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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雪儿究竟是个怎样的人,香兰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她心地善良,见不得亲人遭受折磨,更是从不愿他人替自己受过!若是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而使得如日中天的安国侯府遭受灭顶之灾,不说别的,首先她的良心便会过不去,即便是冲动过后得以与苏祁长相厮守,但是终有一天,她必然会被在心里生了根的愧疚给折磨疯了的!
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夏雪儿走进这样的危险之中却不言语!
狠了狠心,移开了落在两人身上的目光,侧目看向翠竹之后开口轻声的说道:“她毕竟年纪小,你也应当劝着些才是!”
声音很轻,很轻,似乎像是夏夜的蚊虫在耳朵边扇动了一下翅膀那般,可却是如此的掷地有声,砸在翠竹的心里,像是陨石坠落一般,不止颤动了许久,还砸出了一个大坑来!
香兰留下这句话之后便转身走了,然而,在这个时候,她还不知道皇帝已经放弃了夏雪儿,甚至已经安排了好了她的意外“死亡”!
若是知道,或许她会有不一样的看法。
桃林茂密,香兰很快便隐匿了身形,翠竹只站在原地看着她逐渐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中,香兰的声音还回荡在耳边,翠竹心里则更是五味杂陈了。
她一直以为,香兰是与小姐最为亲密的人,也是最为了解小姐的人,她必定是最知道小姐想要什么的,从前也是最支持小姐与苏公子在一起的人,可现如今她的态度却与自己原来料想的情况大相庭径!
是她看得更长远更清楚些?还是她早已变了心智?
原本已经想得很清楚了的心,现如今竟也开始慢慢动摇了,她该听香兰的吗?
回转了身子,眼睛落在了木廊那头两相依偎着的身影上,郎才女貌,两小无猜,奈何敌不过现实的残酷!
哎~沉声叹了口气,也转身进了桃林中。
不知不觉已经是初秋时节了,风儿一过,树叶沙沙作响,竟飘飘然落下了几片微黄的叶子来。
就在两人都走了之后,宁静的空气中微微颤动,包裹着一个轻微的声音:“时间不多了”
苏祁目光远眺,落在了湖面一片漂着的树叶上,秋风已过,水面还未完全平静下来,水波纹一道道的向前推进,那树叶便也随波追流,虽然被寒冷的湖水给打湿了,却始终不曾垂进湖底,是在顽强的抗争着,如他、如她。
唇瓣微微阖动,语气悠远而深沉,夏雪儿了此话之听后,却并未急着回答。眼里闪过一抹哀伤,香兰来了,师兄察觉到了,她也察觉到了,而这意味着什么,师兄清楚,她更清楚!
如实那晚从老殿主那告辞之后便直接赶回了王府,那么往后由失踪而引发的这一连串的麻烦都可以避免掉,可是她也不知道一向理智与自控的自己怎么就会全然不顾的驾车来了桃苑,几乎是想都没想就到这里来了。
只是在听完了老殿主的故事之后想要即刻见到师兄吗?还是说,这只是借口。
她不愿多想,也不敢去多想。只将身旁人的手臂抱得更紧了几分,感受着来自他身体的温度,汲取着,温暖了自己那早已经冰冻起来了的、从、来了这之后才有些苏醒了的心脏。
“别撵我走,可以吗?”
口中喃喃念叨着,头靠着他的臂膀,双眸闭起,长而卷曲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像是一只春末抱着凋零的牡丹的花蝴蝶,美丽,安静,却有带着淡淡的忧伤和不舍。
当天,荣叔收到消息之后特意来了一趟桃苑,将城中的情况讲了一遍,香兰听后直接摔了杯子,反倒是夏雪儿,一脸的平静,似乎早已料到这般结局了一样。
“你生的什么气?”
夏雪儿左手端茶,右手提了杯盖来来回回的打着茶沫,听见茶杯掷地之后那清脆的碎裂声,嘴角微微勾起了一个弧度,眼睛不离手中的杯子,却是开口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香兰气得厉害,亏她想着劝小姐回家,想不到这沐家人竟是如此这般无情无义!
“虽说这本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到底是做的过分了些!”
