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寨主嫁到-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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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报价,杜仪娘咂舌:“这比抢劫都来钱。”

    捧着绢花的小姑娘眼里便有轻视流露,嘴角也耷拉下来透着不屑,想今日碰见一伙穷鄙的乡下人来装风雅。

    她的神情,众人看在眼里。

    渁竞天和杜仪娘人情冷暖看的多便也淡了,两个汉子沉了脸却不好与个小姑娘计较。俩小的没觉察到什么,还趴在窗户上往下看,桃子和杏子却怒了起来。

    不管咱买不买,你副看不起人的死人样子给谁看?

    桃子嘴巴毒,讥讽道:“哟,小丫头瞧不起咱呢。既然瞧不起咱怎么就进了咱的屋。睁大狗眼看清楚,谁站谁坐,谁卖谁买。眼睛长头上去,你咋不上天当公主?”

    可不是,你一卖东西的,给买家脸色瞧,人家还巴着你买?

    杏子话少却一针见血:“也不知你能抵上几朵花。”

    在戏楼里抛头露面,便是良家女,肯定也是家境并不好的,若是爹娘狠心,卖到人牙子手里,这小丫头长相并不出众,怕顶多也就十几两。十两一支的绢花,她顶不上两朵,连最便宜的二十两一个的花篮她也敌不过。

第五十八章 文化大差异() 


    小姑娘顿时一脸屈辱,涨红了脸狠狠呸了口,抱着绢花往外跑。

    正碰上一群男人上楼。从开着的包间门望出去,众人便看见小姑娘满脸笑迎上去,嘴里还甜甜招呼着,应当是常来的熟客了。其中一个男人,大笑几声,扔给她一个小荷包。卖花姑娘忙捧上花篮,男人伸手接。

    两人皆侧着身子,众人看得分明,那男人大手错过花篮在她胸上蹭了蹭,才接过花篮。

    卖花姑娘羞涩一笑,跑开了,从头到尾,并未见她恼。

    桃子呸了口:“原来是个不正经的。”

    渁竞天道:“若是这戏楼背景不够硬,也只是男人的好去处罢了,能在这里面混得开的人,还是个小姑娘,如何独善其身?生活所迫,只要不招惹咱,全看着罢了。”

    众人不语。

    渁竞天急忙去关门,怕方才一幕被孩子们看了去。不过,幸好,两个小的一直对木窗上的五彩描绘图感兴趣,戳戳摸摸探讨呢,没有留意别的事。

    还好还好,渁竞天暗道侥幸,想,日后不能带他们来这些鱼龙混杂之地了。

    嗑了会儿瓜子,台下小鼓一响,通往后台的红帘子一掀,梨花白迈着小碎步,仪态万千走上了台。

    “还真…白。”桃子嘴角抽抽:“她这是唱哭丧?”

    可不是白吗?一身素白衣裙,勾勒出苗条身姿,上头简单几处绣花也是淡色几乎看不出来。脸上倒没抹胭脂,本色出演,水汪汪的含情目,细尖尖的多情眉,琼鼻秀口,一笑俩梨涡。漂亮,真漂亮,就是被一身白衣裳,还有脸两边的两串白梨花,衬得跟鬼似的。

    杏子纳闷:“寨主,她一身丧就上台了,客人不嫌晦气?”

    淦州人着衣不爱浅色,尤其原住民更是爱把衣裳染得五颜六色,美丽的颜色美丽的色彩,让生活艰难的人们眼里多了亮点,期冀生活终将变得美好。

    “这你就不懂了,你看这戏台,大红大紫的,她穿的素净往那一站,是不是跟一朵小梨花似的娇娇柔柔可怜可爱。”杜仪娘对杏子和桃子道:“男人啊,都爱这调调。”

    说完,细长眼睛横了俩汉子一眼。

    那不是风情,那是眼刀啊。

    俩汉子不觉缩缩脖子,心道,二当家的,你也不知道来京里看看嫂子,嫂子要发飙啊。

    桃子不知想到什么,脸色难看,恨恨呸了口,恶狠狠道:“这女人真勾人。”

    渁竞天一愣,随即笑开了:“这不是女人,是男人。女子不能登戏台。”

    众人听得诧异,虽然他们那里没有什么戏啊曲的,但遇见高兴事儿,男男女女都是爱唱歌跳舞庆祝的。京城竟然不让女人唱,把个好好男人弄得女人似的唱戏?真是长见识了。

    桃子瞪大眼看戏台上那人,那表情,那动作,那个幽怨劲儿,分明比她还勾人,怎么就是男人了?

