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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哥痛苦的闭上眼睛:“我没脸待在草原。”
魏源走过来蹲下,一手钳住他的下巴,冷冷道:“你记住,死的人再多,也不是你我的错!错就错在那些人太贪心,要得到更多的地盘和利益!我,不过是让这一切发生的快一些罢了!”
蒙哥不语,他做过什么他知道,骗的了别人骗不了自己。
魏源放开他,不能迫他太紧,徐徐道:“我们最多不过是推波助澜罢了。你有什么错,我有什么错?你家族被屠,你要报仇,你错了吗?报仇自然要付出代价,错了吗?我呢,我的存在就是个错误,我该怨谁?我该找谁报仇?”
她没说过她的事情,他只知道她的身份,其他的不需要多费心便能打听出来。蒙哥不知道说什么。
“你的仇报了,心结放下了,便有了多余的怜悯给其他人。可是我的仇还没报啊,拉勿黎的仇还没报啊,我们放不下啊。”
如果没有你,拉勿黎也不会有这样的灾难。蒙哥想着,这话没敢说出来。“您的仇报不了,迁怒整个草原民族就对吗?”
“不对啊,所以我正准备收手呢。”魏梁像个知错就该的好孩子,“再把最后这一件做完,你也走,我也走,都离开这让人又爱又恨的草原。”
蒙哥看着她。
魏源一本正经道:“我都十九岁了,不论在哪都算老姑娘了。你看,为了报仇,我把自己也耽误了。”
蒙哥想说,不论在哪,你都不愁嫁,谈何耽误?
魏源站起来,想在想什么事情,许久不曾出声。
“我离家那么久,都忘了家是什么样子了。”
蒙哥被这一句戳中心中最酸楚的一点,瞬间落下泪来。
又是良久的沉默。
“你回去吧,当心夜巡的官兵。”
“是。”
蒙哥走后,一个黑衣人走进房中:“主子何必跟他说这么多,他不适合再帮我们,换个人不就好了?”
魏源笑着摇摇头:“郭大哥,其实我也厌倦了,真的。”看着门外什么也分不清的浓黑,“我也不知道回了京城要做什么?能做什么?”
陈崇的心情是急迫的,一路快马加鞭,跑了半夜又一天,天擦黑是赶到东占。一路没遇到什么人,略有些失望,但起码东占有一个他想要找的人,魏源次子魏达。
整个大梁北境军营,除了一个大将军魏源对周军不屑一顾,其他的,都是和颜悦色好生照顾的,包括魏达。
陈崇一进东占城门,看到他周将的服侍盔甲,城门官便热情的亲迎上来。近前细看还是熟人,还是官阶不低的熟人,城门官更高兴了,一面热情嘘寒问暖一面指使手下去通报守城将军石岚和副将军魏达。
东占虽小,却位于周梁和草原交汇之处,是商旅们的必经之地,城内有不少酒楼客栈。石岚准备一桌好酒好菜为陈崇接风毫不费力。一桌梁将热情陪酒,比在自己营地还热络。陈崇不拘泥,一桌人推杯换盏好不热络。众梁将也有数,意思到了就行,没有无节制的劝酒。一圈下来,陈崇只是略有醉意,头脑还清醒的很。想到还有要事,陈崇不敢敞开了喝,多吃菜,少喝酒。随口便道:“魏大将军治军有方,兄弟们个个英武。尤其那神出鬼没的乌云百骑,杀的马匪在草原上绝了迹,当真了不起!”
在场梁将神色诡异,石岚大笑一声道:“将军过奖,过奖了!”
陈崇道:“怎会,所谓百闻不如一见。我也是不久前才见识过一回,果然不同凡响!那风姿气度,定是万中选一的精兵!”
魏达哈哈一笑:“将军好眼光!说是万中选一也不为过。”
陈崇却惋惜道:“只是这样威风的一支队伍,只用来剿匪,未免太大材小用了。”
在场诸将神色各异,陈崇这话什么意思,暗示乌云百骑还有什么不能示人的勾当吗?
石岚看看魏达,魏达赧笑:“不瞒陈将军,让他们剿匪还真不是目的。”
陈崇心中大喜,总算要说出点什么来了,就知道你们没那么好心,剿匪,把所有草原部落都灭了才合你们心意吧。
“方便吗?”
