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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勤奉迎,从不敢违逆。此时,说出违逆之辞后,她便满心惶恐地等待霍光的反应。
霍光倒是没有当场作,反而因为太过诧异而稍息了几分恼意。
“卿说什么?”霍光淡淡地追问了一句。
霍光喜怒不明地反应让显姬更加不安,但是,看着依在霍光身上的小女儿,她狠狠地一咬牙,依旧坚持了方才的回答:“妾说,妾正要与成君入宫向中宫贺冬至,在此等候是请致君意,是否同行?”
说到最后,显姬终究失了镇定,语愈加快,显出几分心虚的意味。
霍光静静地听她说完,随后便移开目光,随手示意侍立于马车旁的保母过来:“将成君带去我车上。”
保母怯怯地看了女君一眼,却没敢多言,立即低声应唯,伸手便抱起女公子。
保母走开,霍光才再看向自己的夫人,淡淡地道:然可以向皇后进贺,但是,其它心思你最好不要动!”
显姬低着头,一声不吭,霍光也没有再与她多说,转身便往自己的辎车行去。
眼见主君往辎车行去,冯子都是负责御车地,自然不敢怠慢,连忙跟了过去,不过,他特意绕了一下,从女君身旁走过,轻声扔下一句话:“夫人当初的身券当在中宫处吧?”
显姬地脸色顿时一白,抬起头,狠狠地瞪向夫君的亲信,可惜只看到对方匆匆离开地背影。
霍光果然没有食言,根本没有再等她的意思,登车后便吩咐冯子都御车回家。
眼见主君之车已行,随侍的侍婢不由面面相觑,最后,素来与显姬最相善的一位被众人“推”了出来,磨磨蹭蹭地挨到显姬身边,小心翼翼地开口:“夫人”
显姬就是从奴婢的位置上过来的,如何不明白她们地想法——主君已经回家了,她们不回吗?
的确,此时安安份份地回家才是上策,但是,望了望城西的壮丽凤阙,显姬将心一横:“去建章!”言罢便立刻登车,仿佛是害怕自己很快就会后悔。
众侍婢再次面面相觑,但是,见女君已经登车,又再无其它号令,她们只能整肃了神色,跟着马车往建章宫行去。
到了建章宫北阙,显姬便深深地后悔了,一份久违的屈辱感盈满心田——竟没有通籍建章宫!
—堂堂的博6侯夫人,大将军之妻,竟没有列在建章宫的名籍之上!
当值的卫侯与公车司马令也十分为难,说明情况后,便小心翼翼地对前来通报地婢女道:“夫人是否请谒?我等可通报谒者。”
—这其实一般士庶请谒的待遇,与博6侯夫人的身份毫不相衬,可是,既无宫籍,想入宫,便只能如此了。
听了婢女转述地话,显姬在车中很想断然地拂袖而去,但是,脸色数变之后,她还是应这个建议。
公车司马令不敢怠慢,亲自往内谒者署通报,内谒者署也是一阵惊诧,却也不敢怠慢,连忙禀报皇后。
此时已近食时,不过,兮君之前昏倒,至今仍在调养,因此,才刚刚起身,尚在洗漱,听到内谒者的禀报,年幼的皇后当时就是一愣,半晌才出声,却是怔怔地重复:“博6侯夫人?”
在旁侍奉地长御不明白皇后为何如此,听到这话,便笑着接口:“这位夫人与中宫无缘,否则,中宫也要称一声大母呢!”
—若是霍幸君不是那么早死,继母如母,无论如何,霍幸君都要唤显姬一声母亲,兮君自然也需要跟着改口。
不过是一句戏言,谁也没料到皇后竟会有忽然作,竟是猛然打翻了身前跪着的宫人所捧的刻金铜盘。
哐铛一声之后,跪着宫人固然一身是水,殿中其他人更是唬了一跳。
年幼的皇后冷冷地扫了一眼方才说地长御,转头对面前的宫人道:“是我不好,不干卿事,卿先退下。”
那名宫人忙稽退下,心中无比庆幸,而殿中的其他人就没有这份幸运了,尤其是那句说话的长御,更是满头冷汗。
让被波及的宫人退下之后,年幼的皇后并没立刻开口,而这份沉默并没有让人觉得轻松,反而是让人深感压力倍增,待兮君慢慢开口时,不少人都悄悄松了一口气。
“长御。”
虽然殿中不止一位长御,但是,皇后这一声是在唤何人,大家都很清楚。
那句长御惶恐地上前,连连叩,但是,因为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了皇后地哪一个忌讳,她并没有开口请罪。
兮君看着在殿中重重叩的长御,不由皱了一下眉,原来莫名而来地怒气,却是悄散得一干二净。
“罢了!”兮君垂下眼,暗暗叹息,“长御也没说错什么”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尤其是那名长御更是感激涕零,方才致谢,就听年幼的皇后语气黯然地道:“不过,那样地话不要再说了,我不爱听!”
