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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重,众人辞别由巳弗,各自回帐篷。拉勿黎走在最后,由巳弗走过去低声道:“还以为你空有美貌,恐斗不过我母亲,如今看来,你这手段着实高超,那姓陈的被你迷的亲娘姓什么都忘了吧!”
“你闭嘴!”拉勿黎怒道。
“哈哈哈,大概他没见过你这凶神恶煞的样子吧,真吓死我了!哈哈哈……”笑着扬长而去。
拉勿黎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气的跺脚。
果格尔心不在焉跟着由巳弗,心里想着明天去见魏梁,该怎么打招呼。英雄惜英雄,他自问勇武,但身在北原,并无战事供他施展。骨子里流着战斗的血液,听着窝阔伦的伟大传说,每一个北原儿郎都梦想着沙场扬威。自己没经历过,对经历过那残酷又热血战事的人便即是羡慕又是崇拜,所以,他一定要去见见这个魏梁!
奇怪的是,明明李征也是从血战中杀出来的,偏他对他没什么感觉。
“果格尔啊,回去收拾收拾,早点睡,明天跟我一起走。”
“什么?”果格尔惊道:“不是让我留下陪他们吗?”
由巳弗嘴角含着的笑,掩在浓浓的夜色中:“我改主意了。你这个人太重感情,我们早晚有一天会在战场上对上的,你今日跟他们称兄道弟,明日上了战场,怎么动手?”
“可是,可是……”果格尔结结巴巴,我还没有见过他啊!这话不能说,说了,他现在就得走。“可是我东西一点都没有收拾,现在喝的头都晕了,怎么走?”
“又不是出来游玩,你能带多少东西,随便让他们收收,丢了什么,大不了来日我补给你!”
……
果格尔沉默的点点头。明天走,今晚还有时间。
由巳弗亲眼看着果格尔进了帐篷,转身吩咐手下:“去把哈奇叫来。”
“是。”
等着由巳弗走远,果格尔探出个脑袋,淘气笑道:“管那么多,比我父亲都烦!”蹑手蹑脚出了自己营地。
哈奇今日不值夜,都脱了衣服要睡了,被叫出来也不敢不满,恭恭敬敬的跟在来人身后。被殿下召见,可是格外的荣耀!
“殿下!”哈奇行着大礼。
“免礼,这么晚叫你来,是有些事想要知道。”
“殿下您想知道什么,只要是哈奇知道的,必定如实告知殿下!”哈奇殷勤说道。
“很好,就说说你和蒙哥的事吧,你可知杀害你全族的马匪是那一路?”
这是心里最大的伤痛!
哈奇神色数变,声音也变得低沉,说道:“回殿下,属下无能,不知仇人是谁!”
由巳弗目光冰寒:“真的?你们聚族而居,马匪也是有一定的势力范围,不会随便跑到别人的地盘。你们那一带,最常出没的是哪一路,你们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吗!”最后一句,声音突然拔高,把一旁侍立的侍卫吓了一跳。
哈奇也被他的声音震了一下,不过他站的远,由巳弗又太年轻,没什么威慑力。所以他还算镇定,沉重的说道:“当年不比现在啊,殿下!那时候部落有很多,大家都打来打去争地盘,马匪也是四处流窜,根本不好找到底是哪一路干的。而且,当时我们还年轻,不太懂事,只知悲痛,也忘了收集线索找寻仇人,看到亲人们血肉模糊死不瞑目,只想着尽快让他们入土,不至于暴尸荒野……”再一次想到当年惨状,哈奇虽不是个感情细腻的人,也不免再一次泪流满面。
由巳弗稍等片刻,让他稳定情绪。再问道:“蒙哥的亲人,也都死了?”
“是,都死了。”声音木然。
“他呢,有没有怪异的举动?比如,知道仇人的线索,却由于不是敌手,不敢告诉你们?”
哈奇想了想,摇头道:“没有,他跟我们一样,又气又急,却不知如何是好?”
“在此之前,他有没有特别的才智,比如,超出一般人的沉着机智?”
哈奇再摇头:“不知道,我们只是个小部落,根本没人留意过我们。”
“你们当时只有几个人,为什么不团结在一起互相照应,反而各自离开走自己的路?”
