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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艳的脸上闪过笑意，她步步生姿走向顾诺。
“学姐，脸色不太好呐。”
顾诺听到她声音就烦。
“照片拍完了就回去吧，这里暂时不需要你了。”理了理嫩白脖颈上挂的工作证，顾诺欲绕过她去电脑上查看拍摄效果。
白露露伸手拦住她，姿势傲慢地就像顾诺曾在洗手间拦住她一样。
“我有话问你。”
“我可没话告诉你。”顾诺昂着头，神色不耐。
看她能嚣张到什么时候。白露露倾身贴近她的耳朵，低声开口，“学姐，我看见你和关淼接吻了。你要不要先看看那张照片？我拍的挺清晰。”
话落，她笑出了声音，仿佛撞见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顾诺握拳，从头凉到脚。
“你认识关淼？”
白露露抚了抚长发，还在笑着。“自然认识，不然他怎么会借你的口和我提起关霖。”
关霖二字，她咬音很重。
顾诺偏头对上她的视线。
那双眼眸里的恨意与欲望，和她如出一辙。
*
童嘉言下班后照旧在停车场等江沅。
左等右等，等不来人。
刚拿出手机打电话问他什么情况，江沅的短信就适时发来。
短信内容很简短，标点符号都没有。
………我自己回去了
这六个字算是打发？还是很敷衍的打发？
白天还黏她黏的甩不开，这会儿倒是知道躲了。
童嘉言关掉手机扔回包里，发动车子，以最快速度驶离停车场。
第223章 初遇（）
童嘉言一路上车子开得飞快，驶过没有交通灯的路口几乎是踩足油门，硬生生把小排量大众车开出了兰博基尼效果。
她也搞不懂自己想要用这样的方式宣泄什么情绪。
是在意江沅的态度？
还是在意顾谨那句‘江沅是第二个关霖’？
第二个关霖么
漫无目的在上海开车转悠一晚上，最后停车时，车子稳稳停在了水岸别墅。
按下车窗，童嘉言看在一众灯火璀璨的别墅区内唯独只亮一室灯光的别墅。
二楼卧室的灯亮着。
是关霖。
那孤单的一盏灯光狠狠刺激着童嘉言视觉神经。
想到他此刻可能正坐在轮椅上望着某处发呆，她内心百感交集。
同情，怜悯，以及一丝愧疚接踵涌出。
他变成如今这样，真是拜她所赐吗？
童嘉言忽然就想起了初次见到关霖的场景。
那时候她才大二，除了每天上课之外，大部分时间都在跟着学长顾谨学习。
顾谨给病人做心理治疗时，她就在一旁记录，学习顾谨与患者沟通方式。
她和关霖就是在顾谨租下的心理诊所里见面的。
童嘉言清楚地记得坐在窗边的少年侧脸有多惊艳她的眼。
她正想着他正脸得多惊人之时，少年在她注视之下缓缓偏头。
只是一眼，她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
他目光中的残暴嗜血令她至今难忘。
像是野兽防卫的姿态。
可在片刻之后，他注视她不过三秒，眼里的嗜血转而平静下来。
“你是谁？”
他起身向她靠近，狭长的眼眸流转着光芒。
顾谨出门接电话了，屋内只有他们二人，这话自然是问童嘉言的。
若是寻常人搭讪她一定不会理睬，但是她知道面前的人是心理疾病患者，她要时刻注意自己态度。
于是，她扯出官方微笑，回他：“童嘉言，顾谨学妹。”
话落之时，关霖已经走到了她面前。
他逼近，不过据她半米。
“童、嘉、言。”
关霖一字一顿的喊她，然后歪头沉思数秒，说了一句让童嘉言难以回神的话，“我可以追你吗？”
没错，见面不过一分二十八秒，关霖就对童嘉言表白了。
而童嘉言当时皱眉，回的是，“你有病吗。”
关霖掀了掀唇角，笑了，“我叫关霖，我的确有病。”
从包里摸出工作手机，童嘉言手指翻着通讯录，视线停在‘林致远’三个字时，眼里泛起了异样情绪。
