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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再回家乡看一看,至少也给家人立个墓碑。
葬礼结束所有人都离开后,水仙却不走,直勾勾的看着碑牌身体直晃。
丫鬟也跟着义云劝了几句,水仙却突然往反方向走,义云愣了一下渐露出笑脸,“你要回京城吗?”
说着跑过去接过水仙的胳膊,示意丫鬟先回崔府不用管他们了。
水仙却甩了两下胳膊看着他说:“我要去给豆豆买花火,她最喜欢看花火,我答应过要陪她看的。”
“那我喜欢看什么?”
义云突然喊了一声,语气偏重。又赶紧弯下腰扶着水仙的胳膊轻声说道:“仙儿,我不是要埋怨你什么,你也为自己想想好不好,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走路都费事还怎么买东西。”
水仙愣着神儿,脑袋里只想出义云喜欢用行书练字,那还是小时候知道的,看样子自己这个姨娘当的真是一点不合格。
既然如此,真是正好,那个国舅府一天也呆不下去了。
水仙正想着,义云又拍了拍她说自己去买花火,让她先回崔家歇着。
水仙直接拐去了马场,一进院门就看到了那八个孩子。有的在嬉戏打闹,有的在呆呆坐着。
她一眼就认出第一个握住她的手,愿意和她走的那个孩子,下巴瘦的像个锥子,两眼犹如两道线缝在了脸上。
那孩子正拍手叫好的喊着姐姐加油,水仙随着视线望过去,就看到年龄最大的孩子在骑马。
瞬间心静了下来,安慰自己道:“希望这些孩子可以替代豆豆照顾好崔老爷。”
“这些孩子命苦,老爷看着也于心不忍,本想送走的却留了下来,总怕去了不好的人家受罪。”
水仙往前走了几步,装成不知道的样子问这些孩子打哪来的。一转头却看到丫鬟挤着满脸的褶,有些疑惑。
“我也搞不清楚,孩子们说她们是被观音救下的,可是……可是我……”
水仙突然停下来转身看向丫鬟,“可是什么?”
“可是我不相信。”
水仙不自觉的咽了一下口水,死死盯着丫鬟看。从没想过会有人不相信,即使不是自己做的,可自己的名声家喻户晓,这种事情基本都会被大家认为是自己做的。想着坐到了旁边。
丫鬟还在纠结要不要说出自己的想法,挤眉弄眼的也没发现水仙已经坐下了。
她来回走了几圈突然抬头说道:“我甚至怀疑过,救下这八个孩子的人只是崔家的熟人,当年弄的马场前任主人倾家荡产的人,也只是崔家的熟人,可能就是同一人所为却不是观音。”
水仙听着眉头紧锁,也不敢打断她。
“我甚至认为观音没有真正存在过。”
水仙脑袋嗡的一下感觉有点晕,她立马扶住头弯下腰,不知道这丫鬟遇到过什么事,自己明明是存在的,这些年给灾区资助了不少银两,就算她不在江南,也不能轻易说出这样的结论吧。
她平复着呼吸挤出一个笑脸,问丫鬟为何这样说。
丫鬟揉着下巴犹豫了一阵儿,指着那个眼睛两道缝的女孩说道:“小紫说她父母是饿死的,可在她的家乡那里观音名气很大,他们却从来没有得到过资助。
开始还有精力离开村子,所以他们又走了无数个村子,遇到的村民都只是听说过观音,却没有得到过资助。”
这些内容水仙之前听小紫提过,也觉得奇怪但也正常,自己盗取的银两毕竟是有限的。
“我和她的命运是一样的,我家也在江南,村子不远处就有条河,所以年年涝灾。从小到大只听到过观音,却从没有得到过资助。
两年前我父母饿死接头,我才被崔老爷捡回来。因为小姐不需要贴身丫鬟,我就一直留在厨房干活。
在那里听到大家议论马场的事情,才知道观音原来真的存在。起初也觉得是巧合,可是后来听说这八个孩子也是观音送来了,这也太巧了。”
丫鬟说着朝水仙比划着两根手指头,强调说:“两次,马场也好,八个孩子也好,两次都是实实在在的东西,可是在江南也只是听到个虚名。
不只是小紫的父母,很多人饿死前都在呼喊观音,他的名字充斥着大街小巷,可是人和实实在在的东西一样也没见到。”
丫鬟描述的语气很平淡,并没有责怪的语气也没有添加任何感情色彩,可水仙听着却像脑袋上带了紧箍咒,也不知道是头皮疼还是脑仁疼。
她想说这也许是巧合,可是说出来自己都不信了,可如果有问题能想到的只有义父这个环节。
再往下想脑袋就一片空白,潜意识里不愿意去怀疑任何人。她仰望天空看着一簇簇的云朵,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
往深了想不下去,可丫鬟的话却一直飘在表面,像黏住了一样弄不掉。一个老百姓都能说出观音不存在的感观话题,那就不能坐视不理,还是该去江南看看。
水仙想着下意识的环视了一圈,正好这会儿义云也不在,江南这趟是去定了,途中顺便可以看看师父师娘。
她特意让丫鬟去水仙居找苹儿,捎信说自己回师傅家散心,说完就上了一匹马,“和你们老爷说一声,这马我借来用用。”
刚夹了一下马肚子,马脖子却向上一挺她差点摔下来,疑惑的看向丫鬟,“你做什么?”
