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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那个已经处于武学界巅峰的女人,似乎达到了另外一种令他一辈子都触摸不到的巅峰。
慕容千亿。
似乎在这种莫名其妙的境地之中,再次脱胎换骨,完成了一次完美的蜕变。
正在慕容不胜心惊之时,他愕然发现那个绽放出最绝世风采的女人已经消失不见,而她消失的地方往北两公里,便是那处堪比皇家园林红墙之内最严密的政治中枢禁地……避暑山庄。
避暑山庄。
一处只有少部分人知道的政治中枢重地,龙盘虎踞在将军山往北两公里之外。
慕容千亿徒步上山。
几乎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布防对于她来说如入无人之地。
而此刻,在避暑山庄之内一座凉亭之中。
有两位老人手谈对弈。
执白棋一方的那个老人,横眉冷目,浑身上下透发出一股煞气,那是一种从千万人尸骨上趟过来的真正气势。
而另一个,竟然是那个跺一跺脚,整个华夏国都会颤上一颤的叶家将军……叶卫国。
横眉冷目煞气极重的老人手捻棋子,半天不落子,秋意盎然的凉亭之内,叶卫国却莫名有些杀意。
“皇甫仁,一大把年纪了,还他娘的跟个娘们似的,不知道落子何方,就干脆认输得了。”叶卫国没好气的说道。
皇甫仁……皇甫家族的家主。
皇甫红豆的爷爷!
华夏国最隐秘的一个家族,整个华夏国,皇甫家族,明面上声明不显,暗地里却只供一人驱使。
那个人,整个华夏国,是他说了算。
……一号。
皇甫仁却不答,而是轻声道:“当年的事情云战歌怨气颇重,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回国,说是给云南天那老东西庆祝百岁大寿,呵呵,据说当年侯君集骑马过尚书省牌坊而不下马,李靖唯左右曰:侯君集意不在人,或有反意。”
叶卫国笑而不答。
皇甫仁突然落子中元,而后道:“决策者,须知每落一子势必深思熟虑,不然葬送的是巍巍大好河山。”
叶卫国盯着棋盘久久沉默不语,而后眸子之中突然露出一抹怪异的表情,道:“这话,谁教你的?”
皇甫仁伸手指天,而后道:“上面。”
叶卫国突然弃子,好似在这一刻所有神经完全松弛了下来,又好似莫名安宁了。
皇甫仁的意思,叶卫国懂。
有个人,以苍天做棋盘,众生为棋子,在下一盘大棋。
第159章 :神话中的男人()
秋风之中夹带着肃杀之意。
这两个手谈对弈的老人,在这样的季节里,如同寻常老头消遣时光,却鲜有人知,在他们这个层面的老家伙嘴里,就算是寻常唠嗑,指不定会影响着未来华夏局势的走向。
在皇甫仁和叶卫国连下三盘棋,而叶卫国连输三盘之后,慕容千亿出现了,就像是寻常串门,她步伐稳健,毫无一丝老态龙钟。
她缓缓走入凉亭之中。
厮杀正酣的二老似乎并未在意她的到来,皇甫仁只是轻轻抬头看了一眼慕容千亿,平淡的道:“坐吧!”
砰!
慕容千亿突然出刀。
刀势滂沱,只听见‘咔嚓’一声脆响,那凉亭之内的石桌,刹那间四分五裂。
如此。。。。。。粗暴?
“为什么你每次来,都要将这里弄的乱七八糟?”皇甫仁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而后耸耸肩,有些惋惜道:“看来又下不成了。”
慕容千亿不为所动,脸色阴冷,‘锦花荷’轻轻敲击着桌面,声音如同腊月的寒冰,清冷无比:“不管你们这几个老东西在算计什么,也不管上面是什么态度,倘若有一天你们答应我的事出尔反尔,就别怪我不客气,将军山上那出戏的酬劳,恐怕你们支付不起。”
这一刻的慕容千亿,神情冰冷无比,杀意无限。
“这算是威胁吗?”皇甫仁轻笑问道。
“你可以这么理解。”慕容千亿冷眼瞅了一眼皇甫仁和叶卫国,转身离开。
不知为何,看着慕容千亿远去的背影,皇甫仁没来由心底泛起一丝酸苦,喃喃低语道:“可惜了,慕容千亿,是个可怜的女人,这算不算是高处不胜寒?”