女孩伸手轻抚身下的锦衾,随即抬眼,看着对方,认真言道:“我只有一位母亲,自然只有一位外祖母!”
那名长御不由心惊,再次叩,郑重地答应:“婢子谨记!”
片刻之后,旁边地另一位长御小心翼翼地开口:“博6侯夫人请谒,中宫允否?”
兮君闭上眼,双手紧紧按着冰冷的锦衾,好一会儿,她才睁开眼,同时缓缓抬起手,在膝上轻轻交叠,神色淡漠地道:“请夫人前殿相候。”
注:御婢,汉时媵妾的一种,比小妻等妾的地位低,本身仍是奴婢的身份。个人意见,相当于后世的通房丫头。(,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54、博陆侯夫人()
诣宫前殿东厢,身着绛缘双鹤锦深衣的显姬仪态优雅五彩画屏后,目光低垂,一派安详。
因为博6侯夫人还是第一次谒见皇后,内外侍奉的宫人、宦者都不免寻机多看两眼。
宫禁之中规矩森严,私下传递、议论消息都是大忌,一个不好,便是大不敬的罪名,因此,禁中侍使的诸人经常议论的反而是宫外的人与事。
如今,既然是大司马大将军主政,霍光的家事自然是倍受关注的话题之一。
—御婢出身的博6侯夫人更是话题之一。
显姬本就是侍使婢女出身,自然极为敏感,如何会没有察觉那些窥探的目光?
—自从成为博6侯夫人,这种探究的打量就没有断过,显姬早已不会像最初一般满心的忐忑不安,如今,她已是毫不在意了。
——她是出身卑贱,可是,那又如何?她如今是列侯夫人,日后,还会是太夫人!
有这份底气,她自然可以在众人的窥探之下,摆出格外端庄的姿态,自恃凛然,只是,对于颇有见识的人来说,这份刻意便先落了下乘。
——越是刻意,越是容易让人联想起那些不堪提及的事情。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她自己都不能正视自己曾经地卑贱。才会那般刻意表现。希望别人永远不会知道自己地出身。
能在中宫侍奉岂会一般人?谁没有相当地眼力?
将这位博6侯夫迎进来地内谒者一回官署。他地同僚便围了上来。七嘴八舌。问地都是有关博6侯夫人如何如何地问题。
那名内谒者已逾不惑之年。是宫中地老人了。行事最是端方老成。否则。内谒者令也不会派他去迎大将军地夫人。
—这样地人岂会轻易多嘴?
不过。见官署上下皆很好奇。他也没有扫兴地意思。低头思忖了一下。还是说了一句:“地确是难得一见地佳人。”
他是实话实说,只是,众人眼巴巴地等了半天,就等来这么一句,顿时都深感失望。
与他素来交好的内谒者丞干脆瞪了他一眼:“不是佳人,也上不了大将军地寝床!”
众人一阵爆笑,那名内谒者不由尴尬,摸了摸鼻子,在众人颇有压力的眼神下,硬着头皮又说了一句:“嗯如今,我倒是觉得,敬夫人不待见这位庶母有几分可信!”
听了这句话,有些人若有所思,有些人却仍是不懂,其中有些年青的,知道他素来待人温和,便立即出声追问:“怎么说?”
那名内谒者看了看那几个后辈,没有再说显姬,而是语重心长地教导:“出身这种事岂是能够自主地?卑微也罢,显赫也罢,与己身的才德都毫不相干,日后的成就更是与出身没有关系。所以,显贵之后,再时时挂虑他人对自己出身的看法,只会让自己失了气度!须知,显赫高位,没有相应地气度岂能久据?”
