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蛙人轻轻吹了声口哨:“哟,你们也会这手啊!”
徐知着听他那个意思,意外地问道:“你是?”
“左战军,以前两栖特种的,柳队让我过来帮忙。”蛙人一边说话,一边利落地把徐知着卸下来的装备收进防水袋里,同时用脚蹼从水里拖出一套氧气瓶来,简直就像是长了八只手,全身都会动。
情况紧急,徐知着也没心思聊天,把水肺背上便闷下水去调整呼吸。不一会儿,那个叫老赵的也回来了,卸了装备在岸上穿潜水衣,沾了水的塑胶贴在干燥的皮肤上非常难拽,老赵一边跳一边穿,嘴里骂骂咧咧。
蛙人十分嘴欠地噫了一声:“老赵,你不行啊,你不是跟他一个地方出来的嘛?”
徐知着人在水里,还是听到了那声怒气冲天的:“闭嘴!二流兵种!”
远处的码头上传来快艇发动时的轰鸣声,某二流兵种把三四个防水袋往腰上一系,满不在乎地一扬手说道:“兄弟们,走起。”说完,把一支水箭枪扣到臂上,率先踏进湖水里,徐知着跟在他身后快速下潜。
天色未明,水下一团漆黑,左战军手里握着罗盘,根据事先安放好的荧光标识在前方引路,徐知着眼里盯着他脚蹼上的荧光点,游得一丝不错,老赵跟在他身后,三人拉出一个不太规则的三角阵型,在暗夜的深水中无声无息的远去。
此时,湖上奔驰着焦躁的快艇,园子里乱作一团;逐浪山刚刚被人从睡梦中叫醒,宿醉纵欲过后的双眼赤红如血,他听完愣了半天,居然笑了。
左战军领着两人游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把小分队准确地领回到之前下水的地方。老赵把潜水衣一脱就冲了出去,不一会儿,自灌木丛里开出一辆全地形越野车。徐知着和左战军换好衣装,把乱七八糟的装备收进袋里,一边一个跳上车去。油门轰鸣,车子一路碾过低矮的灌木和杂草,窜上一条弹石公路,直奔佤邦首府康邦市。
左战军呼出一口气,瘫到座位上笑道:“真他妈刺激。”
徐知着这才顾上感谢述旧,一圈问下来,赵辛居然是夏明朗的同期战友。此人单兵虽然素质过硬,但苦于文化水平不高,眼看着自己在部队的前途不亮,便早早地退伍出来,仗着当年追随夏明朗流窜中南半岛时攒下的经验,行走在金三角腹地贩运木材,小生意做得十分红火。徐知着虽然不认识他,他却认识徐知着,各式传闻听了不少,早就觉得他一个中国人在缅甸混得这么风生水起很提气,又有夏明朗出面相邀,马上拍胸脯救人不在话下。
而左战军跟他的关系说起来甚至更近一步,小左去年年底才退伍,正经是跟着柳三变与麒麟一起护过航、救过人、镇守过油田的同袍战友。只是当年两个人都混得不出挑,各自淹在路人堆里,彼此都不认识。
徐知着在他乡遇故旧,又是劫后余生时候,一时心潮起伏,百感杂生。
此时正是凌晨破晓时分,弹石路面上空荡荡没有一辆车,晨鸟在霞光中鸣唱,无数黑影在林梢扑来扑去。
“我说老赵,会追上来吗?”左战军有些好奇。
“不知道。”赵辛的脾气有点冲,对这个老是喜欢问东问西的二流兵种没有好脸。
徐知着却在埋头盘算路线,一边把长枪拆散了收到包里。左战军陪着他收拾,将压满了子弹的手枪别进后腰。徐知着看着他笑了笑:“不硌么?”
“哎,你不懂!”左战军摆摆手,转过头去正要细说缘由,却一下愣住。
大家这一路亡命狂奔,连个喘气的工夫都没有,左战军自然也没空正经看上徐知着一眼,此刻骤然看到一张极为英挺的面孔沐在明润晨光里,几乎有些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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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懂什么?”徐知着问道。
“不懂?”左战军一呆,转而恍悟:“哦,是这样的,我小时候看电影,你知道不,小马哥,特帅。我那会儿就觉得这样放枪特别帅,但部队你知道嘛,有纪律,哪能让你这样玩儿啊,所以……”
徐知着一时失笑,棕金色的虹膜融在灿烂的朝阳里,像温柔的金子。
左战军不好意思地压低了嗓子凑过去:“哎,你是混血儿吗?”
“不是。”徐知着苦笑。
“我说,你小子长得。”左战军把手臂勾到徐知着肩上,很是老成的说道:“得迷死多少小姑娘啊!”
