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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她的话,兮君的傅母与保母也急忙辩白,说的都是跟倚华相同的意思。
霍光不由沉声问外孙女:“皇后是打算瞒着?”
兮君低头,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道:“气过了……兮君便想通了……虽然伤心……但是,那种话也没有意义……”
霍光冷笑:“没有意义?那是陛下……君无戏言呢!”
兮君的脸色顿时又是一变,本就煞白的脸色更加苍白,已经能看见额头的青筋了。
倚华不由不忍,跪到寝床边,轻抚皇后的手背,低声安慰。
待皇后平静下来,倚华也就退到一边,霍光却也没有再开口,兮君也只是倚在加了绨锦的玉几上,垂首不语,内寝之中顿时变得十分安静,直到殿外传来通禀的声音――上官桀来了。
“……这是怎么了?”被长御领进殿的上官桀一进内寝,便察觉了异样的气氛,强笑了两声便看向霍光。
霍光神色冷肃,看了上官桀一眼便道:“左将军不知昨夜陛下说了什么?”
上官桀一边坐到长御摆上的漆秤上,一边摇头:“昨夜?是陛下跟皇后说了什么?”
霍光看他不似作伪,不禁皱眉,脸色更加难看:“看来……建章宫果然是个好地方……”
众人一愣,上官桀却是第一个反应过来:“陛下把消息匿下了。”
――能将霍光与上官桀都瞒过去……
两位顾命辅臣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半晌,上官桀才道:“陛下说什么了?”这却是质问皇后了。
兮君颤栗了一下,咬着唇,低头不言语,霍光不忍心,不待上官桀再问便道:“陛下说了孝景皇帝废薄氏的经过。”
上官桀顿时气得直颤,额头的青筋直跳,若非还记得身处宫禁之中,他必是发作一通了。
文帝即位前,代王后便已薨逝,其所出的四子也相继病逝,到文帝即皇帝位时,诸子中以窦姬所出的刘启为长,便立其为皇太子,也就是后来的景帝,窦姬自然也就母以子贵被立为皇后,文帝之母皇太后薄氏则选薄氏女为太子妃。与前后两朝的皇帝母族相比,薄氏谈不上显贵,除了皇太后,只有其帝薄昭封侯拜将,却又于文帝中十年因罪自杀,也许是这个缘故,这位薄氏女从太子妃到皇后,都一直无宠,也无子,但是,因为薄太后尚在,文帝崩,景帝即位,其仍被立为皇后,直到景帝前元六年,薄太后崩后四年才被废。
与武帝的第一位皇后陈氏不同,薄氏并无任何罪迹,也不像孝惠皇后一样被母族之罪牵连,她会被废……也许只是因为景帝想立的储君并非长子,需要更加妥当的身份才能无可争议……
上官桀实在怒不可遏了,不由质问:“皇帝是什么意思!”竟是直称不避了。
――想废后吗?
任谁都会这样想!
霍光倒是没有附和,他毕竟知道早一些,之前一番无语也让他有了思忖的时间。
倚华之前说得不偏不倚:“上想晋封一位八子,中宫以为正旦刚晋封过掖庭女爵,那位八子并无功劳,不宜晋册,上便问皇后知不知道孝景皇帝的废后薄氏,不等中宫言语,便直接讲解了一通。”
――不能怪兮君动怒,年少的天子显然是在无理取闹。
――也正是因此,后面的隐瞒就有些奇怪了。
霍光沉吟不语,上官桀暴怒质问了一句之后也不言语了,只是喘着气瞪着霍光,半晌才道:“大将军之前便传话,想来是知道这件事了?”
霍光还在思索此事的异常之处,陡然听到上官桀的质问不由皱眉,却仍然平静地解释:“我只是接到少府传来的皇帝手书,要晋封一位八子为美人。”
上官桀与兮君都是一愣。
霍光振了振衣袖,看向外孙女:“我将手书封还了。这种事情不需动用皇帝玉玺。”
上官桀点了点头,眉头却皱了起来。
兮君怔忡了半晌,忽然一笑:“大父说得对……君无戏言……”
――那位少年天子是在表明,他的确觉得她这个皇后碍事了……
霍光点了点头,没有吭声,上官桀也沉默下来,低着头,不知在思忖什么。
兮君无声地笑了一会儿,一脸疲惫地推开凭几,无力地躺下,闭上眼,不再理会仍坐在自己寝前的两位大人,虽然没有直接开口,但是,这个姿态已经是明显的逐客了。
片刻之后,她只听到一阵悉索的细微声响,随即便又是一片寂静。
她需要安静,虽然额角直跳,耳边隐约有轰鸣声,但是,她需要安静地思索……
――皇帝那番“戏言”究竟想干什么?