几个后辈连忙正色敬谢教诲,其他人也都深有体会地思索着。
不过,年轻人毕竟是年轻,稍静了一会儿,便还是有人再次问道:“这与敬夫人待见与否有什么关系?”
—好奇心真是一种十分强而有力的心理!
这一次,倒是不需要那名内谒者再回答了,旁边立刻就稍微年长一些的同僚瞪眼望向几人,同时,恨铁不成钢地道:“那种恨不得连父母都换了的人会如何处世?不要认为自己还是稚儿,什么都要别人说透!”
内谒者署中,其他年长些的也纷纷点头,深以为然。
——人生一世,想有所为,希望显贵闻达,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凡事皆有度,过犹不及是通行地道理。
—那种恨不得给自己换个出身的人,逢事必是不择手段!
—若只是旁观者,未必不会欣赏那种狠厉与决绝,但是,若是亲近之人心寒已是最好地感觉了!
一阵寂静后,内谒者令叹息地说了一句:“有妇若此,绝非家门之幸!”
旁边有一个年轻的,听了这话,皱着眉点头:“古人云:‘无以妾为妻’古人诚不欺我”
众人目瞪口呆,良久都无人开口,只是盯着说话地那人,让那人不由紧张,半晌,才期期艾艾地开口:“我我我说错了?”
紧挨着他而立的一人听到他地问,顿时回神,随即便问:“这种话哪位古人说的?”
那人一听这话,顿时松了一口气,笑了笑,又看了一下众人,道:“春秋公羊传公三年,秋,
宋公、江人、黄人会于阳谷。桓公曰:‘无障粟,无易树子,无以妾为妻。’”眼见众人的神色有异,那人连忙又补充了一句:“我昨儿正好看到这一句”同时,他也有些惑——大家难道真的不知这句的出处?
一句话让众人再次笑出声,好一会儿,内谒者令才摇头笑道:“许久不读经传了”
—春秋三传,先帝推崇公羊传,宫中但凡识字的,无人不读春秋公羊传,只是,自从今上即位,上下众人都在观察中,因为今上仍旧年幼,喜恶未明,读经传的人自然也就少了。
内谒者署能这般热闹的议论,是因为他们不需在贵人身边侍奉,前殿内外的侍御、宫人、宦者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皇后虽然年幼,但是,中宫主事的诸人皆是讲究规矩之人,又几乎都是霍家与上官家选派的,生怕外人看轻了皇后,因此,对各种规矩都要求得极严,
此时此刻,前殿内外,所有人都谨守规矩,连目光都不曾有所交流,丝毫看不出他们对博6侯夫人的好奇之心。
跟着皇后来到前殿的诸长御与宦者令对此十分满意。
待皇后在庑殿顶的红绣黑幄中坐定,一名长御才去东厢请博6侯夫人过来正殿。
最初的情绪消退之后,兮君对这位夫人的来意不无困惑。
—既然仍旧未曾通籍宫禁,可见她绝对不是奉霍光之命而来的。
—若不是霍光的意思,这位博6侯夫人与她又能有什么可说的呢?
因为满腹不解,兮君并没有注意到她正在思索的那位夫人已经来到她的面前,长跪稽,参拜大礼。
维持着伏参拜的姿态等了许久,显姬仍然没有听到让自己起身的话语,心中不禁又羞又恼。
昔日,她也曾跟着东:氏出入过宫禁,自然是晓得规矩的。此时,尽管已经有些恼羞成怒,她仍然足够谨慎,没有擅自抬头,当然,更没有起身,不过,她还是稍稍动了一句,没有看皇后,而是瞥了一眼竹幄旁的长御。
也是巧得很,今日侍奉的长御都不是霍家一系的——倚华等人昼夜不休地侍奉了几日,昨日,兮君特意话,让她们休息几日——因此,几名长御面面相觑,交换了一下眼色之后,都垂眼敛色,只作未见。
显姬没有想到兮君是在揣测她的来意,只当这个年幼的皇后是故意为难自己,心中的怒火顿时翻腾不休。
不知过了多久,兮君蓦然回神,才现殿中阶下跪着一名女子,她不由愣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是博6侯夫人。
她连忙就要开口让显姬起身,但是,刚张口,又愣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