这话有些感慨,但听在叶卫国的耳中,却有些自嘲的意味在里面。
“谁说不是呢?”叶卫国道:“莫说相公痴,更有痴似相公者,你和我,甚至上面那个人,其实心中之苦,又有谁知道呢?”
皇甫仁不再伤春悲秋,轻轻捡起洒落了一地的一枚棋子,轻轻放在破损的棋盘上。
落子无悔,棋局启动!
……
将军山上。
一座复古主建筑之内客厅,仿‘乾隆工’精致的茶几前,叶轻翎和何镇南相对而坐,眼神时不时瞟向那间书房,显得有些焦急。
书房之内。
聂老坐在一张看不出是何木材制造而成的书桌前,盯着叶孤屿,眸子深处,如同一潭深邃的静水,看不见底,更不知其所想。
聂长征轻轻靠在椅子上,没来由有些感慨,轻声道:“小叶啊,我怎么突然感觉,自己有些老了?”
叶孤屿微微一怔,却不知作何回答,不知如何是好。
“敢对陈家动刀兵,要是我在你这个年纪,定然是不敢的。”聂长征继续道。
叶孤屿嘴角抽了抽,有些无语,不敢?当年是谁孤身入北方,斩杀杨泽武的儿子,并且凭借着出类拔萃的军事素质全身而退,而后在凤城阴了桂永清一把,杀了个回马枪,一战震动国共朝野?
老而不死即为贼。
更何况是聂长征这个当年文韬武略,更擅于冲锋陷阵和单兵作战的聂长征?
他轻轻一笑,道:“小叶啊,乱世跟盛世自然是不同的,你今天的做法,足以令你上军事法庭,枪毙一百遍都不为过。”
“我想知道,您老为我出头的目的,不可能说我们之间那点为数不多的香火情谊?您信,我也不信呐。”叶孤屿开口,直指要害。
“哈哈。。。”
聂长征突然放声大笑,对着叶孤屿竖起大拇指,爽朗的笑道:“小叶,所以说,我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
说完,聂长征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个档案袋,细致的将封口拆开。
叶孤屿眸子收缩了一下,而后索性坐在书房的沙发上,似笑非笑的看着聂老,那张坚毅的脸庞流露出令人琢磨不透的笑容。
“我之所以不惜跟陈家撕破脸皮,甚至帮你扛下陈建武的断臂之仇,是因为有一个任务,只有你,才能够完成。”聂长征盯着叶孤屿,轻声开口道。
“任务?”叶孤屿哑然失笑,而后将双手枕在后颈之上,用一种滑稽戏虐的目光看着聂长征,语气却莫名的有些冷意,道:“聂老,我想,您找错人了,任务这个词对于我这个被开除军籍的人来说,您不觉得这个词有些侮辱我现在的人格?”
聂长征不置可否的一笑,继续道:“我知道,你一定会答应的,有一批境外势力企图通过春城边境进入我国境内,携带大量毒品。。。”
“够了……”
叶孤屿突然出声,那双眸子陡然阴沉,愤怒的脱口而出:“当年,陈正叛国,我手底下五条人命丧生,而陈家又借用权势将我逼入绝地,甚至动用他陈家的底蕴,将我开除军籍,那个时候,谁想到我?而这些年来,谁又曾想过替我沉冤昭雪?”
说到这里,叶孤屿语气之中竟莫名的有些悲凉,怨气颇重的说道:“如今,需要用我的时候,就像是召唤一条狗一般,让我为你们卖命?这个世道,哪有这般道理?我叶孤屿,不是你们招之即来挥之则去的一条可怜虫!”
说罢,这个男人猛然站起身来,拂袖一挥,冷冷的转身,道:“我所做的事,我甘愿接受制裁,只是,我叶孤屿,断然不会再替你们做任何事情,因为,这些年来,我的心,已经寒了。”
聂长征不说话,而是笑眯眯的盯着叶孤屿,静静的看着这个男人发泄着这些年来所受的委屈。
房间里,就这么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沉默,是此刻的主旋律!
不知道过了多久,聂长征将那叠档案扔在书桌上,轻声道:“那个境外势力,叫做‘撒旦灭神’。”
轰!
撒旦灭神!