……
“……中宫该用药了……”漫和的声音传入耳中时,兮君半晌才反应过来,慢慢睁开眼,稍稍侧头才到倚华的笑脸。
任由长御扶着自己坐起,又一匙一匙地给自己喂药,兮君的神色始终有些恍惚,让倚华不由忧心。
漆卮中的药汤喂完,倚华开口想劝,不料刚唤了一声:“中宫……”就听到兮君失神地呢喃,开始还听不清楚,待她凑近了,才听到皇后不住地低语:“……他是想王父的代价……”
注:王父,与大父一样,都是称祖父的,这里只是为了与霍光的称谓有所区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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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上官氏可不是薄氏!”()
听了刘弗陵的说辞,不仅是上官安,连鄂邑长公主都不由皱了眉头。
两人都想起了数月前的那起劾奏,不过,上官安想的是自家与霍光彻底翻脸,鄂邑长公主却是想到了燕王。
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尽管,人与人相交讲的是缘份,但是,地位、身份对人的影响颇大,相差悬殊了,又怎么可能有太好的交情?
皇帝的儿女更是如此。嫡庶、宠幸决定着皇子、皇女受重视的程度,若没有极大的巧合,受重视的皇子、皇女与被忽视的兄弟姊妹是不可能有太密切的关系的。
孝武皇帝的儿子中,除了刘据,刘闳与刘弗陵都算是受宠的,相较之下,刘旦、刘胥与刘髆就不太受君父关注了;女儿就更不受重视了,连卫后嫡出的三位公主,也不过只有长女能让其稍稍上心,其它皇女就更不必提了。——毕竟,他是大汉的天子,要关注的事务太多了,儿女……除了储君,与一般臣属并无太大的区别。
卫皇后是曾经得天子大幸的,家族又显赫得权倾天下,所生的三女一子都占着前面的叙齿,刘据更是储君,四人自然不会亲近庶出的弟妹;刘闳的身体不算强健,母亲王夫人又是天子宠姬,对儿子守得极紧,自然也就不会跟兄弟姊妹亲近;刘髆与刘弗陵出生都比较晚,与兄姊的年龄相差太大,如何亲近?
鄂邑长公主的母亲不算得宠,兄弟中,能亲近的只有同样不是宠姬所生的刘旦与刘胥。尽管她的食邑与刘胥所封的广陵国更近,但是,刘胥的性子较暴躁,鄂邑长公主毕竟是女子,还是更乐于与与性子较温和的刘旦亲近的。
当然,所谓的亲近也只是相对而言,毕竟,皇家宗室,处处皆有争斗,纵然鄂邑长公主只是个不起眼的公主,身为皇子,又是诸侯王,燕王也不敢随便对其表示亲近。
皇太子在湖县自杀后,鄂邑长公主与很多人一样,都认为燕王必是储君的不二人选,谁也没有料到,最后,她的父亲选择的居然是年仅八岁的少子。
不仅燕王不甘心,宗室中,诧异不解的不乏其人,但是,立皇太子的诏书既下,随即又有安排辅政之事的诏书,众人也只能向那位少帝称臣。
鄂邑长公主很清楚,燕王那次上劾奏,也就是在与霍光为敌了……弹劾成功,得利的是年少的天子与上官家,弹劾不成……霍光继续主政,身为诸侯王,与当朝第一人为敌……能落得什么好……
想到这儿,鄂邑长公主原本对少年天子的那点怜惜全消失了。
——先帝的六个儿子中,最不需要怜惜就这位少子!
