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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女儿传-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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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多十五六岁的少年男子,面容身形本就清秀纤巧,这也是我等从未疑心过她是女子的缘由。”车二场主补了一句。

    “嗯,也是。”车三公子点头应道:“也幸得二哥消息传来及时,席间她本人也有蹊跷之处,大哥方想到试她一试。”

    樊武一直在听众人议论,此时不禁问道:“如今我们已知她身份,可有助解开林中之迷?”

    大家议论时,车离一直在边听边想,闻言说道:“林中之事我们所知太少,如今只能说多了条线索,但还是不够解开其中疑惑,今后大家还要继续留心,毕竟此事涉及雍国——如今天下有大乱之象,我等切不可大意。”

    镡頔闻言点点头,问道:“离叔,这喜鸣公主我们还跟不跟?”

    “只怕我等今晚的试探已引发她的戒心。”车坻沧有些忧心。

    “我们今日与她往来之事,不日定会传到韩渊郑季耳中,也不知会否给雍国和盐场惹来麻烦?”车三公子跟着忧心忡忡道。

    “韩渊郑季并不知盐场与雍国的关系,不至因此找雍国麻烦,倒是盐场此后可能多事。”车离想了想又继续道,“最好是想办法撇清盐场与喜鸣公主的关系,如此自可避开郑国的纠缠。”

    车坻沧点点头,应道:“是,场主。”

    “至于跟踪之事,”车离思忖片刻继续道,“可再继续几日,毕竟这喜鸣公主身份非同一般,我们有极大可能从她身上找到更多线索——坻沧,你让跟踪喜鸣的兄弟们小心,定不能被人发现他们的行踪;还有,将喜鸣公主之事尽快飞书告知君上,看君上有何想法。”

    “是,场主,下去之后我马上安排。”车二场主应道。

    “还有,”车离想了片刻说道,“近日,这喜鸣公主身边可能会有一场混战,你招呼兄弟们不要卷入,去跟踪的人也是,在远处盯着,有何消息尽快回报即可。”

    镡頔年轻人心性,闻言不禁兴奋问道:“离叔,为何会有混战?”

    “此事仅是我推测。”车离答道:“如今,你们据坻海的消息猜测喜鸣公主来了渔福镇,不难想其他有心之人也多半会有此猜测。我想的是这些有心人中自然有韩渊郑季的人,恐怕还会有一些想要这喜鸣公主活命的人。这两类人若是凑到一起,遇到喜鸣之时,一战也就顺理成章了。”

    “离叔,大家都知韩渊郑季要喜鸣公主死,那想要她活命的是谁?”樊武疑惑问道:“不是说忠于郑公的族人与大臣都死了吗?那还有谁会为喜鸣公主活命而战?”

    樊武所问也是大家疑惑之事,于是都转头望着车离,只等他为大家解惑。

    “那些想要利用她郑国亡国公主身份的人。”车离答道。

    镡頔奇道:“郑国亡国公主的身份?有何用处?”

第十六章 不打不相识(一)() 
车离闻言一声轻叹,答道:“如今天子威权早不如昔,各大诸侯都在趁机扩充土地、财货和人口,而郑国有天下第二大铁山,又是天下粮仓之一,自是引得各家垂涎不已。只是郑国一直位列五霸之首,向来兵强马壮、国库丰盈,如此当然无人敢有非分之想,但如今这韩渊郑季之乱一起,情形却有了变化,定然会有人将此看作一个机会。”

    樊武依然不解,再看看众人,车三公子也是一脸茫然,镡頔与车二场主却有了了然迹象。樊武呐呐半天,终问道:“离叔,这些与喜鸣公主的亡国公主身份有何干系?”

    车离又是一叹,说道:“如今郑国虽刚经历了韩郑之乱,然其国力并未受到大的影响,各诸侯若真想动这头肥羊,还是要掂量掂量的,但如果有了喜鸣三姐弟在手,情形自然不同——郑国如今看去,人心已稳定、世事已如常,忠于郑公者皆已被诛杀殆尽,但这些皆是表象,谁知若是有喜鸣公主等郑公后人振臂一呼,这些郑国国人、兵士、达官贵人不会群起应之,毕竟郑氏一族统领郑国已有七百余年,且算得明君,到那时,谁赢谁输实在不好说——这天下从不缺冒险之徒,所以定然会有人因此打这喜鸣公主姐弟的主意,毕竟若是赌赢,这获利实在是大,输了最多也就与如今这般,韩渊郑季此时是断不敢出兵报复的。”

