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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鸡……」兰罄哼哼几声,声音听起来有些可怜。
小七不知为何感觉心里酸酸的,但又想,施问与南乡眼中担忧的神情此比他更甚,应当不至于是对他有任何恶意。
这到底是为了什么?真是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施问与南乡跟着小七直入内衙,等到小七把兰罄扶上床,他两人多看了兰罄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与小七一起退到门外。
南乡拿了一把锁,用锁炼链将兰罄的房门锁起来。
兰罄颠颠倒倒从床上爬下,整个人趴在门上,拍着门板,声音虚软地唤道:「爹……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你让我出去啊,我要跟他们一起去办案……」
施问不忍听闻,眼眶一红,甩袖慢步离去。
南乡转头对小七道:「今夜就劳烦你照顾公子了。」
「……」小七看着南乡。
「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我与大人要将公子锁起来?」南乡叹了口气,摇摇头:「就如我之前所言,公子患了病,一到月圆就会发作。你……?……听我一句话……今晚无论如何,也别将公子放出来。」
南乡说罢,留下仍是不解的小七,就这么走了。
房内的兰罄仍然不断拍着门板,一声一声地喊着爹,令闻者辛酸,听得小七本来就不怎么硬的心肠都软了下来。
「师兄、师兄!」小七靠着门板低声说着:「施大人已经走了,你就别再拍了。行行好走回床去,闭上眼睡上一觉,让自己好过些吧!迷魂散的药力发作起来,你这般硬撑着对身体不好的,快去睡吧,闭上眼睡了,就会舒服些了。」
然而,兰罄却还是拍着门板,一声一声,不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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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边的事都让人放不下,南乡交代完后就直奔前面大堂,小七忧心地看了兰罄紧闭的房门一眼,来回踱步几下,又跑去前头偷听那些人对话。
大堂,施问坐在暖阁之上,背后是红日青天锦绣大缎,南乡站在身旁,底下,则是归义县衙门所有精英,以金忠豹国为首,等待施问发号施令。
施问抚须闭眼,拧眉沉思,而后睁开双眼,眼中精光四射,手一抬,洒下火签。「金忠豹国!」
「属下在!」四人振声应道。
「你等立即前住无垠轩,如师爷所言,一对在前诱离无垠轩中之人,一对趁机而入,谨记勿入石竹之局,以免触动五行八卦阵阵法。无论如何,今夜也要将那轩主酉无垠与总管柳成非带回问案,以还桑家与其余枉死之人一个公道!」施问正色道。
「属下领命!」金忠豹国拿了拘人牌票,带着各自的下属转身离去。
那无垠轩何等地方,连兰罄与小七也难以全身而退,又何论底下这些小兵。
然,公理正义长存人心,每个捕快如今心里想的唯有一件事,那就是将凶手绳之以法,让死者得以瞑目,如此而已。
于是乎,整个大堂弥漫一阵肃穆之气,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破釜沉舟之心。
「死就死吧!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小七见到众人脸上写着的,就是适这几个大字。
「……」
看样子南乡这师爷教了这些人一些应对无垠轩阵法的方法,只是,那日光阵法就令他与兰罄难以招架了,要是无垠轩中精锐尽出,那光靠这些人还是没有胜算。
小七心里担心,却又无法可帮。
若在之前,兰罄的武功加上南乡的头脑,也许能顺利将酉无垠与柳成非擒回,只是今日南乡与施问不知发什么疯将兰罄迷倒关在房里,硬是不让他一起前去。
虽然兰罄走火入魔后脑袋不太清楚,或许会弄巧成拙,然而多个人总是多点成功的机会啊,小七还是搞不懂这两个人在想些什么!
