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厢房内。
榻上躺着一名脸色苍白却透着诡异红晕的七八岁男童。
顾然醒走进房内,坐到床边,仔细看了男童的面色,只见他精神恍惚、神情淡漠。又翻看了男童的眼皮,眼睛浑浊而发黄。
“张嘴。”顾然醒道。
胡大郎听话的张嘴,口中恶气勃勃而出。
顾然醒见怪不怪,仔细查了一下舌苔,果然发黄。
又问道:“饮水如何?”
“这几日,饮了便吐。”胡家娘子答道,“顾医师,到底如何?
顾然醒这才悠悠把脉,说道:“传经在太阳,脉浮而极数。”
“这是何意?”胡家娘子不解。
“是否还伴有夜半惊厥,发热无汗却烦躁?”顾然醒不答再次询问道。
“正是。已有七八日了。请了城中大夫却一直不见好。”胡家娘子听顾然醒准确地说出症状,有些放心。
“不过是伤寒罢了。春气温和,夏气暑热,两季交界之时发病,乃冬日触寒所致。”顾然醒起身走到案几前,跪坐在坐垫上,执起毛笔在纸上书写药方。
小七在一旁研磨。
“那为何不在冬日即时发病?”胡家娘子跟着走到案几处,问道。
“冬日不即病,寒毒藏于肌肤,五月阳气已盛,为寒所折,病热则重。”顾然醒边书写边解释道。
顾然醒写完起身,将药方递给胡家娘子,道:“药和用法我都记在了上边。这几日吃些蛋羹即可,过几日我再看看。”
胡家娘子接过药方,只见上方写道:
麻黄三两(去节)、桂枝三两(去皮)、甘草一两(炙)、杏仁七十枚(去皮尖)。
右四味,以水九升,先煮麻黄减二升,去上沫,纳诸药,煮取二升半,去滓,温服八合,覆取微似汗,不须粥饮。
“多谢顾医师了。阿紫先派人前去抓药。”胡家娘子谢过顾然醒,将药方递给侍女阿紫。
“是。”阿紫接过药方就出去了。
“顾医师,多日赶路也是辛苦,先回房休息吧。午膳我会让小芹派人送到医师房中。”胡家娘子再次道谢道。
“也好。”顾然醒作揖,随小芹离开。
山野中。
“妆妆,起身赶路了。”王小弟见天色已经大亮,不得推醒还在熟睡中的颜玦玦。
“不嘛。”颜玦玦嘟囔道,又翻了个身。
王小弟见颜玦玦如此,只好弯腰将她抱起,放到自己的马上。随后,他也翻身上马,牵起了了,抱紧颜玦玦一同慢悠悠地朝扬州行去。
胡家大宅潇湘苑
用完午膳后,顾然醒躺在榻上休息,小七无趣地拨弄着窗台上的盆景。
“小七,你弄坏了那盆景,抵了你去怕也不见得还得起。”顾然醒看着小七说道。
“顾郎,我们下午去逛西市呗。小七打听过了,步行就不到半个时辰。”小七想到什么凑到顾然醒身边说道。
“你小子手脚倒是麻利。走呗。你家顾郎也有段日子没来扬州逛逛了。”顾然醒一听小七的话觉得是个好主意,立马一个翻身站了起来。
扬州城外百里。
颜玦玦终于睁开了朦胧的双眼,想要伸个懒腰却发现自己伸展不开,这才发现自己原来在马上。
“醒了?”王小弟在颜玦玦睁开眼挪动时就注意到了,遂开口道。
“我是不是又睡了好久?”颜玦玦看着头顶的太阳估摸着时间,问道。
“快马加鞭的话只要两个时辰就能到扬州城了。”王小弟见她醒了,就停下马。
颜玦玦知道王小弟这样带着自己还要牵着了了,太过缓慢,在王小弟的搀扶下下马,翻身到了了身上。
“驾!”
