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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一堂听到李炎主动提出要走,差点喜出望外。
如果这碍眼的小子能滚蛋,再好不过了,就当送瘟神。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林少爷想着在大好日子的时候,做一回慈善。
“李炎,你真要走吗?我待会让人给你开一笔钱。”
对方哼哼鼻子,“谁要你的钱。少来这套假的。小姐最不喜欢虚伪的男人。”
好家伙,要走了还不忘记怼人。
一堂见大家在围观,气急败坏地喊:“你们有空就灭老鼠去,打到可以有赏!”
警卫们以为他在说笑话。
“少校大人,这些老鼠是小姐的宝贝呀,我们不能动的。”
“老鼠是小姐让队长养的。”
“小姐每天都要来看的,可喜欢了。”
林一堂听了这些话要气死了。
这些老鼠不是普通的动物。
林觅去年生日的时候,父亲特地托人从国外买来的金花鼠。
她托李炎养在地下室。而林一堂是不知道的,他从来不去这种“下等人”住的地方。
第205章 别了,我的小姐()
凌晨时分,大道两旁还无人影,林家别墅的二层已经陆续亮灯。
林觅在梳妆镜前轻轻地打开了一盒法国粉底。淡淡的香气渐渐浮上来。
这是去年年底林先生带回来给母女俩的礼物,一共四盒。
林太太觉得比国货好用,拿走了三盒,留了一盒给女儿。
她上学时极少化妆,认识顾启澜以后淡妆过几次,发现他好像没啥特别的感觉,索性就懒得用了。
加上这类进口货也不常有,母亲自己用都嫌少呢。
林觅曾想着不去动它,就这样放在梳妆台上当一个饰品欣赏。
它的做工实在是太精美了,又很轻巧,随手塞进包里很方便。
在林觅人生中的特殊日子,她要化一次最美的妆。
林太太早在客厅的钟敲到一点时就睁开了眼睛。
她想坐起来去喝杯茶或透透气,看到枕边的林先生纹丝不动,她决定强行喊他起来。
林太太随手捡起床头柜上的一本书对着丈夫宽阔的脊背用力地拍。
“钦楠,醒醒。觅觅和一堂可以睡,我们必须要早起来的”
林先生并未真睡,只是合眼躺了一晚而已。
见妻子急切地催着,佯装刚醒的样子伸个懒腰坐起来。
“哟,婉婉这么急,我记得当初娶你的时候,你家可是让我在雪地里等了三个时辰才准车开进院子”
男人毕竟是男人。尽管林先生满腹心事,在妻子面前不愿表露分毫。
地下室里,一众人围着李炎,看他打包。
林一堂在半个小时前,当着所有人的面,以上校和林家女婿的双重身份,代表林少将做了个决定:冬天北京太冷,决定把李炎调回南方养伤。婚宴过后就动身。
明眼人都清楚,表面上是体面安排,实际上是下了逐客令。
李炎沉思片刻,果断地摇头。
“林少爷,你既然一心要赶我走,何必装斯文君子呢?”
林一堂并不愿与他直视。轻咳几声,背过身去。
“论口才,我远远不及你能说。”
“但你务必要看清楚,我是谁,你又是谁。”
“如果不是看在我叔叔份上,你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枪毙八十次都不够!”
李炎一面淡定地收拾为数不多的东西,一面抬头应道:“你若对小姐做不到一心一意,就不要害了她。”
林一堂暴怒,拍墙骂道:“你不要以为我今天真不敢杀人,再污蔑我,就真开枪了!”
众人哗然。
李炎冷笑。
“懒得说。我是真不干了,没工夫管闲事。”
他不甘心被调到南方去,拎着一个军用挎包,径直走出地下室暗长的过道。
众人目瞪口呆。
林一堂回过神来,打发警卫队的副队长去追。
李炎是为了林觅才提前出院。身体有伤,步履沉重,走出林家大门没多远就给喊住。
“队长,你是真要走?不等着喝杯喜酒吗?”
