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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田的呼吸一促,心跳瞬间就破了表,他想说你小子别玩儿这个,这不好玩儿,可又放不下这旖旎温柔的瞬间,喉头滚了一滚,低声道:“出什么事儿了?”
“一定要出事才能想你吗?”徐知着的声音里带着笑,但如果蓝田现在就站在他面前,便能看出他平和微笑背后的紧张。
蓝田狭小的阳台上转了一圈,有如困兽,沉默了片刻,忽然问道:“你喜欢那首歌?”
“嗯?”徐知着一时困惑。
“我唱给你听吧!”蓝田看遥遥望着天上模糊的星辰。
Hey Jude; don't make it bad 嘿朱迪!别沮丧
Take a sad song And make it better找一首哀伤的歌,把它唱得更快乐
Remember; to let her into your heart 记得将它唱入你的心田
Then you can start to make it better 世界就能开始好转
……
蓝田的歌声低沉而温柔,醇得像酒。徐知着知道自己五音不全,所以心安理得的认定蓝田唱得比原版好听。心态调转过来再看这个人,一切都变得不同,以前是烦恼,你怎么能这么好,如今全是欣喜与暗暗的自得。
蓝田把一首歌唱完,沉默了许久,无线电波交换着均匀的呼吸声。
“春节快乐。”蓝田低声道。
“嗯,春节快乐。”
“里面叫我了。”蓝田一手撑在阳台边,看着楼下的路灯。
“好的。”徐知着追问道:“能早点儿回来吗?”
“我尽量。”蓝田的手指微微痉挛,无意识的抓握成拳。
蓝田握着手机在冷风里站了半天,心情越来越烦躁,他忽然开始想不通自己在坚持什么?
何必呢?三十多岁的一个老男人了,还有什么看不开?感情嘛,谈来谈去不也就是那样吗?什么海誓山盟没经历过,什么龙潭虎穴没有闯过,为什么对着他就是不行!?
咬咬牙冲去,把人一把按倒,他会反抗吗?
他不会的,按那小子的个性,至少也能让自己得手一次!
可为什么就是豁不出去?眼前竖着一道高高的墙,心里如此清晰的明白那不是他想要的,不要一晌偷欢,也不要露水姻缘,想要天长地久!是那个家伙一脸凝重的样子,让他产生了不应该的期待吗?期待那也会是一个十分认真的人,期待可以得到一份基础扎实,由两个成熟理智彼此宽容的男人下定决心要好好经营的爱情,不会过冷,也不会过热,不会再一次走向穷途末路。
所以他就是做不到!
他对徐知着的期望越大就越是束手束脚,他可以把费尽心机把所有的路都铺好,但那最关键的决定性的那一步,一定要由对方先迈出来。他忽然明白了徐知着为什么不愿意给自己机会,那聪明灵透的家伙比自己更明白那意味着什么。
似乎不知不觉的,他们已经走到了另一种节拍里,他和他之间,已经失去了试一试,如果不行,还能退回到普通朋友的机会。
徐知着感觉自己多少有点犯贱,蓝田没有因为他的一句话就连夜坐飞机赶回来,而是用一句尽量来打发他,反而让他感觉舒坦很多。情谊承了太多就近于恩,他在蓝田面前总有一种很怕折福的感觉。犹豫了这么久,终于下定了决心,徐知着就像过去在演习前夜做好预案那般释然,只是曾经要面对的是枪林弹雨,现在全是柔情蜜意,似乎还要更幸福一些。
等到大年初二,健身房总算是开了门,体能训练是一会儿都不能放松的,肌肉一歇下来就容易僵硬,而且像他这种大运动量大食量的生活习惯,随随便便就能发胖。
又等了一天,蓝田那边还是没消息,徐知着捏着手机看了一会儿,没拨出去,决定安安心心地把人等回来。事到如今,徐知着反而不着急了,他不是那种需要人抬在轿子上捧在手心里才能安生的个性,也并不介意主动去追一追蓝田。之前不点头,并不是要图谋什么,现在想通了就是想通了,蓝田若是对他太过小心翼翼做小伏低,反而压力山大。
健身房初四才开门,但一个学生都没有,徐知着独自健完身回来,在楼道外看到一抹深灰色的背影,身形轮廓与蓝田相仿佛,让徐知着不自觉多看了一眼。路边一辆越野车摇下窗口,某个懒洋洋的嗓子漫声道:“Hello!我美丽的西班牙狐狸!”
