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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抬手。
身后一干警员愣了愣,随手纷纷放下了枪。
陈林朝着清秀青年走去。
他知道眼前这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就是始作俑者,他也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不会为难他,因为,他从那个年轻人的眼中,看出了一种东西。
藐视和无惧。
还有就是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身上,所展现出来的气质。
对,就是气质。
这件事情搞不好就是神仙打架,他们这些基层的小虾兵蟹将,能不遭殃就别遭殃。
陈林体态有些臃肿,一脸福相。
清秀青年走过去,竟当众抛给陈林一支烟,大庭广众之下陈林竟也光棍,接过烟之后,就好像两个久别重逢的老朋友话家常般,问道:“说吧,怎么回事?”
“小鬼子先挑的事,人是我杀的,有些事情你做不了主,我不为难你,你还是汇报上级吧,今天就算天王老子来了,太上一郎,我也杀定了。”清秀青年道。
陈林准备点烟的手僵在半空。
“你是铁了心要闹事的?”陈林道。
“准确的说,把事情闹大。”清秀青年道。
陈林:“。。。。。。”我有句脏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这样,当着我这么多的兄弟,很难做耶有没有?
第228章:山雨欲来风满楼(下)()
有句话这样说,一流演员在政界,二流演员在商界,而三流演员,才是在娱乐圈,这句话一点也不假。
陈林僵在半空的手,只是停顿了片刻,便轻轻扣动打火机,火苗轻轻窜起,下一刻,那支香烟点燃,陈林深吸了一口气,眯起眼睛,盯着清秀青年,道:“这么多兄弟看着,你这样,我很难做哦。”
嗖!
话刚出口,陈林伸手入腰,刹那间拔出佩枪,冰冷的枪口瞬间顶在清秀青年的头上。
唰!
这一刻,陪同清秀青年的老者脸色一变,身子微微后撤,变掌为刀,一股滂沱的杀机浓浓的溢出。
清秀青年隐晦的轻轻摆手。
深吸一口气的老者才收敛浓烈的杀机,却无人知道此刻老者脚下的积雪完全化为齑粉,而陈林,却不知道自己这个危险动作,令他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圈。
实际上体态臃肿的陈林身为幸福巷派出所的所长,多年来摸爬滚打,对危险有着一种莫名的感应,就在他的枪口顶在眼前这个年轻人头顶上的瞬间,他竟然莫名的感觉到一股彻骨的寒意,身子身躯都微微的有些僵硬。
浓烈的杀机好似毒蛇一般,仿佛下一刻就将自己完全吞噬。
清秀青年轻轻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陈林。
就一眼。
这一眼,却令陈林刹那间如坠冰窖。
清秀青年微微一笑,那股莫名的威压悄然消散。
“职责所在,对不住了。”陈林握枪的手,轻微有些颤抖,却在下一刻挥了挥手,大声道:“清理现场,将伤者送治,死者尸体保护好,在场所有人全部带走。”
在命令颁布下去的这一刻,陈林目光始终盯着清秀青年,清秀青年只是微微一笑,并不阻止。
陈林挥手。
所有人蜂拥而入这间土菜馆,以最快的速度控制现场。
没有人反抗,行动异常的顺利。
而太上一郎,已经被重重保护起来。
清秀青年深吸了一口气,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盯着陈林,不知是虚张声势,还是无所畏惧?
“你自己跟我们走,还是铐起来走?”陈林望着清秀青年,轻轻吐出一口浊气,道。
清秀青年望了一眼被重重保护起来的太上一郎,又看了看陈林,眸子之中生出一种……惋惜?
“革命工作总要有牺牲。”清秀青年说到这里,似乎有些遗憾,道:“只是,你放走太上一郎容易,要抓他,可就有点难了咯。”
嗯?