他偏着头,眼神有些凄凉。
“不喝。我走了以后你就是队长了,恭喜。请保护好小姐。”
副队长没料到李炎如此拿得起放得下,一时愣在原地。
“队长,你不要少校大人给的这个吗?”
本来差点脱口而出一句“补偿金”,又怕挨骂,只得换个模糊的说法。
李炎看都不看对方递过来的一只信封。
看着很厚,想必里面的东西不少。
“队长,你拿着吧,这年头没钱寸步难行”
李炎一把接过信封,两三下撕开,掉落一叠钞票。
“林少爷真行,都给我美元花。”
林一堂来北京后,听从父亲的建议,为了保值,换了不少美钞。
赶走李炎,他也想过要对付叔叔那边的盘问,决定重金打发,也显得他没那么小气。
“嘶啦”
美钞在李炎掌心里化作一滩毫无价值的碎片。
“转告林少爷,他的钱如果真多的花不完,可以去做善事,多积德,以便下次中了子弹还能捡回一条命。”
李炎踉踉跄跄地走了,身后是一行深浅不一的足印。
他走过街角的时候悄然回头,看到林觅卧室的窗户有灯光。
他的身影很快就消失不见,好像他从来就没有来过林觅的世界。
林觅很久没有化妆,这次耗时特别长,长到林太太要动身去酒店,还没结束。
母亲强忍着脾气,恨不得打开门冲进去替女儿化,但林先生及时劝走了妻子。
“婉婉,我们先走吧。一辈子就一次。待觅觅自己弄好,让一堂带她一起过来。”
隔着门,林觅听到父亲的声音,眼眶里盈出一滴泪。
“爸爸,谢谢您帮我解围,但我的真实想法是”
清晨的天空飘雪。林先生和林太太一早就去了酒店。
林觅最后的一步妆容完成,放下了眉笔。
“启澜,你在哪里呢?我想见你,哪怕是看见你和诗安一起来”
她的眼睛早已给泪水模糊。内心却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勇气。
“我会找个机会,逃走”
酒店这边的西点工作间,启澜看着一排做好的蛋糕被抬了出去。
师傅拍拍他的肩:“你累了吧?都不敢相信,你做的比我们全部人都快。我已报给了经理,给你发两倍奖金。”
启澜不做声。他不是为了奖金。而是为了等一个人。
天亮了她会来,他就在不起眼处看她。
“觅儿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我会在酒店做糕点吧。到时候戴着口罩和帽子,她绝对认不出我。吃到我做的蛋糕,会不会觉得有点熟悉呢?”
林一堂在门外等到双腿发软,才看到佳人妆毕出来。
“好美。”
他双颊顿热,心脏也开始乱跳。
“谢谢。”
林觅没有看他一眼,自顾自地往前走。
佣人和警卫们看着他们下楼,上了车。
林觅看到驾驶座位上不再是她从小到大熟悉的那个人。
“李炎呢?”
“天没亮就不见了。”
“不见了?!”
“是!”
林觅的心沉了下去。
她悄悄地看了一眼车外的路。薄薄的雪上,有一些凌乱的足印。
这么冷的天,他就这样不辞而别,还有重伤
“表哥他去了军队三年,怎么就变得这般冷酷呢?我一定不能和他结婚”
第206章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1)()
林觅低头靠着车门,光洁的珍珠边头纱遮住她光洁的脸颊,白色的高跟鞋严严实实地罩在婚纱低下。林一堂不想让警卫看出自己与林觅在大喜的日子里还貌合神离,于是坚持亲自开车去酒店。养了三个多月的伤,身体上的痛楚早已去了,除了挨过小金的一顿狠踢,脑子一时糊涂一时清醒,但开车并无大碍。
林觅心里比树枝上挂着的冰霜还透亮。短短的几分钟里,她就想到了一个可能逃脱的办法。
汽车开出文墨路,沿着一条商业街直行。
一堂的认路能力到了北平就不行了。这的路不像南方,条条都熟悉。看那些七七八八的胡同,眼花头胀,加上他已经快半年没碰过方向盘,不知不觉在去华夏酒店的路上就弄错了方向。
而林觅是认的路的。她知道林一堂把路认错了,不仅不急,反而有了些开心。
汽车仿佛就是她心里的虫,一个劲往东城的路上奔。
林一堂觉得路两侧的景物很陌生,开口问了好几次,她也不做声。
他当她睡着了。也罢,不影响她休息,闷着一肚子委屈开下去。
一堂看了看手表:在路上过了近一个小时了。按理说,早该到了。
然而华夏酒店那块标志性的招牌,左看右看,就是寻不见。
林觅心里有数。逃跑计划越发地清晰了。
只要再开出去二里路,就会到金园桥。那里的店铺少说也有上百家,堪称最佳逃跑场所。
不过,她的想法过于简单了。车离金园桥还差了那么几百米的时候,一堂突然把车调转了方向。
“表哥,你为什么要把车掉头?”