犹豫片刻，最终，她还是拨了过去。
偏头看二楼的橘色灯光，她等待电话接通。
五秒，十秒，一分钟一直无人接听。
在她打算挂断电话时，听筒里面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似乎很诧异，却又带着满满的喜悦，“童医生，是你吗？”
隔着电话，她都能感受到对方小心翼翼地态度。
而那声音虽然不管听多少遍都是难听喑哑，惹人头皮发麻，但是童嘉言这次没有畏惧感，只觉得有些心酸。
当时仅隔着一道门，她都听不出关霖的声音。
五指收紧，她吐字清晰缓慢，“关霖，我在别墅外面，我们见个面吧。”
第224章 关霖不见她（）
她话音落地同时，周围空气如同凝固住一般，静的连彼此呼吸声都听不到。
童嘉言一直看着二楼那间卧室，而就在她提出见面后，卧室的灯灭了。
整个别墅瞬间笼罩在黑暗之中。
她低声重复一遍，“关霖，我们谈谈吧。”
童嘉言没想到经过两年前那样的事情之后，她还能如此冷静地和他讲话。
毕竟她要面对的人不是林致远，而是关霖。
就在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她等得都以为关霖不会回复时，他终于开口。
“我不是关霖，我是林致远。”那喑哑的声调都在微微颤抖。
童嘉言不知道他的强撑嘴硬有何意义。
她认定关淼会找上她，是关霖的主意。而关霖目的，应该也只是为了引她过来。
现在她人来了，他又何苦演下去。
“林致远两年前就已经死了不是么。关霖，别再骗我了。”
她口吻清冷，和关霖记忆中的童嘉言一模一样。
呼吸一窒，他艰难开口，“关霖两年前也死了。我不想见你，以后别来了。”
话落，他急不可耐地挂断电话。
童嘉言听着手机中的忙音，视线在半空中与人交汇。
即便窗帘只掀开了一角，她还是看到了人影。
发现童嘉言的注视后，窗帘又紧紧的关死。
他就是在躲她。
童嘉言不会像个泼妇一样敲人家门，逼他出来见她。既然关霖不想，那她回去就是了。
只是，被拒绝过一次，童嘉言是绝对不会主动再来第二次。
发动车子正准备驱车离开。花坛处突然传来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响声。
骚红跑车疾驰驶来，绕着她车身转一圈后，横停在她车前。
因为车灯晃眼，她并未看清开车的人。可是这样骚气的车身颜色她是认得的。
除了关淼那样张扬高调的人，没有谁会在自己跑车上镶钻石。
按按喇叭，她提醒关淼让开。
关淼则关掉了车灯，打开车门，走向童嘉言。
童嘉言的车窗还没合上，就见关淼俯身凑近。
天色渐黑，她偏头扫他那张含笑的脸庞，只觉得阴森可怖。
“让开！”
拧起秀眉，童嘉言准备合上车窗。
关淼眼疾手快，长臂伸到她车内，制止她的动作。
手腕被人攥着，真是一种不太好的体验。
童嘉言的跆拳道和近身格斗终于派上用场。反手扳住他的手腕，用力上抬便把他的手臂禁锢在自己手腕与车门框之间。
轻松逃过束缚，她云淡风轻活动手腕，语气比表情还冷淡。
“我再说一遍，让开。”
关淼没想到美得跟花瓶似的童嘉言还有点功夫。
唇边染着如常笑意，“没见到阿霖不是让你白白走一趟。”顿了顿，他说，“我可以带你进去。”
这人是故意躲在这里截她的吧。
童嘉言合上车窗，挂了倒挡，留下一句，“不需要。”
关霖不想见她，她又何必再去刺激他。
见车子倒退驶离别墅，关淼眼眸一片寒意。
呵，好一句‘不需要’她总有一天会求他的。
第225章 你就是个垃圾（）
童嘉言刚离开不过数秒，关淼的手机就震动个不停。
贴近心脏位置口袋里的手机里面只存了一个号码。不用看，他也知道是谁。
“阿霖，我马上回去。”
接起电话瞬间，男人眉宇间的肃杀就被柔和取代。
