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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崽子。”夏明朗咬牙切齿地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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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明朗勾了勾手指,徐知着乖乖探身进去,被他一把钳住下巴拉到近前。
“兔崽子。”夏明朗咬牙切齿地骂道。
徐知着不敢反驳,亦不敢反抗,甚至不知道应该管夏明朗叫什么,只是视线微斜,顺着夏明朗眼神看过去,看到一个穿着佤联军高级军官服的青年人笑呵呵地坐在副驾驶座上。顿时心头雪亮,夏明朗这个身份,当然不可能用真面目出境。
小鲍略有所指地说道:“你们关系真好。”
“那是。”夏明朗刻意摸了摸徐知着的头发,笑道:“我刘正要罩的人,就是一辈子!”
“刘大哥,这次真麻烦您了。”徐知着多么机灵的人,马上顺杆直上。
“自己人,别这么客气!”夏明朗似笑非笑的拍一拍徐知着的脸颊,透过漆黑墨镜,徐知着都能感觉到那种意味深长地狠劲儿,激得他全身汗毛倒竖。
小鲍一边吩咐司机开车,一边半转身看着这两人。他看了多日,派人查了多日,始终查不清这个“刘正”的背景。此人带了何确的贴身通讯员忽然出现,派头极大,看得出久居人上,而且穿衣作派像极了混在东南亚的黑道大佬,可道上如果真有这号人,他绝不可能没听过。
这几天,小鲍闲没事就来找“刘正”聊天说事儿,左探右探想探明白这人的底细,跟徐知着又是什么关系,可现在真把这两人摆在一起,忽然又觉得不用探了,这两人在一起……应该是个神马关系,答案简直呼之欲出。徐知着不近女色,整个缅甸都知道,徐知着在中国有人,不少黑道的大佬们也略有耳闻。
小鲍闲得蛋疼时也好奇过,按徐知着这长相,他男朋友得生成怎么个绝色,但这种事随便一想就过去了,他不是八卦的人,对男色艳闻也没兴趣。
但……小鲍的视线在这两人脸上转来转去,这么一来逻辑就通了,自己男人,当然要豁出去救。
夏明朗一双眼睛毒辣如鹰,小鲍嘴角刚刚勾出那么一丝不上台面的笑意,他就悟了,转头看看徐知着,眉梢一挑,露出个不怀好意的笑容,伸手抬起徐知着下巴,一口烟雾全喷到他脸上,低哑着嗓子问道:“想我了吗?”
徐知着一愣,全身的毛孔都炸开了。只是他的前半生一直维夏明朗之命是从,辛苦奋斗的终级目标就为得到对方一个青睐赞许的眼神。此刻虽然组织关系没有了,但刻在骨子里的服从一时半会儿还消解不去,所以即使一头雾水吓得个半死,也忍不住要服从配合,乖乖说道:“想。”
哟,上道儿!夏明朗乐了,伸手按住徐知着胸口,一把将人推进车厢角落里,状似亲密的贴到徐知着耳边低语:“配合点。”
此处角度甚偏,小鲍坐在副驾驶座上,总不好意思把整个身体转过去看人亲热,只能讪讪地坐了回去。
“我没事。”徐知着老老实实地说道:“我就怕陆臻打我。”
陆臻这个名字,真是不提还好,一提起来夏明朗就想炸,马上脸色沉下去,掐着徐知着的脖子骂道:“你知道老子一年才有几天假吗?十五天。”
徐知着不敢反抗,无奈的憋着气。
“老子过年回了趟家,才花了四天。结果为了捞你小子,已经浪费八天了!”夏明朗一双眼睛简直可以隔着墨镜喷出火星来。
“所以?”徐知着憋得脸上喷血,虽然为他操心,花了八天假期是很让人感动,但……
“老子今年就要没假了。”夏明朗咬牙切齿说得一字一血,一口白牙森森真是恨不得扑下去咬一口的架式。
没假……嗯,没假了??!!徐知着瞬间恍悟,瞪大了眼睛,夏明朗知道他悟了,又用力掐了一把,收回手去。
“完了。”徐知着喃喃道:“陆臻一定会打死我的。”
小鲍从后视镜里看到那两人折腾了一番又直起身,“刘正”仍然是那付天上地下唯我独尊,所有人都该躺下挨操的桀骜气派;徐知着却满面通红,连眉目都低垂下来,仿佛心中惴惴,生怕惹得身边人不高兴的小心模样。
小鲍越看越觉得自己想得不错,他之前见过徐知着两次,在曼德勒的夜总会里,那个清静自持温和浅笑着的男人简直比最艳的舞娘还要打眼,就算是他这么不八卦的人,也忍不住去猜想过他为什么会这样。现在看到两个人坐在一起,便觉得这个案子算是破了。有这么个霸王镇在家里,的确是想干点什么都不敢的。
小鲍把人送到康邦最大的酒店里,一行人站在电梯口又聊了两句。小鲍见夏明朗满脸不耐烦的模样,自觉心头雪亮,知趣地告辞离开。夏明朗眼看着电梯门合拢,身边没了外人,马上一脚把徐知着踹开:“滚一边去,看到你就烦!”
