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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很好,能走动,但又不是太亲近。你放心,母亲自有分寸。”
郭氏心里道,我担心的不是这个。
“为夫可是饥肠辘辘,既然解了夫人疑惑,夫人可否赏脸给口饭吃?”
金诚开玩笑得了郭氏一嗔。
“你先躺会儿,我亲自去厨里给你盯着。”
金诚一揖:“劳烦夫人。”
郭氏作势打他一下,嗔笑着出了门。
金诚倒在床上,忽而又猛的坐起,望着房门出神。
谈了那么久的渁竞天,她为何一句小妹都没提起?以前不是每次都要安慰自己几句的吗?
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没几日皇帝封笔朝廷放假,卫同更是按点来报道,无一例外,每次都被水匪们扔出去吃闭门羹。
渁竞天还吃着大黄的醋,只冷眼瞧着,也是还没想出回家的好法子,心里憋着气。
这口对皇帝的气还没下去,皇帝又主动添了把火。
年终奖送来了,二十几人围着桌子大眼瞪小眼。
送赏品的人早就溜了,哪怕面对的不是杀人不眨眼的水匪,他也不好意思要赏钱。
从三品大员呢!
杜仪娘两根手指夹起那长条红纸:“我没眼花吧?身为苍牙山二当家的当家媳妇,寨主您诚实告诉我,这张纸除了**联还有啥咱不知道的特殊讲究。”
杏子夹起另一条,非常诚实道:“就是当手纸,也怕脏了…衣裳。”
桃子拿起那横批,桃花眼大睁:“皇帝亲笔?”
皇帝亲笔还能值点儿钱,能找个大商户换一大笔钱呢。
渁竞天默默拉过来看了看边上花纹:“是内府统一定制的。”
水匪们顿时啊了一声。
猴子还往桌子底下钻:“我瞧瞧,是不是还有别的给落下头去了。”
当然,什么也没捞出来。便是灰,都被勤劳的杏子擦干净了。
渁竞天叹了声,亏她还特意往燕平侯跟前提了声,到头来就一副内府的春联敷衍过去了?
杜仪娘幽幽问道:“过年了,是不是要给皇帝送礼的?”
渁竞天一呆:“好像是有个不成文的惯例…”
以往赴宫宴时候,好像她爹手里不是空的。便是不送礼,进宫打赏人也得备一袋银子。
众水匪切了声散开,王大牙抄着胳膊:“咱还是头次做这赔本的买卖。寨主,到时候我给你煮一锅下水你拿去送。就几张红纸几个字,我…真服了这皇帝。”
这一刹,水匪们原本对皇帝那寥寥无几的尊敬仰慕也咔嚓嚓碎了干净,这么小气,大家能有什么前途?
众人唉唉着散去,桌边就剩下渁竞天对着那长短三条纸。渁竞天拿起横批——忠君爱国。
我了个去!
抓起来就往外走。
门外,卫同蹲着呢,见她出来,喜出望外。
“好几天没见,想我了吧?”
渁竞天看都没看他一眼,抓过他骑来那匹马,翻身上去了。
“驾——”
早熟悉了渁竞天气息,看惯主子无原则讨好她的大黑马嘶鸣一声,踏踏踏跑远。
卫同傻眼,半天一挥胳膊:“我还没上去呢。”
竹竿哗啦一桶井水泼出来,卫同跳开了。
“天天都泼我,竹竿你不嫌烦?”
竹竿翻了个大白眼:“蛇鼠一窝。”
蛇鼠一窝?这又怎么了?
童妈妈从门缝里往外瞧呢。
卫同就喊:“出什么事了?”
童妈妈摆了摆手,自己进去了,这事干的,她都不好意思说。但愿,这只是内府惯例送春联,希望皇上那里还有赏。
没人再搭理他,卫同想了想,又蹲了回去。
渁竞天抓着春联,直奔燕平侯府,到了地儿,也没那么大火气了。
门子愣愣问:“您找世子爷?”
渁竞天立即又火大:“我一个从三品找他干什么?找你们侯爷!”
门子缩了脖子,世子爷还配不上你一个水匪头子找?好大口气。
燕平侯诧异赶来,渁竞天就问他:“家里春联不够贴,匀给我几副。”
燕平侯那个气,大街上到处都是,怎么连个春联都来找我要?要不要带你去搬空的花房看看?
