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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说过,蒋晴天已经死了,在这里,她只做夏雪儿,这话至今仍旧如此,她占用了夏雪儿的身体,就背负了夏雪儿的使命,这一点永远也无法改变,也不会改变!
说开一切,坦白一切,只是为了给灵魂减负,是为了轻装上阵,也是为了给苏祁一个交代,给自己一个交代。
她无法选择爱上了谁,可她能决定离开谁。她的爱或许开始的并不光彩,但却绝不卑微!
话音落了之后,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无边的寂静之中,只听得到三人此起彼伏的并不稳定的呼吸声。也许他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给难住了,又或许他们只是不知道她如此做是何目的,苏祁和沐轩龙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心中究竟是作何感想的!
“咣当当”
半晌之后,只听剑鞘落地,清脆的一声响打破了周遭持续许久的沉默。对峙了许久之后,苏祁率先松开了手,旋即失魂落魄的转身离开,不曾留下只字片语。夏雪儿看着他转身的样子以及那满是落寞的背影,两行清泪再也忍不住的夺眶而出,却是无声无息,也并未出口挽留。
他的答案,尽管并未说出口,可她已经知晓。
而她也暗下过决心,只要他一个眼神,自己可以即刻离开,从此再不纠缠!
可原来即便是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在真正面对时心还是会痛。心碎的感觉,原来是如此的难受!
半晌之后,直至那背影从视线中完全消失,直至再也感受不到他的任何气息,夏雪儿这才默默的弯下腰去捡起了苏祁撒手扔下的剑鞘,将一直握于掌心的带血的幽冥剑插入其中,缓缓转身,交给了自始至终负手斜靠在长廊的圆柱上的沐轩龙。
“拜托你,还给他。”
只有这淡淡的六个字,语气中除了失落,还是失落,神情也有些木然。对此,沐轩龙却是有些不知所措,想要伸手抱住她,却又觉得浑身上下都动弹不得,想要安慰她几句,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才好。
他从未见过这般失魂落魄的夏雪儿,更不曾见过她如今这样似乎已经决心放下一切的神情,方才心中的那点幸灾乐祸此时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担忧,也渐渐有了一丝丝后悔,自己今晚是不是做的有些过分了?
难得高高在上的王爷殿下学会反思自己了,可夏雪儿却是再不给他弥补的机会了。不管沐轩龙接还是不接,她只将剑放进他的怀里,随后自顾自的离开,是与苏祁相反的方向。
沐轩龙只手忙脚乱的接住了硬塞进来的要往下掉的幽冥剑,在即将擦身而过的瞬间不顾一切的拉住了她的手臂,沉声问道:“你要去哪?”
他是在关心她吗?
夏雪儿苦笑一声,淡淡的回答道:“我不是夏雪儿,我一直都在骗你,所以你不用在找我,也不用管我了,王爷殿下。”
说罢就欲挣脱开他拉着自己手臂的手,沐轩龙不敢拉得太紧,因为怕再一次弄疼她,所以顺势放了开来,转而一个闪身走到夏雪儿的前边,挡住了她的去路,她方才话中之意,他听得出来,也知道她是如何想的。
“你是夏雪儿也好,是蒋晴天也罢,我都管不着,我只需要记得你是我沐轩龙明媒正娶的妻子,是本朝的王妃就够了!”
继而又伸手去扳着她的双肩,躬了身子与她齐平,直视着她的脸说道:“你也只需要记住这个身份就好!”
夏雪儿一直低垂着眉眼,听见他说这话还是有些意外的,但又觉得好笑,即便说开了一切,还是摆脱不了被利用的命运吗?
转而平静的出声问道:“倘若我再做不了安国侯府的千金,也不再是幽冥谷的副谷主,于朝廷于江湖上都再帮不上你分毫,你还会这样说吗?”
“我知道我过去做了许多混蛋事,你对我心存偏见也是应该的,可现在我在乎的只是你这个人,而不是你的身份!”
沐轩龙扳过她的双肩,强迫夏雪儿抬头看着自己,却不想她虽然抬了头,可眼眉却是一直固执的低垂着的。
“你若不是安国侯府的千金,军权我也可以凭借战场上的出生入死来赢得支持,你若不是幽冥谷的副谷主,江湖上我也可以凭借一己之力来诏安!而你,只需要记得你的身份,安然的做我的王妃就好,其余大可不必劳心费神!”
