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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女儿传-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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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见上树之人开始四面打望,他们赶紧贴紧树干,再不敢乱动。

    上树之人草草打望一番后,很快下了树,回到等在山道上的同伴中,匆匆和其中一人说了几句,声音时有时无,最终镡、樊二人听清的与喜鸣听到的并无不同。

    话说完后,这些人就分头离开了,其中上树之人和另一人按原路返回,其余三人则继续往前。

    这次五人大概是再无保留,转眼间就走的踪影全无。

    又过了一阵,镡頔和樊武方从藏身之处走出来。

    待两人重新上路时,镡頔心中又添了新的疑问:那几句话又是何意?

第八章 惊天噩耗(二)() 
车离凝神听完镡頔的讲述后,不觉陷入了沉思,半响后方自语道:“符禺……雍国……丞相……这些人所说之事难道与你们这次到符禺购买铁材有关?”

    “确是有可能,如果丞相是指韩渊,那先前推测的此次姞国涨价是因韩渊郑季之故就更确定了。”镡頔点点头应道。

    “如此说来,那些人倒确是可能在跟踪你二人,这番话也可能就是说给你二人听的。”车离边想边说道。

    “既如此,为何不干脆让我们全听清楚?再有,这些人又如何知晓我和公子与雍国的关系?”樊武插话问道,“我和公子来渔福镇也是临时起意,且说走就走,这些人又怎会知道?然后还跟踪我们?”

    “这倒简单,”车离想想后说道,“一是早就有人在跟踪你二人,只是你们一直未曾察觉,直到幽南山上这些人故意显身;二是这些人在幽南山上偶遇你二人,然后临时起意,将这番话说与你二人听;至于你二人与雍国关系,天下从无绝对密事,他们知晓也不奇怪。”

    “那他们如此做到底有何深意?”镡頔的眉头不觉皱成一团。

    车离一直在设想各种可能,闻言问道:“可有听出说话之人是哪国口音?”

    “声音实在太小,听不清口音。这听清的几句说的是纯正官话,都出自一人之口。”镡頔答道,“不过可以听得出说话的是两名中年男子。”

    屋子里再次静了下来,车离思忖片刻后说道:“此事头绪和疑点都太多,眼下我们所知又太少,实在不好下定论。不过他们既提到了雍国,我们也不可大意,你等多加留意,多些线索后再说。”

    镡頔闻言心中一动,道:“离叔,往吕国方向来的三人今晚会不会宿在渔福镇?”

    樊武喜道:“对呀!渔福镇是幽南山出来后最近的一处镇子,今晚他们若是不想宿在野外,就只有到渔福镇,如此一来正好可查查他们的底细——只是昨晚天色太暗,未看清长相,这如何是好?”

    “此事倒不难,可让坻沧派人去查。只要他们是在渔福镇,就可查出来。”车离边想边答道。

    镡頔想了想,问道:“离叔,还有一人可否让车大哥一并查查?”

    “噢,还有何人要查?”

    “此人说来也与昨夜林中之事有关——昨晚在上树那人惊起周遭一片夜鸟时,边上却有一棵树静的出奇,一只惊鸟也无。当时我就疑心是有人在那棵树上做了手脚。此后经仔细留意,虽并未看清树上是否有人,却可隐约感觉到树叶深处确是有一双眼睛在看着我们。此人今晚可能也会宿在渔福镇。”

    “林中还有一人?那些人是否察觉到?”车离有些吃惊,旋即自语道,“如此分明之事,你既可察觉,那些人又怎会觉察不到——这幽南山道时有盗匪猛兽出没,普通商旅断不会独自从此通过……”

    樊武听着两人对话,不由佩服地看了镡頔一眼。

    此事说来好似简单,但他就没能察觉到林中还有一人。

    樊武忍不住在心中叹服,难怪君上和离叔都看重公子,也突然明白白天官道上镡頔的奇怪举动了,遂问道:“公子,我们白日里在官道上歇了半天,原来就是为了守候此人?”

