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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
就在心魔觉得自己就要大功告成的时候，段不弃却突然抬起头，两行血泪从他的眼角淌下，却遮不住他迷茫的脸：“安宁，我有救过安宁。”
“可恶。”心魔暗骂自己说错了话，再度加大音量喊道：“段不弃，像你这样的人渣，没有人会愿意要你，终此一生，你都将孤独一人。”
“不！”
段不弃怒吼一声，迷茫的眼神被愤怒火取代：“我还有我的弟弟，他还记得我，我也还记得他，唯有他，我绝对在乎！”
第一百零一章 自由（）
在段不弃的怒吼声中，苍白的世界再度染上一抹黑色，心魔惊怒交加，一掌直接拍向段不弃的天灵盖，段不弃一口脓血吐在心魔的脸上，侧身避开了那致命的一掌。
心魔的一掌拍在空处，发出响亮的空爆声，段不弃额头渗出冷汗，清醒过来的他在第一时间就防备着心魔同归于尽的可能，但也没料到心魔竟然这样果断，差一点就被他得手，铁链摄取体力的效果似乎在减弱，源源不断的精力充斥全身。
“砰！”
段不弃用力扯断绑在右臂上的铁链，沉重的铁链瞬间变得轻巧了许多，苍白的天空瞬间有一半被黑暗覆盖。
“原来如此。”
段不弃冷笑道：“一开始你就是故意引导我使用八极杀招的，这个世界，与心力有关。”
“被看穿了吗？”心魔有些遗憾的说道：“原本是打算让你少受一些皮肉之苦，但既然你如此不识相，我就只能把你打残了。”
心魔两臂平伸，眼神变得认真起来：“反正最后的结果是一样的就行。”
“是啊，只要最后结果一样就行。”
段不弃接连扯断剩下的三根铁链，整片虚空变得一片昏暗，心魔先一步出手，一式猛虎下山，拳头如炮弹，段不弃单手呈爪死死的抓住心魔的手臂，踏着八卦游身步避开随着拳头袭来的铁链，另一只手对着心魔狠狠拍下。
心魔手臂一抖，震开段不弃的鹰爪，一式云手甩开段不弃的下劈掌，脚步不停，出拳的手臂微微回收，手肘紧贴腰肋，正是八极杀招中唯一不需要使用心力的贴山靠！
段不弃接连后退数步，正好避开心魔贴山靠的攻击范围，随后右腿一蹬，竟是以相同的姿势靠了过去，心魔脚踏八卦游身步，硬生生的止住自己前进的势头，回身就是一掌，段不弃立即蹲下，侧身一滚。
“不行啊。”
短暂的喘息时间，段不弃不禁皱起眉头。
心魔没有说谎，除了性格，他们几乎就是同一个人，所会的招式、出手的习惯、攻击的范围等等都是完全一致的，这样谨慎的两人交手，除非有人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思，否则根本无法决出胜负。
然而段不弃不愿使用慧剑直接斩灭心魔，此时有怎么会轻易的产生两败俱伤的心思，而段不弃有着破碎的辅助，心魔也不会轻易放弃这次对决的机会，一旦两人同归于尽，最好的结果充其量也就是一成不变，那他拼这一把还有什么意义？
“破碎曾让我用慧剑直接斩灭你。”
段不弃收起架势，站在原地说道：“但是我没有同意。”
“那是因为你担心心境缺失，直接斩灭的心境是很难恢复的。”心魔见段不弃收手，也冷笑着暂时停了下来，他已经失去了先机，此次对决已经很难再有别的进展，而他们也不可能永远在这里耗着，毕竟段不弃现在还只是一个凡人，若是他们一直待在这里，恐怕都不需要一个月后玄清来动手，他们就被饿死了。
“不。”
段不弃摇了摇头：“我只是想摆脱过去，做一个好人。”
“好人？哈哈。”心魔大声笑道：“你不要再说笑了，一个自私到极点的人说出这样的话，你自己信吗？”
“我说的是实话。”
段不弃正色道：“如果你真的是我，那你就知道，我虽然自私，虽然怕死，虽然是个人渣，但我一直都在后悔，一直都在寻求改变，而系统的出现，让我看到了成功的可能。”