“陛下跟中宫闲叙也能叙到孝景皇帝的废后薄氏?”鄂邑长公主忍不住出言讥讽。
上官安原本正要说话,听到这话,不由讶然转头,毫不掩饰的惊诧神色让鄂邑长公主颇觉尴尬。
——的确……于情于理……她不应该这般对待这位少帝。
尽管对鄂邑长公主的言语感到奇怪,但是,上官安却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在看到长公主尴尬瞪眼的神色时,他便收回目光,转而看向帝座之上的天子。
“陛下当知道,中宫大病初愈……”上官安虽然骄矜,但是,并非毫无头脑,此时,既然帝姊长公主已经挑明了事态,他这边自然不会再步步进逼。
刘弗陵再年少也是天子,皇后也罢,霍光与上官桀也罢,都是臣,真弄到君臣反目的地步,对谁都没有好处。
刘弗陵也没有想到,居然是鄂邑长公主开口,不由就愣了。再听到上官安的的感慨,少年天子不由冷笑,挑了挑眉,不无迁怒地道:“将军何意?中宫既未上书,上食之日,朕岂能相拒?”
上官安听到这话,顿时怒极,双拳握得死紧,盯着刘弗陵,腿一抬就要起身,鄂邑长公主不由就变了脸色。
“车骑将军!”鄂邑长公主皱眉斥喝,心却陡然提了起来。
——殿中只有他们三人,万一上官安……
鄂邑长公主无法不害怕。
——她的父亲御极五十余载,君威赫赫,尚有人敢行大逆之事,何况刘弗陵区区少年,纵是天子,臣下又能有几分敬畏?
她实在担心,自己那一声不能喝醒上官安,反而更加激怒这位素来骄恣的贵戚……
幸好,上官安并无逆心,只是着实气恼了,听到鄂邑长公主的喝斥,他稍稍一怔,却终是停下了起身的动作,不过,眼睛仍然盯着年少的天子。
眼见上官安这般架势,鄂邑长公主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不由看了一眼天子,心中不无责怪之意——纵是要推托,也不能那般言语,说得好像是皇后自找苦吃似的……不说上官安素来疼惜这个女儿,便是不疼惜,上官安眼下只此一女,岂会容人肆意欺侮?刘弗陵虽然天子,但是,上官桀也是辅政大臣,上官家忌惮霍光,却未必真拿少帝当回事!
刘弗陵也害怕了,霍光与上官桀都是老臣,在少帝面前,无论如何,都维持着君臣之礼,未必是当真视他为君,但是,他毕竟是先帝诏定的继嗣之君,两人哪怕只是念着先帝,也不会有不臣之念。可是,上官安呢?
刘弗陵很清楚自己这位妻父有多么狂妄,很多时候,上官安根本就拿他当子婿,丝毫没有君臣之分的念头,这么一个人……暴怒之下……
想到这儿,刘弗陵只觉得手心、后背满是冷汗,心中不无懊悔——本就是引上官家的人来说话的,何必那般发作?
“陛下!”上官安的脾气的确不好,但是,再大的怒气,既然被打断了,自己也无意再发作,便没什么不可控制的了,因此,此时再开口,尽管语气仍然冷厉,上官安心里却是异常冷静的。
刘弗陵压下满心的惊惧与懊恼,力持镇定地看向皇后之父。
上官安哪里看不出他的状况,抿了抿唇,不无嘲讽地道:“薄氏不过担着外戚之名,文、景二帝所念不过是对薄太后的孝心。”
上官安暼了一眼鄂邑长公主,冷笑而言:“上官氏可不是薄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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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谁的辅臣?谁的君王?【第一更】()
“陛下这么说?”
上官桀微微挑眉,右手抚着凭几上的铺着蒲桃锦,沉吟不语。
上官安坐在父亲的左手边,见父亲沉默,也低头不语。
“儿以为呢?”沉吟半响,上官桀抬眼,看着身前漆几上的鎏银博山炉,淡淡地询问儿子。
上官安抬起头,看着父亲,也异常谨慎:“虽不无挑拨离间,却亦非虚言。”
上官桀叹了一口气看着博山炉上散出的烟雾轻轻晃动、弥散,苏合的香氛清凉沁心,却无法让他的心变得平静。
虽然心绪难平,但是,上官桀很清楚,此时此刻断不能急躁,于是,勉强镇定了心神之后,才缓缓地感叹了一句:“以陛下的年纪,的确也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