帝对修罗势力又恨又惧。
自然天尊点点头,然而自己也仅能确定王小凡注意到了修罗,至于她是否出手,什么时候出手,就不得而知了。就连太古圣境的圣尊们也不清楚。
“太傅大人您是否有机会面见王小凡?”天真上人提出了个绝好的问题,在座众仙其实都想问。
“呵呵恐怕我是没这缘份的。”自然天尊轻笑道:“她不想见的时候,哪怕翻遍昆仑,也找不到她。”
甦帝闻言暗想,将来有机会若让陆小扇去试试,说不定王小凡才会赏脸一现。
道气真人见气氛有些尴尬,便拱手向昭帝问道:“昭帝方才已将九重天的情况讲明,下官尚不清楚目前的九重天城为何与世隔绝?“
“总算说到这儿了。这个,其实是不得已的保护措施。”昭帝感到汗颜,接下来要透露的,可是整个皇室积聚了巨大的勇气,权衡再三发现实在捂不住了才说出来的,可以说是秘密中的秘密。
第二十九章 夜星献宝()
原来九重天城确实是与世隔绝的。
千年前修罗犯境时,太古圣境与九重天城有界门相通,圣尊们出手拯救了九重天城,同时发觉九重天城战斗能力严重不足,便合力建造结界施以保护,并派自然天尊长驻于此。而后界与界之间能量流动,将界门湮没,太古圣境也越漂越远。
昭帝的父辈也曾向凌云天求助,凌云天却迟迟未派兵下来驻守。后来才知道凌云天情况微妙,不便对下界施以援手。到瑾帝即位后,九重天下堕加速,只好又请自然天尊向太古圣尊求助。然而圣尊们对九重天城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只待日后修罗一旦夺城成功,大规模迁居于此之际,便将整个城池彻底摧毁,并永久封死通往凌云天的入口。
这件事一直是皇室的秘密,毕竟不是件光彩的事,甚至很可怕。身为一界之帝君,不光连保护领土和子民的能力都没有,还险些被灭界,想想都后怕。昭帝说完,如释重负。瑾帝的脸更是红一阵白一阵,低头不敢言语。
“圣尊们竟也如此无情”甦帝心情极其沉重,保住九重天,任重道远。
“圣尊无情,也是逼不得已。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乃是宇宙天地的自然规律。修罗如今已强大到横行九重天,太古圣境及其他种族均以修罗为患。”自然天尊缓缓地道,稍作停顿又补了一句:“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众仙皆陷入沉默,这修罗力量如果不被拔除,迟早会威胁到各界的生存。
“如此说来太傅大人下界寻到陆小扇,是为了保住九重天城?”甦帝终于明白陆小扇在这出戏里是什么角色,为何太傅大人如此重视她。
自然天尊点点头,神色黯然:“是,我利用了她。”
天真上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良久,甦帝打破沉默问道:“接下来有何计划?”
昭帝道:“诚然,有大计划。”
昭帝的计划包括派遣几路探险队,走出保护结界去寻找可用的灵能资源,最好能找到矿脉,以联合其他种族甚至上层天界共同开发。同时加强防御和军队力量,与凡间修行界及海中龙族结为攻防同盟,并在九重天城推行尚武之风,提高军民战斗力。只望九重天城能在下一次修罗发难之前升至与凌云天接壤。
天仙学堂内,书声琅琅。“夫人神好清,而心扰之;人心好静,而欲牵之。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静,澄其心而神自清”
天真上人心里还在难受,一进教室看到陆小扇正在认真读书,更是一阵心痛。这时炎毅跳将过来,欢快地叫了声:“夫子早上好!”随即毕恭毕敬地把申请书递过来。天真上人浅笑着接过申请书,认真看了起来。
天仙学堂的学生们申请当交换生的热情很高,一早上便收到厚厚一叠申请。经过一番评定筛选与投票表决,最后决定派炎毅下界。炎毅自从与清玄接触后,对凡界的物理学充满兴趣,太学院的老师们认为凡界物理学对九重天城也具有建设性作用,于是决定由炎毅下凡学习,为期一天年,相当于现在凡界的十年。
炎毅即日便要启程,羽歌也将在下个月嫁到东海。朋友们在“外婆的小食堂”一并为他们践行。
正在觥筹交错、相谈甚欢之时,一个不速之客忽然驾到——夜星!陆小扇觉得他可真闲啊。
莫离却很喜欢夜星,现在莫离与绿萼均是九重天预备役的民兵,夜星时常下来帮他们练兵。在莫离眼中,夜星就是战神一般的存在。他景仰他、崇拜他,只希望有朝一日能投到夜星麾下。
夜星见到陆小扇的第一句话就是:“小东西,最近有没偷懒?”
