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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童童的血,是她的
硬生生压缩一半时间开车到无念堂。
江沅不顾拦在外面的车辆和狙击手,横冲直撞往里面驶去。他眼前除了血色,什么都看不见。
他只知道,他们流再多的血,也不够抵还童童。
从车子暗格里取出备用手枪,江沅遇神杀神,遇佛杀佛。踏着一地血迹,终走到老爷子别墅前。
数十名训练有素的死士守在别墅前,显然是早有准备。
这完全是一场自杀式的袭击。
可少年并未犹豫,装弹上膛,不顾一切地冲进去。
以前的少年,动手时总是留有余地。那时的他已经快要到达无人可挡的地步。
此刻,他用命在拼,更是势不可挡。
他是铁了心要报仇。
要这里的人付出同样的代价。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雨水未干的地面上已经是成河的鲜血。
不知过了多久,枪声终于停了。
偌大院子中央仅站着少年一人。他浑身淌着血,眼神残暴嗜血,整个人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
踏着一地尸体,他步步走进别墅。
这次没有人拦他。
别墅里的人已经在等着他了。
看到少年这副模样,连老爷子都是一震。想过他会有多疯狂,却从未想到那个清冷淡泊的少年,也会成为如今的样子。
少年每走一步,地板上都会留下一记清晰的血鞋印。
左手抬起,黑色的枪口正对轮椅上的人眉心处。
在这个圈子里纵横一生,老爷子接触过各种各样的人。
却从未见过谁流露出少年此刻这般骇人的眼神。
那是一种要与全世界同归于尽的恨意。
第728章 少年将枪口对准自己()
“是你安排的对不对?”
少年持枪低吼,像是濒临崩溃的野兽。
老爷子扫了眼他垂在身侧的右手,转而将视线移到他握枪的左手上,不知在想什么,眉眼轻皱。
过了几秒才沉声道,“不是。”
看少年怀疑的目光,老爷子目光微沉,“不相信?那你又能拿我怎样?阿沅,一路闯进来,枪里还有子弹吗?”
光是听子弹上膛的声音,他就能辨别出枪里有几发子弹。
“没有。”
少年坦白承认。
轻轻扯唇,嘴角掠过苍凉笑意,“我来,就没打算活着出去。”
就在话音落地同时,少年以惊人速度反手收了手枪,随后从身上摸出特制飞刀丢了过去。
噗哧一声!
是利刃没入血肉的声音。
老爷子的轮椅躲闪再快,还是挨中一刀。
刀子生生插入了他的肩胛骨。
感觉到疼痛,如鹰一般犀利的眸中划过一瞬的惊叹。
眼前的人是他一手教出来的。
他的本事都是来自于他。
可是不知何时开始,少年的本领已经愈发的惊人。
从他对抗死士离开无念堂。再到如今单枪匹马回来复仇。
还能伤到他。
这些完完全全超出了他的掌控。
“阿沅,你如今越发能耐了。”老爷子眯了眯眼,眼底微微泛出精光。
对于伤势,只是随口吩咐一句,“叫医生过来。”
客厅里只有他们两人。这话像是对着空气说。
可在暗处,随着老爷子一声命令,几道黑影迅速闪过,消失不见。
还有五人从二楼围栏处翻下来,束缚住少年。
没有枪,没有暗器,他是要不了他的命的。
江沅放弃抵抗。
如同这别墅里的困兽。
行动受限,可眼底还是蕴着深刻恨意。
他恨透了眼前的人。
“别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你女人死了和我没关系。”
从容拔出刀片,老爷子两指夹着带血的利刃,语气冰凉地吐出一字一句,“是你亲手开的枪不是吗?她是死在了你的手上。”
他在故意往少年的伤口上撒盐。
强撑一晚上的情绪因为这句话而到达临界点。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
野兽终于崩溃发狂,少年疯了一般挣脱束缚,冲过去抓住他的衣领。眼眶泛红,额头上和手上的青筋都已经暴起。
“既然恨我离开无念堂,有事情你冲我来,为什么要牵扯到她。”
少年的状态像是随时要撕人。
眼神示意那些人不用上前。
看到他眼中明晃晃的绝望,老爷子狠狠又往他心窝戳了一刀,“是你女人不想让你杀父。阿沅,选择是你自己做的,后果就要自己承担。这是我十年前就教过你的道理。”
每个字都是一把刀。
是了。
都是他的错。
是他要杀父。
是他开的枪。
童童受伤,都是因为他。
如果没有他,那么一切都不会发生。
看少年目光呆滞,缓慢松开他。在转身时眉眼处的深重绝望,以及眼底破碎的情绪,老爷子意识到什么,忽然大叫,“拦住他。”
可是那几个手下怎么是江沅对手。
他们其中一人手中的枪已然被他夺了过去。
少年这次是将枪口对准了自己。
第729章 童童醒来()
就在少年扣动扳机之时,门外传来一声急切地叫声。
“江少!”