陈林眉头轻轻皱起。
这个时候,清秀青年突然伸手入怀。
“别动。”陈林脸色猛然一变,下一刻,轻轻拉开佩枪的保险,冷声道:“再动我就开枪了。”
清秀青年轻轻一笑,并不理会陈林的威胁,而是从怀中,掏出一块漆黑如墨的令牌,上面刻画着一些陈林看不懂的纹理,张牙舞爪,狰狞可怖。
“送给你留个纪念。”
清秀青年说着,主动走向警车,而那疑似青年仆从的老者,也跟着上了警车。
陈林拿着那块令牌,眉头微微皱起,低估道:“什么玩意?”也没在意,他将这块令牌塞入警车副驾驶。
。。。。。。
半个小时后。
幸福巷派出所。
所长办公室之内,身为辽东市城南分局的局长赵越明,眉头紧紧的皱起,再次疑惑的问这次行动的总负责人陈林,道:“你是说,抓捕的过程,异常顺利,行凶者并没有任何反抗?”
“没有反抗,挺配合的。”陈林回忆了一下,说道。
不知为何,赵越明的眉头,却再次皱起。
事出反常必为妖。
“不对。”赵越明猛然惊醒,猛然一拍桌子,问道:“那年轻人的身份,确定了没有?”
呃?
赵越明这一问,陈林愣了一下,继而道:“正在查!”
“正在查?”不知为何,赵越明额头上的青筋跳动了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弥漫在他的心头,就好像一个魔咒一般,下一刻,赵越明突然有些暴躁的怒吼道:“正在查?你们派出所干什么吃的?犯罪嫌疑人都抓到了,他的身份竟然没有确定?”
咚!
咚!
这个时候,敲门声突然响起。
赵越明心头猛然一跳,开口道:“进来。”
下一刻,一位年纪大约在二十多岁的警员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叠资料,看了一眼赵越明和陈林,有些欲言又止。
“什么情况?”陈林突然开口。
年轻警员深吸了一口气,继而开口道:“犯罪嫌疑人的身份已经确定,英籍华人。”
哦?
赵越明一愣,一把拿过那叠资料,一目十行的扫视起来。
只是,下一秒,赵越明的身躯却轻微的颤抖了一下。
就一下,不明显。
忽然间,赵越明的瞳孔猛然收缩,就像大白天见了鬼一般,整个人身躯不住的颤抖,颤抖,再颤抖。
“怎么是他?怎么可能是他?”赵越明魂不守舍,脸色苍白,语无伦次。
陈林一怔,心底浮现出一丝不祥的预感,问道:“赵局,怎么回事?”
赵越明忽然反应过来,问道:“陈林,你抓捕这个年轻人的时候,他跟你说过什么,或者说,威胁的话?”
威胁的话?
陈林一愣,仔细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
“没有?你确定没有?”赵越明眉头皱得越来越紧,再次开口道:“真没有?”
陈林不知赵越明为何如此反应,片刻后突然开口道:“他好像说过‘ 革命工作总要有牺牲。只是,你放走太上一郎容易,要抓他,可就有点难了咯。’,对了,他给了我一样东西,好像是块令牌?”
轰!
赵越明如遭雷击。
整个人呆滞当场,竟然失态怒吼道:“那令牌呢?”
陈林此刻,也隐隐觉察到不对劲,道:“我放在出勤车上,我这就去拿。”
说完,陈林走出门去。
这一刻,赵越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心底默默祈祷。
一分钟后。
陈林回来,将那块之前清秀青年给他的令牌扔在桌上。
轰!
下一刻,赵越明如同晴天霹雳,整个人最后的一丝侥幸,荡然无存,不知为何,他突然反手一巴掌抽在陈林的脸上,怒吼道:“陈林,你这个蠢货,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
陈林一脸无辜,他不知道,赵越明反应为什么会那么大。
第229章:龙榜第二()
风雪肃杀。
北国风光,万里雪飘。
洪门武馆前。
当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女子敛去所有笑容,一股积威猛然迸发而出,那股子铁骨铮铮的杀气满溢而出。
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冻结了。
陈家蒹葭。
整个辽东地下世界当之无愧的地下王者,当然,不久前,她曾在燕京被碾成一条丧家之犬,甚至,差点陨落在那座京畿重地。
纳兰东北。
这座整个北方地下世界里,被誉为北方第一战将的彪悍男人。
这一刻,当这对奇怪的组合出现在洪门武馆,令整个武学界所有武者均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而出言不逊的宋青华,脸色也在这一刻变得苍白。
只是……
片刻之后。
不知为何,原本脸色苍白的宋青华突然之间挺直了腰杆,像是想起了什么,冷笑着盯着陈蒹葭,道:“陈家蒹葭?那个在燕京差点死在叶家那个废物手上,被撞成植物人的陈蒹葭?”
