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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志,握个爪吧!”
她被她夸张的表情逗笑,伸出手任由她激动的握了又握,心里的悲痛,也叫这番变故冲走了七七八八:“我真没想到,还能遇上同道中人。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来的?”
“唉,别说了,提起这一茬儿我就窝火——老子在家好好儿的睡着觉呢,晴天一个霹雳,就把我给劈到这里来了。莫名其妙半死不活的挂在一个山崖上,被一个上山采药的老婆子——她后来逼着我做了她的徒弟,算一算……”秦慕然一边言道,一边掰着手指头算了起来,最后,化成一声无奈的叹息:“已经十好几年了!你呢?”
“我比你晚,不过三年而已。可是这三年里……”云怀袖空茫的笑一笑,语调变的哀凉起来:“却是我人生中最最快乐的时光!他们……我的家人,都是很好很好的人,我从来没有这样快乐的感受过家庭带给我的温暖,可是现在……”
她的家,也被摧毁了!说起来,她应该算得上是夏侯景睿的帮凶吧!一次一次的相信,是不是因此而纵容了他对云家的狠绝?
秦慕然轻叹着摇摇头,伸手拍拍她的肩,表示能明白她的感受,诚挚道:“冲着咱俩同是天涯沦落人的份上,你放心,我一定会保你娘亲与二哥的平安……”
“如此,便多谢你了!对了,我方才便是想问你,你是如何知道我家有病人的?”差点将自己的问题给忘记了——始终觉得,秦慕然出现在云家太过蹊跷。即便此时,她们的身份让她们彼此间的距离可能更亲近更亲切了些,但连日来的连番变故,让她再不敢对任何人掉以轻心了。
“有人告诉我的,所以我就来了!”秦慕然耸耸肩,及时止住她接下来要问的话:“可别问我那个人是谁,我答应要替他保密,而言而有信,是我这个人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所以,即便她问,她也会坚定的守口如瓶。
云怀袖微一愣,随即从善如流的说道:“好,我再不相问。但烦请你替我谢谢那个人——”
“这个没问题!”秦慕然率性的眨眨眼,在架着柴火的浴桶底下又扔了些柴火,让桶里有些微凉的水温再度升了起来:“唉,我真讨厌这个地方,没有电,没有气,连能娱乐我的耽美有……我刚来的时候,天天跑到我师父捡到我的那个山崖上去跳崖,妄图以那样的方式再回去,结果每一次都被那臭老太婆在半空中把我给截了下来,折腾了差不多两个月,才算安份下来,渐渐开始接触周边事物,不再那么强烈的排斥。可是,我还是好想回去。我好想我那个温暖的小窝,想我有些脱线搞笑的父母,想我那个只来得及打过kiss的男朋友,想我的电脑,想我的耽美”
如果每个人都有脆弱的时候,那么云怀袖明白,秦慕然的脆弱,便是对那个世界的想念!她猜想,这么些年,这些话,她只对自己说起过,她在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一定带着迷离的微有些苦涩的笑容,神情是向往而怀念的,与她之前的没心没肺,一定形成了强烈的反差。现在,该是她安慰她的时候了吧!
“想你温暖的小窝时,想你脱线搞笑的父母时,想你那个只来及打过kiss的男朋友时,想你的电脑,想你的耽美来找我吧,虽然帮不了你什么,至少,我保证会认真的倾听!”因为有些话,只有她才听的懂,有些感情与无奈,也只有她才能明白。
“好,就这样说定了!”秦慕然紧紧拽着她的手,使劲儿摇了摇,唇角一挑,方才的伤感仿佛是人眼花产生的错觉,笑得无端令人觉得发寒:“还有一个秘密我要告诉你,在我们的那个世界里,我……其实是个男生!”
第七十七章 各不相干()
云怀袖很纠结,秦慕然的女性身体里,竟然住着一个男生的灵魂,而那个那男生,据说还是个小受……
当然,受不受的不是她纠结的根本,而是,她从此后要跟秦慕然做姐妹,而她的灵魂是个男的,并且还是个受,但她表面上又是女的,然而灵魂是男的……ma呀,绕晕了!