哈奇想了想:“不全是,当时安葬了亲人,我们也很不知所措。当时我们都还不大,没经过大事,不知道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后来有两个兄弟要回母族的部落,有的要去投靠大部落,蒙哥一心想找仇人,便跟了几个货贩子四处游荡。”
这样,或许说的通。
由巳弗又道:“他跟乌云百骑之间的事,你又知道多少?”
哈奇摇头:“分开后,我们只见过一次面,并没有说太多事。这次我问他了,他说是贩货时遇到马匪,被他们救了。”
“被他们救了,如此大恩,要怎么感谢呢?”
“乌云百骑主要是杀马匪,救他们可能只是顺手为之,所以,没有要他们报答。”
“哇,真是高义,让人叹服!如果换了是本殿下,多少也会提些要求的。甚或,为了招揽某些看重的人才,还会不得已使些手段。比如,故意逼得他走上绝路,再帮他度过难关,这样一来,比任何的威逼利诱都更有成效!”
哈奇长大了嘴巴,吃惊的看着他。由巳弗笑道:“当然,本殿下只是说着玩的。若真那么做了,真相大白之时,本殿下的脑袋说不定就不知不觉搬家了。”
第三十五章 各奔南北()
哈奇走出由巳弗的帐篷,很长一段时间脑子里是一团浆糊,乱哄哄的很多事很多话搅在一起。冷风一吹,不自觉打了个冷战,眼前清冷的黑夜莫名就让他清醒了。
大殿下都说了什么?
有何目的?
他很关心蒙哥。
最后那几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有所指还是有所图?
哈奇性子直,但是不傻。
大殿下想招揽蒙哥,想利用他和蒙哥的关系。
大殿下此人,年纪轻轻,才智谋略远超常人,在大汗可能的继承人中,稳坐第一把交椅。所以他的话有可能是真的,更多可能却是为了某种目的而说的。
不能尽信!
哈奇回到自己的帐篷,很快躺下,很想睡着,却翻来覆去闭不上眼睛。由巳弗的话像一根钻进脑子里的毒蛇,释放了让他胡思乱想的毒液。让他不得不仔细的回想和他们接触的每一个细节,好分辨出他们哪句真哪句假!
由巳弗大概知道他和蒙哥身后有人吧,只是不能确定是谁,目前也不想捅破这层纸。但他要离间他们的关系,让他们怀疑身后的人。
这对他有好处。
至于主人,当年的事情虽然过去很久了,但和蒙哥一样,他也记得十分清楚。甚至打那之后他再没见过她,那唯一的一面印象更加深刻。
那时她也就十几岁吧,比现在的由巳弗还小,应该想不出那么阴损的诡计吧?若说她想收买几个土生土长的草原人,给好处不就行了,他相信有很多人愿意干的。
当时,他们马鞍上挂着野兔,狐狸,很可能是在狩猎,穿的还是梁军的军服。他们这边刚刚看到了死去的亲人,正哭的撕心裂肺。她带人过来,盯着他们看了片刻,突然出声问他们:“你要报仇吗?”
那肆意飞扬的锐气,仿佛帮他们杀马匪不过同狩猎一样简单!
不,不是她,绝不是她安排了那场屠杀!
哈奇肯定的想到。
可是,一开始不是她安排的,后面的事呢?
