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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诚苦大仇深:“就非得来这等地方?”
“有什么不能来的?人家凭真本事吃饭,小金大人瞧不起人?”
金诚忙摆手:“不要叫我,不要叫大人。”心虚的往两边瞧。
渁竞天看得直叹气,被婆娘管成啥样了啊。
“放心,我让老鸨找的最清净的房。”
金诚点点头。
“这样,咱俩才能好、好、说、话。”
金诚头皮一紧,怕是不能好好说话吧。
渁竞天却又不再开口,等老鸨带人上齐酒菜,随手给了一张银票,老鸨满面春风下去了,关上门时,意味深长的目光让金诚颤抖。
老鸨:这霸气的小公子,绝对不会是被压的那一个。
金诚…
“咳咳,”金诚坐端正了,肃声道:“渁…兄弟,该知道我找你什么事情吧。”
渁竞天自顾端起老鸨斟满的小酒杯,咂摸了口:“说吧,说说郭氏跟你嚼什么了。”
嚼?
她是问也不问就指责郭氏错吗?还是料定了郭氏会说什么?
金诚面色有些难堪:“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内子——”
一听“内子”俩字,渁竞天就火,她要不是你内子,老子早拔了她的皮。
“小金大人,我这个人性子不好。”渁竞天放下酒杯,冷冷道:“我习惯有话说话,最讨厌叽叽歪歪。”
“我知道郭氏回去一定跟你喷了粪。你觉得里头有误会,那就先把郭氏与你的说辞说出来,我才能给说说误会在哪里吧?”
“你要是给郭氏求情,哦,不,郭氏一定不会说是她的错。你要是敢对我说郭氏一句好,我就直接告到御前让郭氏死无全尸。”
金诚白了脸。(。)
第一百九十六章 欢乐行()
♂
“她说,”金诚沉沉开口:“你站在悬崖边上,她好意上前提醒你,可是你…把她吊在了悬崖下。因为去大觉寺的路上,你要给我…送妾,她不高兴,你便…生气了。”
“然后,我趁机整治她?”
金诚犹豫:“她是这样说的。”
渁竞天嗤笑:“你信了?”
“所以,我说,这里头一定有误会。”
“那你觉得事情真相是怎样?”
金诚一堵,他怎么知道啊?只知道郭氏吓得不行,抱着他哭诉,身上衣裳还沾着泥土草屑,裙子被撕碎了小半,脸上也有几道红痕。
郭氏逃跑下山时,结结实实摔了几跤,原汁原味呈现在金诚眼前了。
渁竞天又嗤笑:“郭夫人吓坏了吧?放着有皇家撑腰的大觉寺不求,交好的邻居不求,家里的婆母不求,连儿女都顾不上了,急忙从山上奔回城里,找小金大人做主。满京城的官兵都不如小金大人一个,呵,郭夫人还真是以夫为天。”
浓浓的讥讽嘲弄,金诚又如何听不出来?
“我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你真想知道?”
“当然。”
渁竞天拿酒杯去碰他面前酒杯,径自一口饮尽。
金诚嘴唇一动,那句“不要喝酒”的话没出来,自己也端起满满酒杯一饮而尽。
渁竞天举着筷子,满桌夹着菜吃,一边吃一边说:“那我说了,你可别冲我火。啧,这家菜烧得真不错,你也尝尝。”
他哪有心思吃这些哟。
一块茭白落在眼前的小碟里,金诚更默,很讨厌的说。
绝对是故意啊。
抬眼深深看渁竞天。
“你说我一个本领高强之人,又不是眼瞎,自己走到悬崖边吹吹风,需要一个弱质女流提醒什么?”
金诚一窒,夹起那块茭白嚼,也没觉出什么味儿。
一块肥肉落进碟里。
“我正惬意着呢,后边一推,嗬,那股力大的,还是两只手一起推的,喏,”渁竞天伸着两手比划:“我离着崖边,这么近,就这么近,绝对不夸张。”
不到两步的距离,金诚忽而想,这么近的距离,别说推人,就是喊一声,都能把人吓下去吧。
夹起肥肉放进嘴里。
“眼瞅着要掉下去,我渁竞天是谁啊,一拧腰就回去了,顺手把推我的混蛋给推了把,当然,我心里有谱,裙子在我手里攥着呢。”
眼前闪过郭氏半拉裙子,金诚又夹起了落进来的腰花。
“我一看,是郭夫人啊。我就问,你害我干嘛?郭夫人就说,她只是想提醒我。有意思,提醒人不出声,用手推的。郭夫人不知道前头是悬崖吗?”