喝了口锦苏递到手里的茶水,她长长吁了口气,目前,娘亲的身体没有大碍,二哥虽然仍是没有进展,但至少,他的生命眼下也不会受到威胁,但天音哥哥……想到生死不明的他,她的心情,猝然跌道了谷底!
云府一直没有消息传来,他虽然掉下了山崖,但是一定不会有事的。他是那样厉害的人……她坚信,他一定不会有事。所以,在他回来之前,她会替他,守好云家。那么接下来,她要的的第一件事——
摸出怀里雪白柔软的锦缎,递到锦苏手中,面无表情的说道:“给夏侯景睿送过去!”
“小姐,这是——”锦苏眉心紧皱,眼下已经确定了夏侯景睿就是害云家凄惨至如此境地的人,小姐怎么还给他写信啊?难不成,小姐心里还在袒护他?那可是……他们亲耳听见的,铁铮铮的事实啊!
“不要问了,快去快回!”她沉了眉眼,神情不悦的扬高了声调。
“小姐,我只希望你不要忘记了,害死大公子的人,害得二公子昏迷不醒筋脉尽断的人,害得三公子落下崖底的人,害得云家这般惨状的人是谁……”锦苏神情严肃的看她一眼,飞快转身,掩了眼里一闪而过的失望与阴翳。
房门阖上后,云怀袖抚着不停抽痛的额角,沉重的长叹一声。锦苏也太多心了,这样的情形之下,她还能……还敢对他余情不了吗?她只恨,恨他这样残忍无情的对待云家,这样残忍无情的利用她对他的感情!
她不会再见他,因为她一定会管不住自己的情绪拿刀砍死他……为了他的生命安全着想,他最好永远不要出现在她面前了!
至于云家商行,他想要,那也要看他够不够本事从她手里将天音哥哥的心血夺了去!
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夏侯景睿,我们之间,一开始就是错误的,是不是?不只是夏侯凌忌惮云家,就连他夏侯景睿也是一样的。所以在二哥的帮助下,他得到了他的天下,然后,让云家为他的野心来买单?云家所付出的这个代价,未免也太大了……
她的心是死了吧?当她听见他那样无情的凉薄的声音说着昏迷不醒的二哥以及跌落悬崖的天音哥哥时,她的心,惊痛到死——摇摇头,她拒绝再想任何与他有关的事情。眼下,最紧要的是大哥失踪的兵符。
兵符的失踪,的确不能令夏侯景睿心安,那毕竟是能命令二十万军队的令符,如果她能找到,是不是就有了能与他抗衡的资本了?他也在找,所以她一定要赶在他之前找到兵符。
而天音哥哥的商行……她对经商一窍不通,能有什么法子令闹事的人不再闹事?能有什么法子令商行恢复从前的井然有序?指头轻揉着隐隐作痛的额角,重重的,长长的叹息出声……
“这是什么?”烛火倏然一跳,冷空气跟着袭了进来,她才刚感觉冷,一把比空气更冷的嗓突兀的响在她耳旁,紧跟着,一片柔软锦缎被一只大掌重重砸在她面前的书桌上。
云怀袖微一愣,回过神,放下揉按额角的手,挺直僵硬的身子,冷然回道:“不要告诉我你不识字!云家不欢迎你,请你立刻出去——”
她的声音已然含了冷怒,眉梢眼角,无一不带着深浓的仇恨与忍耐。却也并没有吓退惊怒万分的夏侯景睿,他只冷冷一哼,撑了双臂在桌上,俯身靠近她,她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忍耐的搁在双腿上,唇角抿成直直一条线,似他再不离开,她的忍耐便会即刻宣告瓦解!
“你不觉得,我需要一个解释吗?”他到底做了什么,令她反感憎恶到眼下这种地步,甚至……要休了他,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各不相干?她想都别想!
“我天音哥哥在哪里?被谁从什么地方打下去的?他还活着吗?还是已经被底下的野兽吃掉了?”她倏的起身,再也忍耐不住,冷绝的表情,平静的比愤怒咆哮更可怕。
“你……你知道了?”谁告诉她的?这事除了他除了秦慕然除了已经昏迷的云致宁……那么只有一个人——那个将云天音打下崖底的人。
他冷硬的俊脸霎时被惊愕所吞覆,紧张的抓住她双手,迭声问道:“你怎么样?有没有事?他有没有伤害你?快说话啊——”
他的声音听起来是那样的紧张焦虑,抓着她手的手也是那样用力,好像……真有那样担心她一般!她冷冷勾了唇角,冰凉的笑意直教人毛骨悚然,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头,“除了你,还有谁会伤害我?”
