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竟然留这种人在身边?”公输染宁心说现在的年轻人怎么心眼都这么大?公输策也是,放着游弘瑛在跟前跑来跑去,要是自己,早就把人打发到别处去了。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孙继童就是跟墙头草,有您坐镇,他绝对倒向我们这边,”柳杨枫坦白,“他平常搞的小动作我一清二楚,心思是歪了些,可办起事来绝不含糊。”
“那明晚你打算如何对付两个长老?”
“您不是猜到了吗?”柳杨枫笑得极其无耻。
“看来从一开始,你把我弄到这边来,就已经下好套了。”公输染宁的手指敲着台面,脸上看不出喜怒。
“要是徒弟不中毒,俩老头子才不敢下手。您看,若是您现在一走了之,徒弟我绝对活不过明晚;就算您带着徒弟走了,这边可真成南华派的地界了,回去怎么跟朝廷和仙道交代?”柳杨枫笑着说,“您总说我做事顾头不顾尾,这次徒弟算不算头尾兼顾?有没有长进?”
“有,”公输染宁说,“不过我告诉你,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你要真惦记着师徒之情,将来就死守在此处,与中原再无牵扯,清虚派也不会再来找你的麻烦。”
柳杨枫低下头去笑了一声,像是自嘲,又似惋惜。
“那个……我是不是也要去?”赫兰千河总算找到空当,虚弱地插了一句。
“你不准。”“那多谢。”公输染宁与柳杨枫同时出声。
要说鸿门宴,赫兰千河并不陌生,他爸还是市级干部的时候,一次带着年幼的他去陪税务局的人喝酒,喝到一半,一群公安带着检察院的证明闯进来,把局长和副局长都带走了。这件事给赫兰千河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不止是因为当时真正请客的是纪委的人,更因为他爸之后也受到了警告,一度忘记给他发零用钱,直接影响了他存钱买psp的计划。
而且这次的情况看上去更加凶险,赫兰千河内心倾向公输染宁的回答,但忽然想到一个细节:“南华派会不会知道公输师伯必然参与此事,提前做好准备?”
“孙副官应该说了吧,凭我对他的了解,”柳杨枫笑,“同时给两边通风报信,他倒真吃得开。”
“那我还是得去,”赫兰千河说,“师伯您别说了,我要让您一人对付南华派,回去给我师父知道肯定不高兴。”
隔天,柳杨枫重新布置了府院的守军,其实这些兵士在道者面前就像鸡蛋壳一样脆弱,随便挨个法术就能碰得稀烂,但人一多,总能分散潘天行等人的注意力。
商谈地点定得巧妙,就在将军府的地下室里。公输染宁点燃房间四角烛火,靠墙的两边各有三把椅子,他选了左边当中的那把坐下,独自等待。烛火跳动,他忽然感到不安,之前自己并未在孙继童面前暴露太多实力,凭他绝对看不穿自己修为深浅,怕就怕南华派的人忌惮他不敢来。
柳杨枫被他锁在房里,赫兰千河在上边,一旦三人进入地下室,赫兰千河就会拿符纸将门封上,由他们两人合力来个瓮中捉鳖。
过了一会儿,孙继童把人领来了,公输染宁猜测他应该会马上远离这是非之地,却在下一刻听见了四个人的脚步声。
不待细想,满鬓风霜的潘天行拄着拐杖走下最后一级台阶,跟着的是脸色暗黄的陈宇青,最年轻的萧然看着也像过了天命之年,公输染宁做弟子的时候压根没听过这些人的名字,而他们弯曲的骨骼、衰老的面容与枯槁的瞳仁,都昭告着三人灵力枯竭的事实。公输染宁警觉起来,他们应当有自知之明,又为何敢于前来?
这时他看见柳杨枫跟在萧然身后,出现在石阶尽头,手里拿着一个锦囊。
“啪”的一声,赫兰千河照原计划将石门封印。
不管怎么样先拿下这三人总是没错,公输染宁脚下阵法旋转铺开,潘天行等人似是早有准备,袖口冒出黑烟,凝成狐狸的头与四爪,张开血盆大口,朝公输染宁与赫兰千河的方向冲去。
烛火大动,碧绿的藤蔓从阵中窜出,将黑烟扯成碎片;南华派三人惊觉脚踝被攥紧,青藤顺着两条腿疯狂生长,将他们的胳膊反扣在身后。公输染宁上前几步,把柳杨枫护到身后,骂道:“不是叫你别来吗?!”
