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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反对酒鬼,记得穿鞋功’!”我无奈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白公子,好是风趣啊!”隆羲和与夏蘂纁一同从珠帘后迈出,冲着我微一拱手,便兀自坐在了主座上。
“呵呵,我这哪里是风趣,明明是风寒。”
“呵呵,事情,蘂纁已经和我说了,之后,你们只要听我安排就是了,不过……”隆羲和吹散了茶盖下的香烟,轻抿一口,“希望他们,不要让人失望才好啊。”
“怎么会呢?殿下。”夏蘂纁双目朝我一转,瞬间,便又移去了。
……
安庆节,到了。
隶王隆羲和带了一票人,大摇大摆的进了皇宫,一路上,高架的盆火,悬挂的五色灯笼,装饰了各处的鲜花,将所行之路,点缀的有如白昼般通明透亮。
大宴群臣,高高在上的主金位上坐着晋王,红扑扑的脸,肚子有些滚圆,不像个皇帝,倒像个和蔼可亲的屠夫。
宴席开始,满场皆是锣鼓齐鸣,人声鼎沸,场中舞衣翻飞,竞献歌舞,吟诗作对者有之,觥筹交错者有之,品评畅谈者亦有之,又有何人知晓场中少了三人的踪迹。
说实话,我倒是真有点佩服夏蘂纁了,这么复杂的地方,几多殿,几多室,几多阁,几多楼,他硬是找到了我们要去的地方。
内苑藏宝阁。
“我道你要干嘛,原来是要做小偷啊!可是,这么多人驻守,怎么进去,又不能变成苍蝇。”我压低声音,暗暗的说。
“今日节庆,入宫的人颇多,这里的守卫比平日还要多呢。”夏蘂纁浮出一抹浅笑。
“靠,那你还今天来!”
“我们走吧。”
“唉?等等我。”
不多时,夏蘂纁领路来到了一处荷塘,枯的枝梗直直的耸立着,显得特别寂静。“靠,都缺水了,还养荷花,真他娘的腐败。不过,你不是要去藏宝阁吗?怎么又到这里来了?”
“闭气。”夏蘂纁镇静的说道。
“哎?啊!”三个重物落入了塘中,噗通噗通的鼓了一会儿泡,就没有了踪影。远处,姗姗走来了一排巡逻的侍卫,他们,没有发现这里的动静。碎在塘里的月影,又合上了。
……
“啊噗——呼呼呼呼,差……差一点就要祭水神了,耶?这里是……?”在水中,只能模模糊糊的跟着笑蘂纁的背影,奇怪的是,荷塘的另一端竟然会是一个溶洞。
早已上岸的两人拧着身上滴水的湿衣,也在四处张望着,随即传来夏蘂纁的声音,“晋国的藏宝阁分为两层,上下分隔,上层多是普通珍宝,下层才是晋国重要之物。当然,有我要的……”忽而看向了书钺,“也有你要的。”
书钺像是坚定了神情一般,看着夏蘂纁,重重的点了两下头。这两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溶洞里并不是很黑,倒是出乎意料的充满了晋国难得的潮气,夏蘂纁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来,霍霍然明亮,竟是一颗夜明珠,于是,身边的景物便看的更清楚了。
夏蘂纁和书钺带头走着,四处张望,像是在寻找什么。等我的眼睛完全适应了洞中的色调,我才发现,石壁上描画着各色各样的图案,在时而宽的有如一个屋室,时而窄的又只能容下一人的石道里走着,忽然,空间变得敞亮了,一个偌大的石室。
不是我想象中的金银珠宝,倒是一些从未见过的杂七杂八的花花草草。或在石壁上蔓生,或生在盆中长枝,或在洼处伏趴着根茎,鲜少见到绿色的,竟都是各色的居多,四壁微微的透着湿润和清凉,这应该是地下吧,竟是通风的。
“这些……是宝贝?”我弹了弹身边的几片肥大的叶子,
夏蘂纁走过去,一路轻抚着花叶,“晋国虽然水源稀少,但是,却是大内秘药珍贵药材的出处,然而,这么多年来,很少有人知道这些药材到底长在哪里。呵呵,想不到,竟是在这地下。看,这株红的,叫做‘红尘落’,入药后,只需一剂,前尘往事竞相忘却,永不再记起。这颗七星斑的,叫做‘煞美人’,吃下它,一年内可以功力大增,甚至容貌亦会变至姣美,但是,一年后,经脉尽断,容颜枯槁,生不如死。而这棵……”他的手停在一棵不起眼的小黄花上,花蕊中央有颗红豆,“这棵就是‘天香红云’了,可解‘黑魔’的毒。”
“这颗就是‘天香红云’!太好了!”书钺兴奋的正想去摘,却被夏蘂纁止住了。
“蘂纁姐姐?”
