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之前,所有人都忙着整理皇后的衣饰器物,却都把这件事给忘了!
不过,之前奉诏之时,詹事与中宫永巷令都在场,自然会有所安排,想来也不需要他们担心。
想清此节,中长秋正要开口吩咐,心念一转,出口的话便改了:“既是长御提起,就不烦旁人了,辛苦长御回未央,禀明永巷令与詹事。”
倚华连忙答应:“不敢称辛苦。婢子自当奉令。”
另一位长御插了一句:“是否先因随侍之人请示中宫?”
中长秋一愣,他本就是一个没主张的,一听这话,也觉得有道理,刚要应下,就听郭穰笑道:“何曾有贵人过问何人侍使于己?”
——那也太失身份了!
——再说,若是什么事都由皇后决定,还有设中宫属吏、大长秋、詹事、少府这些吏职做什么?
那位长御一听中宫私府长这样说,顿时双颊通红。中长秋也不言语了。
倚华看了看,接到郭穰的眼色,便向中长秋行了礼,退了出去。
长御毕竟不同一般的宫人,还负责后宫女子承幸的一些事情,在禁中的行动比一些宦者还要自由一些。
倚华一路过去,自然是无人阻拦。到了詹事寺,见中宫永巷令,也是毫无障碍。
“这种事情何须长御亲自告知?”中宫永巷令有些讶异,“之前中宫说了移宫,詹事自会安排妥当,黄闼关闭之前,必会将新籍送到建章的。”
倚华低头,姿态恭敬非常,轻声道:“中宫并非初次移居建章,詹事属下定会安排妥当一切事务,婢子岂会不信?”
中宫永巷令一听她如此说,心中立刻警醒,收敛了原本轻松的神色,认真地打量了倚华一番,才轻声道:“长御可有所教吾?”
倚华没有吭声,而是抬眼看了中宫永巷令一眼,随即膝行向前,伸手取了中宫永巷令面前的笔。
见她如此举动,中宫永巷令微微挑眉,手上却是极配合地取了一卷没有字迹的简札递了过去:“此物如何?”
“足矣。”倚华接过,不客气地应了两个字,随即便一手执札,一手执笔,书写了一通。
接过倚华递过来的简札,中宫永巷令刚瞥了一眼,便猛然抬头:“这……”
倚华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有条不紊地将笔放入漆砚盒顶端一侧的笔插上,随后退回下位,才伏首答道:“札上所列人名,婢子以为,不可随侍。”
中宫永巷令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倚华也不催促,静静地伏首等待。
“此为中宫之意?”中宫永巷令忽然问道。
倚华没有动弹,平静地回答:“如此微末小事,何须中宫费心?”
“长御……”中宫永巷令看着眼前这个女子,良久都说不出话来。
“长御,仆非朝臣。”中宫永巷令还是觉得倚华的要求有些过份了。
后宫与朝堂不可能完全无关,但是,眼下的情况是皇后的父族与母族在争斗,他们有必要做这样的选择吗?
倚华抬起头,挺起腰,看着中宫永巷令,良久才道:“中宫并非康健之人,不宜受惊。”
中宫永巷令只觉得心中一冷,良义都说不出来话来。
他与倚华也算旧识,沉默良久之后,才压低了声音问倚华:“长御如此肯定?”
倚华毫不掩饰自己的诧异,见他的确问得郑重,才长叹一起,指向门外:“永巷令不知道,宫内都是谁的人吗?”
中宫永巷令默然不语,半晌,垂下眼,将倚华所写的简札认真地看了一遍,随即道:“长御自便,仆须谒见詹事。”
倚华长拜而起,恭敬地退出、离开。
望着倚华离开的背影慢慢远去,直到看不见了,中宫永巷令才推开面前的简札,从旁边的简册中取出一卷,展开后,便取了放在漆砚盒旁的铜削,两相对照着,削去了一些内容。
等修改完毕,中宫永巷令又从头细看了一遍,才卷起简册,收入囊中,起身往詹事所在的正堂走去。
待倚华回到建章宫,还没有下复道,就见之前一同前来的那位长御在复道外等候,倚华疾走两步,赶了过去,两人见礼之后,就听那位长御一板一眼地道:“中宫在骀荡宫起居。中宫命婢子前来相迎。”
“辛苦长御。”倚华连忙谢过。
两人又谦让一番,才并肩往骀荡宫行去。
建章宫毕竟是天子的居所,一路上,宫人、宦者往来不断,两人也不便交谈,待进了骀荡宫的后殿西厢,又是在皇后面前,倚华更不好问之前发生了什么。
拜见皇后之后,还没起身,倚华便听到兮君的询问:“长御辛苦了,不知随侍之人是如何安排的?”
