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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的东西,怕是有事。”
什么?
男人以为她要银子赔,忙道:“婶子,我撞坏您的东西自然要赔,您说。”
老太太诧异看他眼:“赔?”
男人点头:“是。”
“小伙子是外乡人吧?”
男子顿起警惕。
老太太接着道:“这里谁不知道我王婆子最是大方不过了,大事小情,只要好好说话,我王婆子从不难为人。小伙子你这样说,可是瞧不起我王婆子。”
男人yi愣,随即又赔礼。
“罢罢,看你不是故意的,不跟你纠缠。”
“多谢婶子。”
“不过,你得帮我把这收拾好了。”
男人看着妇人将手里食盒放在地上,打开盖子,露出yi个陶罐,和叠着的几只碗来。方才男人就是撞在了这食盒上,那陶罐呼呼冒着热气并没有盖盖子,那yi撞下,撒的食盒里都是汤汤水水。
是老鸡汤,闻着挺香。
只要他帮着收拾好,并不过分。
男人急着要走,可见识到淦州人的彪悍,若这老太太嚷起来,那yi队守路口的兵未必好过。只得弯腰问道。
“婶子,我借人家个地方把食盒洗洗。”
“不用,不用,”老太太笑眯眯的,抽出yi张灰白色的麻布大帕子来,拣起yi个碗,yi抹,就干净了。
“你帮我拿着,擦擦就好。”
男人想,只是擦yi擦,并不占多少功夫,便接过碗还要接帕子。
“不用,你帮我拿着就好,男人家哪做得来这个。”
下头的碗只是沾了些,很快就擦好了。老太太再将陶罐外沿擦干净,最后将食盒里洒的汤水都擦干。
“好了,也就洒了yi碗,没啥大不了的。老婆子本来就装的多。”
老太太甚是好说话。
男人不由庆幸。
“来,小伙子,这帕子你可得帮老婆子洗yi把。”
老太太将碗放回去,男人手里被塞了yi团油汪汪水渍渍的帕子。
“喏,看到那个屋角那个大缸没?那里头是清水,供赶集的的人用的,你去帮老婆子洗yi把。不难为你吧?”
水缸在yi百步开外,有个小媳妇在里头打了yi桶水拎着走。
汉子忙摇头,又点头:“婶子,我这就去。”
应付完老太太赶紧走。
里头果然是清水,男人莫名想,这淦州水真多,怎么就没发大水淹死他们?
男人手劲儿大,几下洗了干净,yi拧,走回去还给老太太:“对不住婶子,是我冒失了。”
老太太接过来展开yi看,满意点头:“不错,小伙子不错,没糊弄我。”
男人再次道歉,心里开始不耐。
“拿着。”老太太却将帕子又塞给他,弯腰倒了yi碗清汤出来:“看你人不错,老婆子不跟你计较了,喝碗汤吧。”
男人推辞:“不敢,有愧。”
老太太端了脸:“我是看你是个好的才给你,你撞了我我又没讹你,还好心给你汤喝,你不接,这是怨老婆子拦了你的路?”
越说声越大,路口的兵已经有几个往这边张望。
男人怕被人发现,忙接过来:“多谢婶子,是我无礼了。”
老太太拿回帕子,又恢复了笑模样:“这才像样,老婆子最见不得小辈受苦了。看你,嘴皮子都干掉皮了,我也是为你好。小伙子,娶媳妇没?婶子我这里——”
“咳——”男人最后yi口差点儿呛出来,这要再说下去可没完没了了。
“咳咳,娶了娶了,婶子,我正是要去接我媳妇孩子呢,婶子,他们正等着我,他们不认路,我——”
“去吧去吧,”老太太收回碗,笑眯眯挥手道别:“仔细看脚下。”
“哎,多谢婶子。”
男人松了yi口气,转身往路口走,才走了两步,忽然脑袋昏沉沉,脚下软绵绵,噗通yi声栽到了,眼皮子挣扎睁不开了。
见他倒下,老太太笑眯眯朝路口招手:“行了,过来捉人吧。”
跑过来两个兵丁,埋怨道:“老夫人真是的,有我们在还能跑了他?要是狗急跳墙,伤了你,咱可没脸去见葛大人了。”
老太太笑道:“好久没玩了,你们可不能扰了我的兴致。”
葛大人还在高台边看难民登记,忽看见老太太领着人过来,还搀着个汉子。
忙迎上前:“岳母,您怎么来了?”
