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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帝非武帝子!”
三辅百姓不敢随意议论此事。但是。心中地疑虑却不会比关东之人少一点。
——是不是上天因天子非正统而降灾呢?
——六十五岁生子着实是有些诡异了!
联想到去年武帝葬茂陵时。天子居然没有出宫亲临茂陵地情况。紧邻长安地三辅居民心中。不免又多了几分不敢确定地怀疑。
八月。青州刺史隽不疑接到缾侯刘成地检举。收捕散布谣言、欲谋大逆地齐孝王孙刘泽等人。并上报朝廷。天子下诏。命掌郡国事地大鸿胪丞前往青州治案。不久。便传出消息。刘泽等人地谋逆与武帝之子燕王有关。
一时间。各种议论莫衷一是。然而无论如何。八月。案籍书户仍然按惯例开始。宗室也不例外。
马车在宗正寺的门署前停下,史恭将刘病已从车上抱下,轻轻地为他整理了一下衣裳与髻,看着那双充满眷恋、依赖之色的黑眸,他实在是笑不出来,却也告诉自己不能落泪。
——不能让这个孩子更加害怕啊!
“病已,以后你就要待在这儿了,还记得舅公这些天对你说的话吗?”史恭让自己微笑,尽量忽视心中的酸楚。
“记得!”刘病已点头,“要听话,不能乱说话,更不能乱动。”说着,他再也忍不住泪水,扑到舅公怀里,闷着声音道:“舅公,病已还是想跟你与舅舅们在一起!”
史恭得子较晚,三个儿子,最小的与刘病已同年,最大的也不过十岁,素来都与刘病已玩在一起,感情十分好。
史恭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拍着孩子微微颤动的后背,无声地安慰他,待刘病已平静下来之后,他才细细叮嘱道:“尤其是不能说你入京后见过什么人,记住了吗?”
“记住了。”刘病已认真地应下这些天被叮嘱最多的话。
“病已,你千万不能忘记!”捧着孩子的脸,史恭认真地道,“你若是忘了,说了,以后,就再也见不到我们了”
“病已不会忘的!”他连连点头,希望舅公放心。
史恭点头,抱着刘病已走进宗正寺。
将刘病已的出生日期、父母、祖父母告知书吏,又在案籍上画押签后,史恭将他交给早已在一旁等侯的中黄门,同时也悄悄塞了一封钱到中黄门的手里。
“舍妹仅剩一点血脉,请君善待。”
言罢,史恭再不敢多停一下,转身疾步离开。
“舅公!”刘病已被中黄门死死地抱住,只能高声呼喊,却只能看着史恭一步不停地走出宗正寺的大门,再看不见他的身影。
看着孩子哭得直喘,负责的宗正丞摇头叹息,吩咐中黄门将刘病已送去掖庭。
“可怜啊”年长的书吏轻叹,只是不知这份怜悯是因为看到了孩子,还是想起了事涉谋逆被下狱的宗正。
——八月,青州刘泽案辞涉中山哀王子、宗正刘长。
因为掌亲属的宗正涉入谋逆,人们不免就想起那个有关帝系正统的谣言,一时间,本来消寂的流言再次被人们拿了出来,悄悄议论。
就在人心浮动之际,九月,乙亥,车骑将军金日磾卧受秺侯印绶,翌日,丙子,金日磾薨,谥为敬侯。
——先帝过世不过一年,遗诏指定的四位辅政大臣便少了一人,还是共领尚书事的辅政大臣
朝廷百官在为天灾找到一个合理解释的同时,也不由暗暗在心里嘀咕——天命所归不该是这样吧?
无论如何,十月,在安葬的前一日,连续三月的大雨终于停止,第二天,按照天子的诏命,陈军至茂陵,由轻车介士为这位匈奴王子出身的重臣送葬。
对霍光来说,九月,他不仅失去了最亲信的盟友,还失去最亲近、疼爱的长女。
——就在金日磾去世的第三天,霍幸君难产,在一天一夜的挣扎后,他的长女生下了一个健康的男婴,却没能亲眼看一下这个倍受期待的婴儿便陷入了昏迷,半个时辰后,女医惶恐地向霍光与上官桀禀报霍幸君的死讯。
三岁的上官兮君不明白死亡的意义,温柔地教训任凭乳母如何哄却仍然哭闹不止的弟弟:“阿母很累,要休息,不能吵哦”
东闾氏本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听到外孙女的话,更是立时感到撕心裂肺的痛意如潮水般不断打在自己在头上、身上,正在浑浑噩噩的时候,她听到上官桀的妻子吩咐乳母将两个孩子送出产房。
“我不准!”东闾氏第一次在丈夫与亲家面前歇斯底里地大吼。
“你们害死了幸君!”明知道是迁怒,东闾氏还是无法压抑住暴怒的情绪,“兮君和这个孩子不要你们管!”