就连苏祁都开口了,他心思纯熟,闯荡江湖的时间也久,与各式各样的人打交道,自然是对这些自私自利、争权夺势的手段与嘴脸并不陌生了,可香兰不同,她虽是江湖人,可到底只算得上半个,自小也跟在她的身边,这些丑恶的事情自然也就少见,她敢说,就是从前的“夏雪儿”在,恐怕也会替自己觉得悲哀!
她终于端起了手中把玩了许久的茶杯来,小抿了一口,放下茶杯之后方才抬眼看向了亭子里坐着的众人,扫了一眼,最终目光落在了香兰身上,眼里很是平静,却又带了几分劝慰的味道,开口说道:“我们都只是掌权者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没什么可气愤的。”
她表情神态都太过于从容镇静,甚至是眼里都没有一丁点的波澜起伏,众人不知她这是掩饰的太好,假装的不在意?还是当真心如玄铁,看开了一切?因此一时间都沉默了下去。
只有翠竹一人不做此想法,自从听了荣叔带来的消息之后,她脑中便冒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也皱了眉头在一旁权衡此想法许久,如今,亭中寂静,又是智者聚集,她便大胆的开了口:“如此小姐便可不回去了!”(。)
。。。
第三百四十一章 冒险()
皇上既然已经封锁了齐王妃失踪的消息,还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甚至连夏雪儿的“死亡”都已经提前安排妥当了,翠竹这是想让夏雪儿将计就计,就此躲在这世外桃源之地,当一个“死人”了!
不得不说,她做此想法实在是太过于胆大和冒险了!但同时众人心里也都清楚,办法虽说是充满了风险,可也不失为一个机会,一个可以让夏雪儿顺理成章的逃离王府、逃离牢笼的机会!
夏雪儿是幻想过自己终有一天会离开王府,但并不是现在,也从未想过会用这样的方式!不过在听了翠竹的提议之后,她竟也有一丝丝的心动了,或许这个方法是可行的,不是么?
其实,她心里明白,皇帝之所以在知晓她失踪之后却没有派兵搜寻她的下落反而是封锁了消息,并且以进宫侍疾作为借口,就是因为皇帝心里十分的清楚,自己虽是一国之君,是手握生杀大权的天子,却也不是来无影去无踪的暗夜殿的对手!
大皇子一案,整整过去了十七年,六千多个日夜,才找到了可以指证暗夜殿为凶手的线索,而在此之前,朝廷对暗夜殿可谓是知之甚少,甚至到了今天也依旧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如若不然,直接出兵讨伐就好,何必还冒着天大的风险让身为亲王爷的沐轩龙亲自前往雍州查探虚实,并且还是打着奉皇命南巡视察水利的旗号去的!
可以这么说,尽管皇帝不愿承认,可他潜意识里是对暗夜殿存了畏惧之心的!而这份畏惧,是十七年来日积月累起来的。
因为他的恐惧,即便是新晋齐王妃死在了暗夜殿的手中,此事最终也只会是不了了之,永远也不会被搬到明面上来,而这也是皇帝会想到给她安排一个“为尽孝心身染恶疾不治而亡”的死因的缘由,也正是今日的旨意使得日后即便是有人察觉到蛛丝马迹但也无人敢质疑,更无人敢在背后说三道四,毕竟对于百姓来说,他仍旧是天子,天子手里握着的生杀大权虽然拿暗夜殿这个江湖帮派没办法,可却是能轻而易举的要了凡夫俗子的性命!
如此,她倒是不担心安国侯府了。毕竟她的“死”是因为皇帝的不作为,而皇帝自己对这一点也心知肚明,为了不使安国侯府与他离了心,他必定会在官职、权利或者金银财宝、荣誉名声之上对其有所补偿,说不定就连夏巧云梦寐以求的婚事也可敲定了。
事情终归不是完美的,碧落与那车夫亲眼所见她被人劫走,虽然她们也未必敢在外胡说八道,可皇帝必定是不会由得她们活着的!
只有死人才是不用担心的,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而活着就是对他最大的讽刺,时时刻刻提醒着他,堂堂天子,竟然不敌一个江湖帮派!还有冬梅、秋菊和怜儿,以及那么多跟随她的人,为了让她的死顺理成章,她们也都活不了!皇帝的心狠,不是旁人能够想像得到的。
她真能放任这些不管吗?
