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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里不时有人惨叫着飞出去，鲜血，断手，头颅，滚落在地上。
不知何时，自己已经浑身浴血，有自己的，更多的是他们的。
叶木右眼里有些惊慌，他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夜行人，手臂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
以为自己可以冷血无情无所顾忌，可还是会害怕，心会颤抖，恐惧。
“你们就不怕死的么？”叶木很想问，四周冲来的人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他只能还手，杀。
存心找死，那就该死。
内心里莫名的愤怒，好好的生活不好么，一定要过得像条疯狗？
你们这些污染世界的渣子！
叶木出手越来越狠，原本愈合的身上又增添了无数的伤痕，都不过是些皮外伤，那些人的力量和武器，根本无法刺穿叶木的肉身防御。
狰狞的巨剑上包裹着一层粘稠的鲜血，叶木反手一剑劈开一个夜行人，哗啦的血液散开一地，又是一群人拖着银白色的尾巴，咆哮着扑来，完全不要命的打法。
大街上尸体铺成一片，苏三拄着拐杖颤抖的后退几步，眼睛里是浓浓的惊愕之色。
这家伙，真的只是个新生者么？苏三被叶木杀戮的样子吓得心里一阵阵发冷。
一开始的厮杀还有些笨拙，短短几分钟，他就适应了这种混战节奏，开始无情的屠杀。
人海中浑身染血的叶木，脸色麻木，左眼冷酷，右眼愤怒。
仿佛从血海里爬出来的修罗，手中巨剑撕开一切的阻拦，残肢断体四处乱飞，他出手的速度越来越快，巨剑在他手中如同活过来了一样，变作一条嗜血的大蛇，翻转着，不断收割一条条生命。
“苏白，你想让这一届的新人全都被他杀死么？暗盟花费无数精力财富培养的种子，死在这里，值得么？”苏三拄着拐杖焦急的吼道。
苏白面无表情的看着这场厮杀，淡淡说道：“一群废物而已，死就死了。”
“你这混蛋！”苏三愤怒的盯着他，“你是不是疯了，他们都是你同一届的伙伴啊，你就眼睁睁看着他们送死？”
“他们也配？”苏白嗤笑一声。
你的细胞活力能够共鸣的能量差不多到了极限了，或者透支了吧，小子，接下来你该怎么做呢？
叶木再次挥剑扫飞几人，喘了喘气，他后退两步，感觉体内的基因节点在一个一个熄灭，手中的巨剑渐渐无法维持元素具现形态，慢慢化作流沙飞散。
周围的元素分身已经被全部杀死，叶木赤手空拳的站在人堆中，脚下踩着尸体，身上一条条敌人的血液滑落，血腥味儿分外刺鼻。
咕噜咕噜的咆哮从那些人嘴里发出，叶木抿了下嘴，左眼开始缩然后瞳孔放大，脑海里传来无数细胞蠕动的声音。
他咽了咽口水，一股久违的饥饿感突然从胃脏滋生。
左眼眸子颜色加深一丝，眼珠连接的血丝密布在眼白上，轻轻的颤动。
一个夜行人扑上来抱住叶木的腰，推着他用力撞向后方地摊。
叶木不住后退，张大嘴，喉咙里发出咕噜的声音，一串串粘液从嘴角溢出。
仿佛幻觉一样，电光火石般，一幕画面从脑海划过。
野兽一样咆哮的自己，一口咬碎别人的喉咙，吸食对方的生命能量，那人变成一具干尸被自己扔在地上。
“呼”叶木猛地摇头恢复清醒，一拳砸得抱住他的人轰地一声撞在地上。
暴食者，这是变成暴食者的前兆！
叶木内心涌起浓烈的不安，夜行人就罢了，若是成了暴食者，那就真的毫无退路了。
可眼下自己已经没有选择。
前方的夜行人仍然在冲过来，叶木不时晃头，脸色一会儿变得贪婪邪恶，一会儿又痛苦恐惧。
“为什么总是要逼我！”怒火压抑在心底，叶木挥手砸飞一人，身子又被三人撞飞出去撞塌摊子，他翻爬着站起来，还没站稳，就是一群人涌上来。
“那家伙，他怎么了？”苏三脸色惊愕，声音颤抖的问。
绷带人苏白眯着眼睛若有所思，“没有融合，为什么没有完全融合？弱小的基因，哪儿来的资本拒绝级生命的吞噬？”