“没什么不方便,不过请陈将军不要笑话。”魏达抓抓头皮,“您也知道,我们遭过一次大劫,窝阔伦毁了我们许多城池,抢掠了数不尽的财富,我们很穷啊。”
陈崇奇道:“这么多年了,还没复原?”
石岚道:“百废待兴,谈何容易。我们北境驻军还算好的,起码温饱不成问题,但军饷就从没按时发放过。其他地方的兄弟,唉……”
魏达补充:“所以,大将军想了个办法,就是抢他们。抢平民没什么油水,又容易引发新的战乱,所以便专捡马贼抢。”
是这个原因?陈崇有些难以置信。
众将点点头,肯定魏达的话。有的说道:“从此之后,我们的军饷便基本没拖欠过,带兵也容易些。”有的道:“伙食上也好了。”还有的说:“乌云百骑骄横跋扈了些,大家也都理解,更是人人以进入乌云百骑为荣!”
“这样啊。”陈崇笑笑,“真是没想到。来,大家喝酒!”
“喝。”
估摸着众人差不多了,陈崇低头对身边的魏达道:“魏兄弟,问你点事,可否方便?”声音不大,但够让桌上其他人听到。
石岚会意,笑道:“军中还有事,就让副将军再陪陈将军喝两杯,咱们都回去办事儿吧!”众人纷纷起来告辞,不多时都走了个干净。
魏达年纪不大,长了张敦实的方脸,看上去憨头憨脑的显得年长些。痛快说道:“陈将军客气了,魏某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陈崇嘿嘿一笑:“行,那我也就不绕弯子了,你可知安澜公主现在何处?”
“小公主?”魏达一呆,侧头想了想,“不知道啊,好几年没见过她了。”憨憨一笑,“都有点想她了,呵呵。”
陈崇再问:“大将军那里呢,他总该知道吧!”
“那是当然,”魏达略带自豪,俯身低头,似是要偷摸告诉他不为人知的小秘密,“我爹照看小公主比看我们兄弟上心。我爹那脖子,我们没上去过,那是小公主专属坐骑!”
呵呵呵,陈崇跟着笑两声,看来这儿子对老子还有点小意见。
魏达又道:“所以呢,小公主跟我爹也亲。出门在外,每换一个地方,定要来信交代一声,免得万一找不着我爹担心。”
“哦,”陈崇点头,神情有些失望,又不死心,继续问道,“最近一两年的行程,你都不知道吗,一个她走过的地方都不知道?”
魏达看着陈崇,小眼睛上下打量他:“将军问这干什么?”
陈崇作势左右看看:“不瞒兄弟,是有人托我打听。”
“谁?”
第十二章 艰难决定()
“我姨丈,太傅纪涵。”
魏达把头扭到一边,不屑道:“关他什么事?”这一刻,他展露的是公主府对周人的态度,不是梁军对周军的态度。
陈崇忙拽住他的胳膊,让他看向自己:“怎么不关他的事,那是他的女儿啊!”
“谁说的?”魏达反问,“全天下都知道,安澜公主是皇上的女儿,过继给长公主的。长公主未曾婚配,跟你们纪太傅一点关系都没有!”
“兄弟,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全天下都知道,那是你们皇上给公主盖脸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咱们这些局内人还不知道吗?”陈崇急道。
“我还真不知道,您纵使比我长上几岁,又能多知道多少?”魏达不客气道,“不过我记得,您算是纪夫人娘家人吧,就算纪夫人去世多年,您也不该帮着姨丈找什么子虚乌有的私生女吧?”
陈崇一拍桌子:“看吧,你承认了吧,安澜公主就是我姨丈和长公主的私生女!”
魏达站起来:“胡说八道,明明是你那么想的!”
