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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敢太靠近台边,台上也没有其它东西,自然无处可凭,便只能在大风中勉强而立。
兮君实在不明白这位少帝为什么把自己带到这儿来,几番想问,都因为少年天子的脸色太过骇人而作罢,如今,她虽然满心惊惧,却仍然咬紧牙关,不肯发出一点声音,自然也不会再问什么问题了。
秋风本就带着肃杀的寒意,虽然有狐裘在身,站在久了,兮君仍然感觉到了寒意,不由颤抖起来。
正在兮君不住颤栗的时候,一双稍带暖意的手伸了过来,覆住了她冰凉的双手。
兮君抬眼,却只看到少年天子的侧脸。
“陛下?”兮君放软了声音,恳切地请求,“这儿太冷了,妾觉得不适,想回宫……”
刘弗陵的手稍稍用力,兮君很清晰地感到了少年天子的拒绝,她不由低头,暗暗叹息,心中倍觉无奈,却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兮君正在暗自感叹,刘弗陵忽然稍稍用力,近乎强硬地让她挪步。
“陛下!”兮君不由惊呼。
她的力气本来就不如刘弗陵,更何况,移宫之后,她便病了一场,如今不过稍愈,如何能与他相抗,也就只能随他的意往台边移步。
骇然之下,兮君忍不住闭上发眼,心中又惊又恐,顿时就想哭了。
“睁眼!”刘弗陵强硬地要求,
兮君颤栗地睁开眼,随即便发现自己正站在高台的凭栏边,不由就觉得腿软,幸好刘弗陵松了一只手,改而揽住她的腰,她才没有一下瘫倒在地,也不得不倚到他的身上,才勉强立定。
感觉到小女孩的倚靠,刘弗陵的身子不由一僵,好一会儿,才松开仍然握着皇后双手的右手,抬手指向北方:“颀君,知道那是什么吗?”
兮君正是惶恐不安的时候,刘弗陵刚放开她的双手,她便伸手扶上身前的凭栏,紧紧攥着光滑的木栏,一时也没有听清少年天子问了什么,然而,“颀君”两个字却清晰地传入了她的耳中。
——这位少帝已经很久没有唤她的字了。
兮君怔怔地看着刘弗陵,看起来竟有些目瞪口呆了。
刘弗陵不禁莞尔,收回右手,抚了抚她的鬓发,待她回神,才敛了笑容,再次指向北边。
“皇后,知道那是什么吗?”
兮君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又想了一会儿,才摇头:“妾不知道。不过,那看起来像是羽林的旌旗。”
刘弗陵点头,轻声道:“正是羽林。”
兮君不明所以,随即就听到少年天子冰冷的言语:“皇后可知,朕在一刻之前才见到羽林将出的奏书。”
(九月结束了,明天就是十一了,大家应该都知道女频的活动了,有粉红票的朋友请千万不浪费啊,今天可是九月的最后一天了。当然了,投给本书最好。^笑^。。。。。在这儿也跟大家说一件事,易楚几经考虑,决定在解决上官家之后,本文就算完结了。易楚会再开新文,至于是继续写兮君的故事,还是别的文,我希望看看大家的意思。请大家说说自己的想法吧!)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166、帝后、君臣()
(前文的时间出现了错误,易楚不得不略作修改。其实就是上官父子与桑弘羊等人谋反的具体时间,易楚之前只注意到是九月,却没有注意到,王当御史大夫的时间九月庚午就是九月初二。也就是说,谋反这事估计是发生在九月初一,可是,易楚写赵充国回京时,霍光下令的时间就是九月庚午。今天查资料,总觉得哪里错了,把前面几章看了几遍,总算是找出来了。耽搁了不少时间,本章也就更新迟了……请见谅了……)
“皇后可知,朕在一刻之前才见到羽林将出的奏书。”
少年天子的语气比他们身边环绕的萧索秋风更多了几分冰冷的肃杀之意。
兮君颤了颤,眨了眨眼,终是不明白地询问天子:“陛下未允?”
