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又一个脆亮的女声冷冷响了起来,“这有什么稀奇?指不定韩妹妹不小心被树枝或者什么东西给刮伤了,不得已才拿脂粉敷一敷,是吧韩妹妹?”
云怀袖循声望去,那漫不经心摇着团扇的,神情冷傲的女子,不是乔夫人是谁?不过,这乔夫人与韩夫人似乎并不交好,怎会肯出言帮助韩夫人?她虽表现得漫不经心,可细细瞧去,却不难发现,她握着团扇的手,因为攥的太紧,指节都微微有些泛白了——她在紧张?紧张韩夫人?
韩夫人呐呐的应了声“是”,她额上有细小的密集的汗珠不断沁出来,映着她本就苍白的面色更加苍白难看,迅速抬眸望了眼夏侯景睿没表情的俊颜:“是……是妾身不小心被树枝刮伤了……”
“是被树枝刮伤的?还是被容儿抓伤的?”夏侯景睿嘴角扯起淡淡的弧度,浮起的笑意却隐隐透着冰凉的意味。
众人闻言,皆大惊失色面面相觑,不明白夏侯景睿问出的这句话究竟是何意?何况,容夫人明明已经死了,被王妃害死的,尸体都已经送回了曹家,怎还会抓伤韩夫人?这不但惊悚而且还很……荒谬啦!
“王爷……”乔夫人惊白了一张俏脸,连呼吸都变的急促了起来!
“本王不想听你说话!”夏侯景睿并不转头,只淡淡出声打断了她,冰凉目中似含了无形冰刀,只静静瞧着韩夫人:“本王只想听你说——你这伤,根本就是你在掐死容儿时,被她反抗挣扎的时候抓伤的,是不是?”
夏侯景睿的话音一落,屋子里顿时安静的只能听闻一声高过一声的抽气声。显然,谁也不相信,眼前柔弱可怜的韩夫人,会生生的掐死曹容儿。
乔夫人面上有惊慌一闪而过,却很快镇定下来,抿一抿唇,淡淡道:“王爷,众所皆知,韩妹妹素来心肠最软,连杀只蚂蚁都不敢,如何敢杀人呢?更何况,凶手不是已经确定就是王妃无疑了么?怎还会疑心是韩妹妹呢?”
夏侯景睿依然没有理会乔夫人,只一径瞧着已然镇定下来安静垂首的韩夫人:“本王只问你,是,还是不是?”
云怀袖紧张的绞着手指头,她其实没有料到夏侯景睿会这样直白的问出来,不过,这出人意料的一举,能吓她一跳,自然也能吓得到没有心理准备的韩夫人——怕只怕,韩夫人根本就是有备而来。
而那乔夫人,很明显的在偏帮韩夫人,且神色似乎比韩夫人还要着急……她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现?即便她们是一伙儿的,在这当头,不是更应该沉默的将自己隐瞒好么?怎还反其道而行?
乔夫人与韩夫人,她们究竟有什么样深切的关系?
屋子里愈发的静了,众人惊惶的瞧着突然生变的这一幕,面面相觑,相顾惊愕。
好半晌,一直垂首的韩夫人忽然轻轻笑了笑,长长嘘叹一声,似极累极倦般阖上浓密卷翘的长睫,点头道:“没错,曹容儿是我杀死然后嫁祸给王妃的——”
她话语刚落,众人面上皆生了一层寒霜,齐刷刷看着她。乔夫人失态的差点从椅子上摔了下去,面如死灰。
云怀袖也没有料到,她竟然这样轻易的就承认了下来。她以为她是有备而来,以为她早已经准备好推托之词或者想好了退路什么的,但她竟然……就这样承认了?!
夏侯景睿神情不变,只声线骤然冷了几分:“为什么这样做?”
韩夫人抬起头来,水波般柔和的双眸里隐着眷念的光泽,好似春日碧波般温柔,她只看着夏侯景睿,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良久,勾唇道:“王爷叫她们都下去吧!我只想与你说说话……”
“韩妹妹——”乔夫人失声惊呼,面上哪里还有素日的清冷倨傲!
众人愈发疑惑,目光在韩夫人与乔夫人身上来回扫视!韩夫人却看也不看乔夫人,只淡笑着望着夏侯景睿,神情平和而温婉:“王爷,请她们出去,好么?”