徐知着没敢躲,硬生生挨了这一脚,皱眉忍了片刻,才敢弯下腰去摸了摸。他都这么个反应,左战军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被夏明朗扫着台风尾,回头死无葬身之地。
但夏明朗这一声烦还真不是说假的,他是真烦。他再怎么英明神武,也是个正常有欲念的男人,一年就那么几天假,可以跟心肝宝贝抵死缠绵把床单滚到天翻地覆,结果全让这小子给毁了,真恨不得掐死他算球。但恨归恨,人还是要救的,这是自己曾经默默发誓一定要罩的人,就算救回来自己掐死,也不能落在别人手上糟践了。
“严头,让我帮他带个话。”夏明朗哼了一声:“他说虽然你不图,但他记得你。”
徐知着心中剧震,惶然间抬头看了一眼,又马上别过脸去。眼眶胀热,某种连他自己都不说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头翻涌,好像曾经吃过的苦,受过的累,咽下的涩味都化成了甜意,那种暖融融热烘烘连五脏六腑都被抚慰了的甜。
究到往事,徐知着一直觉得自己是心甘情愿的,他从不愿意承认自己也隐隐有过期待,期待自己是被选中的那个,即使他清楚的明白那绝对不可能。他的确没有怨恨过谁,只是他这一生永远在被人舍弃,那种不甘竟像深藏在血液里的毒,盘桓不去,令他在繁花最盛时都在时刻担心落幕。
而此刻,那郁结在心底的毒块被这一句话冲得粉碎,莫名温暖的情绪一遍遍的涤荡着他的心灵,洗得干干净净。
“队长。”徐知着有些哽咽。
夏明朗转头看到他这个样子,纵然满腔怒火也发不出来,伸手把人拽进怀里,粗鲁地揉了揉徐知着后脑勺上的短发,沉声道:“傻小子,哭什么?”
“队长。”徐知着双手抱住夏明朗肩膀,喉咙哽住,再也说不出话来。
夏明朗见徐知着情绪激动,便由他抱着慢慢平复,期间有人按开了电梯门,被夏明朗一眼瞪过去,吓得连忙闪开。左战军实在受不住站在夏明朗身边的胁迫感,索性站到门边拦人,把上上下下的客人都赶到另一架电梯里去。
好在,都是职业军人,都是同袍至亲,爷们儿的心事再怎么汹涌澎湃,就算是八月十五钱江大潮扑上来,砸在坚固的堤岸上也就只是轰然一声响。所有的情义不用口说,不必泪流,就像夏明朗当年没有对他说过一个谢字,徐知着最终用力勒了勒夏明朗的肩膀,也没有再说什么。
大恩不言谢,尽在不言中。
夏明朗见人已经缓回来了,便挑眉一笑,勾着徐知着的脖子走出去:“话说,怎么个情况?那人跟你什么仇?”
徐知着苦笑:“这个问题,我也很想知道。”
徐知着隐去逐浪山对自己的那些桃色纠结,把事情挑要紧的说出来,他跟逐浪山的瓜葛并不深,三两句话就能说完。
夏明朗听完呆了片刻,站在酒店房间门外诧异道:“就这样?”
徐知着苦笑:“就这样。”
“这人神经病啊!”夏明朗怒道。
“可不是吗!”徐知着由衷的。
其实此刻要是陆臻在,又通晓缅甸局势的人才帮忙分析着,或者可以看出逐浪山办事的思路,只可惜夏明朗和徐知着两个战术型人才实在缺乏那种全局的眼光,想破头都想不出缘由,只能各自怒骂一声神经病了事。
左战军见大家已经走到门口,十分机灵地抢上去一步开门。夏明朗也没顾上看门牌号,一边推门进去,一边问:“你下一步怎么想?”