倚华一愣,随即笑道:“中宫可知,此前私府长曾言,贵人是不问此事的。”
兮君讶然,微微挑眉,也笑道:“我也不想问,只是,如今的居所与椒房殿、枍诣宫不同……”说着,兮君抬手指了一圈:“就这么大点地方,外面的庐舍还要与县官的近侍合用,实在是不方便。”
皇后每说一句,倚华便点一下头,等兮君说完了,倚华便瞪大了眼睛,不解地道:“那……中宫之意?”
兮君抿了抿唇,看着倚华,虽然唇边仍有笑容,但是,黑眸中已是一片沉静。
“我之意……”兮君轻笑着言道,“我想,就留下如今在这儿的人,其余人等,等县官改了主意,容我移居别处了,再调过来吧。”
倚华一愣,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她以为,她的安排已经很决绝了,没想到,皇后的决定更加决绝……
“长御以为如何?”兮君笑得温和,“傅母等都很赞同呢!”
倚华定了定神,低头道:“婢子自是奉皇后诏。”
“如此甚好!”兮君点头。
这番话说完,兮君便很开心地与众侍御商议自己的物品该如何安置,倒是一片和乐之气,直到户外响起一声禀报。
“臣昧死言中宫,车骑将军请见。”
西厢内陡然一静,随即就响起皇后稚嫩的声音:“时辰已晚,请大人明日再来。”
(又迟了……望天……诸位看文吧……易楚认砸……)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161、阿母()
夜深更重,诸门紧闭,偌大的宫禁之内,除了内外宿卫巡徼的脚步声,竟是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黑夜之中,巍峨宫室都只剩下一点让人心悸的轮廓,比白昼之时更加令人敬畏,只有隐约可见几点的昏黄光晕令人稍缓几分紧张。
殿外之人只见几点昏黄光晕,殿内却是灯火通明,只不过是被重又一重的锦帷、屏风遮挡住了而已。
骀荡宫后殿西厢,两盏青玉五枝灯将内卧照得雪亮,因为不能与椒房殿的寝殿相比,兮君在这儿的内卧,也就堪堪放下一张床、一张长几,两盏青玉五枝灯,另外就是摆在长几旁的一副妆奁。
红罗帐内的大床上已铺了罗衾锦被,床前的长几上摆着漆制的壶、杯等物,靠近妆奁的一端,放着一只鎏金博山炉,与一般博山炉不同的是,炉顶铸有一只展翅欲飞的雀鸟,极为生动。袅袅烟篆从炉中散出,却没有夫妻寝室常用的香料应有的暧昧香氛,反而透着一股凉意,令人不由地就宁心静气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这个原因,本来早该就寝的帝后二人至今仍然在床上端坐,虽然是面对面,两人的脸色却如古井之水一般,不见丝毫波澜。
帷幔外,侍奉的宫人、宦者都垂首跽坐,即使久久不闻内卧之中有丝毫动静,也没有一人动弹一下。
夜深人静,漏壶的滴水声依旧不紧不慢地响着,却越发地清晰起来,外间正堂上侍奉的宫人与宦者毕竟差了一些,不时有人瞥一眼角落的铜漏。眼见铜漏上的浮箭又沉下了一道刻度,一个满身稚气的女童仍不住轻声问身边稍长的宫人:“平常昼刻未尽,中宫就休息了,如今夜刻都过五道,中宫为何还未就寝?”
那个宫人也不过十一二岁的样子,虽然比女童懂得多一些,但是,这种问题又如何答得上,只能抬手在唇上比了一下,轻声道:“噤声!”