渁竞天把唯一春联递过去:“哪够?”
燕平侯一扫上头花纹,明了,这是内府送的。
顿时,明白了渁竞天这副臭气哄哄样子为了什么。
在京所有官员都能得到内府制的春联,渁竞天能拿到不稀奇。问题是——年底犒赏的官员里没有她渁竞天。
想敷衍一句等等都不行,燕平侯一阵头疼,呵呵干笑:“我当是什么?不然,我亲自写一副送给渁大人?”
呵,还真只跟她说春联了呵。
渁竞天气笑了,道:“算了,我也不生气,谁让我是半路来的草窝出身呢。侯爷,我问你,我可打听了,宫宴名单上有没有我?”
大年那一天,宫中摆宴赏百官,这是年年如此的。她可是从三品,怎么也能占个座吧?
燕平侯头皮一疼,那名单他早见过了,也早通知了各官员——没有渁竞天。
他不说话,便是答了。
渁竞天深深吸了一口气,冷笑:“正好,我还省了一份礼。本来手头就没钱了,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呢。”
燕平侯眼皮子跳跳,他能说皇帝和大臣们都看不上她一个水匪吗?而且,能不能不要每次见他都提醒一遍她渁竞天没得俸禄吗?这怪他吗?(。)
第一百四十一章 心动情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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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年,下一年我亲自去督促这件事。一定是礼部官员办错了差事,让渁大人受委屈了。渁大人,都是同仁,多包涵,多包涵。”
渁竞天哼了声:“得了,知道侯爷不易,给您个面子。”
燕平侯气闷,我这还欠你人情了?回头得去礼部好好说说。
“好了,春联呢?我挑两幅吧,挑好了就走。”
燕平侯:“。。。”
只好喊人将侯府准备好的春联拿来给她挑。
“啧啧,这都掺了金粉呢。侯爷好大手笔。”渁竞天欣赏着,心里道了声俗。素黑的大字多好看,非得加金粉,一股子暴发户的味儿。
以前在金府,每年都是金大人亲自写的春联,金诚挑对子,金汐儿磨墨,金夫人铺纸。唉,有些年头了…
渁竞天挑了两对,一副是鹏程万里贴前门,一副是春满人间贴后门,全了。
内府那副也得带回去,免得被长舌御史参不敬。
恢复了好心情的渁竞天笑眯眯:“侯爷,不用办差闲着没事去我那里喝一杯啊。”
燕平侯呵呵,假如你不是女的。
“不用怕侯夫人多心,我那里有的是汉子。”
燕平侯仍旧呵呵,这是很骄傲的事吗?
渁竞天一走,燕平侯摇头,就这性子,便是对着同一张脸,也让人想不到金汐儿。
韩谦匆匆赶来,东张西望:“父亲,渁大人走了?”
燕平侯沉了脸:“走了,你还想送什么呢。”
“渁大人在京人生地不熟的,庄子上不是送来许多瓜果蔬菜吗,还有野味活鱼,我想着——”
“回去!你那个妾不是才诊出有喜?回去看着去。韩家子嗣不容有失。”
才进门没多久,吕芙蓉就有了喜,不得不说,韩谦某方面的能力也是够够的。
韩谦自然不会不开心,燕平侯和韩夫人也是高兴的,至于金悦儿与沈烟霞嘛就不是味儿了,还有那个后进门的憋着气要一举得男呢。
韩谦,有的忙。
渁竞天回去时,卫同还蹲着呢。
不过他也不是白蹲,套了渁竞天发怒的缘由,一阵无语。呵呵,一副破春联就把他亲亲媳妇打发了,内府那些人不想混了是吧。
迎上去,巴结道:“我把我家那份给你啊。”
渁竞天鄙夷:“那位给我赏赐才奇怪吧。我也不稀罕要。”
卫同看她手上明显是春联的卷筒:“你去内府了?”
“去那里干什么啊,我去燕平侯府了。”
卫同一僵,握着缰绳不动了。
渁竞天奇怪问:“你要在这当拴马石?”
卫同醋意翻涌:“去见小白脸了?”
渁竞天抬手拿春联敲他头:“他还不够格,本寨主只能让燕平侯招待。”
卫同立即傻笑:“你没见他?”