    车离说到此处,端起凉茶慢慢饮了几口,镡頔却接着说道:“绮络是荆国公夫人,当为荆国所用,而流落在外的喜鸣与子瑜,自然就成了各方争抢的对象——现子瑜公子音讯全无,在渔福镇现身的喜鸣就成了最受瞩目的对象,所以韩渊郑季虽想要取她性命,那些想要利用她之人却会保她性命,如此一来,三方一旦相遇,一场混战也就难以避免了。”

    车离与车二场主点点头,樊武与车三公子也犹如醍醐灌顶,厅中静了下来。好一阵后,车三公子方迟疑着问道:“场主,既如此,为何我们雍国又只围观,不参与争夺?”

    “离叔刚才说的都是出兵郑国的外因,如真要出兵郑国,还需考虑国内情形是否允许——离叔,是否如此?”镡頔插话应道。

    “小頔说的是,如今雍国府库空虚,君上威权难行,就算有了喜鸣在手,也是无力出兵郑国,徒惹各方嫉恨罢了。”

    车离一番话引得众人一阵黯然:雍国国内如今是国君与国尉、丞相三方鼎立,其间脆弱的均衡也得来不易,确是再无力出兵攻打他国。

    “咦!”樊武打破了厅中沉静,问道,“我们可否避开众人耳目,偷偷将喜鸣公主送到雍国藏起来,待君上独掌大权之时再出兵郑国?”

    “以雍国眼下情形,还不知到何日君上方可独掌大权,到那时,整个天下可能早已大变,那喜鸣公主只怕也没了用处,我们与其冒风险去做此事,不若想办法助君上早日夺得大权。”镡頔脱口应道。

    “小頔所言甚是。”车离点点头说道,这些事他早已想过。

    车坻沧、车坻桑兄弟二人闻言也不禁点了点头。车三公子突然想到一事,说道:“你们说那喜鸣公主对林中之事知道的会不会比我们多?”

    “按小頔所说林中情形,只怕她所知还不如我们,极可能她也是适逢其会。”车二场主回了弟弟一句。

    樊武闻言忍不住在镡頔耳边小声嘟囔了一句:“那我们今日与她结交岂不是白忙一场?”

    屋子里又静了下来,等了片刻,车离见无人再说话,遂起身叮嘱了镡頔樊武几句“早些歇息”之类的话,就准备与车坻沧离去。走到门口时,他又转身说道:“想想今日雍国,君上与你我不定哪天就落到那喜鸣公主的下场,以后切记勿再以口舌伤人。”

    

    黑衣小厮踏进房门后又转身探出头往外张望了一圈,确定无人后才将门掩上。

    蓝衫公子见状心知有异,投过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黑衣小厮先将行李放在桌上,吁出一口气才小声说道:“刚才回来的路上,看到高公子的两位随从也提着行李进了客栈。”

    蓝衫公子一怔,问道:“你不是说他们住在梦乡居?”

    “我确是看他们进了梦乡居的客房,只是不知为何又来了这海风客栈?”

    蓝衫公子闻言不禁脱口说道:“难道他们也是为喜鸣而来?”旋即又摇摇头,自语道:“应该不是,这实在是没道理之事,那他们到底为何要搬来这海风客栈?”

    黑衣小厮未理会蓝衫公子,径直上前将床铺好,转头看蓝衫公子还在苦想,忍不住说道:“公子,你不也说了,因郑国之乱,这渔福镇比我们上次来时更热闹,人也更多更杂,一副山雨欲来的景象,既如此,那任何事都有可能在此发生。”

    “就算如此,像高公子这等人物出现在此还是让人意外——会有何事让他们搬来海风客栈呢——我倒是听母亲提过,说喜鸣本是王后看上的人,只是后来不知为何被弃了,所以长大后才嫁去了索家——如此说来,这高公子与喜鸣也不算全无渊源……”

    坚叔去找祥云时,高穆歙已搬到另一间房,如此可离蓝衫公子的房间稍远,说话行事到底方便些。

    蓝衫公子那边门响不久,坚叔和祥云也回来了,只是坚叔的神色有些异样,高穆歙见状问道:“坚叔,出了何事?”

    “回来时看到那黑衣小厮就走在我二人前面,也不知是否看到我和祥云?”

    祥云在楼下时已听坚叔说过此事,闻言很有些不以为然:“见到也无妨,这渔福镇住客栈的人多了,我们为何不能住?”