只是电话那端的人却没这么容易哄。
“关淼，你算什么东西，你凭什么碰她。”
喑哑的嗓子最大限度地嘶吼，像是把灵魂撕开呕出一般。
他算什么东西
关淼眼眸倏地暗沉下去，被这话刺痛了神经。
关淼连车都顾不得停好。捏紧手机，他大步迈向别墅。
利落地开门，锁门，他随手把通话中的手机扔到一楼客厅沙发上，抬脚上了二楼。
目的明确，他直奔那间卧室。
一脚踹开门，他立在门边，单手抄兜睨着刚刚打开灯的人。
关霖面对着卧室门，逆光坐在轮椅上。抬手摘下鸭舌帽，露出光秃的布满烧伤痕迹的头部。
关淼眼眸更添寒意，手掌不自觉的握拳。
阿霖全身上下重度烧伤，几乎没有一处完好肌肤。
曾经漂亮的少年如今丑陋扭曲，而他仍在保护着那个罪魁祸首。
“我算什么东西？”
关淼步步靠近，嘴角的笑容残忍薄凉，“阿霖，我是你哥哥，也是最爱你的人。你说我是什么东西？”
此刻的关淼浑身上下散发着骇人的戾气。
别说与这样失控的关淼对视，就是和他同处一处空间都会令你喘不过气。
可关霖却根本不畏惧这样的他。
不，更准确的说，他是不在意。
关霖面对着逐步逼近的人，只是重复刚才的问题，“你凭什么碰她？”
他在二楼透过窗帘一角可以看得真切，关淼的手碰到了童医生的手腕。
那样肮脏的手，有什么资格碰她。
关霖抬手抓住关淼的西服外套。面目全非的脸上，只有一双眼睛还是从前那般漂亮。
但这漂亮的眼睛里望着他时，只有厌恶和疏离。
“关淼，你凭什么碰她。”
关霖似乎不会说别的话，只一遍遍重复问着。
一次比一次更用力，眼神更加冰冷。
已经残了的关霖对关淼来说脆弱不堪，他任凭阿霖抓着他的衣服，做些无谓的抗议。
大手一把捏住关霖下巴，关淼笑容绝美残忍。
“阿霖，我碰她又怎样？林致远死了的事情也是我说的。你不是想得到她吗，哥哥成全你。只要她进了这栋别墅，她就永远不会离开你。
阿霖，你难道不开心么。还是比起那个薄情的女人，你更喜欢哥哥。”
他微微俯身，冰凉气息喷洒在关霖耳际。
关霖狠狠往他脸上啐了口痰。
冰冷地吐字，“垃圾。”
关淼就是个垃圾。
闻言，关淼不甚在意地低笑。松开捏他下巴的手，他起身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方形手帕，不疾不徐，轻轻擦拭着脸。
“垃圾么？”关淼优雅地笑，“以前你只会叫我畜生的，现在倒是换了新叫法。”
空出的一只手抚上那张疤痕交错的脸庞，他脑海里闪现的全是少年以往的漂亮模样。
第226章 江沅说一起睡啊（）
关淼的动作轻缓至极，唇边的弧度也勾勒地越发深刻。
有个血脉相连的亲弟弟，真是件不错的事情呢
“阿霖，你知道么，哥哥才是最爱你的人。”他低低呢喃着，抚摸他整张脸颊。
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阿霖在他心中的位置从来没有改变过。
狭长的桃花眼中满是渴求。
关霖则在他的温柔爱抚之下，绷紧了每一处细胞。
要不是因为眼前的人，他不至于连好好爱人的能力都没有。
推他入地狱的从不是童嘉言，而是眼前这个口口声声说爱他的亲哥哥。
那样极端的爱毁了他的一切。
*
童嘉言回到怡园时已经快到凌晨。
电梯到达14楼，她出来才看到某人可怜兮兮地站在门口等她。
挑挑眉，她找钥匙开门，“不是玩欲擒故纵吗，怎么又来了？”
因为太困外加喝了几杯酒的缘故，她脚下有些踉跄，索性直接靠着墙壁。散下来的长发遮住大半张脸，越发衬得她媚态万千。
江沅闻到她身上的酒味，蹙了蹙眉，“你去喝酒了？”
六个小时不见人影，她竟然去喝酒了
童嘉言用钥匙开门，又按了密码，然后才懒懒回他。“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