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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主如此信重,桀岂敢虚言敷衍?其实……桀要说的,之前已尽言了……”上官桀笑得温柔和煦,竟一副谆谆教导、苦口婆心的模样。
鄂邑长公主心里不舒服,身上也不禁发寒,却不能不耐着性子道:“左将军,妾一介女流,实在是愚钝不堪……不知左将军说的是……”
“……大汉诸将本就是属大将军,更何况,大司马掌兵事……”上官桀虽然年纪不小了,但是,记性仍然很好,深深地看了鄂邑长公主一眼,便缓缓地将之前自己说的话,一字不差地复述了一遍。
上官桀曾是孝武皇帝的近臣,声音十分悦耳,此时他说得很轻,很慢,字字句句都仿佛丝弦轻颤,煞是动作……鄂邑长公主却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左将军……”鄂邑长公主有些明白了,一时却是无语,只能紧紧按着身侧的凭几,脸上的血色更是尽褪。
上官桀哪里会看不出长公主的惊恐?但是,此时此刻,他又怎么容她再有半分怯懦?
他微笑着,一字一句都再郑重不过,缓缓言道:“长主,大将军之权……太重……大将军之势……太赫……”
鄂邑长公主一把攥紧了凭几的扶栏,张口想说话,却是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嗓子眼涩得发痛……
“……有大将军在一日,陛下便断无一日可亲政……”上官桀没有加重任何字眼,只是平静地陈述着。
也许是太用力了,鄂邑长公主的手掌已隐隐作痛,却仍然压不下满心的悸然。
上官桀没有再继续往下说,而是看向鄂邑长公主,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淡淡地询问:“长主乃先帝之女,本性聪明……岂有不明之理?”
“我不明!”大惊之下,鄂邑长公主竟是失声高呼。
丁外人更是吓得瑟瑟发抖,相较下之下,面无血色的上官安竟已是难得的镇定之人。
看了儿子一眼,上官桀格外欣慰,随即便看向鄂邑长公主:“长主不明?陛下必会明的的……”
上官桀对鄂邑长公主的反驳毫不在意,只是盯着大汉天子的皇姊,眼睛一眨不眨,格外专注地言道:“大将军今日能收仆与安之印……异日……陛下之玺会在何处?”
鄂邑长公主咬了咬嘴唇,刚凝起力气,想要说话,就听上官安忽然开口:“更何况,陛下与长主当知——大将军心中,皇帝六玺当属何人?”(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86、……有大将军在……()
——大将军心中,皇帝六玺当属何人?
上官安的话音未落,鄂邑长公主便觉得脑海中,嗡地一声,有什么东西炸了开来,眼前一阵五色绚烂的光芒闪过,随后便一片漆黑……
即使一直扶着身侧的凭几,鄂邑长公主仍然支撑不住,一下子伏倒在面前的卷耳朱纹的卷足漆几上。
“长主!”丁外人骇然惊呼,立刻扑了过去,想扶起鄂邑长公主,却又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自己的举动让情况变得更糟。
上官桀与上官安也是立时变色——这个时候,长公主若是出了事,他们的计划可就……
——最关键的一节出了问题……也就谈不上什么计划了。
想到这一节,上官桀不由瞪了儿子一眼,当然,父子俩同时都奔向了主席。
上官桀与上官安毕竟在军中待过,多少懂得一点儿医术,见鄂邑长公主满头冷汗,不省人事,两人心中却是一定。
看了看儿子,上官桀还是自己上前,同时吩咐丁外人将鄂邑长公主扶起,再让其在正席之上平躺下来,待丁外人将鄂邑长公主扶着躺好了,他才在长公主身边跪下,伸手死掐长公主鼻下唇上的人中穴。