刘弗陵撇了撇嘴,冷笑:“本来也不必朕允。”
“既然如此,陛下是什么意思?”兮君皱眉,实在是不懂刘弗陵的意思了。
刘弗陵被问得一愣,揽着兮君的手不由松开了一些。
兮君立刻察觉了这点变化,看了看台下,不由就一阵眼晕,心中越发惶恐,也顾不得刘弗陵可能的震怒,闭上眼,迅速向后退了数步。
“皇后不愿在朕身边吗?”
刘弗陵的质问几乎是兮君停步的同时就传入她的耳中,兮君心中一紧,明明想好的说辞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看着自己的皇后咬唇低头,刘弗陵原本的怒火顿时更盛了三分。
“卿乃朕之后,唯有朕不要卿近身,断无卿可擅离之理!”刘弗陵冷笑,咬着牙挤出这么一句话。
这会儿,兮君已经镇定了下来,听到天子更加愤怒的话语,也没有太明显的感觉,只是抬起头,睁眼看着刘弗陵,慢条斯理地言道:“妾不敢立于台边。”
刘弗陵的怒火顿是一滞,看看身量不及自己胸口的小女孩,原本的愤慨、羞恼立刻就烟消云散了,脸上反而显出赧然之色。
兮君有些讶异,面上也就带了出来,让刘弗陵不由有些难过——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竟然已生分至如此地步了?
心中一酸,刘弗陵顿时浑身不自在,便又转过身,凭栏远眺。
兮君又等了一会儿,才软语开口:“陛下,将用昼食了,不如还宫吧。”
刘弗陵却没有任何反应,兮君叹了口气,也不再多说,继续在原地站着,却也将狐裘裹得更紧了。
高台之上,秋风呼呼地吹着,兮君本就不算康健,又是大病初愈,在寒风中站了这么久,如何能没有感觉?渐渐地,兮君只觉得眼前发晕,耳边也嗡嗡作响,她咬牙撑着,不知过了多久,终是眼前一黑,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刘弗陵堪堪在兮君瘫倒前将她扶住,见她脸色发黄,满头冷汗,心中也不由大骇,却是半晌没有动作,只是半跪在地,一手扶着皇后的肩,怔怔地看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刘弗陵才抬起空着右手,轻轻抚着被风吹得覆在她脸上发丝。
手下的肌肤如沸水般滚烫,刘弗陵自己也不是不知医理,如何不知道怀中的女孩是寒邪入体?
他也知道这般的情况需要尽快诊治才可以,但是,心中忽然升起的一个念头让他一点都无法动弹。
——若是……这个小女子……不在了……
近乎恶毒的念头让少年天子心中一片惶然,却又无论如何也无法压下这样的想法。
其实,并不是他对自己的皇后有多么的不满,也不是他觉得皇后死了会有什么好处,只不过……
年少的天子深吸了一口气,凝视着兮君的眼神渐渐深遂。
——只不过……他有一种失控的感觉!
刘弗陵微微皱眉——他有感觉,自己的计划已经不在自己的控制之中了。
思忖着,刘弗陵又转头向北望了望。
——这次的出兵……
刘弗陵隐隐约约地感到,霍光是在暗示什么……
——那个暗示很重要!
刘弗陵明白这一点,但是,却怎么都想不透,不免就焦躁起来。
“……”
若有似无的声音细细地传入少年天子的耳中,刘弗陵不由一怔,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转过头,就见自己的皇后闭着眼,双手抓着衣襟,失了血色的双唇微微翕张,似乎在说着什么。
刘弗陵不由好奇,低下头,凑近了兮君的双唇,侧耳细听。
风声呼啸,吹散了女孩本就不大的声音,但是,刘弗陵仍然听到了一句,顿时便呆住了。
“……阿母……”
半晌,刘弗陵回过神,略略抬起头,满眼苦涩地望着没有意识的女孩,喃喃地重复自己所听到的话语。
“……我也想阿母啊……”刘弗陵低声道,眼中的苦涩却更深了几分,心中更是酸涩不已,可是……
“……可是……朕连做梦都不敢唤她啊……”刘弗陵轻声低喃,语气中带着无尽的思念与自嘲。
——没有怨恨……
——他能怨谁呢?
他的先妣死得太不清楚,却是明明白白地“有过见谴,以忧死”,甚至于都没能葬入茂陵!