    车离闻言疑惑地看着两人。

    镡頔又将官道上发生之事以及自己的怀疑详述了一番。

    “竟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车离也大感讶然,“好,让坻沧一并查清——你二人先在渔福镇留几日,待查清这两批人再说。”

    

    天色已黑透,在这无星无月的夜晚,望着远处点点灯火,灰败的喜鸣有了一丝生气。

    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马儿,然后低声道:“这几日辛苦你了,前方像是有个镇子,我们今晚终于可宿在客栈了。到时定让客栈的伙计好好给你刷洗一番,再备上最好的马料。”

    疲惫不堪的马儿像是听懂了她的话,抖擞起最后的精神,一路往灯火方向跑去。

    一人一马走到近处方发现此片灯火之广,起码当得郑国一个中等大小的城池。

    起初,喜鸣以为这是吕国一座边境城池,走了半天却不见城墙城门,向路人打听后,方知这只是一个叫渔福镇的海边渔村。

    喜鸣心底讶异不已:吕国一处海边渔村竟有如此规模,看来自己确是见识有限。难怪詹英大哥要安排这条路线,想来也是煞费苦心。

    喜鸣拉拉辔绳往镇子中间灯火最亮之处赶去。

    一人一马走近后,看到一条可供六辆马车并行的宽阔街道,两边林立的酒肆茶楼灯火通明,此时虽已夜深,却依然人流如织,好一派热闹繁华景象。

    喜鸣此时心境,实在不想到如此热闹之所,于是牵着马转身往周边几条小街去逛了一圈,最后拐进一条只有几盏小风灯的幽暗小街。

    这条小街与刚才的繁华街道只隔着一条摆卖夜食的巷子,不时可闻那边街上的热闹喧嚣,却又不失幽静。

    深夜的小街上空无一人,两边几家卖吃食的小店铺早已关门打烊,只小街尽头一家客栈还开着门,门口两盏高悬的风灯正在微风中飘来荡去。

    喜鸣牵着马走到客栈门口,只见这客栈门脸不大,不过后面黑沉沉一片,在晚上也看不出大小。

    略显陈旧的门廊上挂着一块‘海风客栈’的招牌,擦得一尘不染,不过还是看得出已有些年月,显然这是家老店。

    店里值夜的伙计看到有客上门赶紧迎了出来,一叠声殷勤地将喜鸣招呼进店。

    喜鸣对海风客栈的位置很是满意,四周都是鳞次栉比的屋舍、四通八达的道路、密集的人群,中间还穿插着好些参天古树。

    若是遇到追杀,只要出了屋子,这种地形极易逃脱。

    每到一处首要就是详细查看周遭环境是喜鸣做斥候时养成的习惯,如今正在逃亡路上,她更不敢掉以轻心。

    这一路上虽未遇见追杀自己之人,但今早发生的马头草标之事还是足以让人心惊。

    喜鸣很是疑心插在马头的草标是昨晚两帮人中的一方所为,只是不知会是哪方?好在来者看去并无恶意,更像是一个善意的警醒。若真是如此,此人会是谁?

    喜鸣想了一路,依然未想出头绪。

    她实在想不出,眼下除了詹姑和詹英,还有谁会帮自己……

    店里的伙计哪知喜鸣这些心思,见她进了店,已开始热情介绍店里的客房有多周到舒适。

第九章 亡命天涯(一)() 
已是亥时三刻,荟萃堂楼上楼下依旧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好一幅生意兴隆的景象。

    一楼最深处,两位身着青衣的苍茫盐场兄弟,正立在一间宽敞雅间的门口,盐场二场主车坻沧正在为大盐商镡頔接风洗尘。

    车坻沧在渔福镇是大名鼎鼎的人物。

    早年间,他与车坻海、车坻桑、车坻田四兄弟跟随车离打天下,后成了苍茫盐场二场主。

    车二场主时常在荟萃堂宴请盐场贵客,只是有客商喜欢二楼的美酒、美食、美色,也有客商喜欢一楼三教九流的热闹,渔福镇人对此早已习以为常。

    在渔福镇,镡頔是行走天下的大盐商,是苍茫盐场的大客,车二场主自是要亲自为其接风洗尘。

    樊武则是随从,向来与镡頔形影不离。

    雅间里三人正推杯换盏间,门被轻轻拉开,一名盐场兄弟快步走了进来。

    他先对着三人躬身一揖,然后走到车坻沧身边一阵耳语。

    前来禀事的兄弟离开后,守在门口的盐场兄弟轻轻拉上房门,雅间里的说话声又淹没在周遭吆五喝六的热闹中。

    房间里的三人神色比刚才凝重了些,只听车坻沧低声说道:“小頔所言少年已到,是个生面孔,已在海风客栈住下。”