林觅佯装镇静,却又忍不住撩起头纱靠近他,急急地问。
“你叫我什么?!”
他的声音显然是不满意,而正是内心有气难消,这一次偏偏不听她的。
一堂的方向辨别力并未得到改善。汽车偏离了金园桥,往右行驶,路面越来越窄。
他在北平就开过一次车,还是九月份拿着林太太给的地图去潘家园文物市场找叔叔,按照图点点地开的。
现在没了地图,他也猜到了林觅是不愿意给他指路,索性看哪条路顺眼就走哪条路。
但有一条是雷打不动的:不得迟到。婚宴定在中午十二点,九点起宾客就陆续入场了。
也难为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准新郎了,要当司机还要不惹新娘生气,心情自然是乱七八糟。
不过,男人的方向感终究也不会太弱。
林一堂迷糊了半天后,终于凭着中学地理课的印象和福州海军学堂学来的知识扭转不利局面。
他望着太阳的方位和道路边电线杆和树木影子,大致推出了东南西北。
汽车像长了眼睛,找着了靠谱的方向。
林觅暗自惊讶,看来是低估了他。人家好歹也是跟着海军舰队跑过三年。
看来与表哥的斗智才刚刚开始。
“表哥,我想吃东西,好饿。你停车好吗?前面就有一家茶楼呢。”
一堂仿佛没听见。继续开车。
林觅纤细的身子凑过来,楚楚可怜地望着他。
若在平时,林一堂早就把持不住了,而这一天,他却好比道士和尚一齐附体,格外耐得住。
“到了酒店再说,不差这点时间。”
美人计没奏效。
林觅只能换个办法。她吸吸鼻子,不得不牺牲一把自己的形象。
“我是想,想”
“想什么?”一堂纳闷。
只见她双手紧紧抓着大腿处,眼睛含泪,一脸通红地瞪着他喊道:“人家有内急!”
这一喊,差点没把一堂给笑岔气。
他已经很久没见她这副模样了。除了小时候在奶奶家的一次,她们几个一起玩捉人的游戏,林觅钻进床底下藏着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不想却因为躲的太久没憋住,床底下湿了一滩水。
“好好吧。我这就开回去。”
茶楼门前有不少的人,马车,人力车。汽车不多。
看到一辆车突然停住,车上的两人又外貌形象过于出众,顿时成了客人和路人的关注对象。
“呀,新娘子,穿白衣服的新娘子!”
人群里一个小孩喊了起来,吸引了更多的目光。
“咦?她还哭了呢?”
当年穿西式婚纱的远远不及大红嫁衣的,林觅的脸上还有些泪挂着,更是让围观的人感到好奇不已。
有几个青年学生模样的人,似乎看出了端倪。
他们一脸正气地冲了过来,看到一堂就纷纷质问:
“你是她的什么人?”
“她这么小,一看就是不愿意的!”
“你该不会是强娶人家吧?”
“你老实说,是不是劫持了这位小姐?”
一堂:“”
他情急之下伸手进衣袋,掏出左轮手枪,对着其中一个男青年的帽子就是一下。
“呯!”
帽子顿时被打飞。
他本来只想吓一吓这几个打算见义勇为的人,没想到他们越战越勇。
“果然是坏人,大家快来抓坏人呀!”
“有枪的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