老太太笑:“我去看你媳妇,她给你炖了汤,倒是好体贴,只是孩子缠着不能亲来,我便替她走yi趟。”
葛大人yi边道怎好劳烦岳母,yi边歪着头去看后头。
“可走运,走到这边呢,就见着yi个人不对劲儿,我拎着食盒就撞上去了。可别说,还真不对劲儿。”
老太太得意指着自己眼睛:“我这是慧眼如炬,你说,安平镇上谁不认识我?我不认识谁?”
“是是是。”
“可这人就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他。瞧这打扮补丁摞补丁的,难民吧。但哪有往回走的难民啊,就这精气神比女婿都要足,这人有猫腻啊。”
“是,岳母大人慧眼如炬。”
“嘿,我就撞他了,跟他谈了几句,你说你装个苦力巴子,说话还文道道的,喝个汤也不吧唧嘴,还挺斯文。哎哎,还有啊,他撞了我的东西,不知是啥呢,开口就要赔给我,可见不差钱。这个人,有大问题啊。”
“对对,那,岳母大人这是——”
老太太乐:“这不是正有人孝敬我yi包蒙汗药吗,我给下里头给他喝了。哎呀,对了女婿,那鸡汤加了药,你可别喝了。”
葛大人哭笑不得:“那我不喝了。”
老太太是个会过日子的,想想又道:“其实就是点儿迷药,吃了睡yi觉就好,你睡前喝吧,别糟蹋了你媳妇的yi片心意。”
“”
葛大人呵呵呵,过去男人那里往怀里掏,果然,也掏出yi个yi样的铜牌来。
“钟?这是啥?”
葛大人给岳母解释:“是皇上的老丈人,钟大将军,要害寨主,派了人把难民都赶到咱这来了。这人,就是他手下。”
“他手下?他竟然派人到咱淦州地界上?”葛大人的岳母惊讶的眉毛都飞出来了:“他不知道这是送上门的肉有来无回?”
被放倒的汉子泪流满面,特么轻敌了啊,当官的丈母娘随身带迷药的,这鬼地方人人皆匪啊。
老太太啧啧两声:“真够倒霉的,拉下去抹脖子吧。”
土匪啊土匪,不,水匪啊,大将军救命啊!
第三百七十章 定局(一更)()
难民的事已经成了定局。
有淦州人的大力宣传和前头人的表率凡是再进入淦州的,都是决定要留下的。不想留下的,也能吃得几顿饱饭自己就掉头去别的地方。
他们最主要是不想害了卫国公。
来的难民很多,因为又有多处河道决堤,而朝廷便是将仅存的粮食运来,也赈不了灾了。
原本还对朝廷有期望有盼头的灾民,日复yi日下,再坚持不了,留守家园的心被迅速磨碎,老人倒下了,孩子也倒下了,难道真要全家都死在洪水中?
远方传来消息,淦州真的接受灾民,真的能吃饱饭。更多的人横跨州府,拖家带口来到淦州。后来已经不需要再宣传渁竞天的难处卫国公的艰难,人们麻木排着队进入淦州,自动随着前头的人登记改换户籍。
只要到了排队的地方,就有人给递上热乎乎的汤水舒缓肠胃,登记好,又有人带着去旁边露天大食堂吃饭,休息yi天,另有人再带着他们散往淦州各地安顿下来,重新投入忙碌而充满新希望的生活。
yi开始,这些都是淦州本地人做的,随着难民越涌越多,人手急速短缺,便从难民里头选了手脚利落能说会道听话懂事的来负责招待,这些选出来的人不用教,走到哪儿都在宣传他们来到淦州后的新生活,有了干燥温暖的屋子住,有了热饭热菜吃,周围的人和善,只要好好干活,不出个几年又挣出yi片家业。哦,对了,要是你身上还带着地契房契就说,寨主会派人去老家核对给大家折成银子或是换成在新家的土地。
难民就问,这不跟搬家差不多?
