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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用堆在洞口的雪将洞口盖起来……”
她会如此推测,是因为趴在洞里时候,依稀觉得有雪落在她的脸上、颈脖上……
“可,夏侯玦凭什么会相信我们凭空消失了?”毕竟,四周可都是他的人,而他冲进来,又没有找到他们的尸首,他不是应该下令将此处掘地三尺才对吗?
“他当然不信,所以后来他又返回来了。”所以他们才会在地洞中呆上那么久,“说真的,要骗到他还真不容易,我利用的,也不过是他当时的急怒攻心!”
愤怒会让人失去理智,这话一点儿也不假。
他后来回来,没有如他所料的见到他们从废墟中出去,便以为他们是真的逃走了。不过他想,等他冷静下来,他很快又会掉头回来,这回,一定会令人掘地三尺——不过那时候,他应该明白他是怎么输的了?“琉毓国的人应该混进京都了吧?”
“爷,还没有收到乔玉娇的消息。”辰沉声回道,“不过,也没有收到不好的消息。”
夏侯景睿点点头,表示明白了。眉心微曲,印着几不可见的忧心——现在他们能倚仗的,只有琉毓国了。而且,必须速战速决。
夏侯景睿给了云怀袖一个……热泪盈眶的大惊喜。
山坳里几间简易的房屋,比之前烧毁掉的还要简陋一些,然而一切吃穿用度俱是上好的。这一切,也都是他细心的嘱人安排好了的。
眼下不能给她安稳富贵的日子,但至少,不能让她有丝毫的不舒服与委屈——这是他作为人丈夫所必须要考虑到的。
一路被他抱着进屋的云怀袖,还没来得及下地,便被迎面出来的两人急急抱了住:“怀袖……我的女儿啊……娘想死你了……”
“怀袖,你没事吧?有没有受苦?有没有受刑?怎么会瘦这么多?他关着你,居然不给饭吗?”云安淮也是老泪纵横,絮叨又欣喜的打量着被夏侯景睿小心护着的云怀袖。
“……爹,娘?”云怀袖惊愕至极,不敢置信的努力瞪着眼睛望着身前的老人,双手颤抖的紧握着云夫人的手,感觉她与自己一样紧张激动,“你们……”
“爹,娘,你们不要激动!”夏侯景睿微微一笑,低垂的眼眸落在她倏然蹙起的眉头上,唇边笑容更深了,“怀袖她好不容易回来,方才又受了惊吓,我们先让她喘口气再说——”
二老迭声称是,但还是围在云怀袖左右,泪眼模糊的瞧着她,脸上又分明挂着欣慰满足的笑容……
“怀袖,你与爹娘这么久未见,一定有很多话想说,这样吧——”他拢一拢已经完全被吓呆了的云怀袖的肩头,柔声道:“让爹娘先陪你回我们的房间,你们好好聊聊!不要担心,这里很安全。嗯?”
“……喔。”他他他他他……喊她的双亲什么?
她的记忆里,夏侯景睿从没有这样喊过呢,通常都是云大人或者云夫人……
可是现在他居然喊他们爹娘?而且,诡异的是,他们一点儿也不感到局促不安?这这这……他怎么了?他们怎么了?
“来,怀袖,快跟娘进来!娘一早听说你今天会过来,便亲自做好了你最喜欢的葱花饼,这些日子,你一定没有好好吃过饭对不对?走,我们边吃边说——”一边说着,一边牵着她的手,熟悉的穿过堂屋,往后面的房间走去。
“娘,你们……一直住在这边?”臭景睿,一点儿风声都不漏给她,害她刚才惊讶的要死——他一定是因为很想看见她目瞪口呆的蠢样子,所以故意不告诉她听。
“对啊!景睿安排我们住在这边,说只要耐心等几天,就能见到你!他果然没有骗我们——”云夫人的语气,满是对夏侯景睿的赞赏与喜爱。
云怀袖又被吓一跳,景睿?娘什么时候这样亲昵的喊过景睿?而且,听起来很顺口,似乎,这样称呼已经很久了。“……你们一定吃了很多苦吧?爹,娘,都是女儿不好,都是女儿害你们受了这么多苦,女儿不孝——”
“傻孩子!归根结底,你有什么错呢?”云安淮握住她的手,语带怜惜的说道,“你自小养在深闺中,见的人太少,识人不清也不能算是你的错——景睿啊,他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们了,你们闹误会的那段时间,孩子,要扛起云家的担子,真的很辛苦吧?”
