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渁竞天白他眼:“他们有个规矩,谁杀了大当家谁就是下一任大当家。本来我一个俘虏当然不能做头头,但又巧得很,水寨有两方势力,谁也不服谁,便让我当暂时缓冲了。”
卫同兴奋问:“然后你带着其中一方打败了另一方?”
渁竞天噗嗤一笑,摇头:“两方都不是好人,我有大哥嫂子,啊,就是二当家黎大哥,外头的杜嫂子,帮着,才想尽法子活下来,又用尽了办法让他们内斗互耗,最后才拣了便宜。”
这便宜哪是这么好拣的?
卫同拉过她的双手,埋脸上去,久久不起。
渁竞天感觉到手心的湿润越来越大,不禁自己也湿了眼。
那些生了死,死了生的日子。她时时刻刻绷紧了心弦,连觉都不敢好好睡半个时辰。
“早知道…我怎么就没能去水匪窝里走一遍呢?”
深深的自责与懊恼。
渁竞天笑着安慰他:“那时候水匪多,多得像马蜂窝,你怎么可能找的过来。我不是好好的嘛,别伤心。”
卫同悲恸,不停喃喃,万幸,万幸…
半晌收拾了情绪,抬起脸又是灿烂的傻笑:“万幸,你回来了,不然我不得打一辈子光棍。”
气得渁竞天一巴掌拍过去。
“咦?”卫同又想起另一件事,颇有些嫉妒道:“你力气怎么长这么大的,我都险些要扛不住。”
“这事啊,”渁竞天眸色深深似笑非笑:“又牵扯了另一桩公案,等我查清了就告诉你。”
“公案?”卫同茫然,力气大和公案又有什么关系?但她不说,他也不会强问。
“欠了我的,谁也跑不了。”抬手把手心的液体全抹在卫同衣襟上。
卫同依旧傻笑。
金府,正在精心打扮的郭氏突然打了一个深深的寒颤。(。)
第一百二十八章 故人原已逝()
♂
话了会儿别后情景,两人大眼瞪小眼。
“你就从了我吧。”
“。。。滚。”
卫同又要熊抱,这次有准备的渁竞天一刀抵在他脖子上。
卫同开始焦躁:“摸也摸了,啃也啃了,睡也睡了,你还不想对我负责?”
要吐血好不好?
渁竞天真佩服他不要脸的精神:“该谁对谁负责?”
“你对我负责,我对你负责,麻溜利儿赶紧成亲呀。”卫同喊着喊着眼角又红了:“你还想再消失一次?干脆我也死了算了。”
“我——”
“你敢说不愿意,我就死给你看。”
“你——”
“我就是想娶你,你怎么就不能成全我?”
“。。。”
“不说话就是答应了。”
渁竞天有口说不清:“我还得跟家里商量商量。”
“家里?你爹娘?祖母去说,他们定会赞同。苍牙山?我去搞定,把他们全打趴下不怕他们反对。”
“朝儿呢?”
卫同当即道:“我去巴结收买拉拢疼爱,保准她喊我爹。”
渁竞天无话可说,这小子分明把所有都考虑了进来。
眼下这情景,正应了那句老话,烈女怕缠郎。
卫同突然狡诈一笑:“汐儿,你从头到尾可都没说讨厌我不想嫁我呢。”
渁竞天瞪他,慢慢涨红了脸:“我分明开头就说了。”还一直在说。
“嘿嘿…”
傻样,干脆别过头去不看他。
“咱们去祖母那里吧。”
去个屁!
渁竞天摸着脸上牙印,这鬼模样,还怎么出去?
卫同嗤嗤的笑,也不再说话,就那样托着脑袋盯着她瞧,生怕她会突然消失似的。
起先,渁竞天还不自在,但她早就不是皮薄的小姑娘了,连杜仪娘都深感她如今脸皮之厚的,被看着看着也自若了。
恢复了镇定的渁寨主,一点下巴:“出了这个屋,方才发生的事都当没发生过。听见没?”
卫同顿时急了:“你分明答应我了。”
一巴掌抽过去,渁竞天怒道:“我根本就没答应过。”
卫同猛的站起来:“再来一次是吧?”
