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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进屋禀了一声,夏雪儿这才踏脚进门,粗略的扫了一眼在座众人,看几人这身姿样貌均有着相通之处,想来便是至今未见过面的舅母和姨母了。
略垂了垂眼眉,款款走至厅堂正中,冲老夫人行了叩拜礼。
“来来来,坐到外祖母这里来!”赵老夫人朝夏雪儿招了招手,又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
老夫人坐的是金丝楠木所制的太师椅,椅面上铺了褐色的柔软的毛绒毯子,两头各放了两个金丝绣花软枕,不止舒适还宽敞得很,坐下三人都绰绰有余。夏雪儿低垂着头走上前去,却并未坐下,只是挨了椅子边半蹲了下来。
这一幕落在堂下坐着的几位妇人眼里,也都是露出了赞赏之色。这孩子还是懂礼的。
“早就听闻大侄女温婉可人,今日得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的!我这倒是要恭喜母亲得了这么一个兰心慧质的宝贝外孙女儿了!”
“哈哈就数你最爱说!”
赵老夫人朗声大笑,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了。夏雪儿也微微抬了头循声望去,说话的妇人年纪约摸和母亲不相上下,身姿略显丰腴,却也抵挡不住她姣好的容貌熠熠发光。乌黑发亮的发髻高高挽起,满头的珠翠尽显华丽富态,穿一袭妃色长裙,裙脚刚及脚面,鞋子上的以珍珠作为鱼眼睛所绣的富贵游鱼图若隐若现。夏雪儿估摸着这位应该就是大舅母许氏了。
果不其然,老夫人说完那话之后接着便转头看了夏雪儿说道:“她是你大舅母!”夏雪儿便立即起了身,冲此人福了一礼,叫了大舅母。
“好孩子!”见夏雪儿朝自己行礼,许氏也徐徐起身,款款走至夏雪儿跟前,一边夸着她懂事一边就从手上褪下一个玉镯子,径直拉过了她的手,直接套了进去。夏雪儿推脱了两下,老夫人见状则是开口说道:“别推脱,她给你就拿着,这是身为舅母应该给的,她最是有钱了!”夏雪儿听闻此话便也就收下了,又福了一礼称谢。这镯子成色极好,定是价值连城的,可是于她而言却是没有什么用处的,她人瘦,手腕也是及细,这镯子她戴着就像是在小树苗上套了个呼啦圈似得,只要一垂手便会滑落掉地。于是她又将其摘了下来,翠竹手捧帕子将其包了起来。
有了大舅母这一举动,其余人也都纷纷拿出了先前准备好的见面礼,夏雪儿一一见了礼,赵老夫人笑意盎然的看着底下这一幕,心里既欣慰又舒坦,这样子才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人嘛!
赵家人丁兴旺,特别是今年中秋,在外的无一例外都回来过节了,就连嫁出去的女儿也带着丈夫孩子回来。孩子便是最多的,赵宅里跑着的孩子,大的有十七八岁的,小的有三四岁还要乳母跟着的。一时间内偌大的宅子中,孩子的嬉闹声随处可听。夏雪儿也是提前准备了见面礼的,小一辈的孩子见了面,甜甜的叫一声姑姑或是姨母,便能得到一份中意的礼物,并非都是价值连城之物,但都是用心准备了的、小孩子最喜欢的小玩意儿。
知道她喜欢安静,赵婉清便将她带离了孩子窝,两人在湖上长廊走走,说说贴心话,丫鬟嬷嬷只远远的跟着。
“我要定亲了。”
走着走着,赵婉清忽然说出这话来,到让夏雪儿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了。按理说赵家孙女定亲,那肯定是举国上下都会知晓的事情,可她在此之前并未听闻有这么一回事儿呀!
听不见夏雪儿的回答,赵婉清看了一眼微张着嘴巴呆愣住得夏雪儿,只微微一笑,径直转过身去,走至石雕栏杆旁,面朝湖泊,任由清凉的微风带了微凉的水汽拂面而过,双眸注视着辽阔的湖面,湖中没有种植一花一物,在阳光下波光粼粼,就像她现如今的心湖一样,想起那个曾经的执念,心里只会微波起伏,却再掀不起大风大浪。
夏雪儿回过神之后,走过身来在赵婉清身边站定,伸手摸了摸坐立在石栏杆上的雕工精细的小石狮子,半晌后方才张口吐出四个字来:“如此,真好”
“是呀,真好!”