身后传来一声叹息:“师父,对不起。”
一张止水符贴上公输染宁的后心,化为白光渗入体内。
赫兰千河兴冲冲跑来:“上了年纪就别跟人动手啊!师伯你下手好快——”
“别过来!”公输染宁的灵力如同冰封了一般,再也无法流动。
赫兰千河僵在原地,一条腿保持着迈出的姿势:“……怎么了?”
“柳杨枫你到底想干什么?!”公输染宁扭头,被柳杨枫一把抓|住手腕。
萧然将右手挤出来,抽刀砍断身上的蔓条:“柳将军,快替我们解开吧。”
“为什么?”柳杨枫笑眯眯地看过去。
南华派三人脸色陡变,潘天行颤声道:“你、你、你果然不安好心!我们耗尽灵力替你炼止水符,你怎能如此——”
“怎么不能?”柳杨枫轻笑,召出佩剑捅入潘天行心口。
萧然急道:“将军!将军!我跟他们不是一伙的!我愿带领族人世代驻守关外,绝不……”
他没能说下去,因为第二剑划开了他的咽喉。柳杨枫踹了他一脚,血喷上天花板。
“一石二鸟,将军真是好计策,”迟迟未开口的陈宇青咳嗽着,“即便我们三人都死了,南华派也绝不会听从于你。”
“您说孙副官?他恐怕已经在整理三位的遗物了。”
赫兰千河惊恐地看着这一切,膝盖有些发软,他看向公输染宁,同时被柳杨枫发现了:“啊,还有这位师弟。”
“快跑!”公输染宁冲他大吼。
柳杨枫攥着师父的手腕将他拉近了些:“没用的,师父您忘了,门上的封印可是您亲自画的,他怎么解得开。”
“谁说我要跑了?谁说我要跑了?!”被侮辱的愤怒超越了本能的恐惧,赫兰千河召出铝匣拼接填弹,“耍人很愉快啊!你怎么知道我不敢打你!今天老子打的就是你!”
枪口火花喷溅,火球擦着柳杨枫过去,点燃了陈宇青身上的藤蔓,老人家在生死关头竟然挣脱了束缚,两道狐形妖气一道袭向柳杨枫,一道直奔赫兰千河。
怒火当头的赫兰千河简单闪开,重新填弹,直奔柳杨枫;后者挺剑疾刺,两人缠斗在一起。狭小的空间本就不适合打斗,烛台桌椅翻倒一地。公输染宁被柳杨枫扯得好几次险些摔倒,心说你打架松个手不行吗?可恨自己现在半点法术都使不出来,折柳剑无异于凡铁,只能祈盼沈师弟的徒弟能靠运气收拾柳杨枫了。
就在这个当口,陈宇青出刀砍断了燃烧着的青藤,举刀劈向公输染宁。柳杨枫正背对着他挥剑接下赫兰千河一发火弹,看不见背后的状况;公输染宁没法躲开,赫兰千河看得一清二楚,闪身到师伯身前,枪换到左手,右边袖里剑刚要出鞘,却不想脚下被藤蔓一绊,刀光闪过,右手坠地。
忍着剧痛,赫兰千河将枪口对准陈宇青的脑门,轰掉了对方半个头盖骨。
“没事的,赶紧把手接上,我有办法。”公输染宁替他捡起右手,将骨头对齐,回头喝到:“药箱!”
柳杨枫被突如其来的呵斥弄楞了,似乎以前有百春堂治不了的受伤弟子被送到万松阁时,公输染宁也是这么回头冲自己吼,一时间忍不住有些恍惚。
“你松手,现在去拿药箱,听见没有!”公输染宁贴在门上的阵法,柳杨枫学过,可他只是笑着说:“为什么要救他?他受了伤对我只有好处。”
“……说的也是,不过不麻烦您了,”赫兰千河直起身,举起右手,骨骼已经连上,血管与肌肉正在重新缝合,“接着打!”
“你一人可打不过我,小师弟。”柳杨枫笑着摇头,方才他是顾忌伤到公输染宁,往后可不会留情了。
“那加上我呢?”淡漠的声音从石阶上飘来。
赫兰千河猛地抬头:“老大你怎么来了?!”
沈淇修走出阴影,四下环顾,目光落在赫兰千河的右手手腕上,顿了顿:“你又被人打了?”
“我打回去了!当场!”赫兰千河急忙证明。
“不是让你碰到事就跑的么?”
