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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他自己,因为今天的事情,也要尽快找巫觋拔禊。
霍云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地对刘病已道:“血污之地……吾比汝知之更详!”
——他没有抱过亲子、犹子,霍家女子已适者却有生子的,宜忌之事,他不比刘病已清楚?
霍云无所谓地摆手:“我若忌讳,今日何必登门?”
刘病已一怔,却是无话可说了,只能深深地拜谢。
“多礼!”霍云嘟囔了一声。,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37、“大将军所候者……可至矣?”()
刘病已与许平君是少年夫妻,两人又都是温和的心性,也都经历过世事,对人心变故更是看得透,也都极会察颜观色,因此,两人之间固谈不上有多么深厚的情谊,但是,彼此都存了敬重、忍让的心思,一年的夫妻相处下来,两人倒也从没有红过脸,高过声,也算是甚为相得了。
刘家没有长辈,许媪心疼女儿,也曾提过将许平君接回家中待产——横竖许家只有许平君这么一个亲子,许广汉又是阉人,妇人生产的血污之忌什么的,倒也没那么重要。——许广汉也默认了,刘病已听了妻母的话,倒也没有拒绝,但是,许平君却推拒了母亲的好意。
“吾君已备下乳医,”许平君柔声劝母亲,“又有王君相教,阿母毋忧甚……”
许媪不放心,如何肯应,又劝了一通,许平君却仍不肯应,到最后,许媪直接恼了,放言再不管女儿的事情,当即就要拂袖而去。许平君急得直掉泪,只扯着母亲的手不敢放开,生怕母亲真的恼极了自己。
亲生的母女又哪里会真的对彼比记仇?见女儿急了,许媪哪里还记得生气,反而一个劲地劝女儿宽心:“有身之人岂可再作小儿女之态?”
听到母亲温言安慰,许平君才收了急态,露出笑颜,顺势攀住母亲的手臂,,低声道:“郎君……”两个字出口,少妇便红了脸,忍不住轻咬下唇,露出两个牙齿,看着娇憨可人。
许媪心中一乐,脸上却一板,伸手点了点女儿的额头,嗔道:“莫怪人皆言,女子生为外人!”
许平君自然不承认,不依地摇着母亲的手臂,只到许媪讨了饶,她才把话说完。
“我尚有父母,君却别无血亲……此子……郎君……亦甚为期盼……”许平君低声解释。
成婚不过数月,两人虽然相处尚好,但是,终究带着几分生疏,许平君本来也没有太在意——哪家新婚夫妇不是这样呢?——可是,打从她有孕之后,这一切就变了。
……
许平君竟是有些受宠若惊了……
——不是说刘病已之前对她不好,而是,毕竟是两个陌生人,纵然是再亲密不过的关系,这心总是感觉隔得远……
——刘病已会维护她,让她能够掌握家事,对她也处处敬着,在朋友面前更是给足她面子,偶尔,她心情不好时,也会尽心开解……但是……怎么说呢……刘病已并不会关心她的喜好,也不会关心她为什么心情不好……
——自从医者确认她有孕之后,刘病已几乎是一天十二个时辰,不移眼地盯着她,生怕她有一点地不适,不乐……
——被人捧在掌心的滋味……
许平君自然是开心的,但是,她也不会自大地认为这是刘病已终于真的对自己上心了。
——她的夫君……关心的是她腹中的骨内……
不能说她没有一丝的介意,但是,某一次深夜,她在半梦半醒时,看到刘病已坐在自己的身边,当时真的被吓了一跳的她正要起身,却听到刘病已的低喃轻语。
“……我也有骨肉……血亲……”
声音很轻,话语也有些凌乱,但是,许平君仍然听出了刘病已的期待与惶恐……
三月庙见那次,许平君多少就有些明白了“血亲尽殁”对刘病已的意义,因此,这会儿,她略一思忖便明白了刘病已的心思。
——出生便尽失血亲,又没有外家可依,刘病已对血脉的期望与渴望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正是因为那么一份期望,他的不安也是别人都难以想像的。
……
——是不是真的就没有亲人缘呢?