渁竞天无奈叹了声:“你先坐下。”
卫同气呼呼瞪着她,见她不为所动,又气呼呼坐下。
渁竞天揉了揉额头:“董其成在苍牙山出了点儿事,等他回来,我这里定有一场硬仗要打。我这里要全力准备,你就别添乱了。”
卫同不满:“怎么就添乱了?你只要跟我入洞房,别的我都包了。”
渁竞天又抽过去:“你长长心吧。皇帝会眼睁睁看着你娶我?啊呸,娶个屁呢。我要先保住苍牙山。”
卫同不说话了,飞速思索怎么才能荡平外界一切阻碍,迎娶他肖想若干年的媳妇。
“诶,董其成做什么了?”
渁竞天没好气讲了来,最后道:“我已经传信好生收拾他一顿。”
卫同竖起大拇指,他亲亲媳妇越来越受不得气了。就是嘛,人生苦短,凭什么要受别人的气。要受也是别人担着他媳妇才行。
在心里又一次督促自己上进,能让亲亲媳妇一辈子再不受气。
“到时用到我尽管说。”
渁竞天笑了笑,她是要拉卫家当同盟,但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她是绝不会假于人手。
牙印半天是消不了了,衣裳,卫国公府里也没有合适给她换的。渁竞天没脸去众人面前亮相,一咬牙,自己先溜了。
卫同自认婚事已定,渁竞天再反悔不得,一脸得意与得偿所愿去了老太君跟前。
彼时,屋里只老太君和金夫人乌婆婆三人。别人都随着孩子们去院里耍了。
看看他神情,再望眼他身后,老太君暗含期待:“渁寨主呢?”
卫同极力平静:“她有事先走一步。”想着她走时含嗔带怒的一眼,耳朵不可控制红了起来。
金夫人不由失落。
乌婆婆却是多看了卫同好几眼,若有所思。
卫同问了孩子们在何处,在案上抓了好些糖果蜜饯塞满荷包,急慌慌去了。
老太君便笑了:“得让厨房多加几个菜。”
她老人家高兴啊。
渁竞天走了,金夫人失望,与老太君道了声,也跟着卫同去了,她要多瞧瞧渁朝儿。
屋里,便只剩下老太君和乌婆婆。
“你是有什么话要与我说?”老太君笑吟吟开了口。
乌婆婆点点头,后又摇摇头。
“我从没见过他,原本是想问问您与他相识情景,但…罢了,人已逝,听再多又如何?”
卫老太君大惊:“他竟…什么时候?”
乌婆婆低头:“我也只是在别人口中听说过他。”
忆起那个美丽又刁钻,邪恶又良善的恍如隔绝尘世的小公子,还有两人的结识经历,卫老太君威严了声音:“他是遭了暗算?谁下的手?”
以他那一身本领,早早逝去,只能是因为有心人暗算。
黑纱后乌婆婆扯了扯嘴角:“不论是谁,我都已经为他报了仇。”
故友遭难,卫老太君现在才知晓,心中沉痛。方才还想,知道是谁下手,她必要为他报仇。
乌婆婆听出卫老太君那话里的杀意,心中不由感动,又加了句:“以满门性命血祭,盼他地下安眠。”
竟是把对手屠了满门?
卫老太君深深看她眼:“那你可知,他还有后人可在世?”
乌婆婆微微摇头:“满门报满门。”
咔嚓,卫老太君手里茶盏碎成几瓣,幸好所剩茶水不多,也不烫。
竟是被人杀了全家?
她还记得,当年捆住他,少年梗着脖子不服输,说要喊他叔伯兄弟一起来打她。后来,他也骄傲提过,他家是传承已久的大家族。
全家!
卫老太君昔日气势一放,乌婆婆竟觉得压迫喘不过气。
罢了,人已逝,仇已报,她这个老婆子竟只能哀哉。
逼人气势散去,乌婆婆起身郑重向卫老太君行了一礼。
只凭这份心意,她便值得她一拜。
“你是他族人?如今只余你一人了?”