夏侯景睿静静地点一点头,冲身后的众人挥一挥手,简洁有力道:“下去——”
众人无奈,只得陆陆续续的离开了玉翠馆。乔夫人却一直没动,只定定的看着笑容婉约的韩夫人。云怀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该随众人出去,她实在很好奇韩夫人这样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会杀害曹容儿的真正动机,所以半天也迈不动脚步往外走,直到屋子里的人只剩下夏侯景睿、韩夫人以及乔夫人了,她才在冲夏侯景睿眨的眼睛都快要抽筋了的状态下,磨磨蹭蹭的往外走。
“怀袖,你留下!”夏侯景睿目光并没有从韩夫人身上移开半分。
真行!看都没看她半眼呢!云怀袖停住脚步,低低“喔”了一声。
韩夫人似惊讶的扬了扬眉,目光终于从夏侯景睿身上移开,落在毫不起眼的云怀袖身上,颇有深意却很是友善的冲她笑了笑。
云怀袖表情微僵,实在不知道在这种状况下,她要不要也回对方一个和善的笑容。但,对分又是陷害她恨不得置她于死地的人,很难笑得出来好吧?
“王妃也在。如此也好——”韩夫人极力微笑道:“我之前还在想,让王妃受了那样大的委屈,恐怕都没有机会跟你说声抱歉,幸好……老天爷肯给我这样一个机会!”
她说着,盈盈起身,敛衣正色,朝她深深拜下,以示她的歉意!
云怀袖有些发懵,这个韩夫人,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反正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杀人凶手呀!可是她承认了,还为冤枉陷害了自己而给她道歉……一般杀人凶手被揭穿后都嘛是歇斯底里、穷凶恶极的样子,但她却表现的这样平静平和!除了手臂上的抓痕,她实在看不出来,她到底哪里像杀人凶手?
乔夫人依然端坐在原处,她神情颓败,双眸也似染上了薄薄一层灰败的尘土颜色,声线颇有些冷,但细听,却又能清楚的听见她平淡嗓里的怨怼:“妹妹,你何苦这样?”
“乔姐姐,不关你的事!你快走吧!”乔夫人说了这么多,而这,是韩夫人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她回头看着她难过的似要哭出来的模样,轻巧笑了笑,语气里带着温柔甘甜,恳求的望着她的眼睛。
但乔夫人只一径摇头,摇头的力气只带动耳垂上长长地银叶耳环轻轻一晃,她勉强扯了扯嘴角,极力笑道:“算了,姐姐能走到哪儿去呢?你在这里,姐姐便也在这里!你放心,姐姐一直陪着你……”
她说着,缓缓起身朝韩夫人走来,走到她面前,含泪与她相视一笑,然后朝她伸出手,似极了怜爱与宠溺的拢一拢她的肩膀:“姐姐绝不放你孤孤单单一个人!”
“姐姐,你这才是何苦呢?”梨花带泪的韩夫人扑进乔夫人怀里:“妹妹反正也没多少日子可活了,可姐姐你跟我不一样……”
什么状况?云怀袖看了半天这姐妹情深的戏码,是啦,很感人没有错,可是,她依然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啊——怎么忽然就演变成了姐妹情深了?
她只好拿不解的视线去看夏侯景睿,后者只盯着那对相拥而泣的美人儿,沉凝的神色看不出半点别的什么情绪来……
第五十三章 真相()
许久,相拥而泣的两人终于止了哭泣。松开彼此望着对方时,止不住扑哧笑了——
韩夫人就着衣袖轻轻拭擦乔夫人面上的泪水,乔夫人没有衣袖可以用,手边也没有帕子,抿着唇,蓄着晶莹泪水的眼眸微微弯起,纤细的指头滑上了韩夫人的面颊。
她们含泪看着彼此,偶尔会心一笑——云怀袖不知为何,竟觉得这一幕令人心酸不已!她没出声,夏侯景睿也没出声,只静静的看着又哭又笑的她们……
时光仿佛凝滞在了这一刻,谁也没有说话!
又是许久过去了,韩夫人握一握乔夫人的手,一同面对夏侯景睿,一同莲步姗姗的走近他,然后一同微笑,一同朝他深深弯下了腰……
“王爷王妃,玉娇姐姐,是采月的亲姐姐!”韩夫人看出了云怀袖的疑惑,遂以这话题做了开场白!
如果不是事先猜测到有这可能,云怀袖或许会被她的话吓一跳,看她们之间的种种互动以及真情流露,很难不让人往亲情上头去猜想。见夏侯景睿似乎打算一直沉默下去,云怀袖忍不住开口问道:“所以你们……你们都是裕国的人?”