“呵呵。”
心魔不屑的说道：“难不成你还想说一些过去都是因为没有力量的废话？那些事，不多时普通人都力所能及的小事，有错不敢认、见死不救，你这已经不能被称为自私，而是无情的败类。”
“随你怎么说。”
段不弃拍了拍胸口：“过去的事已经无法更改，我也不会去做什么自杀以谢天地的无聊事，现在的我问心无愧，我会用一生去证明，如果说系统是我今年乃至此生最好的生日礼物，那我今年的生日愿望，就是去做一生的好人。”
“我说过，我就是你。”心魔沉默了一会，淡淡的说道：“你，就是如假包换天生的魔，只是单单为了在这片意识海中稳定乃至获取更多的心力来击败我，你居然愿意许下如此违心的宏远，你可知道，对着自己意识海许下的诺言，就连圣人也无法消除。”
“我不知道，也不会后悔。”
世界的大半再次被黑幕覆盖，段不弃冷冷的看着心魔，身上的气息越加强盛：“即便我是一个魔，我也要做一生的好人。”
“刷！刷！刷！”
三铁漆黑的铁链从天边飞来，连接在心魔已经断掉的铁链上。
“啊！”
心魔的嘴里流淌出股股浓稠的黑色液体，含糊不清的对着段不弃喊道：“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魔，你这样的心境，永远也别想成就破碎虚空！”
“我可以。”
段不弃四肢上绑着的白色铁链瞬间崩解，化作无数光点，在光点的照耀下，段不弃冰冷的脸上，带着了一抹神圣的光辉：“破碎给了我三种解决你的方法。”
“第一。”段不弃竖起食指：“那就是我趁现在将你彻底炼化，但是这样的话，我的心境一样会留下缺陷，唯一和使用慧剑的不同，就是我平时修行的难度会增强五到十倍，最后晋升先天之境，我就能补足心境的缺失，不过最近玄清就要来了，拖延修行进度的后果可想而知。”
“然后是第二种。”段不弃收起手摇了摇头：“那是让我和你融汇一体，彻底吞噬你的意志，不过若是这样，我就没办法再做好人了，违背内心的宏远修行，恐怕不到先天之境，我就会爆体而亡吧。”
“最后。”
段不弃犹豫了一下，缓缓走到心魔的面前，伸手握住绑在他四肢的锁链。
“滋滋……”
锁链冒着白烟，逐渐消融，在心魔惊讶的眼神中，段不弃淡淡的说道：“离开我，做一个独立的个体吧，我会主动脱离和你的关联，放你自由。”
第一百零二章 突破（）
“自由……”
咀嚼着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词，心魔诧异的看着段不弃：“你难道不知道给我自由的后果？”
“我知道。”
段不弃集中精神消磨着心魔身上的枷锁，淡淡的说道：“这是我的选择。”
白烟蒸腾，心魔眼神复杂的活动了一下解放的双手，沉默了一会后说道：“即便我现在脱离了你，但终究还是无根之萍，不论如何，你我还是只能留下一人。”
“那是以后的事。”
段不弃微笑道：“说不准十年后就有两全其美的解决办法了呢。”
锁链被彻底消融，但心魔已经力竭，他无力的跌坐在地面上，无奈的摇了摇头：“我现在连一具肉身都没有，未来更是没有系统的辅助，恐怕再也不是你的对手，之后等你堪破先天之境，就有办法收拾我了。”
“你也说过，你就是我。”
段不弃摇了摇头：“你我不论哪一方有所收获，都会给对方造成一定的影响，不过分离之后，终究还是会不一样，你一旦因为某种原因死去，我就将获得圆满的心境，相对的，我一旦死去，你也将获得我这具身躯新的主人。”
“紧密相连，却又毫不相干，有意思，破碎的东西真的很有意思。”
心魔换换闭上眼，一字一顿的说道：“动手吧。”
“嗯。”
段不弃伸出右手，轻轻的放在心魔的头顶，一种奇妙的感觉席卷心头，都不用段不弃有所动作，这片意识海就给出了反应，凝练的意火在心魔的身上燃起，将其如同金属一般烧成一团闪亮的黑色液体。