    “跟着我们的三人呢?”樊武有些着急,说到底这三人最要紧。

    “兄弟们已将渔福镇的大小客栈查完,暂无可疑之人。还有一帮兄弟在打听今日是否有形迹相符之人到过渔福镇,一时还没有消息。”

    “已经这个时辰了,会不会这三人根本没来渔福镇?”樊武转头看着沉吟不语的镡頔问道。

    “车大哥,你说这三人会不会为避人耳目,分头进渔福镇?或绕道从另一侧进来?”镡頔未理会樊武,道出自己的怀疑。

    “小頔所言甚是……”车坻沧一边答话,一边向立在边上伺候的盐场兄弟招了招手,“去告诉三公子,这三人有可能会分头进渔福镇,也可能绕道从另一侧进来,让他不要拘泥形迹,先将所有今日到渔福镇的人都找出来,不论生、熟面孔,尤其是身手了得之辈。”

    半个时辰后,禀事的兄弟又推门走了进来:“二场主,守在海风客栈的兄弟来报,那位少年进房后再未出来过,期间店里的伙计曾送过一碗牛肉面和几桶热水进去,除此再未见有人前去与他碰头。这位送东西的伙计底细清白,一直都无不妥。一炷香之前,少年房里已经灭灯,此后再无动静,想来是真的歇下了。”

    “好,让弟兄们继续盯着,看他明日会否有动静。”

    “是——这是三公子按二场主吩咐重新查探后递上来的第一批可疑名单,其余还在查探中。”禀事兄弟边说边递给车坻沧一张折叠整齐的纸条,“三公子说,‘可疑之人清理完后,他会带着兄弟们再一一排查,明早务必有准信’。”

    禀事兄弟离开后,车坻沧将名单递到镡頔手上,道:“小頔,你和樊兄弟先看看这份名单。”

    镡頔接过纸条心不在焉的扫了一眼,抬头说道:“车大哥,这少年要只是路过渔福镇,在此住一宿,明日一大早就离开,那我们对他岂不是无从查起?”

    车坻沧想想后答道:“要真是如此,就只有先派两个兄弟跟着,看他接下来有何动静,只是此种做法,甚是耗时耗力,且不知何时才有成效。”

    镡頔思忖片刻,突然促狭一笑,道:“若是今夜到明日他离开渔福镇时都无事发生,那我们就去给他找些事情,然后趁此与他结交一番,如何?”

    樊武看到镡頔又显出活泼天性,心里莫名一阵轻松。

    

    苍茫盐场将梧桐院长包后,一楼布置成待客厅、书房,楼上则全是寝居之所,专司接待盐场贵客。

    镡頔和樊武是晚就宿在梧桐院二楼,第二天一大早就有盐场兄弟过来请两位去盐场,说是二场主正在盐场等着两人一起用早点,用完早点后再请两位到盐田查看这批盐的品质。

    渔福镇大大小小几十家盐场其实并不在镇上,最近的离镇子也有七八里地,远的甚至在百里开外。

    镇上是盐市,各家盐场在此设有店铺,来自天下四方的进货盐商也都聚集于此,镇上各种茶楼酒肆客栈也因此应运而生。

    七大盐场也因此在盛园都有长包房,专用于接待盐场贵客。

    苍茫盐场离镇上有十多里地,镡頔和樊武快马一刻即到,车二场主已在桌前等候二人。

    同坐的还有一位眉眼间与他有几分相似的年岁稍小之人,此人正是车氏四兄弟中的老三——车坻桑,他与老四车坻田一起被渔福镇人称为车氏三公子、四公子。

    与车二场主的沉静威武不同,车三公子性格爽朗,镡頔一向与他意气相投。

    此时镡樊二人一到,车三公子立马起身将镡頔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同时一叠声招呼樊武也坐下。

    候在边上的盐场兄弟很快端上了热腾腾的丰盛早点。

    等到屋子里只剩下四人后,车二场主率先说道:“小頔、樊兄弟,昨晚三弟已有所获,故一大早就将你二人叫了过来。”

    “三哥,怎样了?”镡頔见到车三公子甚是开心,饭也顾不上了。

    “小頔,边吃边说——昨晚大哥传话过来后,我和兄弟们就将昨天到渔福镇之人全找了出来,竟有六十三人之多,那些车队帮工之类还不在此列。这些人中,无一起是三人同行,难怪之前我们查不到行迹相符之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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