王小弟见颜玦玦上马,挥动马鞭快速朝扬州城奔去。
颜玦玦亦紧随其后。
扬州城西市。
西市和东市是扬州城除却运河码头以及瘦西湖外最热闹繁华的地方了。各家娘子爱逛的绸缎衣帽肆、珠宝首饰行、胭脂花粉铺,小郎君爱逛的骡马行、刀枪库、鞍辔店是样样都有。举子秀才们来往于坟典书肆,农夫挑着果菜米麦沿街叫唤,再买走铁锄陶碗。自然也有商人拿着钱票去柜房存入取出。
小七在余杭见过这些,但因着也不常出门还是觉得有趣。看着拉琴卖唱的,要拉着顾然醒给他们投一文钱。看着算命卜卦的也要去凑凑热闹。
“小童,要算什么?”那算命先生见这不过十岁的孩子也要卜卦觉得有趣,开口问他。
“给我家顾郎算算姻缘吧。老丈,你看他也老大不小了。”小七笑嘻嘻地指着顾然醒道。
顾然醒本就随着他玩,也好奇那算命先生会说什么,但听小七说他老大不小,手腕一动,玉笛又砸在了小七脑袋上。
“小七,我的玉笛碎了你可得赔我。”随着清脆的敲击声,顾然醒心疼地抚摸玉笛道。
小七呼痛哀怨地看着顾然醒。
“小郎君写个字吧。”那算命先生取出一盆沙,将小木棍递给顾然醒。
顾然醒想起了那古灵精怪的小女童,接过木棍,写下了一个“洛”字。
那算命先生看着顾然醒若有所思的模样,又看了那字。
拆开来正是水、攵、口。
“老丈,请解吧。”顾然醒也想知道何时再会。
“今夜小郎君可去瘦西湖旁的弦歌坊赏玩,或许会遇上郎君所思的小娘子。”算命先生说完,将那盆沙抚平。
“果真?”顾然醒此刻也不顾他说的是真是假,只想有的准确答复。
“小郎君去了便知。”算命先生神秘地笑笑,伸手要钱。
顾然醒取出两文钱丢到沙盆中,拉着小七走了。
“顾郎可真要去?”小七问道。
“小七还不曾见过烟花之地吧?”顾然醒看着小七懵懂的模样,说道。
“顾郎,烟花之地,是什么?放焰火的地方吗?”小七猜测道。
“不然。去了你就知道了,可是个好地方。”顾然醒神秘地一笑。
顾然醒倒不常去那些个青楼妓馆,不过偶尔也会有假母派小厮来请他出诊。那些个小娘子几个月内总会有几次不舒服。
“那我们现在去吧。小七见识还是浅薄,总是要多走走才好。”小七倒不知道顾然醒笑容中的深意,拉着顾然醒出了西市。
第十一章 初到扬州()
弦歌坊。
黑灰色的屋顶,红色的柱子,白色的墙,看起来并不繁复反倒简单大方,若不是弦歌坊三个字怕是也难分辨这是普通的住宅还是青楼妓馆。除此之外,每家每户都挂着红色的大灯笼,门口有二三小厮守着。坊里街道上三三两两的文人士子喧哗簇拥着进了不同的房屋。
顾然醒手执玉笛潇洒地走进弦歌坊,小七咬着纸包着的水晶龙凤糕跟随其后。
那水晶龙凤糕是由糯米做成的糕点,糕面用枣子镶嵌出龙凤形状,米糕白亮如水晶,配上红莹莹的枣子,喜气洋洋的。
他们身后走着五名刚下学的儒生,吵吵闹闹地涌进坊内。
“小郎君,可是初次来?要不要我们带路?”其中一名儒生上前作揖问道。
坊内一直有着不成文的规矩,新来的郎君银钱是要加倍的,若是有熟人相带能省不少银钱。
顾然醒停下脚步,回了一揖,笑道:“不必,我去舒大家。”
“正巧,我们今日也去舒大家,不若同行?”那名儒生没料到顾然醒如此熟悉,“在下方毅,之前不曾在舒大家见过小郎君,敢问小郎君姓名?”
顾然醒倒是不介意,说来他身上也只有不足五百文钱了,本就是想去碰运气的,有人同行减少开支他自然乐意。
“也好。行止是余杭人氏,姓顾名然醒。”顾然醒笑着向五人作揖回道。
“相逢即是缘。在下杭玉。”
“在下徐诗。”
“在下朱武。”
“在下吴解。”
剩下四人分别作揖说道。
之后五人依然争论,而顾然醒偶尔附和。不知不觉行到了中曲舒大家。
两名小厮行礼让开了道,将七人迎进了门。
舒大听闻门口的喧闹声,早早迎了出来。
“几位郎君今日来的可早。”
舒大穿一浅色襦裙,上罩绿色短衫,容貌并不出彩,看着和二八少女似得,实则也有二十五六了,声音却是婉转悦人。
“舒大倒是耳聪,早早在这里迎我们了。”方毅笑着回道,指着顾然醒道,“今日还带了位小郎君来,与舒大可是相识?”