金诚默默咽下被老醋泡糟的炸花生。
“郭夫人是条汉子,就是不承认。我就问,你是不是记恨我说要给小金大人送妾,报复我呢?没想到,她倒是把我的说辞拿去糊弄你了。”
金诚又吃了口扣肉。
“我说,我不怕杀人,就是不想救人。最后,郭夫人答应给小金大人你纳妾,我就把她提溜上来了。”
金诚吃不动了,什么意思?
渁竞天眼眸晶亮,你被你婆娘给卖了清白。
“待会儿,我叫老鸨把楼里最漂亮的姑娘叫来,小金大人一个一个仔细挑。看不上眼,咱再去别家。整条花街几十家呢,不然,我让人去南边给你买个瘦马来。”
“咳咳咳,咳咳咳——”
金诚心里泛苦,郭氏哭着道,渁竞天为了报复她,要给他送美妾。原来,其实是救她命的条件吗?
两人怎么一下闹成这样子的?
渁竞天放下筷子,歪了歪头:“小金大人,是信她还是信我?”
带着玉冠的俊俏小郎君,眉眼如画,肌肤如玉,眼里全是笑意,可金诚觉得,自己一个不慎,这位主子能立时翻脸吃了自己。
“呵,呵呵,呵呵呵。”
他错了,他就不该一气之下来找她,好歹该先跟父亲商量商量。
金诚扭扭屁股,他是绝对打不过苍牙山大当家的。
渁竞天也没逼他,凉凉道:“知道你为难,我只告诉你,郭夫人要害我,有人瞧见了。”
什么?!
金诚瞪大了眼。
“她不是说只是要提醒我吗?你回去问她,我有人证,当时附近正有人采药,瞧个正着。谋害朝廷命官,让她等着上公堂吧。”
金诚坐不住了,想立即回去问个明白,可身体犹如千斤重,怎么也抬不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你…她…为什么?”
渁竞天慢悠悠吃菜:“别问我啊,谁害的人你去问谁呀。”
金诚直觉这话里有话。
“你老实跟我说,以前,好几次,我就觉得你对郭氏有意见,到底发生过什么?”
若是之前,这话他问不出来。可经过茭白,肥肉,泡花生,金诚已经很能确定的问她了。
这是生怕他吃好了,也是意味着,眼前这位很生气。
当然生气了,若真的是郭氏…
渁竞天坐正了,看他:“我倒也想知道为什么呢。你说,我是怎么得罪过你媳妇呢?”
“我承认,说送美妾的话是过分了些,可…令堂当场拒了,我也说是玩笑了,她还在气什么?”
“她为什么就朝我下手了呢?”
金诚在桌下攥紧了拳头,往日滋生的疑虑怀疑疯狂滋长,他恨不得此刻飞回去大声问郭氏:到底为什么。
“好了,你婆娘飞不了,咱还是做正事吧。”
金诚茫然,什么正事?
“来人,把楼里最美的姑娘都喊来。”
金诚绿了脸,真来?
渁竞天邪魅一笑,进了这,还想干净着出去,要挑战本寨主的威严吗?