他们几个经过简单的培训,他被派遣到北原,一待就是五年,别的兄弟大抵如此。只有蒙哥成了一枚活棋,四处游走,跟他们保持联络,传递消息,也只有他经常能见到她。
从心底来讲,哈奇是感激她的,可是,并不想把自己卖给她。或许是一个人太久了,他无牵无挂,只要自己过好就可以。他喜欢这样的状态,不想身后多一只操控他的手。
他也想要蒙哥能自由。
困住蒙哥的是他自己的心,已经彻底沦为棋子的心。他大概从没想过反抗脱离她吧。
他和他的的兄弟,是草原上的汉子,不该沦为南朝人伤害草原的工具。她对他们有恩,他们不是已经为她做过事了吗?两清了吧?可以算两清了吧……
果格尔在帐外不远处徘徊,终于没鼓起勇气走过去。那边没有一点光亮,都睡了吧。人家身体还没好,这样去打扰太过冒昧。又不是很熟……
犹豫很久,果格尔不禁笑了,自己这是干什么,这么紧张,好像去幽会心仪的姑娘。不就是一个勇敢一些的军人吗,军人不都该是这样的吗,有什么奇怪的,真好笑!不就是战场吗,早晚我也会上去的,很快的。
点点头,又留恋的看了一眼魏梁的帐篷,大步离去了。
多年后,他为这一时的怯懦,后悔了半辈子……
日头出来的时候,该动身的北原军已经收拾好行装。
拉勿黎骑着马,身上还裹着魏梁给她的大氅,人家其实只是临时借她穿的,她没打算还而已。魏梁也没想起来要回去。
由巳弗和果格尔在她两边,几人回头冲李征陈崇等人挥挥手,互道几声,“珍重”,“一路顺风”。果格尔不死心的在李征等人中搜寻陌生面孔,奈何没有一个跟印象中的那个人重合。简单的告别过后,率大队人马刷拉拉走了,只留下一小支队伍等李征等人走后收拾借给他们的帐篷,顺便监视他们不要乱走。
魏梁终于走出帐篷,在渐暖的日光下伸了个懒腰:“终于痛快了。”
“是生了病让你不痛快,还是那些人让你不痛快?”陈崇凑过来问。
“都不痛快!”
“这病来的好啊,正好避开了和那些人打交道。”
魏梁扭过头看他:“看来你很愿意在那冰水河里泡一泡。”
李征笑着走过来:“好了,现在商量商量怎么回去吧,这才是大事。”
陈崇:“那老东西一定等着咱们呢!”
魏梁舒展着胳膊腿:“没事儿,有什么好怕的!”
陈崇举起大拇指:“虽然还不知道您有什么高见,就冲这句话,我这小命就交给您了!”
“你还真随便。”魏梁鄙视他一眼,“拉勿黎过去了,咱们几个人是死是活没多大区别,杀了咱们,更会受到三面夹击,他没那么傻!”
李征:“你说的对,可就这样放过咱们,也不像他的为人?”
“麻烦是肯定有的,不过,只要他不公然出面,都好解决。”魏梁神态一直轻松的很。
陈崇忍不住笑道:“魏兄啊,看你这智珠在握胸有成竹的模样,我忍不住想起一个人来。”
“谁啊?”魏梁漫不经心道。
“我姨丈,纪涵。”
魏梁停下动作,认真的看着他:“真难为你过了这么多天还记得这事!”
“当然记得,找到你,带你回大周,这是我们回京前最后一个任务!”
魏梁笑道:“可是我说过了,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我有爹有娘,平白无故的,你白送我一个爹,我就一定要接着吗?”
陈崇道:“可是,魏达说……”
“他说什么啊,他就不知道我是谁!”
李征看着陈崇,又看看认真的魏梁,难道真是他们错了,她不是萧安澜?可为什么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她一开始就对他们格外的亲近,为什么?
蒙哥没有去送别拉勿黎等人,在天刚亮的时候,哈奇匆匆来到他的帐篷,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他还没有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哈奇,知道了什么,还是,有人说了什么?他需要好好想想,认真,仔细的好好想想。
比起哈奇直接的性子,蒙哥要更细致一些,这是魏梁看重他的原因,此时却也给他带了困扰,明明亲眼看到的东西,都是假的,有可能吗?当然,眼见也不一定为实啊!他需要想的是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是哪一种,他抑制不住的多想每一个可能,想的自己头都疼了。
舒舒服服的休息了两天,在一个阳光充沛的上午,周梁斤一百人的“联军”,踏上了南去的归程。
北原人还算仁义,给他们留下了足够的马匹和干粮,补充了他们丢失的物资。再次走到敦克撒河,河边一层薄冰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李征体贴的说道:“我先走,试试水深。”
魏梁不出声默许。
李征骑在马上,慢慢下水,几步过去,水漫到马肚子,水位没变化。李征翘着脚,很快过去了。后面的人都照着做,基本没弄湿衣服。
魏梁犹豫片刻,也驱马过去,她弯腰抱着马脖子,两条腿向后搭在马屁股上。动作不好看,却是离水面最远的。
原来她是这样过河的。陈崇哈哈笑起来,这姿势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