她这般说着,脸色尽是不屑。
她宋青华,就算是龙门第三代领军人物中最出类拔萃的小龙王百里冲,在她眼中,也不过是一条可以呼来喝去的狗而已。
对,在她宋青华的世界里。
优秀如同百里冲,也不过是她跟前的一条哈巴狗。
至于龙门第一顺位继承人云破军之流,或许连狗都不如,而叶轻翎之流,则只不过是‘废物’而已。
这一刻,洪门馆主洪西门,身躯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
何镇南似笑非笑的盯着宋青华。
空气,似乎因为宋青华这句话,而变得更加的寒冷。
陈蒹葭。
此刻坐在轮椅上,目光一直盯着宋青华,没有恼羞成怒,脸上挂着一丝戏虐,还有,玩味?
她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无风无浪,如同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闲适,轻笑道:“宋青华,谁给你的自信,和勇气,在辽东跟我这样说话?”
说完,陈蒹葭目光扫视在座的整个武学界领袖般的人物,继续道:“是八极门陈道天?还是洪西门?抑或是,你自己?”
陈蒹葭语气不温不火,只是那股从灵魂深处透露出来的咄咄逼人,却令被点名的陈道天和洪西门苦笑不已。
“宋侄女年少无知,还希望陈小姐,不要介意。”
这一刻,作为在整个武学界份量足够重,并且威望不小的洪西门主动开口,语气中,姿态放得很低。
这个时候,陈道天也开口,道:“小孩子口无遮拦而已。”
只是,骄傲如同宋青华,在听到陈道天和洪西门的主动示弱之后,眸子之中却迸发出一股莫名的怒火。
你陈蒹葭算个什么东西?
前些天在燕京城被碾成一条丧家之犬,甚至差点死在燕京,变成植物人,并且需要那个跺一跺脚,整个华夏国都会颤三颤的陈家老太爷亲自出马,才将你从叶家那个废物的手中捞出来。
如果没有陈家这座靠山,那么,你陈蒹葭,什么也不是,不是因为你厉害,而是你身在一个好的家庭,如此而已。
“你不服?”陈蒹葭何等人物,眼神微微眯起,眸子深处,闪过一丝淡淡的杀机。
“抛却陈家给你的华丽外衣,你陈蒹葭,什么也不是。”宋青华冷笑道。
“哦?”陈蒹葭语气玩味,道:“谁告诉你的?”
没有回答。
宋青华扭过头去。
不屑,清高,孤傲。
何镇南轻轻摇摇头,无知且自大的女人,最可怕。
陈蒹葭,在这一刻脸色有些不为人知的黯然,低下头去,看着自己那双永远也站不起来的废腿,轻轻闭上燕京,脑海之中闪过燕京之行的屈辱一幕幕,更想起,当整个陈家倾尽这些年的人脉和关系,并且付出极大的代价,请出昆仑山那位出手,才将几乎成为植物人的陈蒹葭,从沉眠之中救醒。
陈家为什么不惜一切代价,甚至陈家老太爷亲自出马,声势浩大披甲入京城,接回陈蒹葭?
因为,这里是北方呀!
是辽东呀!
而她陈蒹葭,是整个北方地下世界独一无二的地下教母。
独一无二。
“这里,是辽东,而我,就算废了,也是陈蒹葭。”
陈蒹葭突然开口,语气之中没有杀气。
波澜不惊。
而几乎在这一刻,整个辽东武学界的领袖人物,刹那间勃然变色。
陈蒹葭轻轻抬起手,在虚空之中挥了挥,很随意的一个动作,却在此刻,似乎风雪愈急。
宋青华莫名其妙感觉一股杀机锁定自己,一种未知的恐惧布满着她的全身。
突然间,有白发,白衣,背负长剑的剑客踏雪而来。
他卧蚕眉,丹凤眼,身躯笔直如剑,眸子深沉如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