甦帝新政,在整个九重天范围推行全民尚武风。学堂内也因此开设了武术与军训,夜星偶尔会去视察一把。
涂杨不高兴地道:“小扇从来都很努力。”
炎毅和炎琛赶紧附和道:“是啊,小扇很用功的。”
夜星微微一笑,自顾自盛了碗汤,端起来喝了一口,并未接话。
陆小扇心里更不开心,夜星一来,欢乐的氛围就消失了,弄得大家很不自在。
夜星见大家忽然都不说话,便正色道:“今日我来,是听说炎毅要下凡当交换生。据我掌握的情报,下界已有修罗力量渗透,故我已向甦帝言明派人保护炎毅。”
除了炎毅大为感动外,其他人心想:“您老直接就能代甦帝发布决定,我等只需带上耳朵听着就行。”
“棠棣!”夜星冲门外喊了一声。
“末将在!”一位英姿飒爽的女兵走了进来,单膝跪地,抱拳对夜星行个军礼。
炎毅瞧这棠棣,约摸十七八岁年纪,肌肤胜雪,眉目如画,却又英姿勃勃,令人眼前一亮。炎毅竟莫名其妙地脸红了。
夜星笑道:“棠棣将与你一同下界学习,同时侦测凡界修罗的动向。”
炎毅正沉浸在莫可名状的喜悦兼手足无措中,夜星又转向羽歌道:“昕龙子的大婚我恐怕无法参加,这点薄礼是我的一点心意,祝你们白头到老,永结同心。”说完,递给羽歌一方锦盒,盒子还未打开,便已透着微微彩光,想必是一件相当贵重的东西。“待我任务归来,必去东海亲自拜访道贺。”
羽歌接过锦盒,连声道谢。
“莫离,我为你挑选了一件兵器。你身形灵动,宜使剑。”夜星说着,拍了拍手,一个小兵捧了剑匣走进来。
“剑名流光,疾如闪电,你看看喜不喜欢。”夜星打开剑匣,剑一出鞘,果然流光溢彩,却又刃如秋霜,寒光隐伏,剑气如灵蛇一般吞吐自若。莫离喜不自胜,抱着剑简直爱不释手。
“这对峨嵋刺便赠予绿萼。”夜星又让随从拿了对小巧灵秀的分水峨嵋刺给绿萼。
陆小扇暗自腹诽,您老到底埋伏了多少兵在外面啊?
“涂杨,听闻你即将去九重天外寻找矿脉。此行险恶,我将调拨两千精锐随行保护。”夜星说着,将一面令牌交给涂杨:“都是些忠心死士,由你全权调拔。”
涂杨霎时目瞪口呆,两千精锐啊!凌云天、夜星麾下、两千人的精锐部队,这是什么概念?战斗力相当于甦帝的五千禁卫。
涂杨有点不敢相信地看着夜星,何德何能啊,能获此待遇。
夜星看出涂杨的疑惑,微微一笑道:“婉秋特地嘱托我照顾你。”
原来是她,涂杨不由对这位没多少交道的班花多了几分好感。婉秋的身份也很神秘,不过不是自己应该了解的。
夜星今天是来献宝的吗?就连炎琛也得到了礼物,一对乾坤圈,与炎毅的小火环也可勉强认个亲戚。
最后,夜星看向陆小扇,轻轻地说:“抱歉,你的礼物我还没准备好。”
第三十章 冰轮战刃()
陆小扇昂着小脸道:“哼,没关系,反正我不稀罕。”
夜星意味深长地一笑道:“礼物虽然没有,兵器却给你寻了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