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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和日丽、阳光普照的上午,他们二人手拉手置身京城最繁华的街衢,若不是正在闹妖怪这里本应比现在热闹上十倍,不过对于含溪这种生在桃花岛长在桃花岛的人来说,看见这么多的新鲜事物已经是大开眼界了。
楚月璃那张小白脸把大姑娘小媳妇们的眼球都吸引过去。含溪知道一上街就得生气,倒不是生楚月璃的气,而是在心里偷偷生闷气,那些大姑娘小媳妇们看完了楚月璃之后自然而然就要看看他身边的女人,含溪不知道自己这张脸怎么那么不招人待见,那眼神简直能把八卦阵金刚结界戳成筛子,连午饭都省了光吃白眼儿就管饱了。
楚月璃指着前方女人聚集的一条巷子,说:“娘子,那边全都是绸缎铺子和胭脂水粉铺子,想不想去逛逛?”
含溪拉着脸说:“要去你自己去吧。”
楚月璃反应很迟钝,还问:“老婆,你怎么啦?”
含溪故意气他,说:“好久不见手阴兄,我这心里还有点想他了呢。”
楚月璃笑得很无可奈何:“要不,咱们先去如意馆喝点茶等他们?”
“也好。”
青山如墨,绿水如蓝,淡荡天光共一色。名胜茶肆如意馆地处江边,原本生意兴隆得很,自从京城闹起妖怪也较之以往冷清不少,昔日高耸清静的雅座更是无人问津。
小二哥带楚月璃和含溪上楼,二楼不像一楼散席那么乱却也不太肃静,楚月璃和含溪不约而同地摇摇头,于是小二哥又带他们上三楼,一条长廊曲折通幽,轩中清静无人,视野开阔,含溪向远处望了望,觉得视野真不错。
楚月璃对小二哥说:“就这里,我们先要一壶龙井。”小二应声去了。
含溪心想,怪不得古人爱登高凭栏,人不管有什么憋屈一旦站到高处俯视低处心里就豁然开朗,眼望江边鸬鹚振翅,耳听一声渔歌引来三三两两应和,立刻把人带入与世无争的境界里。
不多时茶水上来了,楚月璃嘱咐小二哥:“待会儿若有姓殷的、姓戴的、姓风的、姓姚的、姓陆的、姓孤的、姓倪的一律带上三楼,我们都是一起的。”
亏得小二哥耳朵尖记性好,楚月璃只说了一遍他就都记下了,何况还有别的客官的嘱咐,小二哥走后,含溪问楚月璃:“为什么他记性能这么好?”
楚月璃道:“只要心无杂念谁都能过耳不忘。”
含溪领悟地点点头:“哦。”
看着她用近乎崇拜的眼神目送小二哥的背影,楚月璃蛮不服气:“那没什么,你相公也能,你信不信?”
含溪故意说:“不信。”
“不信?”楚月璃说:“那你现在说一串人名,我明天给你从头到尾复述一遍!”
含溪调笑说:“你既有这本事儿那你来当小二哥呗。”
楚月璃笑道:“好啊,以后咱们开个夫妻店,你当老板娘,我当店小二。”
含溪噗嗤一声乐了,乐着乐着,含溪看见一个遍身雪白的人走上楼来,熠熠光华如素雪,三千青丝流水成,六翮素锦蜿蜒穿银黹,雪扇一柄白玉雕龙坠,步态雍容,举措温雅。含溪推了推楚月璃,向他大后方呶呶嘴,道:“来了一个。”
楚月璃本以为这种群仙集会的地方应该很安全可以带含溪来玩玩,可是当他回头一看,顿时吓出一头冷汗,这……这个是付雨裳好吗!
这是仙道八宗聚齐的根据地他就这么咣地一声砸到这里?他是来送死的还是来杀人的?楚月璃本能地用身体挡住含溪。
含溪见他这种反应,就知道他已和付雨裳见过面了,含溪装不认得付雨裳,故意问:“他是哪一宗的呀?”
楚月璃只摇摇头,道:“不认得。”
付雨裳走上楼梯后,紧接着又跟上来一个素衣女子,女子体态窈窕,怀中抱着一个琵琶。并没有小二哥在前头带路,说明他是这里的常客,原来这些仙宗大德们天天和付雨裳擦肩而过却不知道付雨裳就在眼前,也许他们所谈论的内容都被付雨裳听到了。
也不晓得付雨裳是有心还是无意,从上楼到落座没有朝这边看过一眼,这才令楚月璃感到可疑。付雨裳和那陌生女子落坐后,小二哥端来一壶茶,斟茶的工夫,女子问:“付公子今天想听什么曲儿?”