慢慢踱步回兰罄房前,小七抓了抓脑袋,担心得眉头打成了结。
他想着自己如果跟金忠豹国去了,也许会多点照应,可兰罄这头也不能放着啊,谁知道南乡那啥迷魂散会不会把人给吃出毛病来。
站在兰罄房门口,小七左想右想,只恨自己为何不能一分做二,一半去无垠轩,一半守着兰罄。
突然,衙门高墙外遥遥传来几声狗吠,那声音清晰可闻,突显出了内衙里过于安静的氛围。
小七一惊,这才警觉方才一直拍打着门板的兰罄突然没动作了,厢房里一片静悄悄地,什么声音也没有。
「大师兄、大师兄?」
唤了几声,得不到兰罄回应后,小七怕里头的人出事,便连忙断开门口的锁炼链,往里头冲了进去。
里头一片漆黑,还没点上烛火的厢房只见得着些许房内布置。
「大师兄!」小七又喊了声。
忽地,听见背后有动静,小七立即回头,见到身后站着个黑色身影,手举得高高的,拿着的那东西好像是茶壶。
他才想说话,突然「匡啷」地一声伴随着脑袋一阵剧痛,兰罄拿着茶壶朝他砸下,砸得他头晕目眩,几乎站不稳脚。
「……」小七发觉怎么有湿湿热热的东西顺着他的脸滑下,慢慢伸出手,摸了一把额角,然后闻了闻,呆呆地想了想,发觉这黏黏的东西,好像是……血啊……
「奶奶……个熊……」小七虚弱地说。
「奶奶个熊、奶奶个熊!」兰罄喘着气,「你和爹还有南先生一起关我,真是可恶的奶奶个熊!」
「……」小七愣愣地道:「师兄你学我说话……」
兰罄不理小七,接着扔了剩下的茶壶碎片便往外跑了出去,他跑起来摇摇晃晃地,轻功也完全施展不出来,小七看他边跑边撞树、一会儿还撞着围墙、更撞倒那在围墙边吃草的无辜赵小猪,心里不禁担心地想:「脑袋已经够糟了……这样撞下去还得了……」
小七压着伤口,抬起脚步,也跟着颠颠倒倒地跑了出去。
「师兄回来……别撞了……回来啊……」
《待续》
罄竹难书之飞贼小兰花 上 番外——神仙谷记事
小七刚入神仙谷那年,他大师兄兰罄十六岁,他十四岁。
而他的师弟赵小春十岁,是个身体被截成两半,然后让师父用针线一针一针慢慢缝回来的小孩子。
他被师父收入门时,师门排行第七,整个神仙谷共有八个师兄弟,小春是最小的。
小春和他与大师兄一起被带回来后,因为受的伤最重,所以整天都被泡在木头桶子里。
木桶里放了很多师父熬的草药,好像是这么煮一煮,煮久了,被切成两段的身体就会黏回来。
跟了师父很久的二师兄,是这么跟小七说的。
神仙谷在南方深山里,四周虽然有奇怪的大猴子守着,可是偶两尔也会有一些凶猛的野兽误闯入谷内。
有一天早上,所有的师兄弟都出门了,师父在睡觉,小春师弟在泡药澡,大师兄不晓得跑哪里去,小七一个人在药庐外头练武打着木头人,「喝喝喝喝」地吼个不停。
二师兄说他要想出谷,至少得打赢五师兄和六师兄才成,所以小七每天起床就加紧练功。这个地方有大师兄在,每回见面都尴尬,所以他想起赶快离开。
打得累了,浑身是汗,小七跑到后面山洞涧去取水擦身。
春天山上雪水刚刚融化,大地初醒,水边还留有残雪。
哪知小七才在溪涧边蹲下,往脸上泼了水,就见水面上一个倒影摇啊摇晃啊晃地。小七抬头一看,吓得屏住气息。
一头刚从冬眠的洞穴中爬起来的熊饿得头昏眼花,瞧见眼前一个生生的可人儿,对空长吼了一声,便越过山涧朝小七冲来。
「哇啊啊——」小七转身拔腿狂奔,一边奔一边喊:「师父救命啊——有熊啊——有熊啊——」
哪知师父身体不好,一睡下去地牛翻身山摇地动都醒不过来,无论小七怎么叫,就是没人出来救他。
小七跑啊跑啊,跑回了谷里头。
他从药庐前面跑过,看见自己的小师弟正在药庐的澡盆里玩着黑黑的药汁,小师弟见他在叫,还朝他甜甜地叫了声:「七师兄!」
小七本来想逃走的,可是熊就在他后头追,他要逃了,那头肚子饿的熊肯定会跑进药庐里,把他的小师弟吃掉了。
小七深吸一口气,本来跑过药庐了的,又转身跑了回来,而且还朝熊跑去。
「哇啊啊——」他举起拳头,运起师父教的心法,脑海里将那头留着口水张牙舞爪的大熊换成方才被他打的木头人,然后运气将拳头往前推出,「喝喝喝喝喝——」地朝着熊就一阵铺天盖地猛打。