不会是什么跑来夏侯王朝窃取国家机密的间谍分子吧?但又不对啊,夏侯景睿就是一个闲散王爷,他这里怎么可能会有重要机密给她们偷取?
乔夫人淡淡一笑,她的神情又恢复了之前的冷傲,微勾的唇角像是在嘲笑:“事实上,我们都不是裕国的人——”
“都……不是?”云怀袖惊疑的望着她不像是在说谎的模样:“怎么可能会不是呢?你……你不是裕国的公主么?被皇上赐给王爷的……你冒充裕国公主,这可是欺君大罪,要是一个不小心被皇上知道了,可是会连累你家人甚至是族人的性命呢!”
抄家灭族——这不是简简单单的四个汉字而已!
“欺君大罪?”乔夫人轻蔑的冷哼一声:“普天之下所有人都有可能被冠以这种罪名,但唯有一个人,永远不会……”
她微顿了顿,瞧着云怀袖微蹙眉的模样,继续道:“因为,他就是‘君’!”
云怀袖的眉心急遽的跳了跳,眉头皱的更紧了些,心头划过一道雪亮的宛如夏日雷雨天气里的闪电。但却比之方才,镇定了许多:“你的意思是……你们,根本就是皇上派来的?”
她一边说,一边拿眼去看夏侯景睿,他依然沉默的站着,似乎要将自己站成一棵树,不动不摇,仿若根本没有听见乔夫人说的话,只在她望过来时,冲她牵强的勾了勾薄唇。
他一点儿也不意外!所以,他根本早就知道了?可是,皇上为什么会派人到他身边,杀他身边的人,甚至还嫁祸给她?如果,这些事情都是皇上所为,那么,她骤然一惊——王府里不可能会有小生命,他的女人被频频戴绿帽子……这些事情,不会都是夏侯凌示意的吧?
天,这是什么状况?他的兄长……这么些年,一直在对他做着这样残忍的事情,难怪他会说,习惯了,也就不伤心了!他是怎样才习惯自己兄长这般残忍的对待自己?
她一直以为他这个王爷做的有多么逍遥与自在!原来不是的,她看到得,只是表面上逍遥与自在的他,他的心里,会有多难过被自己唯一的亲人这样对待?可是,为什么夏侯凌会这样对他呢?
犹记得第一次进宫,她还在心中腹诽,这般兄友弟恭的模样,看起来很假——原来,果然是假的!
她的震惊与夏侯景睿的镇定,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不过细细一想,便一点儿也不震惊了——自古以来,残害手足至亲的君王,历史书上还少吗?只是,历史书上的史记或者数据,那是死的,在看的时候,心里不会有这种惊涛骇浪般的可怕感觉……
韩夫人细细声接口道:“不错,我们姐妹二人,都是皇上派来的细作,相信这府里,还不止我们姐妹两个……王爷心中要有数才好!”
“所以,如夫人的孩子,容夫人的生命,全部都是你们做的?”云怀袖听见自己机械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的、冷冰冰的问道。
韩夫人缓缓摇头,她一直以一种温柔而眷念的目光看着夏侯景睿,即便是与云怀袖说话,她的目光也并不曾从他的面上移开:“如夫人的孩子,是她自己打掉的。与我们姐妹并不相干,事实上,在她小产之前,我们并不知道她也是皇上派来的人!”
听到这样的答案,云怀袖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她的神情很茫然,茫然的有些空洞:“她……自己?”
怎样的女人,能狠到这样的地步?连自己腹中的胎儿也可以狠心打掉……
“王妃也别怪她太狠心!”乔夫人凉凉一笑,看一眼身边的韩夫人:“王府里不能有孩子出世,这在我们来之前,就是已经被警告过的事情,而偏偏如夫人她……她自己也很清楚,即便能将孩子生下来,她与孩子的命运,恐怕也只能用悲惨二字来形容!所以打掉孩子,也是她的迫不得已!而这些,王爷都知道的,不是吗?”
所以,在王府里怀上孩子,并不是一件多么高兴的事情,因为也许下一瞬,孩子会没,更悲惨的,连同自己的性命也会丢掉!
夏侯景睿没有回应只字片语,韩夫人痴望着他,而他,只一径望着深受打击的云怀袖,她连眼神都黯淡的像是在发抖。怎么能不发抖?即便她是那样胆大包天的人,可是她的胆大包天,她所胆大包天的世界,是那样清明干净的……他抿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