“我见他干什么?喏,就讨了两幅春联来。”
卫同噗嗤笑了:“燕平侯幼时做过伴读呢,怪不得得皇上信任,这性子——”
如出一辙啊。小气。
渁竞天也笑,想想方才觉得好笑又解气。若是以前,自己可是小辈,在燕平侯跟前说话都要低着头。如今,却能跑到他跟前发火,且他还得顺着。
这人生际遇啊,做水匪真好。
卫同问她:“去我家过年呀。”
渁竞天往里走,耸耸肩:“你有什么好理由?”
再想挖墙脚,再想监视策反,也没到过年都要拉到自己家里一起过的程度吧。
终于进的大门了,卫同泪流满面。
见到渁朝儿,当真是如隔三秋,激动喊道:“俊妞儿,可想死我了。”
恨不得抱着她大哭一场。
渁朝儿笑眯眯打招呼:“卫叔叔,你怎么好久没来陪我玩了?”
卫同心酸啊,你爹爹我就在外头蹲着画圈呢,一墙之隔,咫尺天涯。
“好俊妞儿,你这几日都不出门溜达了?”
要是能见到渁朝儿,他一定能死黏着进来啊。
渁朝儿睁着无辜大眼睛:“卫叔叔不是说外头有坏人,不让我出去吗?”
卫同:“。。。”
众人哈哈笑,渁朝儿不明所以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头雾水。
“我说的不对吗?”
黎小泽虽然不是很明白,但也跟着乐,告诉她:“你说的对,你说的永远都对,谁跟你说的不一样谁就错。”
渁朝儿就拉着黎小泽的手甜甜的笑。
卫同看呆了,我去,要是自己那时候有这功力,亲亲媳妇早是自己的了吧?这小子,深藏不露啊。
渁竞天看着两小无猜,莫名生了卫同的气,自己小时候怎么就没见这么贴心的小伙伴呢?别说说句好话了,就是吃口饭都要提防小心。
渁竞天一瞪,卫同心尖一哆嗦,看着黎小泽磨牙,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小子就是来害自己的吧。
黎小泽觉出他眼神里的不善,立即就把渁朝儿塞自己身后了。
瞪着他:“你要干嘛?敢对少寨主动手,兄弟们掀翻你。”
卫同牙疼,果然是不合,一开口就给自己挖坑。小子,要不是你娘在,老子打你个屁股开花。
跟个孩子较上劲了,真是出息。
渁竞天把卫同拉到后排屋子里,问他:“俊妞儿想回家了,我要离京,你有什么好办法?”
“啊?”卫同懵了:“你走,我怎么办?”
“你又没被禁足。”渁竞天不耐烦道,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这话不妥,像暗示卫同跟着自己似的,不由尴尬一咳。
卫同已经在傻笑了:“好,我跟你走。”
渁竞天横他:“我可没说。”
“是是,你没说,是我自己坚持的。”
“好了,别贫嘴。你家皇帝定不会放我走的,你帮我想个辙儿。”
卫同挠了挠头:“要不…你说句软话。”
“嗤——”做梦。
不说软话,都派人去夺权了,说句软话,信不信,那皇帝能立即喊人把她下大牢的?
“不是我偏见,你们这位皇帝,就是欺软怕硬。我服软?苍牙山能被他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话难听,但是真啊。
卫同也是了解皇帝的人,耸肩:“除非你给出好处来。”
当今真没有放长线掉大鱼的心胸,他更在意他能看得见的。
渁竞天冷笑:“我的好处只给自己人,别人休想。本寨主的好处是那么好得的?”
这是寸步不让的意思了。
可卫同心头一颤,愣是想到别的。好处?便宜?得好处,吃便宜。吃…吃豆腐。
两道视线火辣辣落在渁竞天脸上脖子上,鼻尖仿佛又闻到了那股淡淡芬芳。
渁竞天诧异他怎么不说话,一看,羞红了脸,这家伙竟敢盯着自己的嘴巴舔嘴唇。淡淡红色的舌尖…渁竞天腾的烧透了脖子,那天,那些吻…
一巴掌拍过去:“干嘛呢你?”
卫同呵呵,又舔了舔唇角:“天干,渴了。”说完,还咽了咽喉结,仍盯着渁竞天红艳的双唇看。
那炙热,仿佛下一刻他就又要缠上去啃似的。(。)
第一百四十二章 斗智斗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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渁竞天心一慌,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