赵辛忍不住往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徐知着敏锐地接到他的视线,也就接到了那无穷无尽的意味深长。徐先生瞬间有点心虚,不知道那些有谱没谱的传闻被老赵同志听去多少,他最初编瞎话的时候,其实是没想过会被娘家人听到的。
天色越来越亮,金灿灿的太阳从远方的山梁上跳出来。左战军毕竟没心事,刚刚干完一票爽的,心情倍靓。一边吹着小风,哼着小歌,跟徐知着聊着天。只可惜徐知着大劫过后疲懒不堪,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声,脸上已经做不出一点笑意。左战军又搭了两句,感觉此人实在是酷,也就讪讪地闭上嘴巴。
没过太久,道路尽头突然扬起一片烟尘,徐知着紧张地探身看出去,一辆越野吉普正威风凛凛的压线开过来。山路狭窄,通共双向两车道,对面这么一开,赵辛不停也得停。
两人对视了一眼,赵辛犹豫问道:“会不会?”
“有可能。”徐知着面沉如水。
他们是潜游出去的,对方有快艇,很可能早就上岸追到了极远处,想想不对劲,又回头赶来堵。
“怎么办?”左战军也紧张起来。
徐知着眼看着对面的车子越开越近,忽然一把拽过左战军压到身下,一手按住对方的嘴巴,低头吻上手背。左战军猝不及防,眼睁睁看着徐知着压上来,却又从那双极美的眼睛里看出一丝温柔的笑意,一时忘了反抗。
待到三秒钟后回过神来,左战军机灵地眨了眨眼睛,示意自己悟了。
徐知着疑惑地松开手,便听到左战军极小声地嘀咕道:“唉,我这架子就是大了一点,这装妞也不像啊!”
徐知着一愣,发现自己现在真是思维跑偏,拐得没边儿了,他把小左压下去的时候,竟然一点也没想过要把他当成一个女的!!
左战军十分乖觉的配合着缩起四肢,发现那把枪别在后腰还真他妈有点硌得慌,可还记得前事,一时间又不太好意思拿出来。徐知着看着他眉头紧皱,眸中闪过一丝笑意,抽手贴着座垫摸过去,把那支手枪从左战军皮带里拔出来,插到腰侧。
“哎,这角度整得。”左战军喃喃低语:“这要走火可就完了,一下就打着鸟。”
这小子……徐知着不觉莞尔。
左战军的视线被这个笑容吸引回来,陡然发现原来少了一只手的间隔,他与徐知着的距离居然如此之近,近得可以一根根数清对方乌浓的睫毛,温热的呼吸尽数喷在自己脸上,还有那带着微微笑意的嘴唇,简直近到了毫厘间。
左战军不是个流氓,左战军是个没见过市面地好孩子,所以他莫名其妙的,脸就红透了。
与突然陷入少年情怀的左战军不同,徐知着视线一直落在窗外,他耳听六路眼观八方,实在没空看一眼被他压在身下的倒霉孩子,早已经把自己烧成了一只大番茄。
左战军十分别扭十分纠结的把自己手掌往上移,一边唾弃自己注意力不集中,一边又觉得不把这个问题解决掉,注意力实在是很难集中。等他的手指终于爬到自己脸上,牢牢的遮起自己半张脸,赵辛踩下刹车,被对方逼停在路边。
“来了。”徐知着小声说道,视线随之往下一扫。
左战军心虚的简直要蹦起来,好在徐知着似乎完全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反而颈上一松,嘴唇结结实实地贴到左战军手背上,双手拢着脸,把两个人的样貌都遮得一丝不露。
赵辛探出身去与对方交涉,缅甸话说得极溜,手指一下一下地在方向盘上叩击着。徐知着竖起耳朵细听,在漫不经心的节奏里忽然传出一个询息:动手。
徐知着猛然仰起身,一脚踹开车门,站在窗边盘问的男人连头都没来得及转,就被一枪断颈。前方,听到枪响仓促下车的另一名逐家亲兵刚刚露脸便在眉心中弹,头骨被子弹的冲击力掀飞,溅出大片血雾。徐知着面无表情地追上去,把正手忙脚乱地从后座拿步枪的司机一枪击毙在驾驶座上。
三枪,干脆利落地结束战斗。等左战军提着枪两脚落地,活口一个也无,只剩下浓烈的血腥气。赵辛嘴上的烟头坠下,落入车门边的一小汪血泊里,嘶的一声,火星寂灭。
徐知着这辈子就专攻两路枪法,一个是400米以上的步枪狙击,一个是50米以内的手枪射击。前者为了任务,后者为了保命,这就是他安身立命的本事。
别说赵辛,就连左战军这号经过大场面的主,也实在没见过这样杀人有如杀鸡的杀法,当即目瞪口呆地立在车边,实在不能把刚刚那个温柔浅笑着,好看得几乎让他想入非非为什么不是个妞儿的男人与眼前这尊杀神联系到一起。变故乍生乍灭,血流了一地,那小子脸上居然连个血点都没溅上,简直就像做梦。