许平君几乎可以想像到刘病已对自己的质问。
——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当许媪提出那样不算合理的要求时,刘病已沉默了。
许平君只要想到刘病已那天夜里的低语,就实在不忍心。
——自己平平安安地在这个家里生下他的长子……他会更开心吧……
抱着母亲的手臂,许平君低声说着自己的想法,许媪沉默了一会儿,怜惜地摸了摸女儿的头,随即拍了拍了她的手,笑道:“放手。我去见一见女婿寻来的女医。”
许平君一怔,随即放开手,笑着道:“好!女医皆关内侯王君所荐。”
许媪却不以为意,摆了摆手:“关内侯又如何?女婿亦关内侯!又是宫中的女医!”
——民间这些女医,可不比少府的那些女医,都是从各地征召而来的,专为贵人服务,民间的这些女医,又是伺候妇人生产的女医,大多是一些过不下的女子,甚至是官婢,为了生活不得已而为之,能有多少高明的?
——再说,关内侯很希罕吗?
许媪对女婿的朋友也不是完全不认识,跟王奉光也见过面。以许家的身份、地位,她自然不会说看不上人家,只是,在长安待久了,关内侯什么的也真的就不希罕了,尤其是长陵那一块儿,跟着高皇帝打天下,但凡有功,得的爵都不低,而且都是免事算的。
——这样的条件,只要子孙不是败家到极点的,家赀都不会少,但是,其它……就不必想了。
——那样的人家能推荐上多好的女医?
许媪念叨了一句:“若是不好,只有让汝父出寻……掖庭令未曾荐人?”
这会儿,许媪倒是想到了张贺。
——张贺是掖庭令,从少府太医署寻一两个女医,还是容易的。
许平君连忙摆手,却是道:“掖庭令病甚,郎君甚忧!阿母万不可轻言掖庭令。”
许媪白了女儿一眼,却到底是应了下来。许平君却不放心母亲的脾气,不一会儿,便打发自己跟前的婢女却看看母亲那儿的情形,婢女笑着应了,还没有出去,就听到外面的奴婢一迭声地向许媪行礼问安的动,那个婢女便笑着看了看女君,没出声,更没有挪步,许平君不好意思,只能白了婢女一眼。
许媪一进来,就把王家一通夸赞——什么到底是功勋之家,什么是世家之风……把许平君听得一愣一愣的,好一会儿,才寻到机会问母亲一句:“女医可好?”
——想必是王奉光推荐的女医很不错吧……
许媪连连点头:“虽然不是宫中的女医,但是,也都是家学渊源……”
——王家毕竟根基深厚,也不无世交的医家,从那些医者的家中寻一些精于产、乳之事的女子,还是不难的。
——毕竟,这种事情,对双方都有好处。
说到这儿,许媪破天荒夸了女婿一句:“郎婿交友尚可!”
许平君失笑。
******
王奉光给刘病已推荐的女医的确不错。
许媪如此认为,义微也如此认为。
为许平君诊了脉,又看了那些女医准备的药,义微点头认可,没有多说一个字。
站在门外的刘病已也松了一口气。
许平君并非毫无眼色,听到夫君的动静,便不由多看了义微几眼。
——这位女医来历很特别吗?
义微也向许平君轻轻颌首,从产褥旁站起,微笑着道:“大家免身甚顺,静心休养……”说着,义微又停顿了一下,才道:“大家年少失养,不宜频有子……”
许平君一怔,室内其他人也是一怔,许平君的媵婢回过来神便急了:“胡说!”