看到满地的血迹,路冥知道出事了,可是没想到少年正在举枪对着自己。在门口绊了一下,他整个人几乎是跌进来的。
步子还没站稳,气息不匀道,“医院那边传来了消息。”
这句分量不轻的话成功制止了少年的动作。
“童童怎么样?”
放下枪,本是破碎的目光逐渐聚焦,有了一丝芒。
“童小姐有转醒迹象。”
路冥还剩半句话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就见少年把枪丢还回去,匆匆离开了别墅。
没有人敢在这种时候拦住发狂的少年,任由他驱车离开。
别墅内的沉闷气氛有所缓解,空气都再次流通起来。
路冥反应过来自己在老爷子面前有些冒犯,立刻单膝跪地,“老爷子,我刚才是太着急才直接冲了进来。”
“无妨。”
老爷子破天荒如此大度。
毕竟要不是他及时出现,那个臭小子早就做出傻事了。
可是这也让老爷子看清了。
这小子喜欢童家姑娘喜欢到视她如命。
“那丫头怎么样?”他沉声问。
路冥保持跪地姿势,低声回道,“人是快醒来了,不过怕是撑不住了”
长长叹息一口气。
老爷子让路冥起身,“你去跟着他。如果那丫头救不回来,带一句话给他。”
“是。”
****
痛。
浑身上下哪里都痛。
这是童嘉言醒来后唯一感觉。
看到白色的天花板和白色的墙壁,她以为自己已经死掉了。
可连接她生命的仪器发出的滴滴声,提醒她,她还活着。
脑袋空白一瞬,她才回想起躺在这里之前发生的一切。
之前,似乎有很多人在。
有人在耳边一直吵。
还有人在她耳边叫她‘童童’,叫她‘不要不理他’。
是他吧
一直关注她情况的护士见她醒来,怕大声说话惊扰了一个苍白脆弱的女孩,凑近她低声询问,“童小姐,你感觉怎么样?”
眼神示意护士把氧气罩拿掉。
小护士照做。
看见女孩艰难地动了动唇瓣,声音低弱到几乎听不见。她问她,“我是不是快死了?”
话虽这样问,女孩脸上却没有恐惧。
像是早就知道自己会有这样的结局。
小护士是不可能给出肯定回答的,而是换一种方式回答,“童小姐,你的家人都在外面,你想见谁?”