徐知着眉头一拧,转身看过去,一个身形劲瘦高挑的女人从车窗里跳出来,笑眯眯地站到他身前,平平伸出一只手,修长的手指上裹着黑色的小羊皮手套:“好久不见!”
“是你?”徐知着不动声色地伸手与她相握。
“看到我你很失望?”海默笑了,随手把长卷发用一根头绳扎起。
“一直是你在跟我通邮件?”徐知着微微扬眉。
“不,那是总部的佩蒂尔。来介绍一下。”海默把徐知着引向另一边,刚刚站在楼前的高大男人正快步走近。
“Zorro!”徐知着礼貌地伸手。
海默倚在那个男人肩上笑道:“我老公!”
徐知着大吃一惊,手里下意识地加力,指尖在对方掌心滑过,触手绵软,没有一丝茧。
“帅不帅?”海默嘲弄地眯起眼,满意地捕捉到徐知着眼中的惊讶,每次秀男人都能得到这种效果,真是百秀不厌。
徐知着这才顾上细看这人的眉目,只觉得皮肤极白,细腻莹润,仿佛吹弹可破,五官倒是平常,温温软软的一双眼睛,笑出一口白牙,毫无惊艳但也绝不碍眼。
“我叫白水。”白水松开手,有些好奇地问道:“你真的叫狐狸?”
“是佐罗!”
“但在西班牙语里的本意的确是狐狸的意思。”
“是的。”徐知着有些懊恼,他最初是真心不知道这坑爹的英文名居然还有这层意思,要不是这破名还是陆臻当年帮他想的,他早就换掉了。
“上车,带你去个好地方。”海默搓着手:“冻死我了!”
白水把大衣脱下来裹到海默身上:“让你多穿点,北京这么冷。”
徐知着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位,海默摊了摊手,只能钻到后座去,白水从椅子旁边拿出一副手套戴好,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徐知着默默地打量着白水,又把视线轻轻掠过后视镜,海默果然在镜子里等着他,狭长的眼睛一眯一笑,居然当着自己男人的面抛出一个风骚火辣的媚眼。徐知着鸡皮疙瘩爬了一身。
“三个月前,一个自称来自中国的男人向本公司投送简历。简历上说自己精通各种枪械,擅长丛林与荒漠作战,狙击手,有指挥能力,曾经有营救人质、驻守油田与处理难民问题的经验。总部看到喀苏尼亚就发函向我询问,而我帮你写了一封花团锦簇的推荐信。”海默得意的。
“向你?”徐知着诧异。
“夏明朗没有告诉过你,我的母公司是TSH吗?”海默挑眉。
“可能说过,但是我忘记了。”徐知着淡然道。
“那你是怎么找到我这儿的?”海默笑道。
“我给全球我听说过的保安公司都发了信。”徐知着笑得很温和:“TSH的业务方向我并不是很感兴趣。”
“你也知道能在网上的说的,不一定是真话。”海默狡猾地眨眼。
“那现在你们要带我去哪儿?”徐知着低声问道。
“怕什么?你现在在铜墙铁壁的北京,你伸出头扯着嗓子喊一声,马上就会有警察来救你,而且你看……”海默张开五指华丽的张合:“我没带枪。”
徐知着沉默了一瞬,莞尔道:“我也没带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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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什么?你现在在铜墙铁壁的北京,你伸出头扯着嗓子喊一声,马上就会有警察来救你,而且你看……”海默张开五指华丽的张合:“我没带枪。”
徐知着沉默了一瞬,莞尔道:“我也没带枪。”
“但我男人在你身边。”
徐知着眉毛一动,把手举起来:“我没想做什么。”
“以防万一嘛,我知道。”海默嘲道。
白水忽然一笑,声音低沉而温和:“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是你们的队训吗?”
“不是。”
“你们夏队最近身体如何?”白水漫不经心地转头看了徐知着一眼。
徐知着心里一惊,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消息如此灵通,只能含糊应道:“挺好。”
“我跟他打过一阵子交道。他在非洲的时候,我帮他治过病。”
“你是医生?”徐知着知道夏明朗在非洲任务的后期身负重伤,被送到埃及住了半个月的院,回头又在海南疗养了近半个月,虽然回来时精神看着还可以,但体能一落千仗,练了半年才勉强缓过来。
“嗯,不过你最好别向他提及我。”白水笑得两眼微弯:“他对我印象很坏。”
“怎么会?我们队长就那个脾气,看谁都不屌。”徐知着笑着打圆场,十分怀疑此人在自作多情。白水这家伙看着温温吞吞毫无威胁性,夏明朗那号妖王怎么可能把他放在眼里?能有个印象就不错了,哪还会记得你坏不坏?