自从翠竹开口之后,夏雪儿一直就没有说话,只伸手扶住了额头,手肘拄在桌面上,闭着眼睛冥想。苏祁一双眼睛注视着她,半晌后方才探了手过去拉开了她拄着脑袋的手,又温柔的替她抚平了紧皱在一起的眉头,轻声的说道:“若是觉得为难便不要再去想了,车道山前必有路。”
夏雪儿抬眼对上了苏祁的目光,他言语温柔,尽管已经做了掩饰,可如水的目光还是裹上了淡淡的哀愁,挥之不去。
只是因为不想让她担心,所以才这样宽容大度的吗?其实他是比任何人都希望她选择留下来的吧!
他将自己所有的温柔,所有的爱都给了她,可她呢?
她心中的牵挂太多,她将自己的爱分给了太多的人,所以在机会找上自己的时候才会有这么多的顾虑,才会这般的优柔寡断!
内心竟油然而生出一股愧疚与自卑来,她再无脸面对上那双柔情似水的眼睛,转而低了头。
车到山前必有路,这是一种对现实的逃避还是一种自信与淡然?
第二天夜里,香兰与荣叔一道悄悄回了城,一来苏寒一行人还在城中,虽说她与他私交不错,可毕竟两个帮派并不是友邦,更称不上是一条道上的人,甚至还有利益冲突,她总不放心城中无人坐镇;二来,终究还是放心不下冬梅几人,香兰回去了也好照看着些,若是有什么危急情况也好有个稳重的人在,关键时刻还能救命!
只离开了两天,王府便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夜色的笼罩下,整个王府的格调再与从前的灯火阑珊不同,偌大个王府里竟没有一盏灯是亮着的!
不论是大道还是小路,既不见了巡逻的士兵,也不见挑着灯笼行走的丫鬟小厮,香兰这心里总觉得不大安定,实在是太过于安静了,安静得像是个设好了等着人往里跳的陷阱一般!
可即便是龙潭虎穴,她也不得不闯一闯,更何况,这王府里能困得住她的人可是没有!
香兰并未穿夜行衣,却也用纱巾蒙了半块脸,只叫人发现之后认不出来。她弓了身子贴着围墙走了许久,一边竖起了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等绕到了西北角,这才纵身一跃,稳稳的落在了围墙之内。
西北角是一片合欢花林,这里算的上是整个王府里最为僻静的地方,因为离主院较远的缘故,所以不常有人到这里来,外加此处又是位于新建院落的范围之内,景色比较单一,更是无人愿意来此。而这里离哪里都远,却是离夏雪儿住的东篱堂最近,从这里进府,虽然要穿过大片的合欢花林,夜里很不好走路,可却是再不需要经过谁的院子了,而这个季节恰巧也是合欢长得最盛的时节,地上并无落叶,即便是不放轻了脚步也是可以做到不为人知的!(。)
。。。
第三百四十二章 守株待兔()
树林茂密,而今夜的月亮又十分的调皮,总喜欢躲在乌云后边,像是在跟她玩捉迷藏似的!香兰无法,只能摸索着朝前走去,还得一边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只希望早点走出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合欢花林!
东篱堂的院门没有落钥,还微微张开了一条约有拳头宽的门缝,门口两个石雕灯箱均没有一丝亮光,两级半尺高的台阶上沉积的落叶还未有人清扫了去,多少有些萧瑟之感。
香兰左顾右盼一番,没有察觉到任何的异常,这才轻轻推开了门,一个闪身进去。环顾院子一周,寂静的没有一丝人造的响动,风一吹过,走廊两旁繁茂的枝叶哗哗作响,还伴随着一阵落叶雨。月亮总算是出来了,树影斑驳,倒像是有千万只虫子小鸟跟在她身后似得。
确定无人之后,香兰加快了脚步,却也不曾全然的放下警惕来,朝冬梅三人的卧房走去。也是一番警觉的查看之后,这才推了门进去。屋里没点蜡烛,只听得到三个呼吸声,原以为是冬梅、秋菊和怜儿,刚欲开口说话,却是发现了一丝异常,这呼吸声绵长而深沉,倒像是故意放轻了的!
心中大叫不好,转身便往门口去,却不想门已经被堵住了,正在此时,屋里点燃了一支蜡烛,随后是两只、三只越来越亮,她转头看去,堵住门的不是别人,而是竹瑄!而从卧房走出来的两人,一个手中执了烛台,另一个则摇着一把扇子,两人均盯着她看,眼神犀利,面色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