这四个字说出口,叶孤屿如遭雷击,整个人的脸色,陡然间变得苍白无比,片刻后变成一种愤怒的血红色。
他的拳头,在此刻紧紧的拽起,甚至指甲陷入肉里,流淌出鲜红的鲜血,他也未曾发觉。
他叶孤屿当年之所以沦落到这个地步,便是拜这个组织所赐。
早在许多年前,他叶孤屿就发过誓言,一定要将这个组织彻底铲除。
男儿一诺,新仇旧恨。
叶孤屿,伸手拿起了那叠档案。
第160章 :神话中的男人(十二)()
叶轻翎从来不认为叶孤屿会空老林泉烂醉花间,从此远离这庙堂的泥泞,他知道叶孤屿绝对不是那种一壶浊酒,笑谈东篱下一辈子只求安享晚年的人。
他的一生,要么是仗剑天涯策马啸西风的快意恩仇,要么就是居庙堂之高名垂青史,断然不会庸庸碌碌。
所以对于叶孤屿决定重返军界,叶轻翎没有作何感想,只是觉得,那原本就是叶孤屿的归宿,军界,才是他叶孤屿驰骋的舞台。
他,是天生的将军!
柳川追云这个黑日帝国剑道第一高手在将军山事了之后就如同神龙见首不见尾消失无踪,或者说柳川追云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武痴根本不屑红尘俗世的纠葛纷争。
何镇南与叶孤屿先行离开将军山准备南下事宜,轩辕神机护送陈家一家子,包括重伤昏迷至今未醒的陈蒹葭前往辽东,一干大佬在尘埃落定之后便各自离去,到头来最后下山的反而是孤家寡人的叶轻翎和那个始终不离不弃的皇朝世子妃令狐云若。
秋风肃杀,落叶飘零。
在这样的季节里,叶轻翎与令狐云若走在下山的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彼此心中却多了一分无需言语形容的默契。
山风吹起令狐云若的秀发,叶轻翎在回头的刹那,突然觉得那一刻的风情如同空谷幽兰绽放般动人,他叶轻翎何德何能,让令狐云若如此不惜一切跟在他的身边?
最难消受美人恩,大概便是如此。
“真不打算在南下之前跟红豆那丫头见面?那丫头的性格你也知道,恐怕不见到你,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我可劝不住哦。”令狐云若轻声说道。
这声音在空旷的山野里,飘荡着淡淡的酸味,叶轻翎有些无可奈何,这个男人,眺望着这深秋的大好山河,好似在感慨些什么,不答,却说道:“陈之洲能看穿的戏码,只是我叶轻翎却甘愿为人做了一次嫁衣裳,是不是我这个皇朝世子有些名不副实?”
令狐云若闻言,眉头轻微的皱起,而后说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只是这件事情虽然尘埃落定,但是你跟北方陈家的恩怨,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化解的,且不说奸猾如陈之洲,若是那个大难不死的陈蒹葭苏醒过来,日后华夏这一盘棋,花落谁家的彩头,恐怕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叶轻翎点点头不置可否。
“这一趟师父答应聂老的请求南下,其中是否有诈暂且不说,就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这么多年来忍辱负重,我也理应要将师父送到春城,至于皇朝以后的发现方向。。。。。。”
叶轻翎说到这里,突然停顿了一下,神色有些踌躇,而后一脸坚毅,道:“我相信,有你执掌大权,更有纳兰轩鸣,筱德,崛起势头不可阻挡的李风尘以及上官婉儿这些皇朝第三代领军人物坐镇,我相信吞并林望风太子。党指日可待。”
令狐云若苦涩一笑,皇朝的发展有今日的规模,叶轻翎幕后掌舵运筹帷幄是其中之一,而现在随着叶轻翎的浮出水面,在京城掀起的一场场风暴,在加上燕京某个圈子自污藏拙或是坐山观虎斗的纨绔公子哥一个个的韬光养晦,如孔千重退避三舍的情愿下余杭担任含金量最重的经贸厅副厅长,流华山,秦晚晴等一个大院长大的发小,未曾赴宴的姓周的,白家那位,显然都不是省油的灯。
“看似我出尽了风头,而实际京城这一潭水,冒头的都是无关痛痒的人物,以后的路注定烽火不休,硝烟弥漫啊!”叶轻翎轻声呢喃道。
看一眼这锦绣山河,叶轻翎轻轻叹了一口气,不知所想,只有那山风,在无休止的吹拂着,不知为何,叶轻翎竟然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寒意。
一路无话。
告别令狐云若,叶轻翎孤身前往母亲所住的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