当初她以为他是全世界,以为她爱的撕心裂肺,可最终她才发现,那并非只是一厢情愿,甚至都不算是情念。眼底有些许的悲伤之色,面上却是挂着笑的。
或许只有遇见了他,她才知道什么叫做“心动”,才知道什么叫做“爱”了吧!
赵婉清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中的些许波澜,这才问道:“你和他怎么样?”话音落,又接着补充了一句:“六皇子。”
夏雪儿苦笑一声,果真是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她和六皇子的绯闻居然都传到江南来了!
赵婉清微微仰起了头,闭上了眼睛,只让脸去感受风的足迹。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特别是本就不想要遮掩的事情,人尽皆知是迟早的事情!她在安国侯府时也曾见过那位六皇子,人中之龙,自然是无可挑剔的,冲夏雪儿的举止表现也都是讨好之意,只是看她的眼神之中仍旧是少了一抹真情,而那,那才是最关键之处!
她没有睁眼,只是嘴角一弯,轻声的说道:“能够看出,他很喜欢你。”
“谁?”
夏雪儿皱了眉头,沐轩龙吗?
ps。第一更(。)
第一百七十九章 中秋()
“苏师兄。那种全世界只看得到你一人的感觉,是难以装出来的!”
赵婉清睁开眼转过头来凝视着夏雪儿,却见她眼里浮起一层哀伤,心里一惊。很少能够看见她表露出自己的想法和情感,无论多大的事情,在她眼里似乎也和日常琐事没有什么差别,面对悲伤,她也只是一笑而过,云淡风轻。现在提起苏祁,却是这幅落寞的样子,莫不成是
“你和他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或许是,或许不是。夏雪儿深吸一口气,目光远眺看向了湖心,有些迷茫的问道:“一颗心被伤的千疮百孔了,还能保持不变,还能继续等下去吗?即便已经知道了未来没有希望?”
赵婉清无奈的苦笑,自己当初不就是遍体鳞伤吗?亲身体会过,才知道那样的日子有多煎熬,有多痛苦!可是苏祁与她不同,她对夏天行只是分不清感激和喜欢,而苏祁对夏雪儿却是真的爱恋!
“我不知道,但或许真爱就可以。”赵婉清将手搭在夏雪儿的肩头,继续说道:“喜欢是一瞬间的事情,可是,爱是一辈子的过程。谁也不能一眼看到死,没有努力过,怎么就会知道未来没有希望了呢?”
“可我不一样,我是安国侯府的嫡女。”语气中满是无奈,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她是侯府嫡女,不能只为自己而活。
“这有这么不同吗?安国侯府,亦或是普通百姓,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不是吗?”
赵婉清眉头微皱,音量也提高了几分。她只觉得不可思议,难道身为侯府的嫡女就只能活在家族的利益之中,生为家族生,死为家族死,不得有自己的追求,没有选择的权利?这样子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或许吧”苦笑,原本还有希望逃脱,只是在见过孙贵妃之后,这条路便堵死了,终归是自己太过于自信,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
想起了那个桃雨纷飞的湖畔,苏祁拥她在怀,他说他要求了师尊上门提亲,他们曾憧憬未来有多美好,却终究抵不过权利的压制!
“雪儿,你听我的,”赵婉清见不得夏雪儿这幅落寞的样子,仿佛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仿佛她的人生已经没了希望,扳过了她的双肩,注视着那双难得流露出哀伤的大眼睛,劝解道:“不要轻易的执着,也不要轻易的放弃,只有问你自己的内心,它才是最了解你自己的。”
夏雪儿一脸茫然的看着赵婉清,她最不会处理的便是男女之情。在感情之事上,她就如同一个白痴,若是不然,二十一世纪的她也不会连男朋友和闺蜜在一起好几年了都丝毫没有察觉!
“它会告诉我该怎么做吗?”
“会!一定会的!”
可是,即便告诉了她要怎么做,又有什么用呢,她的身份仍旧不会有任何的改变,她的命运仍旧是掌握在皇权手中的!