舒大自是一早就注意到一脸浅笑的顾然醒了,笑着迎上去笑骂道:“顾郎,可算是想起我来了,也有个几个月不曾来了吧。”
“舒大这是哪里话,我一来扬州就来寻你了。”顾然醒倒不介意在外人面前做做样子,笑着掐了一把舒大的脸。
舒大哪想到这小子竟敢掐她的脸,却还是不得不嗔道:“顾郎可是想苦了那些个小娘子们呢。”
“原来你们真是相熟,今日可要好好叙叙。”方毅道。
“快些随我进去吧,在门口待着作甚。”舒大眉眼含笑,迎着七人往前走。
这青楼妓馆内,虽没有彩锦霞幄,但也是江南园林般的小宅院。一路上穿堂过院,院里种植着各色花卉,或有怪石盆池,左右对设。
进入大堂,天色尚早,只有几人正在饮酒,丝竹弦乐不绝于耳。
六人推脱一番,这才入席坐定,酒菜上席。
小七在顾然醒身后立着。
“行止这小童也一同坐吧。看小童模样,怕是第一次来吧。”方毅笑着说道。
“今日确实想带他来见见世面的。”顾然醒说着,示意小七坐下。
小七有些拘谨地坐下,看着四周正在吟诗作对的郎君娘子,又看看自家顾郎。
“陈都知今日可方便?”杭玉问道。
“阿娇早就等着玉郎了呢。马上就过来了。”舒大笑着拍拍杭玉的肩膀,示意小厮去请陈都知。
“三位郎君也放心,张都知也在呢。”舒大也不冷落徐诗、朱武、吴解。
三人点点头又聊了起来。
“顾郎,想见见谁呢?”舒大绕到了另一边,双手搭在顾然醒肩膀上,凑在他耳边吹了口气问道。
顾然醒一个哆嗦,却还是笑意晏晏地望着舒大道:“我自然是来见你的,别人我怎么看得上呢。”
“那感情好。今儿我陪您。”舒大又遣人拿了软垫来,坐在顾然醒身边。
“那可得好好陪。”顾然醒举起酒盏递到舒大嘴边,舒大就着他的手一饮而尽。
舒大略带深意地看他低声道:“今日究竟来做什么?”
“来了扬州,自来看看你。”顾然醒显然不打算告诉她实话。
“顾郎,这小童需不需要我找个小娘子相陪呢?”舒大见他不肯说实话,也不再管他,反倒贴着小七问道。
“你这有和他年岁相同的小娘子么?”顾然醒见状似笑非笑地回问道。
“自然是有的。不过嘛,还是叫苏娘子来的好。那些个,才读了《三字经》、《千字文》罢了。”舒大摆摆手道。
“依小七的学识,等下可麻烦着呢,确实需要苏娘子相助。”顾然醒倒是觉察到舒大的好意。
“舒娘子,这地方到底是做什么的?顾郎可说你这是好地方。”小七见两人说到他,问道。
“这当然是个好地方,温柔乡呀。等下可要行酒令呢。”舒大笑着看他道。
“来了,来了。”杭玉叫道。
只见那六位女子,身材丰满,衣着鲜艳,妆饰华贵,但容貌却并不出众。其中三个容颜相似,竟然是罕见的三胞胎。
瘦西湖边。
颜玦玦和王小弟牵着马儿走在路上。
“可算要到了。我的腿都快废了。”颜玦玦不满地嘟囔道。
“你坐在了了身上,我牵着了了走。”王小弟提议道。
“不是说这不让骑马么?”颜玦玦跃跃欲试,却还是有点担心。
“我牵着了了,你不过是坐着,不算骑马。”王小弟说着,停下来。
“小弟,你不早说,我多走了多少路。”颜玦玦不满地抱怨道,然后纵身坐在了了了身上。
“我还以为你骑累了,想下来休息休息呢。”王小弟牵起了了,加快了速度往前走。
舒大家。
陈阿娇手中掌一小旗,令旗一举,先自饮一杯。
“如今,要说女、妆二字。小雨萧森不少留,女孙枝上有情幽。妆台独对明朝宿,妆额凭栏是道留。”
说完,陈阿娇用纛指着顾然醒。
顾然醒笑道:“小窗笼月晓风前,女拂无庭笛自传。妆点长生正深处……”
这时,一名小厮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