耳边传来震天的熊吼,小七心一横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部豁出去,拳头就是猛挥。
接着,不久之后,等小七终于冷静下来时,他定睛一看,方才那头龇牙咧嘴的熊竟然动也不动地站着,小七颤颤伸出手指头一戳,熊就这么「碰」地一声,应声倒地了。
「七师兄!」药庐里传来小春师弟的惊叫声。
小七这才如梦初醒,他往后一退,吼了声:「去你奶奶的熊!」
伸手拍拍自己的小心肝,然后抖着脚慢慢地朝小春走去。
「师兄师兄,你好厉害!」小春叫着。
小七还没缓过气来,等过了片刻,开口还是:「去你奶奶的熊!」
小春看着他的七师兄,好一会儿才问:「什么是去你奶奶的熊?师兄你奶奶有养熊吗?是不是因为有养熊,所以才这么厉害,一下子就把熊打倒了啊?」小春崇拜地看着小七。
小七惊魂未定,先是摸摸小春的脸颊,再看看小春还是泡在整桶药桶中没有异状,而后才拍拍自己的胸口,但还是喃喃念着:「奶奶个熊、奶奶个熊、奶奶个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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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小春年纪还小,今日这震惊的画面从此在他心里便留下了无法抹减灭的记忆,是以后来等小七从浑浑噩噩中清醒,对小春说那「奶奶个熊」可是骂人的话,叫他不能学时,小春早已改不过来,成天「奶奶个熊」挂嘴边了。
不过小春还是常问,为什么是「奶奶」的熊,而不是「爷爷」的熊呢?
小七歪着头想了想,自己也不明白,于是回答小春道:「大概是因为奶奶养的熊比爷爷养的熊还厉害吧!」他胡诌。
小七很小以前是被个乞丐爷爷捡回去养的,在他懵懵懂懂的孩童时候,就是听这些浑话过来的。什么奶奶个熊啦、格老子的啦,都是那乞丐爷爷教他的。
现下虽然离那乞丐窝已经很远了,但偶尔还是会想念乞丐爷爷,和当年几个和他一起过活的乞丐哥哥。
有时候真的很想很想,想到想哭的时候,他就会一直大喊「格老子的奶奶个熊」,然后,就好像那时候的人都回到自己身边一样,不会寂寞、也不会想哭了。
最后,那天的那头熊,变成了神仙谷晚上加菜的菜肴。
熊皮三师兄留下来,等着明年给小七跟小春做冬衣;熊胆则让师父和着药给小七吃了,压惊。
而熊鞭……隔天五师兄六师兄兴高采烈打算拿去泡菜泡药酒时却发现,竟然不翼而飞了……
这是怎么回事?
熊鞭到底是谁拿走的咧?
这事到他们一伙人都长大了的如今……
仍旧还是一个谜……
《完》
罄竹难书之飞贼小兰花 下 第一章
第一章
因为血一直流不停,弄得眼前景物一片腥红,小七从怀里掏出伤药往伤口一抹,「血见愁」不愧是天下第一疗伤圣药,片刻间遇水即化膏状,封起了小七脑袋上那个被兰罄砸出来的伤口,当下立即止住了血。
小七追着兰罄从衙门出来,跑到大街上。
夜晚的大街一片黑压压地,除了街角打盹的两条老狗以外,就没了人影。
「师兄?」小七着急地往前跑去,希望能找到兰罄身影。
突地,便在街口,他望见了那个人。
「师兄——」小七一声喊得急。
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眼角一直跳,怕是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兰罄静静地站在两条大街的交会之处,一动也不动地,凝视着远方。
银月出来了,十五的月亮浑圆却带着月晕,阴阴惨惨,如陷雾中。
小七打了个寒颤,原本奔到了兰罄身前的脚,就这么急急止住,还后退了一步。
因为那个人……不对了……
惨白的月色照在兰罄身上,月色的白,衬得兰罄身上那袭黑绸更为地黑,衣上绣缝的银色焰纹将兰罄整个人团团围绕,如同要烧起来似地,在月色下闪着诡异的光芒。
兰罄缓缓地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