乌婆婆黯然低头,当年她报了满门之仇原本不想活的,但那睁眼一刹那,那双纯真眸子望进心田,她莫名生出希望。伤好后,她探查渁朝儿身体,只叹一声缘分,两人都是彼此的生机。
没错,渁朝儿的生机只能在她手上,在她家族传承上延续。
半天,卫老太君长叹一声,起身进了内室,微微动静传来,乌婆婆并未跟进也未好奇张望。
等卫老太君再出来,单手托着一只小柜子,两尺长宽,一尺高。
放在桌上:“这是当年他…留给我的。你收着吧。”
乌婆婆紧张又激动,先行一礼,颤抖着手打开来。里面是许多瓶瓶罐罐还有一扎一扎小册子。
乌婆婆草草一翻,翻出其中一本,上面全是自己族里才识得的古怪文字画符,骇得险些跳起来,眼神诡异望向卫老太君,无声控诉:你用了什么手段才得了人家全部家底和所有传承啊。她这根独苗苗都没这么全。
卫老太君老神在在。
谁让她收拾人特别有一套呢。(。)
第一百二十九章 巴结乖女儿()
♂
渁竞天回到家门前,才懊恼一声,她身上没钥匙。
左右一望,腾身翻了进去,挑了一身差不多的衣裳换了,又翻出当初乌婆婆“好心”送她的药膏,涂在脸颊牙印上。
一阵火辣辣的麻痒,渁竞天狠狠捶着枕头,死老婆子,这么好使的药非得加上这要命的副作用。也就是她能忍,换了别人,没治好伤,先把自己抓毁容了。
等麻痒火辣的感觉过去,磨得水滑的铜镜里头,清丽的一张脸果然没了瑕疵。
清丽…
渁竞天抚了抚,不由一笑,二十岁的年纪,正是盛开的一朵花呀。多漂亮,多美丽,多动人,多诱人,多…
没脸往下想了,端了水来洗了又洗,生怕留下一丝某人的气味。
其实,她才进屋便先洗了脸,用了三遍香胰子。
洗完,渁竞天便呆呆坐着,寻思这事情是怎么走到现在这一步的。好像没怎么着啊,怎么就谈婚论嫁了?
啊呸!
渁竞天脸如红烧云,再三默念淡定也没退下来,羞恼站起身,又换了一身衣裳。
一身极为普通的男式衣袍,又换了发型带了一顶大斗笠,微微前压,脸也做了伪装,化成大众脸。
变装完,摸摸脸,还觉有些烫。她不发泄发泄,还不得被那群人精看出端倪来。再个个围追堵截问她。她寨主威严还要不要了?
从后墙翻出去,先去找小祥子了解金悦儿父兄都在哪里。
有了一刀堂,找小祥子极为便宜,因为他每天都会交待给水匪们他会在哪一块活动,而且他一直派了人暗中盯着几家,消息自然准确又快速。
金悦儿父亲在衙门,小祥子跟着渁竞天,渁竞天不便出面,他便随手找了个小孩递口信,以有人找的借口把他诳了出来。
金老爷不知道是谁,但却也出来了,来到说的那棵树下,一转身的功夫就被套了麻袋。
渁竞天把他拖进小巷子里头,拳打脚踢。
金老爷自然痛骂呼救。
渁竞天也没想堵上他嘴,只挑最疼的地方下死手,还断了他一根肋骨。
等有人闻声来看,渁竞天早跑了,只留一个大麻袋在地上扭动哎哟哎哟。
又去寻了金大郎,同样痛打一顿,断了右胳膊。
金三郎,断的左胳膊。
金二郎,却只是鼻青脸肿并无重伤。
金大郎,金三郎是金悦儿的同胞兄弟,金二郎是庶子。
金家爷们儿四个再次同一天先后狼狈回了家门,不同于上次,财物没丢人却伤得很重。
等四人一照面,金二郎心里嗖嗖的凉,恨不得时光倒流,自己断条腿。
金老爷只是皱眉,金大金三却是一脸的探究怀疑,吕氏更是恨不得吃了他一般。
“为什么只有你好好的?”
被揍得看不出原模样的金二吐血:“儿伤了内脏。”
打定主意,趁着大夫没来之前,自己给肚子上狠狠来一下。
这该死的打闷棍的,自己再希望凌驾于嫡子之上,也不能在这上头。
渁竞天神清气爽翻墙回家,再换回女装。既然你金悦儿在害我一事上掺了一脚,那送你的大礼,便不能只是简简单单被人压一辈子了。
被关在心园悔过的金悦儿莫名一冷,裹了裹斗篷,斗志更加高昂。
国公府,四个孩子很快玩闹成一团。黎小泽本来便习惯照顾渁朝儿,一方面两人从出生便在一起,情同亲兄妹,另一方面,渁朝儿是少寨主,黎小泽自认有那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