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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她就见不得别人好，也不是她就真的记恨阳炎带着丹家避世这事，若是记恨，她完全可以在联系和通的时候，就选别的地方去说此事，只因这个主意一旦散播出去，对于仙界之下的个个小世界所带来的影响，很可能是毁灭性的。
她不认为自己就多高上，多顾惜生命，但至少她也是作为一个凡人活过的，凡人虽然渺小，生命转瞬即逝，但以她的所知所感，还真说不好是凡人活的更好，还是拥有漫长寿元的仙人活的更自在。
正因为明白，她更不想任何一个小世界出现不可挽回的问题。
至少在她能力可及的范围内，冷悠然希望即便是需要跑去下界创造神迹，接受凡人某种意义上的信仰和膜拜，相助他们这样的仙人触摸到成神的真谛，也能寻找到一个恰当的平衡点。
自私的来讲，若真因她出的这个主意，使得下界生灵涂炭，那些无数凡间生灵泯灭所造成的应是，个体虽然很少很少几乎对她造不成任何影响，但也架不住积少成多，她早晚有一天会背不起这积累起来的应是。
修为越高，对于这天地之间规则参悟的越多，冷悠然也越清楚，仙人力量虽然可怕，但有时候，这因因果果的循环反而才是最可怕的，甚至防不胜防。
“血誓？”阳炎蹙了蹙眉，他虽并不认为，这么严重的誓言，会是冷悠然的故意刁难，但却也怀疑冷悠然这是想让他知难而退，毕竟以家族发下的血誓，那不是闹着玩儿的，一旦应誓，丹家不到最后一滴血脉泯灭，这个誓言就永无尽头。
“丹尊前辈须知，这成神的办法若是可行，一旦外泄，对于我这个最先提出想法的人，很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应是，所以，不是绝对能相信，能让我甘愿为之冒险的人，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他知道的。”冷悠然郑重道。
“若你的方法真的可行，我是否也不能在家族内部传递下去？”不是阳炎贪多，实在是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思维方式。
“是的。”冷悠然回绝的干脆利落。
“为什么？”阳炎瞪眼，没道理有好的机会，他们丹家这些年帮了冷悠然这么多，却只给他这一个似有似无的机会，万一他不成，他还希望丹家其他人，能取代他最终能迈上神坛呢！
“虽然不知道我的想法成不成，但给了您这个机会，我觉得已经足够了。
我也不怕您不爱听实话，事关我自己甚至所有我在乎的人，就您个人而言，我都不特别信得过，更何况是丹家的其他人呢？
就算现在能信得过，您能保证，在他们成就了您今天所拥有的一切之后，心不会变的更大么？据我所知，仙界这些年流传的，那些所谓的成了神的先辈，可是每一个都做出了那等分食他人肉身之事呢！”
冷悠然这话说的几乎不含任何感情，平板的直述，反而更加具有说服力，到是让阳炎多少迟疑了起来。
和通一直听着冷悠然和阳炎的对话，虽然至今他仍旧没太明白冷悠然这成神的机会指的是什么，却不妨碍他发现，似乎这个想法冷悠然早就有了，回想着以往与冷悠然一次次的对话，和通忽然开口道：
“我发誓，咱们今日所说之事，不管成与不成，老夫都不会再告诉他人知晓，若违此誓愿永坠轮回。”
“师公！”冷悠然被和通的誓言给骇到了。
永坠轮回说起来简单，他们每个人也确实是几经轮回才有了今时今日的造化，但对于仙人的神魂却是无止境的折磨，每次轮回，都要尝尽人间种种苦难不说，死亡之后，重回鬼界，神魂也不会如普通亡魂一般木讷，活着时候一次次轮回的经历，就是磨灭不去的记忆，那些记忆足够把好好的一个人逼疯，连自行消散神魂的资格都没有。
和通对着面色微白的冷悠然摇了摇头，转而望向了阳炎。
阳炎的面容在这一瞬间的吃惊与骇然之后，是扭曲的，过了许久，才慢慢镇定下来，最终咬了咬牙说道：“好，我发誓，咱们今日所说之事，不管成败，我都不会再让他人知晓，若违此誓，我丹家将全族覆灭！”
随着阳炎的话语落下，一道血线自他指尖直冲天际，化作血珠点点，四散而去，散落在每一个拥有着丹家血脉的弟子身上，这一突入起来的变故，让丹家的这整个秘境之内，瞬间陷入了死寂。
“现在你可以说了吧！”阳炎面容略显狰狞的看着冷悠然。