“不是不让你摘,而是……‘天香红云’一旦离枝,便只有半个时辰的活期,只要枯死,药性全无。”
“那……怎么办!”
“无碍,你看这里……”夏蘂纁指着花枝底部的一个木瘤道,“每过半炷香,这里会滴出汁液,这个瓶子你拿着,等接满半瓶,就把‘天香红云’放进去,可以将活期延后二十日。或许,时日上够了。”
“好。”书钺拿过瓶子,兀自接了起来。
我拍拍夏蘂纁的肩膀,笑道,“呵呵,你倒是懂得很多嘛。看来,小家伙是来找这个东西的,那……你呢?”
“我?呵呵,我……是来找它的!”
阴谋
顺着夏蘂纁的手看去,若隐若现的,在一簇白底红斑的碗口大的花枝上,看到了一小尊玉佛,半臂之高,暗中,竟有丝丝翠光发出,莹莹的,与花枝相得益彰的素雅。
我和夏蘂纁走近,他抚摸着那尊佛像,神色是从未见过的温柔和悲伤,等意识到我也在身旁时,便瞬间制止了自己情感的宣泄。
“夜光佛,果然名不虚传。”留恋的,像是一件期盼已久的珍玩。
“这里的东西,你好像都很清楚嘛!”
“当然……清楚……”虽是笑着,可笑里隐藏的痛和恨却让人忽视不了。“这些,有很多,都是我娘的。”
“哎?”
“我娘……是晋国人,联姻到了隋国,呵呵,起初两年很是受宠,之后,父皇的新欢一个接着一个,我娘又不是会邀媚讨宠的人,之后,她死了,我无依无靠的……呵呵,可想而知。”
我知道,事情不会是他说的那么简单,明明是个皇子,却要做女儿家的打扮,那又是为什么?他这次来,只是来拿他娘的遗物?
夏蘂纁从脖子上取下一个挂坠,原来是那天看到的玻璃球,他拿在手中抚摸着,眼却看向玉佛。忽然,他把手伸向了佛像的右胸,喃喃道,“佛在……心中?……”
仔细一看,那里,有一道小小的裂缝,看上去,更像是一枚钥匙口,哪里有这么小的钥匙啊!
他把玻璃球比在了佛像的心口上,一会儿又拿回,想了一会儿,忽而又看向了我。
“翼飞,可否帮我?”
“干嘛?”
“给我这个水球的素姨说,这个是关键,要我好生保管,你怎么看?”
“我哪知道,我又不是神仙!”拿过水球,我将它对着眼看了好久,里面除了一些透明的液体,却是空无一物。
“不用看了,那里面没有东西。”夏蘂纁说。
“佛在心中?佛……佛……佛……”闭着眼,想了好久,忽然,我展开掌心,水球在我掌中,夏蘂纁也看着,我一翻手,水球径直坠到了地上,“啪”的一声,破开了。夏蘂纁仍是浮现着笑意,没有因为我的举动而过多的慌乱,这时,这个我一向认为阴冷的人突然间好像显现了一种王者气度,处乱不惊,抑或是……
信任?
我俩都蹲了下来,借助夜明珠的光,在碎片和残液中,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现,可是,过了一会儿,在逐渐干去的地上,一块形状奇怪的水渍引起了我的注意,伸手一摸,冰凉的,却是一个实物,一把精致的水晶似的钥匙,当浸在液体里时完全看不出,现在却显出了水一样的姿态。
“你怎么知道的?”夏蘂纁拿着钥匙,不知道为什么,眼中的情绪是未曾见过的复杂。
“呵呵,我想呆着也是呆着,与其浪费时间,不如一搏。或许,佛在心中,是指这尊佛,也不是。佛寓不是说,万法皆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有即是无,无即是有。哈哈哈哈哈,算了,我承认,我只是运气好!”
夏蘂纁拿着钥匙插进了佛像心口的锁孔,一转,“啪”,玉佛从中整整齐齐的裂成了两半,他双手掰开,里面却是空心的,但好像还放着一个东西。
一块血豆腐?
这冰箱也太袖珍了吧!