外面,绵密的雨滴冲涮着天地间的一切,茫茫雨雾中什么都看不见,屋内,被吓坏的兮君扑在弟弟身上,哭得惊天动地。
“阿母,兮君害怕!阿母”
——八月,六岁的刘病已走进陌生的未央掖庭。
——九月,三岁的兮君再也得不到母亲的回应。
这一年是始元元年,天子弗陵年仅九岁。
(第一更。修改了一下前一章,夏天的柳树,这下应该比较清楚了吧收藏、推荐票啊,星星眼地望着大家——两样都是多多益善啊!)
推荐一篇老文新更的作品,易楚从晋江追到起点,不容易啊!——从没想过会一觉醒来回到大清,更没想到会在这遥远的年代碰到一生的爱恋。九五之尊、大清王爷、反清志士,三段感情纠葛,偏偏爱的是那绝对不能爱上的人。我,一个平凡的二十一世纪女孩,究竟该如何自处?
清宫情空净空作者:晓月听风,书号:15588o。
5、长公主()
先帝山陵崩时,今上年仅八岁,仍是需要亲长教训的年纪,而按汉制,先帝后宫,除了皇后,有子者随子就国,无子者无论位号皆入陵园守制。
霍光等人都是外臣,出入禁中多有不便,四位辅臣为此事商议多次,始终没有更好的办法,最后,桑弘羊提议,寡居的帝姊鄂邑公主入禁中供养今上,其它人也无异议。
孝武皇帝有六个女儿,除了卫皇后所出的卫长公主、诸邑公主、石邑公主,还有阳石公主、夷安公主以及鄂邑公主,因为先帝的长寿,到今上即位时,只有鄂邑公主还活着。
当然,鄂邑公主的母亲盖姬无宠早逝也是原因之一。
——若是供养今上的公主之母尚在世,是否要加位号尊崇呢?
与配享先帝一样,这也是不能不考虑的问题。
后元二年三月甲辰,葬孝武皇帝于茂陵的同时,霍光以先帝遗志为由,将昌邑哀王之母李夫人迁入茂陵,享皇后之祭。
朝臣不无非议,却很快消失——稍稍思忖一下,便不难现,除了李夫人也着实没有其它更好的人选了。
——卫皇后涉大逆之罪,被废葬桐柏;今上的生母赵婕妤因罪获谴,葬于云阳;王夫人早逝无子,却本就陪葬茂陵之中,为人臣子岂能擅动?先帝的其它宠姬,如尹婕妤、邢娙娥等人也是如此,倒是李夫人卒后未及葬,其弟李季与中人乱,李氏族灭,李夫人因此未葬入茂陵,勉强可以迁之。
后元二年二月,戊辰,今上即皇帝位,谒高庙。随后,下诏,鄂邑公主益汤沐邑,为长公主,大司马大将军霍光秉政,领尚书事,车骑将军金日磾、左将军上官桀副焉。
从一个不受重视的公主忽然变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长公主,鄂邑公主在最初的一段时间,完全无法适应这样突如其来的身份变化。
在两汉。仪比诸侯王地长公主是皇女所能达到地最高地位。这个“长”字非尊崇者不能加。而不是像后世一样。以皇女相对天子地辈份区分公主地位号。
武帝即位之初。将姑母兼岳母地刘嫖尊为大长公主。但是。实际仪制并没有变化。而且。这种明显带有讨好祖母意味地举动也不可能成为后世天子地惯例。因此。两汉地大长公主仅此一例。
看起来长公主与仪比列侯地公主只是一步之遥。但是。事实上。这一步对于大多数公主来说。是终其一生也无法企望地距离。
按惯例。天子只会册封一个女儿为长公主。鲁元、刘嫖都是长女。又是嫡出。武帝偏爱长女。将当时还不是嫡女地刘元封为长公主。其它皇女自然不可能有相同地荣幸。
第一个将姊妹册封为长公主地是武帝。元鼎三年。卫青尚平阳公主前。武帝将这个姐姐地地位提升为长公主。这倒也不仅是因为卫青地地位尊崇。更是因为作为皇后长女地平阳公主本该在其母册封后。按旧例尊为长公主。但是。当时。景帝一直想补偿在文帝时期倍受委屈地姐姐。在册封女儿为长公主一事上十分犹豫。王皇后出于结好窦氏地考虑。便主动提出不册封长女为长公主。景帝欣然应允。