见上官桀如此举动,丁外人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但是,他再如何慌张,也明白,上官家这父子俩,此时此刻,是不会对鄂邑长公主不利的,因此,他只是紧紧抿起双唇,强压下惊呼的**,瞪着眼,惊恐地看着上官桀一遍遍地狠掐长公主鼻下的位置。
反复掐了几次之后,鄂邑长公主仍然没有反应,上官桀心中不禁也有些没底了,心里寻思着要不要让人唤医者……
“长主!”丁外人忽然惊呼。
上官桀陵然回神,收手起身,迅速退到席下。
丁外人也顾不得理会上官桀的举动,只是小心翼翼地看着鄂邑长公主,伸手抚着着长公主的胳膊,低声却殷勤地询问:“长主觉得如何?要不要唤医工前来诊视?……”
“不必了……”不待丁外人继续关心相询,鄂邑长公主便皱着眉打断了他的话,眉目间满是不耐。
丁外人知趣地闭嘴,其实,之前那番絮絮叨叨地关心询问,大半是因为见长公主醒转,他如释重负之下,亟需要发泄之前的紧张以及如释重负之后的空虚……
鄂邑长公主也没心情理会私宠的心情,她强自挣扎着要坐起,丁外人立刻扶了一把,随手还将凭几搁回她的身边。
鄂邑长公主蜷着腿,半倚半躺地靠在凭几上,脸色仍是一片蜡黄,仿佛因年日太久而失了光泽的金箔……
“车骑将军……”鄂邑长公主轻声唤上官安。
——事实上,自从坐起来,鄂邑长公主的目光就死死地定在上官安身上。
“长主有何……”上官安已然镇定,一揖之后,轻声相询。
“大将军属意何人?”鄂邑长公主语气严厉地质问,“君之外舅,属意何人执皇帝六玺?”
上官安一怔,随即眯眼,一派沉静地看向鄂邑长公主,眼角却悄悄瞥向自己的父亲。见上官桀不着痕迹地点了一下头,上官安立即会意,心中更加镇定。
“长主难道真的不知道?”上官安不肯爽快回答,而是挑眉反问。
鄂邑长公主的脸色又是一黯。
——她真的不知道?
——她岂会不知道?!
——霍光属意何人执皇帝六玺?
——天下人认定何人当执皇帝六玺?
蓦然间,鄂邑长公主想到两年前的事情……
——北阙之上,面对那个自称是“卫太子”的男子……公卿百官……默然无声……
——没有敢说一句话……
——不是没有质疑……只是……若那人真的是卫太子呢……
鄂邑长公主狠狠地攥紧了凭几……
——若非那人……不是卫太子……
……隽不疑口口声声的“太子”……
——纵然卫太子“得罪先帝”,是“罪人”……他仍是太子……
——孝武皇帝的嫡系正统……
——不、是、刘、弗、陵!
……不仅是霍光……天下有几人不是这般想的?
鄂邑长公主抬头,盯着上官桀与上官安,冷笑而言:“二位以为皇帝六玺当属何人?”
——他们认为谁该是天了?
不等丁外人回答,鄂邑长公主又转头看向丁外人:“你呢?你以为谁是先帝的正统嫡嗣?”
“自然是……”丁外人正在出神,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说到一半便醒过神来,连忙住口,随即跪下,深深地伏首在地,一声都不敢吭……
“太子!太子!”鄂邑长公主心中已是火冒三丈了,却因为气得太厉害,全身都在发抖,竟是连发作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只能用颤抖着的手,指着堂上的三个人:“主上纵是少帝,也是先帝亲诏的皇太子!怎么就不是正统嫡嗣?”
鄂邑长公主的声音满是骇人的凄厉与尖锐。
“自然不是!”上官桀抬起头,断然而言,“立適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子以母贵,母以子贵。论嫡,卫太子是皇后所出;论长,卫太子是先帝长子;论贵……便是卫皇后被废,少帝之母赵婕妤也是因罪获谴,被先帝下狱……若非母以子贵,被尊为皇太后……子以母贵……少帝尚不如燕王、广陵王……更毋论齐怀王与昌邑哀王了……”
“放肆!”鄂邑长公主气极怒斥。
上官桀是上过沙场,攻过城,拼过命的,哪里会在意鄂邑长公主那么一点儿地气势?