“放肆!”刘病已也在愣神,但是,听到婢女对义微的斥责仍然下意识地厉声斥言,倒是让室内的一干人都吓了一跳。
——刘病已一贯温和,对许平君也极为敬重,从来没有直接教训过许家的媵人。
许平君也是一惊,对义微的身份更加好奇了。
义微倒是不在意,反而对那个婢女笑了笑,温和地安慰了一番:“汝为主忧,心诚可嘉,然失养之身频有子,乃损身折寿之举……”
说着,义微向许平君低头致意:“大家自留意。”
许平君强挣着坐起,向义微答谢。
义微拜答之后,便起身告辞了。一出门,就见刘病已迎了上来,义微不由莞尔,刚要说什么,却发现霍云不在院中,不由奇怪:“中郎将……”
——霍云可是跟着来了。
“女医寻我?”义微的话刚出口,霍云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义微与刘病已看了过去,只见霍云持着一柄弓走进院门,义微不由一怔,随即就转头看了一眼,见产室的门上,左右皆空无一物,不禁愕然。刘病已却是十分不解。
见表弟如此,霍云不由撇嘴,同时嘀咕了一句没有人听清的话,随即便走到刘病已面前,在阶下将弓递刘病已:“子生,男子设弧于门左。”
刘病已这才明白过来,一面谢过表兄,一面自惭不已——自己居然把这事给忘了!
义微轻笑安慰:“曾孙初为人父,又无高堂,难免疏失!”
霍云撇了撇嘴,没有说什么。
******
温室殿中,霍光也很想撇一撇嘴,但是,最后,他不过是抽了抽嘴角,一言不发。
——他还能怎么反应?
他一进殿,刘弗陵劈头就问:“大将军所候者……可至矣?”,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38、绝望()
霍光本来没想来见刘弗陵。
事实上,这两年,除了正旦或者十月的大朝之类的场合,霍光根本就不见刘弗陵。哪怕刘弗陵再传话,他也只有一个反应——推托!
这一次,若不是杜延年亲自来传话,而且说得极其严重,霍光仍然不会来。
杜延年是连脸色都变了,却又不好明说,霍光自然不敢再推托,连忙就跟他赶到温室殿。
到了温室殿,杜延年才把情况说明:“上举灯欲自……残……”
霍光当时脸色就是一沉,脚步也更快了几步。
——皇帝崩,装殓是有规矩的,若是皇帝身上有什么不该有的伤痕……
霍光可不愿到这个时候再惹出什么麻烦来。
——那才是真的……为山九仞,功溃一籄!
不过,霍光也没有迁怒杜延年——刘弗陵是皇帝,杜延年就是再有手段,也只能牵制,并不能做得更多的。
——毕竟,杜延年也是要自保的,不可能真的为了他就做什么授人以柄的事情。
进了后殿内卧,霍光还没有看清楚里面的情形,就察觉一件东西迎面飞来,他当即拉着杜延年侧身让开,随即就觉得一道厉风从他眼擦过,跟着就是“哐当!”一声
杜延年吓了一跳,跟着霍光一起来的冯子都更是直接冲了进去,虽然没有拔剑,但是,手已经搭在了剑柄上。
霍光正要喝斥冯子都,就听到刘弗陵愤恨的声音:“大将军所候者……可至矣?”
霍光一怔,杜延年也是心中一紧,只有冯子都左右打量了一番,看清了殿中的情形之后,虽然听到了皇帝的话,却也只是挑了挑眉,什么都没有说,便直接退了下去。
从杜延年身边经过时,冯子都看到方才被扔过来的是铜釭灯,目光不由闪了闪,又瞥了霍光一眼,随即伸脚一勾、一踢,灯便有稳稳地立在了道旁,灯中所盛的油却已经洒了一地。
冯子都似笑非笑地扫了一眼殿中侍立的宦者,宦者们才恍然回神,连忙上前收拾了一地的油浸。
——这个地方可是进天子内卧的必经之地,一个不小心,就是得摔了他们自己。
霍光与杜延年却没有理会内户下的动静,两人都看着扶壁而立的天子,神色极其复杂。
霍光抽了抽嘴角,半晌都没有说话,杜延年更是乖觉地当自己是摆设,完全没有开口的意思。刘弗陵也没有开口。
把那盏灯扔出去之后,刘弗陵心中的怒意也发泄了一些,现在,他也不想多说一个字。
——又何必再说呢?
——难道霍光与杜延年就真的不明白他的意思?
刘弗陵冷笑。
霍光却是真的不明白,因此,等了一会儿,见刘弗陵强撑着站在原地,冷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