“只给水仙居传信吗?魏少爷那么关心你,你不告诉他一声吗?”
水仙一脸无奈,急的闭了一下眼睛,有气无力地说道:“他的夫人害死了你家小姐,你却对他这么上心,你让豆豆如何安息。”
丫鬟愣住了,自己和小姐的确没什么交情,可就算是感情很深,也不至于把魏少爷当仇人吧。
正想着看水仙已经冲了出去,微微的摇了摇头。她不想瞒着魏少爷但也不想违背水仙的意思,仔细琢磨着要表达的话,突然灵光一闪,她决定原话砍掉一半,只告诉魏少爷水仙去散心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事情不巧()
水仙离开马场后直奔江南,马不停蹄的跑了两个时辰才停下休息,蹲在河边喝了两口水就感觉到后背麻嗖嗖的疼。
身上倒是带着创伤药呢,她下意识的环顾一圈,抬手抚摸着后背。虽然没看到什么人,可是受伤的位置自己上药还是有点艰难的。
想想这些年,就算是自己能够到的地方好像也是苹儿代劳。突然哼哼傻笑了几声,原来自己的生活能力不是很强啊。
她把后背的衣服往外拽了拽,衣服只要不贴着皮肉就会感觉舒服一些,跃身上了马继续赶路。
水仙一路上计划着行程,师傅家离老家并不算远,先去师傅那里小住几天,再慢慢打听这几年盗来的骗来的金银都落到了哪里。
虽然已经行动起来,可内心还是不相信义父会吞掉那些金银,要么是他的手下出了问题,要么就是巧合,小紫和那丫鬟生活过的地方没能受到照顾。
等事情有了进展,再回老家住上三年五载,那之后要么忘了义云,所有一切重新开始,要么忘了豆豆,跟义云重新开始。
现在想一想三五年后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却一点也感受不到,无法真正体会自己的内心,还是事赶事到时候再说吧。
水仙想着看到了一家医馆,进门后扫了一圈,房间右侧坐着一个病人,背对着水仙的方向挡住了大夫,所以她看不到大夫的脸,但是听声音能判断出来是男的。
她已经转身往外走,却突然被叫住:“姑娘看病吗?”
水仙一下愣住了,刚刚就觉得那大夫声音熟悉,这回的声音也很熟悉,她慢慢转过头眼神定住了,紧张的直咽口水。
是冤家路窄吗,眼前的人正是被自己赶出京城的康家二少爷。水仙看他手里拿着一块白布在擦手,第一反应就是他还在拿人做实验,不自觉的咬紧牙,什么也不说就往外走。
突然身体转了半圈已经坐在了地上,伤口的痛再加上这一摔,她拄着地第一下竟然没站起来。
康二少爷边拽她起来边埋怨道:“他二嫂你走路看着点,你说你本来就胖,我这还是医馆,来的人身体都不大好,被你这一撞再严重了,你负得起责任吗?”