付雨裳道:“忆王孙。”
女子轻轻一点头,玉腕一过琴桥哗啦啦泻出一串珠玉般的音调,煞是愉悦人心,前奏无多搬弄便启唇开唱,嘤嘤凄诉摧心肝,一字一抔血一句一把泪:“萋萋芳草忆王孙,柳外楼高空断魂,杜宇声声不忍闻,欲黄昏,雨打梨花深闭门……”
一阵清风泛起江面细波层层,付雨裳掩口轻轻咳嗽了几声,想是那日被楚月璃十成的掌力震得不轻,也可能是那夜淋雨染上了风寒。
从操琴女子的媚态里看得出,付雨裳离了淮王爷之后绝对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男人,而他的存在就像是一只游荡在世间的魂,他的余生都沉浸在前半生的回忆中不复有新的内容,正所谓哀莫大于心死,这样的一个人就算混迹纸醉金迷的京城、醉卧灯红酒绿的销金窟又如何能染得上一丁点世俗尘埃?
含溪只盼这场不期而遇不是故事的开始。
仙道八宗最积极的一个非首殷兄莫属,这些日子也不知他老人家跑哪儿混去了,自从那日小南国门外一别后竟没再来骚扰楚月璃,想必是傍上真正的款爷了?依然是那个楼梯,让首殷兄这么一上坐地就从天上拉回地面,不见其人先闻其声,小二哥的高嗓门被他轻松盖过,破扇子吱嘎声伴着吭吭吭的脚步声特别热闹,一个人的动静堪比一屋子人的动静,还强聒不舍道:“哎呀楚岛主可算仗义了一把,只是喝个茶还得上这么高的楼梯,让我这个老人家真有点消受不起呀!”
含溪知道他这个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早就不跟他计较了。楚月璃迎出老远,实则已经在付雨裳的视野里了,但付雨裳根本不往这边瞅。首殷兄是不认得付雨裳的,也不在意三五个茶客共用一个茶廊的事。
“唷——”首殷兄的三角眼儿一眼就瞧见了含溪,仍旧拿她不在话下,只拍了拍楚月璃的肩膀,起哄道:“贤弟呀贤弟,出来喝杯茶的工夫你还带上媳妇,端的是两个人好成了一个?”
楚月璃用扇子拢着嘴,低声对他道:“别说了,给我留点面子行不行?”
首殷兄道:“好好好,坐吧坐吧坐吧,上茶——上好茶——”
含溪坐下来,不屑一笑。
楚月璃又把小二哥叫上来点了一壶极品碧螺春和一些茶点。被首殷兄这么一搅和,那边的琵琶也弹不下去了,两个人只对坐品茶,首殷兄根本没在意,只当他们是一对谈情说爱的小儿女。
首殷兄才润了润嗓子便开始风议对付付雨裳的办法,说用于封印的载体千年桃木必须由桃花岛赞助,否则根本买不起,朝廷不见兔子不撒鹰,斥资走的是国库,批皇榜走的是御书房,两者还不是一码子事,看来这些日子他倒是把除妖阵营的财务问题探得个底儿掉。不知付雨裳听见这些作何感想。既然楚月璃不动声色,含溪也就装听不懂,吃点零嘴儿给个耳朵听着。
其他人都比较能沉得住气,天都快黑了他们才等来了第二个人,法宗大师戴仲虬。天色越来越黑,大宗师们纷至沓来,第三个人性宗大师风道,第四个洞宗姚初化、第五个真宗陆归元、第六个气宗孤云、第七和第八个南宗倪兹、北宗倪旻,只有首宗的殷饶程依然还是派代表,其间也坐在别的桌位,看来今天付雨裳是铁了心要看看这些大宗师的真面目,竟也一直坐在原位没动。
讨论开始前,有人问:“殷饶程这个人怎么回事?”