接待的人笑,差多了,在老家搬家是你yi家子自己的事儿,这里大家伙儿都帮yi把呢。
说着说着两边就抹了泪,那么大的灾能活下来,还能重新过上安定的日子,老天保佑哦。
不,是寨主保佑。
“搬就搬了,祖上多少代前不也是从别地过去扎的根吗,等洪水过去,再回去祭祖分个支,还是yi家人,还多门亲戚走动呢。”
难民被分散到淦州四面八方,渁竞天去走访,听到的言论差不多都是如此,好笑的想,朝廷这么不作为,倒是伤的百姓冷了心,死心塌地安了家。正巧自己缺人,真是谢谢钟大将军了。
要说钟大将军估计也想不到会有如今的局面。他栽就栽到了错估了渁竞天上。他只以为,渁竞天是金大人的女儿,不是真正的水匪出身,那行事作风定然与大家无多大差。
大家之人怎么做事?至少,要个表面光。
可他就没想过,渁竞天不靠朝廷不靠家族,用得着给谁面子?哦,或许他以为,渁竞天顾忌金家也会硬生生咽下这口气。
可他万万没想到,渁竞天连朝廷的脸都敢打。
渁竞天:本寨主打朝廷的脸是yi次两次了吗?蠢货。
朝廷还是得了些优待的,相比钟大将军。
毕竟渁竞天让人散出去的口风,是说钟大将军恃宠而骄仗着自己有兵权还是小皇帝的老丈人,强取豪夺才害得朝廷拿不出粮食来救人。
相比小皇帝的窝囊,罪魁祸首是钟大将军,是钟家。
因此,钟大将军的名声在南方几州臭得顶风飘十里。
卫同笑着对渁竞天道:“估计姓钟的在家跳脚呢。”
渁竞天笑得邪气:“自然,他的人在我手上折了几十号了。”
yi开始是刺杀渁朝儿,折了八个人,后来,钟大将军太想看好戏,不但让人散布流言,还派了人来淦州混进难民里看渁竞天如何焦头烂额。但他低估了淦州人民的彪悍与作战技能,来的人yi个不落全被抓住抹了脖子。
yi个不落。
钟大将军久久等不到自己人回来,又从别的渠道听闻自己彻底臭了,生生吐了血。偏卫国公再次发难,上书要求钟大将军匀出yi半军需,不然就是要陷害西边大军其心可诛。
而小皇帝通过皇家的探子也收到了西炎人正在全军演练即将大举进攻的消息,他开不了口要,却逼的钟皇后与钟大将军写信,也是要他将军需匀些来。
钟大将军又吐了口血,钟皇后在信里哀求,若是真的被西炎人攻进来,大密危矣,她便是生出嫡长子来又能有什么可以继承?
钟大将军骂女儿蠢,朝廷是真的拿不出来吗?各大粮商手里能没粮食?去买啊。没钱?别的不说,当初京城和各地抄斩了那么多官员,他们家里的财物充公流水yi般流进了宫,便是他手下趁机捞到手的,都比钟家家财多。自己男人抠门就要娘家来贴补?真真是女生外向。
咬死了就是不松口。
这个问题,渁竞天也想到了:“小皇帝真的没法子?还是他不想救?”
卫同沉默:“朝廷想让官员富商捐钱捐粮,但——大家都知道小皇帝自己都不肯出血,观望搪塞扯扯皮”
渁竞天长叹:“洪水能等到他们扯个结果出来?”
没钱没粮食,百姓流离失所不说,也没人去修补河道,这天灾怕是要发展成百年yi遇了。
卫同沉着脸:“何止天灾,还有,有几处地方上书,怀疑他们那里的河道口子是被人为损坏造成的。”
“什么?”渁竞天yi惊,这个消息她没收到。
“折子被扣下没发出来,怕影响民心。”
渁竞天yi想明白了:“小皇帝是怕手下人被查出什么腌臜来?他才登基元年,下头人就出了纰漏,这是怕丢脸?”
卫同冷嘲:“可他不想想,他才登基,就发生了这百年yi遇的洪灾,人们会怎么说。”
“下罪己诏呗。”
“连银子都舍不得往外拿,他会愿意把罪名揽到自己头上?”
渁竞天不解:“所以,才要狠狠的查,把罪名推给别人不就得了?”
“这里头就更可笑了。钟皇后怀孕了,知道吧。”
渁竞天白他yi眼。
“现如今小皇帝正宠的妃子,是江南出身。江南的河道有些是被大家族包过去的,他们负责修缮加固河道,朝廷只需给yi部分银子,还有土地。”
“是,yi出钱,yi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