“跟……”徐知着视线落到门内,没了下文。
夏明朗抬头一看,好嘛,看着相好儿了……蓝田和方进听到门响,齐齐从里面的套间冲出来,方二爷抢先一步欢呼着扑进夏明朗怀里。老夏如今这腿脚毕竟不如当年,被方进这二货不知轻重地一撞,连连倒退三步,竟从屋里跌了出来。
“妈的,沉死了!”夏明朗没好气,还没等他把人踹开,只听得“砰”得一声,眼前的房门合拢,关了个严严实实。
我靠!夏明朗瞪眼,这是,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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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明朗抬头一看,好嘛,看着相好儿了……蓝田和方进听到门响,齐齐从里面的套间冲出来,方二爷抢先一步欢呼着扑进夏明朗怀里。老夏如今这腿脚毕竟不如当年,被方进这二货不知轻重地一撞,连连倒退三步,竟从屋里跌了出来。
“妈的,沉死了!”夏明朗没好气,还没等他把人踹开,只听得“砰”得一声,眼前的房门合拢,关了个严严实实。
我靠!夏明朗瞪眼,这是,不想活了?!
“噫?门怎么关了?”偏偏还有方二爷这号不解风情的货,抬手就去按门铃。
丁丁咚咚响了一阵,房门严丝合缝地闭着,里面人就像聋了一样。
“这……”方进一脸不解,正要敲门,被夏明朗一把拉住了腕子。
“算了。”夏明朗眼神极为复杂,混合着极度的理解与极其的愤怒,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说道:“算了,回我屋去。”
夏明朗放话,方进一向没有异议,至于左战军这碟配菜,还是葱角色的……自然,也就只有一头雾水听命的份。
徐知着靠在门边,清清楚楚地听到门外那一番喧哗,冷汗滴到心头,但他是真的没有一点点想开门的意思,所谓色胆包天,大概就是这么回事了。他不知道蓝田也在,否则有漫漫一条长路的时间做心理建设,或者可以淡定从容地和夏明朗继续谈下去,可现在……他只想跟这个人呆在一起。
夏明朗没有问他这些天发生了什么,他也不打算说,之前受的苦遭得罪他宁愿烂在心里也不想让兄弟们为他忧心,但蓝田不一样。在看到蓝田的那一瞬间,好像曾经所有的苦痛都返上劲儿来,疯狂的饥饿,无边的黑暗,无尽的绝望,自以为必死的绝境,长鞭凌迟皮肉的痛感……一桩桩一件件,摆上心头。
徐知着只觉得奇怪,他本来没觉得自己会难过的,所以他必须关上门,否则,他现在的表情一定会被兄弟们嘲笑到死。
“亲爱的,到底出什么事了?”蓝田快步走过来,双手抱住徐知着的肩膀,胡乱亲吻着他的头顶与额角,万分怜爱。
徐知着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说。要命,他忘了跟夏明朗对口供。
“你什么时候到的?”徐知着反口问道。
“我今天早上到的。”蓝田双手抱住人,一寸一寸摸下去:“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到底怎么回事,陆臻说得乱七八糟的?你之前是个什么工作?怎么会闹起来的,跟谁闹起来了?”
徐知着一听就知道陆臻没跟蓝田说实话,心里默默给好兄弟竖起一根大拇指,一边顺势套话加解释:“谁知道呢,我也莫名其妙,你什么时候收到消息的。”
“前天……不对,大前天。”蓝田显然毫无头绪:“之前我打你电话没人接,我正觉得奇怪,陆臻忽然打电话跟我说你有一个临时工作,走得太急,托军方的人用卫星电话联系了他,让我别担心,等等就没事了。”
“啊,是,我帮他们清理一下山区的环境,山里没信号嘛,你也知道。”徐知着一边点头,一连努力跟上陆臻的思路,心想夏明朗真是不个东西,这么重要的大事,路上居然没跟他套好,他生怕蓝田往深里想,马上反问:“那大前天怎么了?
“哦,那天,陆臻忽然跑过来找我,说你可能出事了,跟合伙人闹起来了,但他们在想办法救你,让我不要担心。但我怎么可能不担心嘛,你忽然去那个什么工作,也没听你提一声,就一点消息都没有。现在又……结果昨天夏明朗叫我有空也可以过来,我就过来了……”
徐知着双手按到蓝田背上,一双眼睛乌沉沉地,似有千言万语在其中,却又不得述说。他只觉得无比矛盾,他想告诉蓝田他受苦了,他需要安慰,却又不敢,怕吓着人,怕蓝田心疼。
蓝田说着说着声音低下去,指尖轻柔地抚过徐知着的眼角:“怎么了?”
徐知着一时鼻酸,哑声道:“我想你。”
蓝田露出猝不及防地无措表情,双手把人按进怀里:“好了,好了……我来了,乖。”
徐知着把蓝田背上的衬衫抓得一团稀皱,贴得死死不放,这个人可以轻而易举的解除他所有的武装,明明是那样瘦弱的身体,却让他感觉无比安宁,仿佛抱着他就会有依靠,曾经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