过年时外地人离京,路上反而好走,徐知着一直留心窗外,发现车子一头扎向郊区,不觉神色变冷:“我们要去哪儿?”
“好地方,你会喜欢的!”海默狡猾地眨着眼,顾左右而言它,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徐知着聊着当年在非洲驻防的经历。
当时喀苏尼亚全国内战,政府军自顾不瑕,中国军人负责守卫中资油田,海默那一群雇佣军人要掩护当地的土财主和酋长们逃命,彼此的利益毫无冲突,便扎扎实实的合作了一番。
雇佣军没有保密条例,海默毫无顾虑地吹嘘着当年的战绩,末了,有些惆怅地拍了拍手说道:“这么大个阵仗,以后再也摆不出来了。”
“怎么?”徐知着适时问道。
“Father退休了,胖子伤了,典哥要结婚生孩子,大佬们都不干了,人就散了。当年我想请你们老大夏明朗过来,他又不肯。”海默耿耿于怀。
“他怎么可能……”徐知着说到一半忽然念及自身,顿时哑口,可转念想想,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
夏明朗功成名就自然不会妄动,而他只是个无名小卒,需要自谋生路。奥运冠军不可能再去帮别的国家打球,可如果在省队就被涮了下来……中国的海外军团不就这么来的嘛。徐知着这么一想,心气又顺了回来。
“我可比不上队长。”徐知着诚心实意地说道:“如果我们专程过来找我,是为了让我顶上原来留给队长的位置,我想,这应该不行的。”
“放心,我没做这白日梦。”海默探头过来:“老实说吧,如今最赚钱的生意在利比亚和叙利亚,但我现在手头人少,那种硬骨头啃不了。如果你想打仗呢,我就把你介绍给别的队里。叙利亚那块有你们中国政府的利益在,我劝你最好别碰,去利比亚帮部落酋长们打打仗抢抢地盘,烈度不大,来钱很快,也不犯你们官方的忌。”
“那你最近在忙什么?”徐知着暗忖,这妞专程跑一趟决不可能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我将会……帮联合矿业解决他们矿区的安全问题。”海默盯着徐知着的眼睛,笑了:“你果然对这个比较有兴趣。”
“这听起来比较像个正经生意。”徐知着老老实实地回答。
“我一向只做正经生意。”海默哈哈大笑,一手绕过驾驶座的椅背剥弄白水的衣领:“你猜的没错。”
“他是夏明朗的属下,道德感比一般军人要高得多。”白水转头看向徐知着,眉目柔和,嘴角带笑,没有一丝棱角,让人看着就舒服。
“过奖了。”徐知着客气的敷衍,分不清白水是真心赞美还是有意嘲讽。
虽然陆臻和夏明朗发誓会负责他的出路,虽然严正如今在南京军区混得顺风顺水,就等着风声缓过去,便会细细安排,但徐知着毕竟不是个普通的兵。他非常不讲究,但又非常挑剔,他是那种天生的狙击手,潜伏千里,但求一击,可如果没那一击,潜伏就成了堕落。
毕竟他还年轻,正是一个狙击高手实力最平衡而且最最巅峰的年岁。他是从山顶直坠入地,躺在半山腰上晒太阳的生活并不能满足他,直面生死,追求卓越,是一个战士难以抑制的渴望,或者正是像蓝田说的,他需要一个可以让他彻底活过来的位置。
车子开到地方一看,原来是一家商业靶场,占地面积不小,看起来十分正规。
海默掏出一大叠现金来付帐,随口问道:“有多久没摸枪了?”
“很久。”徐知着不愿细想。
“随便玩儿吧!”海默指着服务生:“给这位先生办一张会员卡,预存五万。”
接待的小哥瞬间瞪大了眼睛,还从来没见过这么玩儿的,嘴皮子都快不利索了:“那你可以直接升为白金卡会员,我们会给您配备最专业的射击教练全程陪同,同时您每次过来都会免费赠送饮料一份。”
海默哈哈一笑,仿佛听了个大笑话:“给他配教练?你还不如送点儿子弹给他呢!”
“我也不需要饮料,我只喝水。”徐知着把那张金光闪闪的小卡用心收好,插在钱包里面那一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