    坚叔未理会祥云,继续说道:“先前去梦乡居找祥云时,在梦乡居大厅看到两位操郑国口音的黑衣人,刚才在楼下大厅又看到两位同样装束的黑衣人,看样子都像是在找人——喜鸣公主那边有何动静?”

    “房里一直很安静,想是睡下了。”高穆歙答道:“你是忧心这些人是韩渊郑季派来追杀喜鸣的人?”

    “嗯,若真是如此,公子可有想好要如何做?现渔福镇到处都在传郑国之事。”坚叔闻言问道。

    “母亲在世时,从未说过她为何对喜鸣另眼相看,也未说过后来为何又弃之。只是她既将这翡翠喜鹊给了喜鸣一只,其中总有缘由才对。”高穆歙却是答非所问。

    刚才回来的路上,祥云已听坚叔说了喜鸣和蓝衫公子之事,闻言插话道:“我刚到公子身边那两年,每年公子都会收到喜鸣公主的画像,最后一张是喜鸣公主十岁那年的画像。我还记得那画上喜鸣公主一脸的喜庆,真是好看,想不到如今她竟成了亡国公主,难怪刚在荟萃堂看到她时,她一脸的哀色,我还真没认出来。”祥云说到此处嗓音中不觉透出几分伤感,“一个诺大诸侯国的嫡公主,如今竟落得亡命天涯,也实在可怜。”

    高穆歙闻言不禁睨了祥云两眼,然后从怀中摸出翡翠喜鹊,仔细打量起来,半响后说道:“不知这翡翠喜鹊喜鸣是否还留在身边?说起她如今的亡命天涯,母亲也要负些责任。当年若不是母亲将她弃之,她也不至于嫁到索家,起码也可像绮络般嫁入君王家,如今至少也有个依靠。”

    祥云闻言不由奇道:“原来她已嫁人?那她为何不回夫家?”

    “只怕她那夫家早与韩渊郑季沆瀣一气,她哪里还有家可回?”坚叔摇摇头叹息道。

    此话却触到了高穆歙心底的痛处,眼神不觉暗淡下来,嗓音也变得消沉:“看来我跟她还真有渊源,如今都落得有家难回。”

    坚叔和祥云闻言都是一怔,再不说话。他二人对高穆歙此次来渔福镇的缘由可谓知之甚祥:王后过世后,天子更加肆无忌惮的宠爱羽夫人,如今羽夫人一心要扶持自己的儿子做太子,高穆歙在王京实难安生,于是决定出来暂避风头,这才到了渔福镇。

    屋子里静了好久,才听高穆歙长吁一口气,说道:“我实在无法看着她在我眼前送死,毕竟母亲曾送她一只翡翠喜鹊,反正如今也无事,就助她一次吧!”

第十七章 不打不相识(二)() 
外面传来子时的更声,黑衣小厮又看了一眼已在案前坐了好久的蓝衫公子,呐呐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小声说道:“公子,这都子时了,你还是先睡吧,我会盯着那喜鸣公主的房间,有动静马上叫你。”

    蓝衫公子闻言抬头,愣了一下,突然妩媚一笑,道:“小福,我去做那喜鸣公主的闺阁密友可好?”

    这次轮到黑衣小厮小福一愣,片刻后却道:“公子,你这笑的哪还有半分男子英气,一看就是女儿身——我们现在既扮作男子,最好还是要有男子样——你为何要去做那喜鸣公主的闺阁密友?”小福想了想又继续道:“小姐,大人要你顺道打探喜鸣公主的行踪,你既已打探到了,我们还是回去吧——你已出来一年了,就不想回去看看夫人?”

    扮作公子的小姐闻言竟有些伤感:“小福,我如果就此回去,父亲依旧不会正眼看我与母亲,大夫人依旧不会让我母女二人好过——你想继续跟着我和母亲在丞相府不被人待见?”

    小福闻言不禁低下了头,半响才道:“可是,小姐,这两年你一直游走在各诸侯国的权贵间,那些权贵们哪有正眼看过我们,说来这些所谓权贵其实还不如丞相大人位高权重——如果回了姞国,不管大人和大夫人在府里如何待你,走出去你总还是丞相府小姐呀,依然有很多富贵人家愿与你结亲呀!”

    “是,只是这些愿与我结亲的人家,都在巴望着靠我这丞相府小姐的身份提升地位呢,既如此,就算我嫁了,母亲在丞相府的日子依然不会改观,然后娶了我的人家,看到愿望落空,我在夫家只怕又成了不受待见之人,你又跟着受苦,这与如今有何不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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