    “真是见了鬼了。”

    渁竞天望了眼梨花白,并无兴致,心道,这姿色这做派,怕不知被哪位大人包了呢。

    梨花白开了腔,细细柔柔声音黄鹂鸟一样,台下叫好声一片,便有人拿了绢花往台上扔。

    再唱几句,又是一片绢花扔上台,还有花篮送上去。

    渁竞天他们没有绢花,当然不会扔,便是有也不会,因为,包间里除了渁竞天,别人都懵了,这唱的什么?怎么一句不懂的?咿咿呀呀,没完没了,这不是绕梁,这都绕脑袋了。

    渁竞天再看看下头,苦笑不得,下头那伙汉子也是一脸懵,还拿手掏耳朵,茫然往台上瞧。

    娘哎,这小娘们儿唱啥呢?

    唱的俩孩子也掏耳朵了,渁竞天好笑道:“行了,咱们走吧。”

    众人不约而同松了口气,忙站起来。

    “赶紧走,赶紧走,再不走,晚上要梦见女鬼了。”

    杏子长吁一口气:“幸好没买那什么花。”

    要知道,买花的钱可是不会退回的,不管你用不用,银子都已进了戏楼的腰包。

    黎小泽欢呼:“那咱们去吃虾饼吧。”

    得了杜仪娘一个爆栗。

    也不知那京城虾饼怎么做的,一团虾肉粉粉嫩嫩,嚼着脆脆,透着茶叶的清香和海鲜的清甜。俩孩子一吃就上瘾了。

    渁朝儿拉着调子:“阿姆,吃虾饼。”

    杜仪娘顿时金刚变菩萨:“好,俊妞儿还想吃啥,有空,咱一家家吃过去。”

    黎小泽吐舌,当年他们肯定是抱错了孩子,俊妞儿才是娘生的。

    渁竞天一手揽住黎小泽往自己身上靠了靠,意在安抚。

    黎小泽感动,一把抱住渁竞天的大腿,仰头问:“寨主,你才是我亲娘吧?”

    哈哈哈,众人大笑。

    杜仪娘额头爆青筋,一把抓住黎小泽耳朵:“小兔崽子,老娘拼死生下你,还没娶媳妇呢,就不认老娘了。皮紧了你。”

    黎小泽哎哟哎哟叫,仍是抱着渁竞天不放。

    渁朝儿皱了脸,扑过来扒拉他的手,自己抱紧了渁竞天:“这是我娘亲,不准跟我抢。”

    众人再笑。

    下了去,大堂汉子们感动的不行,寨主你再不走,咱就捂耳朵睡了。魔音灌耳啊。

    一行人往外走,不过前后脚,那包间就被掌柜的又转给了别人。

    正巧给他们卖花那小姑娘看见他们出去,狠狠呸了口:“土包子,穷光蛋。”

    转眼,又见有客人进来,眼睛一亮,迎了上去,腰肢扭得更软了几分。

    他们选了一处有说书先生的茶楼进去,各色小点心吃了够,听了段神仙鬼怪的胡话,方才心满意足出来。

    汉子们纷纷感慨:“还是听说书痛快,方才那是什么什么呀。”

    这个说是卖身葬父的,那个说是新婚守寡的。

    渁竞天没好意思说,其实那梨花白唱的是神女会人王。

    淦州人世代传诵下来的神女形象,可是披着五彩缤纷霞衣骑着花豹的。那梨花白模样,在淦州人心里,也只够被神女坐骑踏一脚的。

    文化不同,理解自然差了十万八千里。

    渁竞天再次反省自己,以后不能由着孩子说什么她就做什么,万一戏台上唱一出富贵小姐私奔穷书生,俊妞儿有样学样,她可不得呕死。

    还是多讲讲女大王退兵迎娶压寨夫君的好。

    压寨夫君?渁竞天一愣,莫名掠过卫同委屈的脸:你都不心疼我了。

    恶寒,渁竞天打了个寒颤,那小子绝对是在涮自己,恶心自己睡不着觉。

    真是个混蛋。

    “汐儿?”一声柔婉的声音传来,带着主人的惊异与不可置信。

    渁竞天心里一顿,脚步却分毫未乱,眼睛都不眨一下。

    遇到故人了啊。

    “汐——,对不住,渁大人?渁大人!”

    渁竞天叹口气,停了脚,顺着声音望去:“你是?”

第五十九章 街上逢故友() 


    黄善今个儿是出来查看铺子的,本来坐在马车上等丫鬟去取她订好的东西,丫鬟回来,车帘子一掀,她便觑见一张熟悉的脸,不自觉的便下了马车走过来。

    呼唤故人名无人睬,她想到传闻,便试着唤了“渁大人”,果然,那个女子停了下来。

    这世上,竟然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黄善盯着那张熟悉的脸,半晌回不过神来。

    渁竞天不耐道:“你又是那金汐儿什么人?这京里人人都认识她?”