“上车。”徐知着过去查看了一眼,迅速撤回。
徐知着的声音并不大,口气也不算严厉,左战军竟觉无可抵抗,一声不吭的乖乖爬上车。等赵辛驱车开出那一团血气,左战军才慢慢缓过神,扭头盯着徐知着,眼神极为复杂。
徐知着把弹夹退出来补齐子弹,又再次装回,半合着眼睛仰头靠在后座上,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缓了好一会儿,徐知着才注意到左战军的眼神,抬手按到对方肩上拍了拍,声音低柔地安抚道:“没事的。”
巨大的反差,绝大的刺激,左战军实在不知道应该哭好还是笑好,只能硬生生的把视线从徐知着身上移开,茫然不知所措地投向窗外。
赵辛往前开出去三里地,忽然掉头冲进一条山间的土路,徐知着对路况不熟,至此已经完全不是他能认得的地形,只能彻底信任战友。从土路到灌木丛,再到河滩,赵辛硬生生把车子开进浅滩里顺流而下。
徐知着背上有伤,这么个颠法实在有点坐不住,一手勾上左战军的肩膀,抱歉地笑道:“扶我一把,背上疼。”
左战军往后坐了坐,一条腿曲起蹬住前座,双手抄到徐知着腰上,把人稳稳地收进怀里。从这个角度再看下去,徐知着微垂的眉眼不带半点杀机,轮廓深邃漂亮,好看的不正常,不像这危机四伏的缅北荒野里应该能看到的人。左战军转念想起刚刚那一番枪战,鼻端又窜出血腥气,连忙把视线转了出去。
亲娘啊!左战军莫名其妙的想,以后再也不能嘲笑小白脸没用了。
赵辛沿河开出去七八里路,确定对方就算是带了狗过来也闻不出半点痕迹,才从河道的另一边上岸,驶过矮林,开上另一条弹石路。一路开到中午时分,路边两辆军用吉普一前一后的贴上来。徐知着看到车内鲜绿色的军装,这才放松下来。这是佤联军的制服,逐浪山就算再浑,也不敢从老鲍手里抢人,他彻底安全了。
大劫过后的平安令人心生倦意,好像强制运转了太久的齿轮终于滑槽,神志瞬间垮塌,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徐知着在朦胧中看到左战军的大脸贴过来观察了一番,小心翼翼地问道:“想睡觉?”
徐知着刚一点头便被人一把拉倒,头顶上一个声音十分温和的念叨着:“睡,睡,我看着。”
徐知着不自觉笑了笑,闭眼就睡了过去。左战军身上带着某种纯正的中国士兵的气息,勾起了他根植在灵魂深处恒古久远的安宁感,曾经无数次,他们相互搂抱着睡去,毫无顾虑毫无芥蒂。
徐知着一觉睡醒时已是黄昏,他闭目清醒了几秒,避开左战军没轻没重拍来下的巴掌,无奈问道:“怎么了?”
左战军一手指定窗外,眼中跳跃着无比兴奋的笑意。一辆大切诺基停在前方路边,赵辛正一手撑在车门边与车里人说话。徐知着心头一震,急忙从车里钻出来,蓦然间竟有些慌乱。赵辛看到徐知着过来,便微笑着闪到一边。
徐知着强压住纷乱的心跳,慢慢走到车边,低头看进去,顿时愣在当场。夏明朗戴着墨镜,叨着雪茄,穿了一件极炫的金属色暗花衬衫,金刀大马地坐在车内,牛仔裤卡在胯上,裤脚塞进半长的马靴……色气四溢,荷尔蒙爆棚,全身上下每一寸皮肤都流动着雄性赤裸裸的情色掠夺,把方圆十米以内所有的雄性生物都毙得像太监。
整个人从头到脚只有一字可形容,那就是——骚!
徐知着目瞪口呆地站在车门外,要不是他当年追随日久,对夏明朗的身形样貌烂熟于心,简直就不可能把这人给认出来。徐知着一个队字压在舌尖,徘徊许久,硬是没敢吐出去。
夏明朗勾了勾手指,徐知着乖乖探身进去,被他一把钳住下巴拉到近前。
“兔崽子。”夏明朗咬牙切齿地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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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明朗勾了勾手指,徐知着乖乖探身进去,被他一把钳住下巴拉到近前。
“兔崽子。”夏明朗咬牙切齿地骂道。
徐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