——那简直是从彻底免除了他的先妣的所有身份……
——连陪葬帝陵的资料都没有啊!
他那时就在先帝的身边,他连多问一句都不敢啊!
侍奉他的宫人每一日都是惶恐地叮嘱他——不能惹陛下不悦……不能说任何与他的母亲有关的事情……最好……连想都不要想!
他那时多大?正是似懂也非懂的年纪,除了听从之外,什么不敢做!
等到登基了,看着霍光,他更加惶恐……
——年纪越大,这份惶恐越重!
——因为,长大了,他才明白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
刘弗陵不相信,霍光不知道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
——即使当初不知道,这么些年下来,霍光是大司马大将军,他什么查不出来?
刘弗陵不能确定——自己的诸多算计,究竟是因为霍光威胁到了他,还是因为他根本不敢相信霍光会忠诚于他!
——他不敢相信霍光!
其实,无论何时,霍光都是毕恭毕敬的,一举一动几乎可以有规与矩来测量。然而,每一次看着霍光分毫不差的举动,刘弗陵都隐隐觉得背后发寒!
他听说过,先帝时,霍光出入禁闼二十余年,未曾有过失不说,每次他出入、下殿门,止进皆有常处,禁中的郎、仆射悄悄细察,竟是每次都不失尺寸。
——为人谨慎若此……究竟要有多么细的心思、多么沉稳的毅力才能做到?
——就算他是天子,一举一动皆须严守规矩,想做到止进之处不失尺寸也是极难的!
刘弗陵曾经亲自尝试过,却连一天都没有坚持下来!
——这样的人……如何不可怕?
从那时起,刘弗陵知道,自己对霍光不止是满心戒意,更是满心的恐惧!
——为人君者,对臣下心存惧意……
刘弗陵很清楚,这是多么的不可以!
——清楚却无法改变啊……
似乎就是从那时起,刘弗陵决定了——他想当真正的天子……这个世上就不能有霍光!
……
回忆至此,刘弗陵陡然警醒!
——霍光知道他的心思了?
——虽然以大司马与大将军的权力,调兵遣将从来不需要天子的允准,但是,一直以来,霍光从不曾真的连奏报的形式都如此敷衍!
——这是第一次!
——霍光想告诉他什么?
“……且将军为非,不须校尉……”
刘弗陵忽然想到自己曾经说过的话,低喃出声的同时,也骇然地瞪大眼睛。
——霍光在警告他!
——宫禁之中,能免执兵宿卫的除了身为宦者的中黄门,便是诸郎、期门、羽林!
——当然,掌宫门卫屯兵的卫尉属下也有宫中巡徼的权力……
这些人……除了中黄门……哪一个不在大司马、大将军的管辖之下?
刘弗陵只觉得心中一窒,竟是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嗯……”
惊骇之下,刘弗陵的手上不由用了力,兮君有些痛苦地呻吟出声。
刘弗陵连忙放松力道,小心翼翼地看着兮君。半晌,见她并未清醒,才不由苦笑。
“朕何必如此?”少年天子低声自问,却连自己也说不清楚,他究竟在说什么……
自嘲的一笑之后,看着自己的皇后稍稍松开紧皱眉头,却仍然是一脸不好受的模样,刘弗陵忍不住长叹一声,随即将兮君打横抱了起来,转身下楼。
——他跟这个小女子较什么劲?
——她这个皇后……又比他这个皇后强多少呢?
刘弗陵从来不曾抱过自己的皇后,这会儿,真的将小女孩抱在怀里了,他才陡然发觉,自己的皇后竟是如此轻……
——她……该有九岁了……
刘弗陵不知道别的女孩九岁该有多少份重,但是,想想自己九岁时的情况……
——他也许真的不该因为一时的迁怒,就把她强拉来这儿……
“陛下!”
守在下层的宫人、宦者见皇帝竟然抱着皇后下来,不禁都变了脸色,惊呼出声。
中宫属下的诸侍御连忙迎了上去,宦者仆射伸出手,小心翼翼地道:“主上,让臣侍奉中宫。”
不说别的,只看皇帝的年纪就让人不放心——十五岁的少年抱九岁的女孩……
——就算皇后的身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