大家齐刷刷一看,说话的是风道。殷饶程是首宗,当年在围攻淮王府时他与姚初化意见不合,两人闹别扭到现在还谁也不尿谁,这次是以姚初化的名义召集各位大宗师,殷饶程就派来个首殷兄给他点眼药,但是没有首宗金刚八卦阵是万万不能成立的。
当年,这八个人于定中在东西南北中及上中天、中中天、下中天位置运真气,一切反八卦阵金刚结界无不崩陷,付雨裳被那崩陷之声震得七窍流血、眼盲耳聩、被逼得散功破定,若不教他当时已把菊苣*至阴一章大宗论练到了六成,纯阳体质绝对即刻飞魂九霄,而谁也没想到他离死还远得很,过于轻敌的八大宗师在轻易取得小胜后便开始互相怄气,使金刚八卦阵的威力大大减损,才叫付雨裳趁机逃了出去。
付雨裳自然对他们每个人的真气了如指掌,今日是想来认认他们的肉身,因为他此刻还不知道杀这些人其实不需要自己动手。
第59章 '古耽剧'matche14()
月圆之夜,江上一点渔火随波逐流、飘摇无拘,水色、月光、灯火相映成趣。
仙道八大宗师单拿出来每个人都是一条龙、聚在一起就成了一条虫,如意馆中众口嚣嚣、谁都不服谁,吵吵了一晚上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一点不出乎付雨裳的预料。整个晚上楚月璃沉默寡言,一副心思全都在那个人的身上。
忽地雪扇一收,付雨裳站了起来,对身边抱琵琶的女子说:“走吧。”
他们二人一前一后下楼梯,动静很小,这边开茶话会的宗师们谁也没理会,只有楚月璃随后起身,含溪一把抓住他的衣角:“你干什么去?”
楚月璃低声说:“娘子,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含溪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被他抽出衣角,麻利地跟出去,只听首殷兄朝他喊:“贤弟!再要两盘瓜子!”
楚月璃没理他,腾腾腾几步下了楼。含溪咬咬嘴唇儿,只好扶着栏杆向外张望、寻找他的身影,月色一轮澄明,江边晚风翦翦,付雨裳与那名女子一人一身素锦尤为显眼,楚月璃在后面不远处紧追不舍,三个人的身影一转眼就消失在夜色中。含溪很想跟过去看个究竟,但是今天是楚月璃请客,两口子都走了那算什么事。
楚月璃远远地看见付雨裳和那女子一起走进一栋青砖小楼,楚月璃来到近前,三五个穿红戴绿的姑娘在门外小袖招摇,楚月璃举目望去见楼牌上写着“掬星台”三个字,原来这就是掬星台,楚月璃后背一阵发凉,心想,这个人简直像个幽灵。
正在犹豫时,头顶二楼有人对他说话:“楚公子,这么巧?”
楚月璃抬头一瞅,付雨裳居高临下站在栏杆前,身边偎依着两个绝色的姑娘,楚月璃惊得差点喊出来:“付……付公子。”
付雨裳微微一笑,给他打了个手势,意思是“上来”。楚月璃心想,含溪和八位宗师在一起应该很安全,况且自己这边盯着付雨裳呢,想到此,他便抬步上楼。
楚月璃一进门看见桌上摆着八珍,当时胃口全无。心想,那个人都死了二十多年了,一般人早该翻篇儿了吧?真是服了。但付雨裳似乎也不是来吃饭的,八样素斋摆在那儿一口未动。抱琴的女子还是那一个,只是身边多了两个倒酒的。付雨裳向他摊手:“请。”
楚月璃坐下,这时有姑娘来给他倒酒,他举起一只手,意思是“不必了”。付雨裳给了个眼色,三个姑娘全部退下。
付雨裳道:“楚公子当日那一掌并未运真气,我还要多谢楚公子的不杀之恩。”
楚月璃冷冷道:“不必谢我,先师一生磊落,我赢你自然要赢得光明。”
付雨裳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一,生,磊,落。”
楚月璃看看他,再看看他:“你什么意思?”
付雨裳道:“你师父没跟你说过他年轻时做过一件大坏事么?”
“哼哼”,楚月璃展开扇子悠闲地运起来:“你是指辅佐当今圣上推翻昏君淮帝的那一件大好事吧?”
付雨裳眼光中闪现一抹寒凉:“你是后生晚辈,我不和你计较,不过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昏君’这两个字,更不要把这两个字冠在‘淮帝’前面。”
楚月璃道:“没有以后了,咱们现在就找个地方去斗法吧!”
付雨裳摸着心口,道:“我伤势还未痊愈,你那一掌用了多大劲儿你心里应该清楚。”
楚月璃运了一口气:“那就约个时间地点好了。”
付雨裳笑道:“年轻人何必急着死呢,我作为长辈想在斗法之前请你喝一壶花酒、睡一睡名妓,可好?”
楚月璃也笑了笑:“那应该是杀了你之后才去做的事。”
付雨裳怔愣片刻,忽然爆出一阵大笑。
不知怎么,楚月璃在这笑声中总算松了口气,仿佛六月连阴雨的天气里终于看到了一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