猜不透，苏白沙哑的说道：“穷途末路，困兽之斗！”
无数夜行人叠人堆一样把叶木压在角落里。
世界突然一静。
“啊！！！！”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嘶吼发出，轰隆一声巨响，人堆被一股巨力掀飞。
叶木重新站了起来，他周身热气直冒，嘴里含着一块血淋淋的肉块。
苏三望着这一幕，惊得吼道：“这家伙，这家伙疯了么？他想变成暴食者”
话没说完，苏白居然在旁边冷笑一声，“看他手臂！”
只见叶木右臂一大块血肉被扯掉，正是他自己咬下来的。
“我的天”苏三差点摔倒，“这个疯子！”
叶木嘴里含着的血肉渐渐枯萎，掉下去。
他擦了擦嘴角，嘿嘿的疯癫一笑。
即使如此，我也要活下去！
叶木的表情逐渐完全化作贪婪，左眼里面的血丝从眼眶里蔓延出来，在左边脸上形成一串瑰丽的血色花纹。
妖异、邪恶而又嗜血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叶木摊开双臂，笑得身子直抖。
周围的夜行人全都不自觉的后退，仿佛羔羊面对猛虎，生命本能的畏惧，驱使着他们想要掉头逃跑。
呜呜的油门声传来，一辆黑色跑车踩着刺耳的刹车声，划出一个弧形停在街上。
“叶木！”车顶上的女人一步飞出，跳向叶木所在的位置。
车门嘭地一声踢开，一个银发倒立的中年大汉走下车，手里提着一把银色，对着那群夜行人一圈圈乱扫，惨叫声顿时响起一片。
穿着皮质风衣的中年大汉，脸色阴沉的朝前面走着，手中银色扳机扣到底，弹壳哗啦啦的飞落在街道。
“叶木！”汪雪背着长刀，双手用力按住叶木的肩膀，大声的吼他名字。
叶木嘴角挂着冷冷的微笑，混乱的眼神盯着她。
“滚！”叶木笑容一收，冷着脸一拳砸出。
汪雪美丽的脸一僵，伸手一把握住叶木的手腕，提腿用膝盖狠狠撞向叶木腹部。
叶木看也不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冷冷道：“滚开，我要杀光他们。”
啪，她一耳光打在叶木脸上，愤怒的吼道：“你给我清醒一点，看看你自己变成什么鬼样子了！”
汪雪摸出手机，屏幕对着叶木，里面映出叶木此时的模样。
叶木偏着脸，目光顿了顿，不去看自己的模样，木然道：“是他们逼我的！”
“我没错，错的是他们”
“我只想好好的生活”
“是他们毁了我的一切”
汪雪目光不忍的盯着叶木，语气渐渐温和道：“想想你的家人，你的亲戚朋友，你答应过我要听我的，不是么，我会帮你的，难道你不相信我么？到现在为止，我可曾害过你？”
叶木冰冷无情的脸渐渐变得柔和，脸上的血色花纹也隐去，他眼珠颤了颤，眼神恢复清明。
视线里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叶木睁大眼睛，清澈的目光望着汪雪，张了张嘴，叶木哽咽着，几乎说不出话来。
汪雪脸上浮现出温和的笑容，仿佛天使一样美丽。
叶木眼眶里泪水浮动，盯着她，沙哑道：“你终于来了，我以为，你不会管我了”
汪雪揉了揉叶木的头发，叶木凑上去轻轻抱住她，在她怀里，想孩子一样呜呜的哭出声来。
汪雪脸色呆了呆，手停了停，看着这个大男孩抱着自己委屈的哭泣。
“喂，我新买的衣服，别把眼泪蹭上面”
叶木轻轻抽泣，搂着她闭上眼睛，感觉好累，好困。
“你这家伙，故意占我便宜吗？”汪雪笑骂一句，轻轻一推，叶木朝旁边滑倒，她急忙一把抱住叶木喊道：“你怎么了？别吓我啊！”
探了探呼吸，汪雪抱着叶木脸色古怪。
“这家伙，居然睡着了！”她抱着叶木放上车，关门前，仔细看了看叶木身上的伤痕。
“你就这么信任我么？”她轻轻掩上车门，转身看向前方，目光变冷，“欺负他之前，可问过我了？你们这些黑暗里的渣子！”
街道上所有围攻叶木的人全被宋山杀死，居民们躲在远处战战兢兢的望着。
第43章 冬季（）
城市的天空飘着白色的雪花，蜀州世北辖区迎来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雪花飞过高楼大厦，落在街上一排排常青树，落在浅色的街道上。