可以说。想成为长公主。要么你是皇帝地长女。要么你地母亲能成为皇后。若既是长女。又是嫡出。才可能十拿九稳。
而既非长又非嫡、生母无宠、本身已不得帝心的鄂邑公主从没有奢望有一天可以成为长公主。——也许如果她活得够久,久到经历了三四代天子的更迭之后,出于孝道上的考虑,天子会将老祖宗级的她尊为长公主吧
当然,现在的鄂邑公主十分庆幸自己既非长又非嫡、生母无宠、本身从不入先帝的眼睛——若非如此没有存在感,她怎么能嫁个合心的郎君,悠哉地在那个小侯国一直活到先帝过世?——先帝虽然偏爱长女、长子,但是,对其它儿女却也并不苛刻,在婚事上更是鲜少干涉。
——当初,她第一次在节庆之外被父亲召见,便是被询问是否有意中人。她鼓起勇气说了一个名字后,武帝稍稍诧异却没有多说。一个月后,武帝下诏,隆虑公主之子昭平君尚夷安公主,而她则被指配了自己所说的那个封户不过千户的列侯。
这些感慨在夜深人静时尤为明显,但是,天亮之后,在一众华服宫人的环绕下,她哪里还记得那些感伤的心事呢?
如今,她是长公主,上无太后,今上又未立后的情况下,她是大汉最尊贵的女人。
从妆台前起身,走到悬于壁上的大方镜前,宽近三尺、高逾五尺的大方镜足以让人看清自己的整个妆束。
深青带赤的绀帛深衣上罩了一件菲薄的长命对凤纹的罗衣,深衣的长寿绣隐约可见,腰间系着长二丈一尺的赤黄缥绀四采赤绶,,佩淳赤圭,假结充实的髻上,插戴着样式精美的玳瑁、华胜以及步摇,配以簪珥,将鄂邑长公主映衬得更加光彩照人。
长公主满意地点头,对服侍的宫女颌以示赞许,随即走出承光宫,乘辇前往建章宫中的骀荡宫。
征和二年后,先帝一直不入长安,最后崩于五柞宫,却还是按制于未央宫前殿入殡。翌日,今上即皇帝位,本该居于未央宫,但是,不知为何,年幼的天子于即位当日,便从横跨城墙的垂栋飞阁而建的辇道入城西建章宫,随即就进了钩弋宫,无论众人如何劝说都不肯出宫门一步,哪怕武帝葬茂陵的那日也是。
三个月后,在霍光等人几近强迫地劝说下,刘弗陵离开钩弋宫,住进了建章宫中的骀荡宫,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肯入未央宫。
鄂邑长公主隐隐明白——这个年幼的天子恐怕有着一般稚儿所没有的记忆力。
——知道太多并不是幸事。
因为这份怜惜,她对这个本来从未见过的幼弟是真心疼惜,尽力照顾他的生活起居。
——她只是长公主,也只能做这些事。
进了帝寝,唤醒年幼的天子,趁着宫人服侍洗漱的时间,鄂邑长公主开始为天子挑选今天所着的衣裳,却忽然听到天子稚气的声音:“皇姊可知道,最近大将军与左将军怎么了?”
她转头,看到身高已过六尺的天子侧着头,十分天真无邪的样子,眼中闪动好奇的光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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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丁外人的机会()
从骀荡宫回到承光宫,步入辇驾,进了宫室,鄂邑长公主再支撑不住,两腿一软,踉跄着便要跌倒,跟随的宫人还没来得及惊呼,就见殿门旁闪出一个白色人影,微带墨色的广袖飞扬间,手稳稳地扶住了长公主的身子。
“长主(注1)小心。”男子温柔的声音动人心魄,令闻者顿觉微醺之意。
宫人一见此人便咽下了已到嘴边的惊呼,同时低头退下。
“你怎么来了?”见到男子,长公主微怔之后,觉自己几乎是被男子揽在怀中,不禁羞恼,尽管脸色仍然苍白,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