“不……不会辛苦。”云怀袖眼眶微红,一低头,晶亮的泪水一划而过,此时她坐在床沿,云安淮与夫人分坐在她两边,他们握着她的手,她也紧紧的反握住他们的手。哽咽道:“云家的灾难,都是因我而起的……”
他们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为什么不怪她有眼无珠,不骂她引狼入室……依然对她这么慈爱。
“怀袖,诚如景睿所说,当先皇下旨要你嫁入王府时,你已经身不由己了。那一切,又怎会都是你的错呢?”云夫人轻叹一身,粗布衣裳也难以掩住她柔雅娇弱的气质,只太多的变故,不可避免的在她两鬓染了霜白的颜色。
“可是,若不是我多管闲事……若我没有招惹夏侯玦……”云家会不会依然安好无恙?他们二老也不会担惊受怕,受着居无定所、颠沛流离的生活。
“孩子,你平常的聪明劲儿去哪儿了?”云安淮也苍老了不少,只是眉梢眼角,再无平日在家时的严肃刻板,望着她的眼里,尽是慈爱。“不管是夏侯凌当政还是夏侯玦,咱们云家太显赫了,没有人能够容忍得了——爹只是没有料到,爹的一世忠心,换来的竟是帝王的猜忌与不容,是爹的错啊——”
他将人性看的太美好,他以为他的忠心该换来帝王的赞许,却没有料到,竟然是不容——这一辈子为了朝廷鞠躬尽瘁,却换来云家的家破人亡,唉!说来说去,都是他的错。
“爹,你别这样说,你有什么错?你为人正直,忠心耿耿,为了夏侯王朝尽心尽力……是夏侯凌他心眼小,又好猜忌啦,才不是你的错!”云怀袖忙安抚唉声叹气的云安淮,“好了,爹娘,我们不提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了……目前最重要的,是找到二哥跟天音哥哥,我们一家人才算是团圆了。”
“你二哥我们已经见到了,唉,那孩子也是命苦啊——”云夫人低头拭泪,想起依然昏迷不醒的与不知所踪的两个儿子,忍不住悲从中来。“景睿那孩子真是聪明,他将你二哥送到当日我们被困的那个崖洞里,专门留了人在那边照顾他,根本不会有人发现他在那里,又免了将他移来移去让他不舒服……倒是天音那孩子,生死未卜,教人好不忧心……”
“夫人,你别这么担心。景睿不是说了吗?会尽全力寻找天音,只要有消息,一定会立刻告诉我们……唉。”云安淮忍不住长长一叹:“这些日子,最辛苦的就是景睿那孩子了,从我们离开那个崖洞开始,便马不停蹄的东奔西跑,估计连个安稳觉都没睡成。”
云怀袖心中再多的久别重逢的喜悦或者悲伤,被爹娘对夏侯景睿的赞许与疼惜的态度冲散的七七八八了,剩下的,是好奇。“爹,娘,景睿他……做了什么好事吗?”
她从前可不记得他们这样赞扬过他呢!且,她若没记错的话,他们对他,从来都是毕恭毕敬的吧?这一家人的亲昵态度,让人实在忍不住要好奇呢!
云家二老相视一笑,彼此眼中都有着感激与欣慰,“若非景睿,你以为你今天能见到爹娘吗?是景睿救了我们的命——”
“你们是说,因为他将你们从崖洞里救出来的事情?”这不是应该的吗?他知道双亲对她的重要意义,会救也是一定的啊!
“在崖洞里,你爹他得了风寒,当时没有伤寒药,也没有多余的御寒的衣物,是景睿他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你爹……”云夫人语气凝重,云淮安则是一副不胜唏嘘的表情。“你知道他本来就受了伤,为了你爹啊,他还拼尽全力,用内力帮助你爹发汗……”
“是啊。那时候他胸口还流着血呢!”云安淮唏嘘道:“然而他不顾自身安危,差点连自己的命都葬送了——幸好那洞里有备好的伤药,但他还是昏迷了整整三天才醒过来。把我和你娘急的不行!”
“后来你爹忍不住问他为什么要那样拼命,你知道他怎么说吗?”云夫人接口,继续道。
云怀袖抿唇,她想,她知道他会怎样回答……他,真的可以为了她做到连命都不要的地步。夏侯景睿,大傻瓜!