“见事就跑那还是人吗?!”
沈淇修无奈,对柳杨枫道:“行了,你师父难处多,松手吧。”
“师叔,可我难处也多啊,”柳杨枫有些委屈,“为什么以前被赶跑的是我,现在被留下的也是我?”
“你师父必须以门派为重。”
“合着我人贱骨头轻是吧?”柳杨枫握着公输染宁手腕的手勒紧,“我只要我师父留下,您回去跟朝廷说,只要我师父留下,我柳杨枫就替宫里守一辈子的北疆!”
赫兰千河刻薄道:“你把头切下来送到宫里去,他们马上就能答应。”
“何必。”沈淇修过去拍了拍柳杨枫的肩膀,后者全身一凉,灵力瞬间被封印。
公输染宁松开柳杨枫的手,直视他的眼睛,本想说得狠些,满腔怒气在胸中转了几圈,最终化为疲惫的叹息:“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以后你同我、同清虚派再无关系,将军好自为之。”
“封印一会儿解开,我们先回去了。”沈淇修说。
赫兰千河揉着手腕跟了上去。
第48章 飘摇的烛火()
快回到地面上时,公输染宁停下脚步,回头对沈淇修说:“师弟,还是将他身上的禁制解开吧。”
赫兰千河想就知道公输真人不放心没了法力的柳杨枫和孙继童呆在一块,自觉地给沈淇修让路。沈淇修给柳杨枫解开封印时没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
“师父,”柳杨枫突然发问,“您是要回去了么?”
“与将军无关。”
“我这里您随时能来,只是朝廷说的话,千万别信,”柳杨枫几乎是在恳求,“一个字都别信。”
别信?别信他柳杨枫图谋造反?接连被算计,公输染宁实在无法继续相信这个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三人离开,孙继童见大势已经到了柳杨枫那边,便下来请示:“将军,眼下怎么办?”
几乎是瞬间,柳杨枫的眼睛暗了下去,又变成了那个杀伐果断的军人:“昭告众人,潘天行与陈宇青罔顾全族一意孤行,意图行刺,已被就地正法,萧长老竭力劝阻,不幸为陈宇青所杀。”
“可要属下往萧长老家中吊唁?”
“可以。”
因为有了沈淇修,出城变得十分简单。公输染宁将关隘处的*阵加固一番,说:“可惜我对阵法研究不多,此处只能困柳杨枫一时,将来恐怕要鱼师妹来一趟。”
沈淇修心想要鱼尘欢来了不得先削柳杨枫一顿,道:“不必,我一人留下就够了。”
“不回去了?”赫兰千河惊问。
“暂时不回去,”沈淇修说,“这几天诸位弟子已到新平府下各镇,师兄可以放心回江州。”
公输染宁眺望着无尽的风雪,惭愧道:“每次都麻烦你。”按理说该留下的是自己,但柳杨枫太了解他这个师父,倒不如沈淇修让人捉摸不透的好。
“以前不也麻烦过师兄么,”沈淇修将一只手悬在公输染宁身前,召出止水符,“他们倒是下了血本。”
“止水符还是我教他画的,”公输染宁脸上挂不住,为自己痛心疾首,“小兔崽子、白眼狼,当年怎么就没看出来?”
沈淇修心道还不是师兄你成天浸淫于服饰搭配与皮肤养护当中,提拔弟子除了资质就只看相貌,还对别人的伺候格外受用,以前所有人都看出柳杨枫心机深重,也只有师兄你会觉得他单纯可爱,所以他说:“知人知面,我们也没能觉察到柳杨枫动了歪心思,都有责任。”
“行了,我知道错都在我,”公输染宁说,“这符你收着,不然烧了也行。”
赫兰千河的情绪有些低落,这种状态保持到沈淇修御剑飞回新平府的时刻。天刚大亮,齐桓景站在城门楼上迎接,见公输染宁脸色不好,更不敢上去询问,只好默默在前方开路。
回到太守府,公输染宁说已在愬远布阵,秦维亮捻着胡须笑得开怀,心里却惦记着要真将柳杨枫挡在关外,自己下回上表该用什么措辞申请增加军费呢?而后,秦太守对公输染宁说:“这两日左道口、右道口皆无军情,想是那柳杨枫黔驴技穷罢。”
三年来,秦维亮在任上唯一做的一件实事,便是听了守军头领的劝告,在新平府西北与东北各建一座堡垒,为左道口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