段不弃翻过右手，静静的托着那团液体，渐渐消失在意识海中。
外间，段不弃盘着腿睁开眼，看到了同样闭着眼，一脸平静的肉身，下一瞬，破碎的声音适时的传来：“看来你已经做出了选择。”
“我不想让他死。”
段不弃问道：“破碎，你能给他指一个方向吗？”
“你知不知道这一点很多余？”破碎注视着段不弃坚定的眼神，无奈的说道：“好吧，我会教他夺舍之法，身为心魔，他应该能很轻松的领悟，至于接下来他愿意如何，就不关我们的事了。”
“好。”
得到段不弃的回应，破碎扔出一道金光流入那团漆黑的液体之中，段不弃见此点了点头，暗暗蓄力将液体对准远处扔了出去。
“有缘再会。”
段不弃嘴角带笑，整个意识体都轻松了不少。
“别高兴得太早了。”破碎提醒道：“你的观想可还没有结束。”
“我知道啦。”
段不弃纵身一跃回到丹田之中，没有心魔影响的丹田已经完全平静了下来，但凝实的金龙却变得乱七八糟，段不弃连忙收敛心神，开始一点点修正。
时间飞逝，很快段不弃又走到了最后一步，就在段不弃想要一鼓作气凝聚龙睛的时候，破碎的突然插嘴道：“等一下，还有两分钟就是朝阳紫气出现的时候，那时候才是凝聚龙睛最好的时候。”
“我需要怎么做？”段不弃已经习惯了破碎的突然插嘴，心里倒也不惊讶。
“等我命令，然后睁眼。”
两分钟稍纵即逝，破碎的声音及时的响起：“睁眼！”
段不弃意识回归，两眼迅速睁开，正对面的窗口外，有着一片连绵的山脉，在那山脉的上方，亮着淡淡的红光，下一瞬，一抹金光映入眼帘，刺得段不弃不自觉的眯起双眼，而在那金红交接之处，一点紫光显现，瞬间充盈段不弃的整个瞳孔。
“凝神！”
段不弃再度凝神出现在丹田，只见那龙睛的位置，出现了一团淡淡的紫气，紫气徐徐回旋，在段不弃近乎本能的观想中化作了两枚晶莹的龙睛。
紫气瞬间扩散到整具龙躯，最后消失在金色的流光之中，半透明的龙须中一点淡金色的流光转动，带动着龙须飘扬，段不弃的意识在金龙的中央汇聚，点亮了一抹玉色，眨眼间，玉色的光点化作一根洁白无瑕的玉柱，玉柱上祥云遍布，洋溢着宁静和祥和的气息。
“昂~”
金龙一声长啸，盘旋在玉柱之上，强大的力量瞬间将玉柱挤碎，化作一片玉色的光点融入金龙的龙躯之中，纯金的鳞片轻轻扇动，金龙表面上裹着一层淡淡的玉光，在丹田内盘旋一周后沿着经脉游到了脊椎后方的中央位置，然后毫不犹豫的冲着一方空处撞去。
“噗！”
段不弃浑身一震，意识瞬间回归意识海，忍不住张开嘴吐出一大口漆黑的污血，这些正是残留在断脉之中的无用之血，污血落下，蒸腾起一片白雾，身边昂贵的高档床单被套露出一连串的小洞，穿透木床渗入地下。
“呸！呸！”
吐尽嘴里的余血，段不弃有点心悸的看着面前的一片狼藉：“难以想象，这竟然是我体内的东西。”
“平常人也很难想象他自己体内的温度本来足以融化他自己。”破碎不屑的说道：“以后你要见到的事情还多着呢，不要大惊小怪。”
“我这不是好奇嘛。”
段不弃倒也不生气，污血吐出，段不弃感觉自己整个身体都轻灵了许多，一股澎湃的气力在体内不断回旋，带给他无尽的自信。
感受着那股气力，段不弃问道：“破碎，这些是内力吗？”
“想太多。”
破碎解释道：“那顶多能算内力的雏形。”
“原来超越凡人后修行的是内力。”段不弃暗暗点头，此时丝丝缕缕带着黑色污血的汗液在不断从毛孔中冒出，段不弃怪叫一声，脱下身上的睡衣直接冲进了洗浴间。
冲了一个愉快了凉水澡，段不弃嘴角挂着的笑容还是没有消失，他是真的很开心，此次突破，不但一举突破到一流的层次，让他有了和那些武学大宗师交涉的本钱，更是堪破了自己**和过去，彻底正视了自己的悲哀、自己的丑恶，使得心境通明，在突破先天之境前，他都不会再有境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