除非
想至此,夏雪儿眸子一亮,心中已有了计谋。
丫鬟嬷嬷们刚过了申时便开始准备迎寒祭月的物件和吃食,长长的供桌上摆满了各色瓜果,切成莲花状的西瓜和烘焙得松脆、香酥的苏式月饼自然是必不可少的。到了戌时,天公作美、月明星稀,老夫人领着一大家子人行了并不算复杂的迎寒祭月礼,又分了象征团圆与丰收的月饼,这才放了众人自由玩耍。
湖心亭里已经置了桌案,瓜果清茶皆是准备好了的,湖里有挂了花灯的船只悠然穿梭,月光洒在湖面上,多了几分清幽的美感。可以亭中赏月,也可乘船游湖。偌大个宅子里挂上了各种形状的花灯,既照亮了前行的路,也彰显着节日的喜庆!嬷嬷们还特意给小孩子准备了灯谜,猜对了可以赢得各种玩具作为奖励,倒也不觉无聊。
夏雪儿与众人耍了一会儿,这才悄然离席。赵宅之大,不是用脚步就能丈量的来的,平日里也都是乘坐轿撵来往于各主院之间,俨然有种生活在皇宫里的感觉。像这样月下独行的机会倒是从未有过的,不知前路如何,只朝着人少的地方去,随心的踏月前行,口中还轻轻哼唱着苏轼的水调歌头: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一曲毕,一旁的树林中突然就响起了鼓掌声,夏雪儿吓了一跳,却是很快平复下来,只一脸严肃的站住了脚步,警觉的盯着那树林看,想知道那黑暗笼罩之下究竟是何人。
“三小姐不愧被称作才女,不仅给苏轼的吟月词谱了曲,还能唱得如此清丽婉转,令闻者泪下!”
说话那人用的不是本声,虽然现了身,却是站在灯笼之下,夏雪儿看不清他的容貌,但观其身形,听其说话的口气,便也知道此人是谁了,弯腰捡起一石子掷向了那人,用气急的语气说道:“你灯下黑呀!”
“哈哈,这都能被你发现,看来你对大爷我是印象深刻呐!”
那人动了动身形,从灯下移了出来,夏雪儿比她矮了将近两个头的距离,他便弓着身子将脸凑到夏雪儿面前,只露出牙在那笑。
“苏寒!”夏雪儿白了他一眼,丝毫不给情面的伸出手去一掌推开了那张帅气但又有些欠揍的脸。
苏寒这才直了身子,问道:“你难道都不想知道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想,你自然是有你的办法。”
夏雪儿傲娇的将头转向了一边。说实话,她心里是有气的。这半年来,在她想找个人倾诉的时候他音信全无,这时候却又突然出现,也不说自己却哪里,身体可还康健!
苏寒看了一眼夏雪儿倔强的别过去的脸,侧脸平静的有如深夜的水潭,击不起一丝波澜,只有那微微颤动的长睫毛出卖了她的内心——她在生气!
只有他知道,她生气的时候控制不了自己的眼皮,睫毛会止不住的微颤。(。)
第一百八十章 熟悉()
苏寒情不自禁的低下了头,借着黑暗的掩映下有些眉飞色舞,伸了手捏成锤状放在嘴边挡着轻咳了两声,借机遮挡住嘴角微微勾起的弧度,心中喜滋滋的。她会生气,说明自己在她的心里是占有重要地位的。
夏雪儿见他如此,情不自禁的又白了他一大眼,这样子放肆的偷笑,到底是因为没心没肺还是故意要招惹她生气?
不想说任何话,只转过头来抬步沿着朦胧烛光笼罩之下的石子路继续向前走着,似乎苏寒并未出现过一样,只是心境不似从前那般轻快畅然了,小曲儿也不唱了。苏寒见女子二话不说转身就走,先是愣了两秒,随即才赶忙追了上去,“你怎么了?”
“没事儿!”
夏雪儿脚步不停,也不回头,只目不斜视的盯着前方昏暗的路。路两边的树长得很是浓密,十尺之下被园艺师傅修剪得整整齐齐,可上边枝头却是相互连结、枝繁叶茂,皎洁的月光透过叶与叶、枝与枝间的间隙洒落在地,点点斑驳。可能是风透过树干间隙吹灭了蜡烛,亦或是其他什么原因,这里的灯笼一连熄了三盏,于是本就朦胧的路面,更加黑暗了二三十步远。
苏寒眉眼一挑,倒着身子走在了夏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