对上阳炎那张铁青的脸，冷悠然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虽说对方到底是经受不住成神的巨大诱惑，发下了这样的誓言，可冷悠然还是未免有些心虚，不免有些讪讪道：
“丹尊前辈，要往好的地方想啊，您若是能够成神，那以后天地任逍遥，丹家也有靠了，若是不行，其实您真的没什么损失的。”
“少废话，说！到底怎么成神？”阳炎虽然口气依旧不善，但面色稍稍好转了一些，挥手落下了一重禁制，望向了冷悠然。
冷悠然望了一眼和通，见他点了点头，这才一五一十的把自己早前的猜想，联系上辈子的神话故事，以及灵山佛尊以及坐下佛修们的情况，这般如此如此这般的细细述说了一遍。
和通和阳炎听完，却是一同陷入了沉默，佛修们积攒功德之力这事，在哪里几乎都不是秘密，但却没有一个仙人因此多想过。
倒也不是他们就比冷悠然傻，或是见识不够，而是他们的思维方式早就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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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8章 正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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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和通和阳炎这样的仙人们看来，仙魔靠着修炼参悟各自理解的天道而晋升，佛修靠着积攒功德锻造肉身而晋升，这就跟凡人需要吃饭是一样的常态，早已是约定俗成的事情了。
却从来没想过，这积攒功德的事情，在仙人身上也是可以尝试一下的，毕竟每个人修炼的侧重都会有所不同，更何况是从根本上就有着差异的修仙和修佛呢？
再有就是在这仙界，修佛者历来自成一体，真的要追溯起来，历史就可以追溯到巫神族第一次族内混乱，出现分支的时候，这样长久的历史根基，他们与人为善的形象，可以说已经根深蒂固在了所有种族的心里。
当然仙人之中也不是就没有那等一心向善的存在，只不过这样的仙人，在除去佛修者这个例外的大群体之中，一般都活不太长罢了，也不是说做个好人就不好，而是在仙界做好人的风险太大，即便是真的做好事，也不能像是修佛者那般，轻轻松松念句阿弥陀佛就能取信于人的。
以至于在现下整个仙界早已形成的庞大且复杂的修炼体系之中，佛修者的功德之力，早就被默认为了单一修炼分支的一众特殊技能，而不是人人都能修炼的存在。
“这能行么？修佛和修仙，虽然彼此可以给予一些启发，但从最根本上就是不同的，贸贸然的引入功德之力，这对我们来说风险太大了。”阳炎有些迟疑的说道。
“为何不行呢？我并不觉得我们有什么本质的不同，说起来，修佛也不过是人的一个修炼分支而已，就连修魔一途，他们虽是自称为魔族，寿命甚至体格也确实强于咱们，可追根究底，魔族中现在最高的魔姓血脉，却还是脱身于巫神族的人，说不得，仙魔佛真的追溯起来，还是一家兄弟呢！
再说成神这事，神是什么？按照现有我阅读过的仙界典籍的记载，神能与天地同寿，跃然这仙界的万物之上。既是能比拟天地的存在，那前辈可见过这天地之间，只有一个种族的存在？
在我看来，神应该是无所不能的，就如同我们在下界的时候，就不曾想过，可以依靠单一的仙元，支配其他属性的灵气，可现在我们不就是可以的么？”
冷悠然说道。
“那你觉得，魔族可否成神？你要知道，这功德之力与魔族的魔元，可是冲突的。”和通带着一抹沉思之色，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若说神能包容万物，那这完全对立的两中修炼之源又要如何解释？
“阴阳。”冷悠然挥手，在半空中用仙元凝聚出了一个阴阳鱼来，才接着说道，“阴中有阳，阳中也有阴，就像是我们不管如何站在阳光之下，都会有影子是一样的道理。
对于魔族的修炼我并不了解，但想来，若是他们想要成神，没准与我们所求应该也没什么不同，只不过我们需要的是凡人的敬仰与膜拜是阳的那一面，而魔族需要的是畏惧与膜拜是阴的那一面。