水仙站稳后斜眼瞥了康二少爷一眼,听他说话的口气感觉像是换了一个人,又听到那二嫂在夸他,说自己相公已经能下地走路了,夸他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更觉得是不是自己认错人了。
康大少爷听到声音也走了过来,一看到水仙的面孔立马说道:“姑娘,看你的脸色伤得不轻啊。”
水仙突然感觉自己的心在拧麻花,想微笑却笑不出来,说了声没事就往外走。胳膊一下被拽住了,就听到康大少爷在说:“二弟,叫弟妹过来了。”
他说完将手挪到了水仙的脉波上,“姑娘你伤得不轻,这个小镇子民风淳朴,所以我特意教会了弟妹简单的治疗,你放心吧。”
水仙被带进了里屋,看到一个壮汉腿上帮着布条,正一瘸一拐的往外走,口中也磨叨着真是神医。
她看着康二少爷想起他曾经的嘴脸,怎么也不相信他能改邪归正,当初要不是绑架他儿子,还留下了拿人做实验和假账本的证据,他不可能心甘情愿的离开京城。
水仙坐到床上后,康二少爷开始忙乎配药做准备,听到门口的马叫声问了一句,“姑娘是江湖人?牵着马,那不是本地的吧。”
水仙正摇着头突然想就着他的话试探试探,便问道:“你听说过那个侠盗观音吗,别看我牵着马穿着利索,这是我全部的家当了,我希望可以得到观音的资助。”
话音一落就看到康二少爷满脸扭曲,双手按着太阳穴断断续续的叫了几声,便喊着大哥说他头疼。
康大少爷一跑进来就扶着他坐下,抽出针灸扎了上去,动作极快一气呵成。水仙吓得目瞪口呆,想不明白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就算是骗了他一万两又赶他出京城,可他离开时还曾偷袭过苹儿,那就是没事。现在的生活也不错,不至于受刺激吧。想着轻声问了句怎么了。
康大少爷叹着气讲了一遍事情的经过,他倒不嫌丢人,观音勒索他们的内容也讲了。这二少爷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钱老爷给的银两完全够用,他们在这里落脚后,便开起了医馆。可二少爷就开始不务正业,每天想着练功报仇,不吃不喝的,像走火入魔一样,立誓要杀了观音出这口气。
水仙听着突然咳了一声,感觉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大少爷递给她一杯水接着说道:“娘子孩子他也不管,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就用针灸封了他的记忆……”
水仙拿下水杯瞪着眼看大少爷,感觉不可思议,“那他现在怎么还能给病人看病呢。”
“这个解释起来比较复杂,他开始连我也不认识了,可是医术却没有忘记,看到病人自然而然的就做着该做的事,医书上学到的知识也没有忘。
我想他自己潜意识里也是后悔的,知道自己以前做的是错的,只是咽不下这口气。”
“那你恨观音吗?”
水仙突然一问打断了大少爷的思绪,他盯着水仙看半天回道:“恨,但是更恨自己,恨观音不该多管闲事,恨自己没能说服二弟本分做人。”
水仙咽着口水咳了几声,突然下床跪下了,双手抱拳说道:“您刚刚说的封存记忆,可以为我一试吗?”
大少爷愣在当下,死死盯着水仙打量她的脸,“看你年纪轻轻的,能有什么事让你不敢面对。再说我也没有这个权利。”
大少爷说着扶起水仙:“他是我的亲弟弟,也是因为没有办法,我不能看着他一错再错。”
水仙“我我”了半天,也觉得不妥,可不知道刚刚是怎么了,那一瞬间好想忘了过去,忘了义云、忘了偷盗、忘了观音,希望记忆只有小时候的爹娘和弟弟妹妹。
那时候不能天天吃红烧肉,穿不起没有补丁的衣服,可却是这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候。
水仙的伤口都处理好后,二少爷也醒了,似乎已经忘了刚刚提到观音的事,笑嘻嘻的夸他夫人手艺见长,终于没有听到病人叫痛。
水仙牵好马回头扫了一眼两位少爷,不管怎样今天是他们为自己治伤,抿着嘴心中默念“谢谢、谢谢啦”。
伤口不再疼痛神清气爽,水仙加快了赶路速度,不说不觉得,一想到要马上见到师父却无比激动。想起师娘的家常菜,不自觉的舔着嘴唇。
虽说是义父把自己送去的,可是毕竟和师傅师娘一起生活了两年。想起师傅的那张面板脸就想笑,还是苹儿给起的名字,那不是一般的面板,是染了墨汁的面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