兮君年幼,这些年,掖庭署也会调一些年幼的宫人过来,人数不多,也就是充作玩伴,给皇后解闷的意思,规矩上也就不太严格,那名女童是今年刚刚入宫的,规矩都没有教好,平素也没有人苛求,见那名宫人不答,便嘟了嘴,但是,毕竟不是不知道规矩,虽然心中不满,但是,也没有再说话,而是乖乖地低下头,百无聊赖地玩着自己的手指。
哐!
铛!
哗!
陡然响起的声音,让正堂中的所有人心中一跳,抬头望向传出声音的方向,随即,所有人便一起低下头。
——是从皇后的内卧中传来的!
这个认知让所有人立刻收敛了所有好奇。
“陛下!”
一声惊呼,随即是一阵杂乱的悉索声。
“伏首!”年纪不大的宫人在伏首的同时,低声提醒。
女童一片懵懂,但是,毕竟被教了数月规矩,一听到这种命令,便下意识地照做了。
半晌,女童回过神来,却也不敢抬头了。
一阵纷乱的脚步正从她的前面经过。
女童悄悄抬眼,只看见一双双未曾着履的脚疾速走过,同时,东厢内迅速亮起灯光,随即又是了一阵不小的动静。
女童怔怔地回不过神来,好一会儿,才感觉到自己被拉了起来,定神一看,却是身旁那个比自己稍长的宫人。
同样年幼的宫人轻声提醒:“别出神了,跟着我进去。”
说话间,正堂之上的人已经分成两拨,往东西两厢行去。
女童定了定神,有些惶然地跟上宫人,走进东厢。东厢内帷幔被束起了一些,一条通道直到内卧,但是,她们并不能看到内卧中的情形——一架信期纹的朱漆屏风正好挡住了内卧。
有长御过来,指了她们中的几人跟着过去,也只是在屏风外伺侯。
不多会儿,有几个年长的宫人捧着棜案,从内卧中走出,棜案不是寻常应有的盛了饮食的器具,而是一些漆器。因为室内的灯盏很多,女童一眼就看到了那些漆器都是有所损伤的。
想到之前的响起,女童霎时便白了脸,扯了扯身边那个小宫人,期期艾艾地道:“中宫……中宫……可安?”
——她的父母每次动手时,家里的物件总会被殃及一些……
——邻里之中,若哪家夜里有什么大动静,第二天,那家女人、孩童身上必有青紫……
同样是官婢出身,那个年幼的宫人如何不明白她的想法,然而,身在此处,也不好有什么安慰的举动,只能低声道:“且安心。中宫若有恙,定不会如此安稳。”
——这倒是事实,皇后若是出声,中宫这些人还不立刻闹个沸反盈天?
兮君的确没有什么事,除了脸色苍白了一些,神色恍惚了一些。
床前的长几已被移开,傅母与倚华等人跪在床边,不安地轻声唤着皇后。
其余的长御、宦者、宫人都在各司其职地整理着内卧中的混乱。
对身边人的呼唤,兮君一直没有任何反应,这让傅母等人越发地觉得不安了。
倚华拧着眉,咬了咬牙,叩首:“婢子失礼了!”
言罢,倚华便伸手握住皇后的手,随即便失声惊呼:“皇后!”
之前没有注意,如今,倚华这么一动,众人才看见,皇后的手紧紧攥着,掌心已经被并不算很长很尖的指甲划破了,血已经滴到衣上了——因为准备就寝,皇后所着的单衣都是未曾染色的缯衣,血色印在上面,分外地触目惊心。
“中宫松松手!”倚华心急如焚,却不敢硬来,只能一边急切地呼唤,一边稍稍用力,想让皇后松手。
虽然年幼,但是,能如此见血的力道又怎么会小?倚华毕竟是奴婢,又怕伤了皇后,努力了好不会儿,也没能让皇后松开手。
傅母也急了,转身指了一个宦者:“去!取安神香。”
听到傅母的吩咐,床边的一名长御没有转头,只是急切地补充了一句:“熏炉。”内卧中原来的熏炉已经被撤了下去。
宦者看了一眼旁边的仆射,见其点头,才退出内卧。不一会儿,便捧了一只鎏金的铜制博山炉,重新进来,炉上已然烟篆袅袅。
不等宦者走近,傅母便起身,劈手夺过熏炉,转身回过床边,像熏炉到皇后的面前,不多一会儿,就见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