眼睛酸酸涨涨的难受,她连忙低了头,不让双亲发现她的异样。
“他说啊,我们对于你来说,就是生命的全部,他说,我们绝对不能出事,因为你会伤心,他说,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你伤心……”现在回想起那一幕来,还是会觉得好感动呢!
“乖孩子,虽然一开始我跟你娘都不看好他,但皇命难违,我们忍痛将你嫁过去,其实没有一天心里踏实过,然而那一天,我们才知道,我们的担忧有多么多余。景睿那孩子,是宁愿自己受苦,也不会让你难过的。”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已经足够了解一个人的性格品性了,他们很欣慰,女儿能嫁给这样一个人。他是能给她幸福的人呢!
“……我知道。”云怀袖哽咽出声,这个时候,她很想见到他,很想抱着他,很想告诉他,她很开心,很快乐!
“不管以后事态将会怎样发展,我们只希望你们……你们好就行了。”云夫人紧紧拽着她的手,轻轻拍拍她的手背,忍住泪意说道。
“怀袖,爹娘都知道你是孝顺的孩子,我们也很欣慰。但,你要明白,能陪着你走完人生的,不是爹娘,而是景睿,所以,他才是你最重要最该在乎的人,不是我们,也不是你的哥哥们,你明白爹的意思吗?”虽然,她不是他们的亲骨肉,然而,却是他们亲手养大的,他们唯一,最疼爱的女儿。
这些年,若不是刻意想起,他根本就已经忘记了她不是他们亲生女儿的事实。这个孩子秉性善良,体贴懂事,但就是……太爱他们了,凡事都将他们放在第一位,说真的,他是很开心没有错,然而,这并不是她的人生。她最重要的人,应该是景睿才是。
“我明白……”嗓音微颤,她想,她明白爹的言下之意是什么——日后若他们二老再有什么事情,不能让景睿再拿命相换或是相搏。因为,他要留着命陪她。
“那就好。你累了吧,先躺一躺,等到吃饭娘再来叫你!”云夫人让她躺上床,盖好厚厚的被子,与自己丈夫相视一笑,携手走了出去。
云怀袖躺在床上,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他什么都没讲,只云淡风轻的跟她说,他养好伤后便带着爹娘离开了崖洞,他完全不提他为了救爹昏迷了三天的事情……
还记得他曾经跟自己说过,她在意的人,他会帮忙守护——他言行一致,努力的保护她在乎的人,而她,到底给过他什么啊?她甚至……一想到曾经对他的不信任,她就很想要狠狠地扇自己两巴掌。
夏侯景睿,你怎么能……能让我这样愧疚?你怎么能让我这样爱你?有生之年,我再不会对你抱有任何怀疑,爱你,相信你——
“我以为你会很高兴,可是,没想到你在哭!”夏侯景睿声音清越宛若初夏蓬勃的草木气息,眉眼盈着心疼与不解,拇指指腹轻轻拭去她脸颊上的泪珠。
“喜极而泣,你没听说过哦?”她呛声,可是更想先抱着他痛快哭一场。但,他会担心。
“事先没有告诉你,便是想给你一个惊喜,你不会怪我吧?”他蹬掉鞋子,挨着她躺下,微皱的眉缓缓舒展,笑意如一缕明亮月光,澄澈分明。
她撅嘴,将心里的心疼和难过压抑住,微扬下巴,故作骄矜:“你吻我一下,我就不怪你——”
这样的‘惩罚’,夏侯景睿求之不得,他的声音低沉而蛊惑:“为夫,谨遵夫人命……”
他刚凑过去,便被她用力的叼住了双唇,张开牙关衔咬住他的下唇,她像很是激动,咬的太大力,几乎要咬破他的唇瓣,他微皱了下眉,她的粉舌来势汹汹的席卷进了他的唇里……
他想张口问她怎么了?这样激烈的吻,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呢。虽然,她也有主动吻他的时候,然而,总是蜻蜓点水,从来没有这样……像是迫不及待要将他连人带骨头全部吞下肚的感觉。
但他不敢说话,因为怕一说话,就会咬伤进占自己唇的,蛮横的横冲直撞的舌——
单纯的唇舌接触已经没有办法满足夏侯景睿了,气喘吁吁剥着她的衣服时,大掌拂过她隆起的小腹,霎时清醒了过来——不行啊不行!
心情甚是郁卒的长叹一声,停下所有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