说实话,沐轩龙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的求过人,内心也从未有过现在这样的紧张。
他承认,自己一开始接近夏雪儿的确是因为她那坚韧而自信的气质,第一次上门提亲,是因为查到了她和许多江湖帮派的重要人士之间都有联系,而他恰巧需要这种关系的帮助。可以这样说,直到她被暗夜殿的人劫走而下落不明时,直到他求着父皇给他半年期限时,他都以为自己这么做只是因为不想失去一个好帮手,不想堵死一条捷径!
可是经过这三个月东奔西跑的追踪,这三个月风餐露宿的寻找,他也时常会怀疑自己的目的,真的只是因为把她当做了一个可以利用的工具而舍不得轻易丢弃吗?
直至在萃聚客栈遇上她并一眼就认出了已经是另一副面孔的她,自那时起,困扰了他三个月的谜团一下子就迎刃而解了,这些年为得到她而付出的努力都找到了正确的解释。
看着她和苏祁在一起,他会生气,不是因为王爷的尊严,而是因为他喜欢她,他会吃醋!
乃至于今天晚上,在得知她不是真正的夏雪儿的那一刻,他率先想到的不是安国侯府也不是幽冥谷,而是她若和苏祁分开了那自己便又多了一夺取她芳心的机会。
这样的想法或许卑鄙,却是最真实的!(。)
第三百七十九章 迷茫了()
夏雪儿依旧低垂着眉眼,却是开口问道:“可我从不曾喜欢过你,这你也不介意吗?”
此话一出,沐轩龙不禁不觉得难过,反倒像是看见了一缕希望照进内心一样的兴奋,如此是不是就证明着他有机会了?
“有句话苏寒说的不错,而我也始终相信,人与人之间是会日久生情的!并不需要一开始就喜欢,往后日子还很长,数十个春夏秋冬里,几千个月满山河,我有信心让你爱上我,就像当初我爱上你那样!”
可是他忘了,他对她的日久生情源于一开始的好奇,而夏雪儿对他,没有好奇。
这话夏雪儿听后眼里确实是有闪过一丝动容与迷茫,终于是缓缓抬头看向了沐轩龙,半晌之后,却只是冷冷一笑。随即后退一步挣脱开他的束缚,在他紧张的目光中继续朝前走去,既没有回头,也不曾回话。
或许她曾经相信过沐轩龙,但在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之后,在她知道他曾经数次设计于她之后,在她知道他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后,她怎么还敢、怎么还会再一次信任于他?!
没有一个丈夫会真的不在乎妻子心里始终装着另一个男人,除非,他不是真的爱她!
沐轩龙很是受挫,他已经将所有的真心话和盘托出,但却只得到对方的一个冷笑,看着她那转身就走的决然气魄,他的心里更加的迷茫了。
“你手还流着血呢!”
站在原地对那背影吼了一句,仍旧得不到任何的回应,夏雪儿甚至于都没有放慢自己的脚步,更没有看一看那一直在流血的手。就这样,任由鲜血顺着纤细的手指淌下,在走过之处留下了一道细长的、带着腥味的血路。直至她的身子隐入了黑暗之中,沐轩龙也并未追上去。
别看她像失了魂魄一般,但实际上她的心里却是异常的轻松,像负重前行的人终于丢掉了一直以来都背在身上的包袱一样,她对苏祁,对沐轩龙,再没有了隐瞒,从此可以直起腰杆畅快前行!
沐轩龙扬起手中的幽冥剑看了半晌,心中五味杂陈,挑事的是他,可到头来自己又收获了什么?苏祁走,有夏雪儿看着,夏雪儿走,有自己看着,终将剩下自己形单影只,除了耳畔呼呼而过的带了血腥味的微风以及这无边无尽的黑暗之外,什么都没有!
她始终不肯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到最后坦白了一切,竟是打算谁都不要了吗?
沐轩龙无奈而又满是自嘲的笑了,早知是今日这般情景,当初他又是何苦呢?
不对她产生好奇心,不去招惹她,不派人跟踪她,不私下调查她如果当初不觉得她与旁人不一样,是不是就不会一步步沦陷在她的人格魅力里?是不是就不会有今日这样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是不是就不会产生如今这种心无余力的挫败感,是不是就可以对她的离开无所谓
他不是一个成人之美的人,但如果早早的预见会出现如今这种不受控制的局面,他宁可待在京城之中被思念折磨也不会历经辛苦来到这柳州城只为拆散夏雪儿和苏祁这对青梅竹马的小夫妻!