拿出来后,才知道,那是一块血玉。夏蘂纁把血玉收在怀中,又从袖子拿出了两块东西。此时,书钺已经储好了汁液,“天香红云”也浸泡进去了,他走到了我们的身边。
“这两块,是隋国的皇宫内侍牌,以后,你们要是有什么事,凭这块牌子可以自由进出外殿和内廷。”
“蘂纁姐姐……”书钺拿着牌子,似有一点不舍。
夏蘂纁拉着我,“翼飞,你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两人走了几步,夏蘂纁另一只手在一颗黑色的叶丛里一晃,植株动摇了几下,无人察觉。
一回头,夏蘂纁抚着我的脸,眼神是一种得胜后的喜悦,“翼飞,你知道吗?”他的指在我的唇上描画着。“要是可以……”声音渐低。
“嗯?”
突然,他猛地向我袭来,激烈的吻住了我,黏滑的,让我来不及封闭住唇齿,便带着一味苦涩滑进了嘴里,拥住我后背的掌,一击,顺势的,我咽了下去。本来他快要离开的唇,却又在与我对望的一瞬,又粘合了起来,风雨势来的,是抵制不住的压力和狂吻。像发疯了一样的癫狂,吸进人的灵魂似的,没有一丝柔软。
唇离开后,他后退了两步,“要是可以……我真希望你死掉。”
书钺赶来,惊呆了,“蘂纁姐姐?你……你们……”
“噗——”一口血喷出,连我自己也有点奇怪。
不可能啊!我应该不会中毒的!这又是……
“哈哈哈哈哈哈,放心吧,‘□草’不是毒药,只是……一种化功散,翼飞,你的武功不弱,可是,没有了内力,你又会怎样呢。”
“呵呵。”身体的力气逐渐散去,“‘□草’?听名字,更适合□。”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个时候,翼飞还这么风趣啊。”
从石壁外逐渐传来了阵阵人声,脚步整齐而有力,显然来者不少。
书钺从震惊中醒来,刚想上前扶我,却被夏蘂纁一掌击中,“钺弟,翼飞一个人在这儿会寂寞的,你就留下来陪他吧!”
锁链翻动的声音响了起来,夏蘂纁转身,却在几步远时停了下来,回过头,正与我四目相对,盈动的眼波,像是经历了几世的劫火。绕过我的身边,又摘去了一捧花叶,不知是什么。
离去了,渐渐模糊的身影……
我看了看身边晕过去的书钺,打算运气,丹田处一阵火热,身体的力量已经在流失了。
“呵呵,竟然被那小子阴了。”勉强支起上身,一声大喊。
“四鬼现——”
……
该说是运气好呢?还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本打算在和爱人们成亲后,便遣散四鬼,毕竟身边总是有人窥视着一举一动,让人很是不舒心。可也因为那几人的胡闹,而让我暂时忘了这回事,或许,我该感谢这四个人,毕竟,这会是他们最后一次跟着我了吧……
被四鬼神不知鬼不觉的救出了晋国皇宫,宫外,街上,熙攘的人群中,没人会留意几个一闪而过的人影,极快的,像是一阵风。
深暗的巷子里,我靠着墙坐下了。
“魑魅留下,魍魉回兰国,把我的消息告诉他们四个,让他们不要担心,之后,魑魅你们就留在他们身边,我估计他们的身子……反正,拜托了。”
“是!”
两个人影又消失在了夜色里。
“魅,你去找些衣服来,我们换上。”
“是!”
看着晕在地上的书钺,身体瘫软,我闭上了眼,“魑,看看他有没有什么事。”
“是。”魑走近,翻了翻他的眼皮,又替他把了把脉。“无大碍,只是伤了点皮肉。”
月上枝桠。
我们换好了魅带回的衣裳,找了个客栈暂时住下了。
整整一晚上,我都在养神,等醒来后,我发现,内力彻底的没有了。
“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书钺有些呆滞的依靠着床头。
我把桌上的粥喝得嗦嗦作响,吧唧嘴外带抖脚,“嗯,粥不错,哎,小钺啊,我说,你快来吃啊,不然,我就吃完啦。你也别愁眉苦脸的了,还有,我救了你,你怎么连声谢都不会说啊。”
影响形象的龅牙,已经被我摘除了,转而被我换上了一撇英俊的小胡子,添了几分成熟男人的味道。白衣白裤黑头靴,自己倒真有点仙风道骨的意味。
“你……你……你怎么还吃得下,明明……明明……”
“明明什么?明明老子都已经被废了武功?我就说了,不是自己的,它要着不踏实,看吧,拿着还没有两年,就没了吧。”
“你……你到底在说什么?”
“唉,小娃娃,那……又是一段很长的故事了。哦,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