    黄善才回过神,讪讪笑了笑:“失礼了,实在太像…我是汐儿的…姐姐。”

    渁竞天默了默:“你是金大人的女儿?”

    黄善一愣,笑道:“我是她邻居姐姐,并无血缘关系。”

    黄善,金家隔壁黄大学士的孙女。比金汐儿长两岁。

    黄大学士与金大人是忘年交,两人于书法上志同道合。如今金家住的宅子,便是黄大学士当年特意请人说合,又欠了人情,原主才愿意卖的。就是为了方便两人来往。

    金汐儿有个亲姐姐,金颖,是当年名动京城的第一美女,早早入了宫做了嫔妃。金汐儿与亲姐姐的关系,不好也不坏,只能说志不同道不合,没法玩在一起。

    黄善是黄家唯一的女儿,两家做邻居后,苦于只有兄弟的她便常常登门来玩。黄善性子温婉又细致,耐心又包容,把金汐儿当了亲妹妹来疼。金汐儿也喜欢这个比亲姐姐更像亲姐姐的黄家姐姐,两人玩的颇好。因此,黄善说自己是金汐儿的姐姐,也不为过。

    此时的黄善梳着妇人发髻,渁竞天恍惚想起,自己出事那一年的年尾,正是她的婚期。以前闺里笑言,给她最好的添妆,终究成了空。

    自己得了她的添妆,是她最喜欢的一套头面,如今,该在韩家放着吧?

    渁竞天不动声色:“这位夫人认错了人。”

    “是。”黄善微微点头,眼里掩不住的怅然:“冒犯渁大人了,一时忍不住…”

    “无妨,”渁竞天淡淡:“本寨主也习惯了。”

    “呃?”黄善不知为何,噗嗤笑了声,又觉得自己失礼,忙正了脸色,温和道:“渁大人是否能给我个机会请你吃茶赔罪?”

    还吃呢?你没看见我身后二十大汉?虽然我是女的,但你没带个面纱幕离就戳在二十大汉眼前,喂喂,别人已经都在看了。

    “我不怪罪,这位夫人不必介怀。”

    黄善还待要说,忽然跑来一个丫鬟,一头的汗:“少夫人,少爷他——”

    见到眼前情景,忙住了嘴。

    黄善脸色微沉又迅速恢复正常,当即笑道:“渁大人大人大量,如此,我便不打扰了。下次再赔礼。”

    说完,匆匆带着丫鬟上了对面马车。

    渁竞天敏感看出她眼底的怒意和无奈,显然,这丫鬟要说什么,她是知道的,或者,已经习以为常。

    渁竞天沉思,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黄善的夫君是清海伯的嫡子嫡孙,以她大学士庶子嫡女的身份来瞧,好似是高攀了清海伯家。但黄善身份不简单。

    黄大学士的儿子孙子加起来,全府好几房十几儿孙,只得黄善一个女儿家。黄善的父亲是黄大学士最喜爱的妾室多出,那妾室身份不简单,据说是犯了事的官家所出,一夜身份剧变,但修养情操才情不会变。与正室比起来,黄善的亲祖母堪称她祖父的红颜知己。而且,她对正室毕恭毕敬丝毫不逾越,两人堪称京中妻妾和睦表率。黄善的亲爹也是有才情的,虽未入仕途,却在京里最有名的书院里任职。

    黄善是在黄大学士正妻屋里养大的,启蒙老师便是黄大学士。府里所有主子,不管是出于对当家人的敬畏,还是真心稀罕这唯一女娃,皆是把黄善捧在手心里。况且黄善既不短视无知,也不娇蛮任性,说话和声细气,人也温婉大度,关键还长得美貌可爱。有什么理由不去喜欢一个与自己无利益冲突的小女孩呢?

    因此,黄善的婚事得了全府人的关注。挑挑拣拣足三年,才选中了清海伯家的嫡孙子,行二,名韦晨。

    韦二,韦二,渁竞天努力翻找记忆,记得是个俊朗小伙子,爱笑爱打闹,当时看着挺好呀。

    黄大学士心疼黄善,硬是把她留到十七岁在韦家三催四请才允过门。虽然未见她出嫁盛况,但那一年,渁竞天偷偷见过黄善的嫁妆单子,公里私里,再加上各种添妆,绝不比嫡长女的少。

    有丰厚的嫁妆,有娘家的撑腰,黄善能遇到什么难题?

    渁竞天思忖,只可能是婆家,甚至是夫君了。只记得,那个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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