第五街区靠奶茶店旁边的小区，大都住着本区安保部的特殊人员。
雪花随着寒风飞舞在阴沉沉天空中，街上的人都带着帽子，围着围脖，穿着厚厚的外套，他们仍旧忙碌着自己的生活。
小区朝大门方向的一栋楼第九层，卧室的窗户拉开一条细缝，有几朵散碎的雪花落进去，伴随着彻骨的寒风，在窗台上转圈。
卧室里，叶木躺在床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床头柜子上有几瓶空了的试管，还有一杯冷了多时的水。
冷风钻进屋子，叶木睫毛颤了颤，眼皮下的眸子转动，他慢慢睁开了眼睛，瞳仁已经恢复正常，平静而带着几分呆木的目光，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被窝里身子很暖和，脸上却很冷。
叶木伸出手揉了揉脸，慢慢坐起来靠在床头，把被子往上扯了扯。
房间的门推开，一道魁梧得有些刺眼的身影走进来，正是穿着黑色皮衣的宋山。
宋山面带微笑，手里提着一袋子热乎乎的包子，拉了一张椅子在床边坐下。
“醒啦！”他说，脸上笑意不减，“整整睡了五天你可真能睡。”
叶木宁静的神色略微呆了呆，语气突然担忧的问：“你们打算怎么处置我？”
五天？还以为只睡了一会儿。如今的自己已经变成夜行人了，他们作为搜查官，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呵呵，别想那么多了，好好休息一下，来，先吃点东西。”宋山把包子递过去。
叶木犹豫了一下，拆开塑料袋拿出一个包子咬了一口，眼神里始终有一丝彷徨不安。
宋山靠在椅子上望着他，“以后，尽量不要使用你夜行人的能力了，否则，你会失去自我的，明白吗？”
叶木咬着软软的包子动作停了停，松手把水杯递给他。
“谢谢。”叶木含糊的说。
“在你昏迷期间，我们检查过你的身体，没有明显的异常，两种进化细胞同时共存在你体内，但返祖进化的细胞，似乎能很容易的勾起你的负面情绪，只要你使用它获取力量，就会陷进去。”宋山说道。
“而且，紫藤注入你体内的级细胞并未和你融合，我们猜测强大如她，肯定能控制那些细胞，然后通过细胞随时随地的感应到你，你之所以会变成夜行人，完全是因为受到了高等级生命的刺激，导致了基因变异。”
叶木慢慢吞咽着包子，宋山说的叶木都想过，只是自身根本不了解他们这个群体，也无法肯定自己的猜测，如今通过宋山的解释，叶木心底的一些疑惑逐渐解开。
“你们把那里的人怎么样了？”叶木抬起头忽然问道，会不会都被杀了？那些普通的居民，都死了吗？
宋山知道叶木在想什么，这年轻人很想知道搜查官是不是也跟夜行人一样，乱杀无辜。宋山沉默了片刻，“那天我只杀了大街上围攻你的人，其中有两个奇怪的年轻人被一个老人救走了。”
叶木明显松了口气，他就想知道，自己跟随的人或组织，到底是好是坏，自己做出的选择，是对是错。
宋山忽然脸色变得有些凝重，他盯着叶木，吸了口气，“昨天接到可靠线报，古藤湾被屠城，整个古藤湾鸡犬不留，所有建筑物都被炸毁！”
叶木手里的包子落在被子上，呆呆的看着前方。
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晃过老人孩子被杀的场面，他只觉心底冰凉。
宋山急忙说了一句，“不是我们的人干的，搜查局眼下还不敢跟暗影联盟撕破脸皮，古藤湾作为暗影联盟一个培养新人的小型基地，这是大家都知道的秘密。”
“根据验尸官给的资料，那些人应该在我们走之后没多久，不超过一个小时，就被人杀了！”宋山接着说。
叶木拾起包子继续啃着，脸色呆木，“哦！”他轻轻说了一个字。
无所谓了，他们又不是我什么人，我又没有责任去管他们，生与死，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何况我只是一个连自己都无法保护的弱者，哪来的资格去替别人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