对鄂邑长公主的怒斥,上官桀只是微微一笑:“就是小儿方才所言……长主难道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
——若是真的不知道……鄂邑长公主就不会这样激动了……
上官安叹了一口气:“长公主应该比仆知道得更清楚啊……霍氏……本就是卫氏枝属……”
——民谣中说“卫子夫霸天下”……
——为何这样说?
——卫氏是一门五侯啊……
——怎么算的?
——长平、宜春、阴安、发干、冠军,是为五侯。
——霍去病的冠军侯……是算在卫氏一门的……
……当然……霍光算不得卫氏枝属……可是……他是依靠着霍去病之弟的身份走到今天的……他会属意谁?
——卫氏……只有一个皇子可支持……
——又有什么可说的?
这些……鄂邑长公主怎么会不知道?
——她可是经历过卫氏最鼎盛的时候的……
“霍光……不会的……上是先帝立的皇太子!”鄂邑长公主坚持,狠狠地瞪向上官桀。
上官桀不禁摇头,心中倍感无力。
“长主若是坚持这般想法……我等就告辞了……”上官桀叹息着摇头。
——若是鄂邑长公主相信霍光对刘弗陵会忠诚不二……他们还有什么可说的?
——又还能有什么办法劝说?
见上官桀作揖,竟是立刻就是拜别,鄂邑长公主一阵儿心慌,竟是口不择言了。
“霍光如此……左将军呢?皇后护着那位太子孙……可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鄂邑长公主生怕上官桀真的告辞,竟是问了这么一番话。
——相信霍光对刘弗陵会忠诚……
……若是刘据没有留下子孙后嗣……鄂邑长公主一定会对此坚信不移——她可不认为她的皇考会用大汉江山赌某个人的忠诚……
——可是……
鄂邑长公主的心里清楚得很——事涉长子,事涉卫氏……她的皇考从来都是没有道理可言的……
——为了那个皇曾孙……
——为了那个皇太子仅存的一点儿血脉……
……她的皇考会做到什么程度……
鄂邑长公主心里完全没有底!
——毕竟,从头到尾……她的皇考从未考虑到另择继承人!
——燕王不正是因为觊觑储君之位,方被皇考彻底厌恶的?
——在她的皇考心里……恐怕……皇太子……从来也只能是……那位卫太子!
“长公主……”上官桀深深地叹息,“大将军对我直言……他不介意皇后改从母姓!”
上官安同样一脸悲伤:“皇后入宫前……由霍氏抚育的时日甚多……”
——霍幸君!
鄂邑长公主骤然想起了皇后的母亲是谁!
——那个霍光的爱女……
——那个被皇太子十分疼惜宠爱的女子……
——她的女儿……
“难怪了……”鄂邑长公主不由低头喃语。
——这些年……她竟是将霍幸君忘得一干二净了……
上官桀没有听清楚鄂邑长公主话语,但是,看出这位长公主正在出神,他便很认真地进言:“长主……有大将军在……皇后身边……多是其亲自安排的侍御宫人……皇后会维护那位太子之孙……其实只是受身边亲近之人的影响……但是,大将军既在……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鄂邑长公主蓦然回神,盯着上官桀,双唇嚅动了好一会儿,却终是没有出声。
“……长主……”上官桀低头,目光却仍盯着鄂邑长公主。
鄂邑长公主也看着他,半晌才缓缓道:“……有……大将军……在……?”
——她岂会听不出上官桀的意思?
“长主聪明!”上官桀由衷地赞叹。(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89、时疫()
听丁外人分析了一番,鄂邑长公主心中已是有了完整的计划。
从蓝田回建章的路上,鄂邑长公主又将军计划的各个细节反复思量了数次,确认毫无破绽,才放下心来。
不过,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建章宫的气氛很不对。
鄂邑长公主所乘的赤罽軿车刚至建章宫的圆阙,她立刻便察觉宫内的情况十分不对,不禁就拧了眉。
正在惊疑不定的时候,軿车骤然停下,鄂邑长公主一个不稳,差点扑倒。
“放肆!”赤罽軿车的御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