陈崇笑着拉他的胳膊,拽着他坐下:“兄弟,我真没恶意,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陈年旧事,对错咱就不论了。你看我姨丈啊,十几年来孤身一人,无妻无子,可怜不?他为什么这样虐待自己,还不是为了我姨母和你们长公主?不惑之年就半头白发,萎靡的像个八旬老翁。你说他要是能有个一儿半女的傍身,能这样吗?他再不对,毕竟也帮助过你们大梁复国,你忍心吗?”陈崇声情并茂,自己都感动了。
魏达不由也想到了长公主,身份贵重又如何,锦衣玉食又如何?看上去比自己母亲还显老态。
看魏达似有意动,陈崇趁热打铁:“你们不承认,也行。长公主不能出大梁,让安澜公主过来替她看看还不行吗?若不是出了岔子,他们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早成一对神仙眷侣了,哪像现在这样,跟传说中的牛郎织女似的……”
魏达若有所思看着他:“长公主和纪太傅是神仙眷侣,你姨母是什么?”
陈崇自打嘴巴,说多错多。
魏达笑吟吟看着他,等着他自圆其说。
陈崇心中气恼,这小子看着老实,原来这么不好对付:“姨丈身为男子,又有经天纬地之才学,娶两个女子有何不可?”
魏达笑吟吟不说话。
陈崇自说自话:“好了,其他的你不用管了,只要告诉我安澜公主在哪。她愿不愿意随我们回大周,由她决定。”
魏达把头扭向一边不搭理他。
“你!”陈崇气结,眼珠一转,说道,“你是不知道吧,也对,为了安全,公主的行踪必然要保密的,你不知道也不奇怪。”
魏达笑了:“激将?”
陈崇绕到他面前,继续:“你不说我也知道,她呀,就在此处!”
魏达小眼睛光芒闪过,不语。
“我们在勃朗额的寿宴上见到一女子,她就是安澜吧。”
……
“乌云百骑的首领?”
“乌云百骑里哪有女子?”魏达道,随即又闭上嘴。
陈崇笑了:“我可没说安澜在乌云百骑里。”
魏达气恼,再次闭嘴。
陈崇终于放下心来:“兄弟,你就承认吧。我又不会难为她,再说我也不一定有那个本事啊!”
魏达还是不搭理他。
陈崇得到了答案,心满意足,不在乎他的态度:“行了,我也吃饱喝足了,先休息去了,你没吃饱再吃点啊,哈哈哈。”
听到关门声,魏达才坐正身体,见他确实走了,微微一笑,自己斟了杯酒送到嘴边,悠然自得的砸了一口:“小怪物啊,真是多此一举,人家跟你想一块儿去了。”
拉勿黎犹豫了一整天,她不言不语,库鲁娜问她也不回答,让几个侍卫都十分忧心。然而,坏消息还是来了。
在楼下饭堂吃饭的时候,因几人不想惹人注意,便坐在偏僻的角落。有一队牧民打扮的货贩子坐在不远的地方,因在拐角处,阻隔了视线,没看到他们。
一个说道:“还好首领明智,率先臣服了,咱们部里算是损失最小的。”
又一个道:“何止啊,算上大首领的赏赐,不止没损失,还算是赚了!”
“是啊。”“是啊。”其他人附和。
有一个略微压低声音:“我总觉得有些蹊跷,那天,首领一家全都不在,说是出门探望生病的妹妹。探病,用的着全家去……”
立即有人打断:“事情都到这样了,还有什么多想的?多想以后才是正事!最起码咱们康汀部全部保全了,草地也还是原来丰美的那一块。不像拉若达一家,死了人不算,还被从原来的草地上赶出去……”
引起一片沉重的叹息。
又有人道:“所以,不能说咱们对不起忽塔尔大首领一家,只是,人首先要生存啊……”
这些话被库鲁娜和几名侍卫听得清清楚楚,甚至一名侍卫还听出其中一人的声音,是忽塔尔最信任的康汀首领身边的人。
几人忍住心中的波澜,饭也吃不下了,专注的听着几人的谈话,想要知道更多草原上的信息。只是那几人也没再说更多有用的,吃过饭就离开了。
库鲁娜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叛徒!”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大首领视他们为最亲密的兄弟,他们怎么能这么快就投诚!”
“虽然知道,大家是为了生存,可是,唉……”
“快告诉小姐,草原上的朋友已经靠不住了!”
“对,一定要告诉小姐,否则我们不知情的去投奔朋友,说不定就被出卖给墨索尼的人了!”库鲁娜飞奔着跑去着拉勿黎。
拉勿黎听完,袖中的手握紧又松开,面上波澜不惊说道:“你把大家都叫来吧,我有事要大家帮忙。”
“帮忙,小姐你说的什么话,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