谁也没有规定，神就得是正面的形象啊！凡人其实会把很多他们解释不了的事情，都归于神迹，这解释不了的事情，也有好坏呀！
就拿洪水泛滥来说，好的方面，是在滔天洪水到来的时候，某一处虽被包围在了洪水之中，上面的人却得以平安存活，这在凡人看来，就可以算是上天神灵的眷顾，而洪水本身也可以被认作是神灵降下的惩罚。
如此推算下来，万幸活下来的凡人所膜拜的敬仰的，是给了他们生机的神，而只看到死亡的凡人也会去膜拜甚至是献祭那降下灾祸的神灵，以期不再有同样的灾祸发生，那献祭的血气不正是魔族所需么？”
冷悠然上辈子没少翻看一些东西方的神话故事，东方的到是正面的偏多，惩恶扬善的那种，但荒古之神，就有待商榷了，可西方的神话，神却是多变的，比起东方神话被篡改遗留下来的东西，冷悠然本身到是觉得，西方诸神的故事其实反而更贴近真正的人性，此时拿来举例真是特别贴切。
“所以，你说的，也不是纯粹的功德之力吧？”和通的眸光稍稍亮了一些。
“应该不是，我也不知道那份凡人信仰给予的力量会是什么，但想来肯定还是要与修佛者所修的的功德之力有些不同的，总得试过才知道。”
冷悠然觉得她已经安利的差不多了，再多的东西，她自身都不曾感受过，就不是那么好解释的了。
“或许，可以一试。”和通捋着胡须，望向了阳炎。
“那就听她的试试吧！不过，这丫头所说的那种小世界，可不好找。最起码是要没有修士，或者是修士极少的小世界，那种地方除非出现什么意外，否则几乎是没人飞升的。
所以仙界只怕也没有记载，若是想找到这样的地方，风险还是比较大的，我须得去查一查丹家的藏书，看能不能找到一两个这样的小世界，若是试过之后，可行，才能再考虑去去寻找更多的小世界。”
阳炎抓了抓头说道，贸贸然破开虚空的风险太大，万一迷失在虚空之中，别说成神了，就是想要再回来仙界都难，想要尝试冷悠然的办法，大前提得是大家都能活着去，活着回来。
“正该如此。”和通点了点头。
阳炎开去翻找丹家的藏书，冷悠然则是坐在原地没动，看着和通有些欲言又止。
“若是老夫没有猜错，这办法是，是你想留给自己去尝试的吧？”和通微暖的目光，落在冷悠然的身上。
“是，只是现下我却是不得不拿出来了，师公……”冷悠然目露担忧的望着和通，别看刚刚她安利的那么起劲儿，事实上，心下的忐忑与担忧，一直没有少过，面对和通，不是说下定决心，她就能真的心无旁骛，奔着目标，不惜一切前行的。
“老夫明白。但是丫头，能够更进一步看到更广阔的天地，却也是师公我的宿怨，能够为此承担一些风险和阻碍，我很高兴。”和通笑着走到了冷悠然的身侧，揉了揉她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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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9章 一朝回到飞升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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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师伯和师傅他们……？”冷悠然仰头望着和通问道。
“他们这些年行走仙界，可曾少遇到危险了？丫头，你的细致是优点，但同时，多思，也会成为你走的更远的阻碍。我们这些仙人啊！想少了不好，可想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你只需明白，即便这个想法是你提出的，但个人的抉择造化却是个人的，明白了么？”和通拍了拍冷悠然的狗头，语调安详且平和。
冷悠然像个懵懂孩童似的略带迟疑的点了点头，直惹得和通笑容越发扩大了几分，却也不再多言，很多事情，在和通看来，还是需要自己想明白的，他人的言语，只能作为适当的引导罢了。
看着和通那飘然的身影走远，冷悠然才靠在了椅背上，她也知道自己有时候是真的想太多，甚至不止是和通，就连符馨月也提点过她，这些年她虽然有所收敛，可每每关系到在她看来对她很重要的人，她仍然就是控制不住。
想好了就去做，这事没毛病，可常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