他后悔了,可是无人知晓,也已经来不及了
苏祁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回的房间,遣散了所有侍奉的丫鬟,关了门,也不坐下,只像个木头人一样站在屋子中心,这里满是他熟悉的味道,没有一丝丝防备的尽数钻进了他的鼻腔里,继而侵占了他的内心,也逐渐唤醒了他陷入沉睡之中的大脑。
不管目光落在何处,似乎都能看见师妹的身影。
妆台前,她左手拿一只鎏金蝴蝶金叉,右手执一只玲珑点翠玉簪,撇过头来问他哪一只更好看;桌案前,她跪坐在软垫之上,手执毛笔挥毫洒墨,一边画一边悄悄的抬了头来看他,还不忘偷笑;书柜前,她踮起脚尖、伸长手臂一直在往上够一本古籍,明明可以站在矮凳上拿到,却偏要让他帮忙
过往的一幕幕像街头老先生手中的皮影戏一般活灵活现的出现在眼前,又一次牵动着他的心。他不爱说话,看起来多了几分木纳,可他并不傻,这熟悉的味道与身旁熟悉的人早已经不是年少记忆中那个整天跟在他屁股后面惹是生非的小女孩了,他又怎会不知道?
只不过是从小到大聚少离多的缘故,每次见面都是不一样的她,她在成长,在变化,所以他理所应当的将这一切与过往的不同认作是她成长过程中必不可少的变化,认作了岁月的变迁。
时至今日,他仍旧不敢相信听到的一切,仍旧不敢相信自己爱上的不是从小立誓要守护一生的女孩,而是另一个不知从何处来的,机缘巧合之下占领了这具身躯的灵魂!
之所以选择离开,又或者说是潜意识的想要逃离,只是因为他想静一静罢了
第二日,丫鬟们像往常一样端了热水站在门口候着,却是半晌听不见召唤,夫人从不赖床的,可眼看着时辰已经过了还是听不见半点响动,不禁都有些疑惑。直到另一名丫鬟急匆匆的跑过来,手里还拿着沾了血的幽冥剑,丫鬟才觉得事情不对劲!
“夫人,已经辰时了!”
“夫人,该起床了!”
“夫人?”
叫了几声仍旧听不见半句回答,领头的丫鬟又敲了敲门,可里头依旧是鸦雀无声,几人心急,相视一眼,旋即运功朝那房门踹去,只听轰得一声,房门应声而倒。
屋里没有点灯,窗户也关的严严实实的,冲进去看了却不见里间有人,而且就连昨晚送进的水也没有动过,显然这屋子空了许久了,一边着人去韩叔处禀告,一边于屋内仔仔细细的寻找,终于在墙角的衣柜那发现了一缕蛛丝马迹,有露出的三寸长衣角。
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再满怀戒备的拉开了衣柜门,闯入眼中的却不是别人,而是(。)
第三百八十章 回忆杀()
“苏师兄!”
看着那蜷缩了七尺之身坐在狭小的衣柜里的男人,丫鬟十分不可思议的惊呼一声,而苏祁只是眯了眼睛,同时抬起手来遮住了突然间透进来的光,这光刺得他有些睁不开眼!同时不耐烦的动了动颈椎,为什么要来打扰他呢?
“苏师兄,哦不,韩少爷,”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称呼错了,丫鬟急忙改了口,继而才又问道:“您怎么会在这衣柜里?夫人呢,她去哪了?”
“去哪了?”
苏祁像个木头人似得,口中只喃喃的重复了这么一句,继而伸手去推开了挡住衣柜门的丫鬟,又将衣柜门给拉了起来,当着丫鬟的面再一次将自己给关了起来,期间别说是只字片语,就是一个眼神也不曾有过!
几人只能垂手站在衣柜外面,既不敢出声打扰,也不敢贸然打开衣柜门,只得面面相觑。幽冥虹羽的传奇故事她们没人不知晓,这世上怕也就只有他们彼此才会有这么大的伤害力了。
可谁也不知道这昨日还如胶似漆的小夫妻今日一早怎么就会变成了这幅模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