天知道,她的威严怎么跟青楼挂了钩。
软香楼的姑娘给力呀,只用渁竞天眼神一勾,银票一甩,抖胸翘臀往金诚身上贴。二十多年了,金诚没享受过这种待遇,一边忍受着各种脂粉香的冲鼻洗肺,一边僵着两手不敢去碰只隔着一层纱的*。满眼悲愤望着优雅吃菜喝酒的渁竞天,被群女驾到了屏风后头。
鬼哭狼嚎,撕心裂肺啊,说的是金诚。
等渁竞天发着银票请姑娘们适可而止出去时,金诚只剩一件小衣蜷缩在榻上,哭都哭不出来。
“我的清白啊…你真下得了手。”
渁竞天哈哈大笑,围着榻给他找衣裳,一件件沾满了胭脂香粉,越拣越乐,这些姑娘们该不会用的是嘴吧。
“又没真干什么,看你这窝囊样儿,快穿上,我送你回去。”
金诚抱着衣裳气急败坏:“你退出去啊,看男人穿衣裳,像什么样子。”
渁竞天耸耸肩,依言出了屏风,等金诚出来,那脸色不是一般的好看。
“我送你回去。”
“不必。”金诚很有骨气:“我送你。”
“随你吧。”渁竞天一点都不强求。
看得金诚一阵气闷。
分别前,渁竞天好心提醒了句:“小心啊。”
金诚心道,自己一大男人小心什么啊,等回到家,看到父亲站在大门里头捏着胡子尖微微笑,心头一凛。
太特么奸诈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 后招()
♂
金大人的神色是温和的,金大人的语气是温和的。
“去祠堂睡吧。”
金诚欲哭无泪,原来早设好套等自己钻了。一个先骂了自己戏弄了自己,另一个就冒出来给撑腰了。
撑腰也就罢了,还说的这么轻飘飘,祠堂除了俩蒲团还有啥?还不是让自己跪一夜?自从十岁后,他再没这种待遇的。
他儿子都将十岁了,能不能给他点儿脸面?
“爹,不急先——”
金诚上前两步,金大人捂着鼻子退后两步。
“是不急,你先去外书房梳洗了,再去吧,别耽误。”
外书房?不是让自己回自己院里去梳洗?
金诚心一沉,却又莫名松了口气。
他还未想好怎么面对郭氏。
听父亲的口气,他也知道了?是了,一定是知道了。别看父亲脸上淡淡,可眼睛里却神色难辨。
金诚那颗心又提了上来,踟躇望着金大人:“爹,我——”
不知该说什么。
金大人放下手,长长叹了声。
“汐儿是个纯良的好孩子。”
“。。。”
“她从未害过人。”
“。。。”
“她九死一生,受了太大的苦。”
“。。。”
“我现在不知道里头有何内情,或者,你来告诉我?”
渁竞天派人给金大人传信,很简单的几句话:郭氏要推我下悬崖未遂,回家告状,金诚若是来找我问罪,罚死他。
金大人当时炸了毛,不拘是金汐儿还是渁竞天,他都相信她不会拿这种事乱说。而且传话里直呼金诚姓名,可见渁竞天对儿子生了气。
为什么生气?
金诚若是立即上门问罪,这站的立场岂不是一目了然?
要他,他也气。
事实上,金大人比渁竞天更气。
金诚那个冤枉:人家只是希望这里头有误会上门澄清的好不好?
对郭氏,金大人之前不好点评,金夫人相中她,他觉得也算端庄懂事,就给儿子娶了。这些年郭氏一直表现的中规中矩行无差错。他金家本来便简单严谨,只要郭氏守规矩就是个合格主母。
但金大人知道,郭氏是个聪明人,终日端着一副贤良姿态,永远淡淡笑着的郭氏,能藏住自己的情绪和心思,比自己两个笨女儿聪明的多。
没错,金大人不是谦虚,两个女儿,全养笨了。
大女儿才情高,却不懂人情世故,单纯好骗,当初要硬下心肠大力教养时,被莫名的旨意召进了宫。
二女儿机灵古怪,却是心肠太好,对谁都推心置腹。还以为韩谦能接过他的班,疼宠她一辈子,谁知——
当郭氏和渁竞天发生冲突,他当然相信渁竞天,不管是感情还是理智上。
金诚上门去,如今的渁竞天更不是好性子,他觉得,儿子除了被整,肯定得知了些什么,不然这幅左右为难又愧疚自责的鬼样子是为什么?
金大人迫切想知道,可金诚又怎么开得了口。
等了半天,金诚喏喏着也没说出什么来。
金大人生气了,袖子一甩:“谁的人谁心疼,等到我查清了,不用你动手。”
话里透出的狠意,让金诚生生一个寒颤,金大人,他爹,不是表现出来的那样温和无害。
“爹,我,我自己——”
自己做什么?事情若真是渁竞天所说,他又该如何面对郭氏?
金大人拂袖而去:“为父气消前,你就住在祠堂吧。”
金诚苦笑,却没有去追的勇气,抹了把脸,往外书房冲澡去了。
金大人回房,在床上烙饼的金夫人立即坐起。
“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