“我?”夏侯景睿无力的垮了双肩,她的态度那样狠绝,他本是带着质问而来,但看着她的态度,仿佛本该被质问的人是自己一样……伤害她?全世界的人他都可能也可以不留情的伤害,她明明知道,他永远不可能伤害她的!是,他答应替她保护云家每一个人,他没做到,他失言了,可对方下手太快,别说云家被袭击的人措手不及,就连他自己也是措手不及的……
没能保护她所在乎的人,所以她就那样恨他?恨得要与自己各不相干?还是,她已经认定了云家遭遇的每一件事,都是他做的——
她不理会他的惊愕,径直恨声说道::“是,我都知道了。若非亲耳听见你说,我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你居然狠心对我云家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大哥的兵符你要,天音哥哥的商行你也要,呵……”
她仰头冷笑,下颚绷得极紧:“你这样贪心,要了一样又一样……如今云家再也没有值得你费心的东西了,你也不必在我面前继续作戏——”
“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只要你你明不明白?什么兵符,什么云家商行……我要来做什么?”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红了眼睛冲她咆哮,一张俊美的面容,扭曲的狰狞可怖。
作戏?在她眼里的他,到底,只落得戏子这样一个印象吗?
“你要我?你只要我——”云怀袖怒极反笑,森森盯着他,拳头紧紧攥着,纤细颈脖上的青色筋脉突突直跳:“夏侯景睿,你还可以更虚伪一点!”
“云怀袖——”夏侯景睿也被她的语气与态度气的不轻,一双高贵的凤目,几乎要淌出血来,拳头握的‘喀喀’直响,低低咬牙:“你还可以更可恶一点——”
到底是谁可恶?云怀袖已经不想跟他争论这个问题。伸手取过被他砸在桌上的锦缎,上面大大的‘休书’二字,再一次刺痛了夏侯景睿的眼,“我们今后的关系,这上面已经写的很清楚了。想要大哥的兵符或者天音哥哥的商行,就凭你的本事来吧——”
这是她下的战书,也是他们敌对关系的正式成立:“你欠我云家的血债,我一定会一一讨回来!锦苏,送客——”
门外焦急守着的锦苏应一声,推门便要进来。
“云怀袖,你根本就已经认定了,这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是不是?”夏侯景睿掌风一扫,再度将门关上,目光却并未从她脸上移开半分——要死也要让人死个明白,“好,我只问你,你凭什么这样认定?”
云怀袖抿唇,忽而讥诮一笑:“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跟小雨还有翠衣的谈话,我听得清清楚楚。你没有想到吧,竟然会被我听见?大哥的兵符,天音哥哥的商行,二哥的性命,你统统都想要呢!怎么?敢说不敢认么?”
“小雨?”她是谁啊?他又什么时候跟翠衣见过面?
“别装了,这样只会让我觉得更恶心!”都被她亲耳听见了,他还想要狡辩么?既然已经撕破了脸,他就没有再装下去的必要了吧!
“你等着,我立刻把她们俩带来与你对质——”小雨是吗?或许有个人知道她是谁……
他转身要走,她平静的开口,唤住他的脚步,冷然道:“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我话已经说在前头了,你想要的东西,我一样也不会给你,别再动我云家的人,否则……”
“否则怎样?你要杀了我吗?”他的心像是被人拿着没有开刃的刀子重重的在切割一般,一刀一刀,痛的那样清晰。他看着她,她的表情冷且狠,他知道,她再不会相信自己,再也不会了。
“我一定会——”若云家再有无辜之人丧命,她一定会亲手杀了他!
“你心里……其实还是舍不得我吧?”他忽然一笑,那笑容,落寞又疼痛,却又倔强的带了一抹讥嘲:“你若已经认定了你的大哥二哥以及你天音哥哥都是我下的手,你那么在乎他们,为什么……不在此刻杀了我?”
云怀袖似被他说中了心事,踉跄而狼狈的后退两步,有惊慌与沉痛自她面上飞快闪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