呀。
看来她是真的要死了啊。
童嘉言的眸子依然清澈明亮,“叫我家人都进来吧。”
顿了一下,她又轻轻补了一句,“我不见江沅。”
“好。我立刻叫他们进来。”
小护士一刻不敢耽误,疾步走了出去。
江沅赶到医院,童家人对他还是没有好脸色。尤其是看到他身上血迹更重,眼里更是多了几分复杂。
还没来得及赶人,重症室的房门正好打开,小护士走出来望向众人,“童小姐醒来了,想要见你们。”
少年眼里刚浮现出一抹希翼。
就听到她接下来的话,“江沅是哪一位?童小姐说不想见他。”
第730章 苏绍南哭了()
听到这话,也没人再理会江沅的存在了。
毕竟这次是嘉言亲口说不想见他。
童家人和苏绍南在门口换上消毒服,只有一身黑衣的少年孤零零站在一旁,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一般。
童童见所有人,却唯独不想见他,是恨他怪他吧。
眼底仅存的光芒熄灭,少年指腹轻轻摩挲湿透的大衣面料。
这是她送的礼物。
好像摸着衣服,她就还在他身边
童嘉言眼皮沉得厉害,小护士不过出去三两分钟,她就好像要睡着了似的。
可她不敢睡,怕这次睡了再也醒不过来了。
强撑着意识,等待病房门打开。
想偏头看看来人的动作对她来说都是异常艰难,她疼得全身上下只有眼珠还能动一动,连呼吸和说话都牵动着痛觉。
好在,进来的人都围在床尾,她不用扭头也能清楚看到都有谁在。
即便大家都带着消毒口罩,她也轻松认出来人,勉强朝他们扯出一抹笑。
童母不敢哭出声,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流淌。看到女儿躺在床上,她心痛的都无法呼吸,迟迟没有力气走上前。
最先过来和她说话的是童父,开口声音都是哽咽的,“嘉言,我的傻女儿”
“爸。”
床上的人似乎只动了唇,没有发出声音,童父弯身凑近去听,听到了,“女儿不孝。”
这四个字瞬间击垮了这个看似坚强的男人。
大手撑在床边,他垂着头什么话都说不出。
还是亲戚过来扶走了他。
病房里所有人都在哭。哭得童嘉言觉得自己是没法安心走了。
安慰的话也没力气说出来。
眼珠转动,她在人群中扫到了一抹突兀的身影。
他静静立在那里,口罩遮住大半张脸,仅露出一双眼眸。没有情绪,呆呆地望着她。
眨了眨眼,童嘉言示意他过来。
苏绍南从听到消息到现在,整个人都在状况之外,完全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此刻,步伐艰难走过去。和童父一样,在她面前弯下了腰,耳朵凑近她的唇。
目光一刻不敢落在女孩毫无血色的脸上。
他承受不住这样的画面。
“苏绍南。”
童嘉言在笑,“这种时候,我说什么你都会答应吧。”
眼眶酸涩无比,苏绍南摇头,“言言,我不答应。你会好的”
好熟悉的对话。
曾经童嘉言就是这么对他说的:苏绍南,你会好的。
现在角色转换。
说这话的人变成了他。
“撒谎。”童嘉言毫不客气戳穿这拙劣的谎话,脸上还挂着笑,“你要是不答应的话,我这就算是直接给你下命令了。”
“言言,我不要听。”
苏绍南声音几近哽咽,语气像是孩子耍无赖。
这种时候不说,以后怕是没机会了。
童嘉言自顾地开口,“苏绍南,我知道你身上担着责任。我不能劝你不管苏家,只希望你能也为自己考虑考虑。”
尽可能忽略每说一个字带来的疼痛感,勉强将最要紧的话告诉他,“苏绍南,去做手术,好好活着。我不想在我走后,那么快就在地下见到你。”
话音刚落。
她的脸上落了水珠,有了湿润感。
侧眸落去,似乎有什么东西堵在了心口。
面前这个21岁的大男孩,竟然在哭。
第731章 她最不放心江沅(补更)()
这个曾经的混世小魔王,如今的苏家继承人此刻在她面前哭得像个孩子。泪珠断断续续落在她的脸上。
她没力气抬手去擦,也没力气偏头躲开。
只能笑笑,“苏少爷,多大的人了,没出息。好了,你让我的家人都先出去吧。我有话想单独和我妈说。”
女孩微弱的声音提醒他,在她面前情绪不能过于激烈,不然会惊扰到她的。
“好,我去说。”
苏绍南起身时差点撞倒了输液架,浑浑噩噩状态下,朝着童家人转达她刚才的话。
始终没发声的白陶陶不肯走。
站在她床边哭得像个泪人,“表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