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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琳琅不接孙老太太的话碴,左右看看,径直拎了个杌子坐下,凉凉的道:“什么叫理?孙家是个讲理的地方吗?孙老夫人这是要单方面跟我讲理?”
以前还想和她们平和相处,自然处处都要委屈自己,迎合她们的喜好,如今都这样了,她得多心大才能再表现得老老实实,任她们拿捏?
她这一举动,刺激得孙老太太大怒:“你放肆,周氏,你如今只是我儿的妾室,要懂得温柔贞顺,孝敬舅姑,怎么能如此粗野张狂?来人,拿家法来”
呵,又是家法。
周琳琅摸着手边的茶碗,当一下重重的磕在花梨木桌上,冷喝道:“谁敢。”她看向孙老太太,道:“想必孙老夫人听说过我周琳琅的恶名,我打出生就注定是个扫帚星,身上带着毒,谁靠近我谁就要倒大霉,孙家若是不信,只管试。”
孙老太太不信这个邪:“那又如何?孙家自有调/教你的办法。”
“是吗?就凭孙家的家规?我能放一次火,就能放第二次,孙老夫人要不要试试?”
上回一把火死了八条人命,孙老夫人心里也犯胳应,虽说不是孙家人,到底那院子死了人,晦气的很,不成想周琳琅轻巧巧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又开始要挟起来。
孙老夫人冷笑:“就凭你?我看你是年轻太任性,这孙家且由不得你做主呢。”
周琳琅用茶碗的碎片指着自己的脖颈,质问道:“现在呢?”
“你”孙老太太心里一咯噔,可她不信这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会不珍惜自己的命,她道:“你敢?”
周琳琅恶狠狠的道:“有什么不敢的?命是我自己的。”她一用力,白晰的脖颈上就现了红。
看她那坚毅的神情,孙老太太有些犹豫:可别真死在当地。
她气焰一下子就弱了,道:“你这是做什么?有话好好说。”
周琳琅笑笑道:“多谢老夫人,那我就直说。”
孙老太太:“”我也没答应你什么,你谢什么?倒像是自己允许她如此放肆,不予追究了一样。
这,理解方式也太奇葩了吧。
有心反驳,周琳琅已经开口:“这门亲事如何做成的,想来老夫人不太清楚,琳琅也不妨直说,这门亲事,我不情我不愿,是我祖母私自应下。虽说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可也讲究个门当户对,你情我愿,像我祖母这般,实属骗亲。我也不求什么放我归家之类,只求个安身立命,两相无事。否则,我周琳琅不介意以血祭我过世的娘亲。”
不用周琳琅说,孙老太太多少也知道周家为什么急着打发她。
说来说去,她声名狼藉是一回事,她碍着周玲珑的路才是最重要的。
她见周琳琅并没要求回周家,倒是松了口气,这门亲事,不该做也做成了,断断没有就这么掰扯开的道理,周家丢得起人,孙家还丢不起人呢。
只是若轻易应了周琳琅,倒像孙家怕了她一样,有了这样的印象,以后还能辖制得住她?
可不应她,也难保周琳琅不真这么做。她死了孙家倒不怕,可终究好说不好听。
如她所言,这门亲事做得确实不太地道,周家老太太确实可恨,有卖孙求平安的嫌疑,自己也有拣便宜的嫌疑,否则无论如何,周琳琅也不至于给自己的儿子做个妾。
如今只有好言好语的哄着她。
女人嘛,嫁到夫家,三贞九烈,要死要活的不在少数,可一旦成了亲圆了房,有了一儿半女,凭她再怎么性烈,也都化成了绕指柔,以自己三儿子的身份和权势,不怕她一个小姑娘不屈从。
孙老太太打定主意,便对周琳琅道:“你这话有失偏颇,不管怎么说,你亲娘离世,你祖母心疼你,替你做主定了终身大事也算不得框外,说句自夸的话,我儿堂堂四品大员,仪表堂堂,年轻有为,配你绰绰有余”
周琳琅反问:“那琳琅可配?怎么个匹配法?如您所说,琳琅不过一个妾室,妾是什么?货通买卖,我一个三品官员嫡长女,就只配做个半奴半主的妾么?”
她咬牙冷笑:“周家如何做,琳琅不想再去追究,生为周家人,是琳琅的命,他们枉顾亲情将琳琅卖掉,也算琳琅偿还了他们的养育之恩,只是以后,我周琳琅的命是我自己的。”
孙老太太也怕她真的闹起来,到时孙、周两家没法在京城立足。
她道:“你这样想就好,血脉亲情,那是割舍不掉的,你此时心有恨意,可早晚你会明白你祖母的苦心与拳拳之爱。”
周琳琅懒得辩解,祖母确实有苦心,也有拳拳之爱,但那不是对自己。
孙老太太蹙着眉,道:“我可以不追究这次的事,但是过几天会送你去江南我儿身边,你求个安身立命之所,这算不得难事,但有一样,孙家的家规你必须得守。”
周琳琅点头:“守可以,但家规我不会背。”
“你人人都背得,你如何能例外?”
周琳琅道:“琳琅命苦,自小不得父亲和继母疼爱,不要说读书认字,连生存都是奢侈,及至后来被送入鸣凤庵,吃过的苦更是数不胜数,琳琅可以严格按照孙府家规照做,但背起来着实艰难,还请老夫人体谅。”
她可以屈服,却不会按照孙家划出来的框框执行。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29章、后悔()
今天的第二更。
屈服是相互的,周琳琅以为是她屈服了,可孙老太太何尝不觉得是周琳琅在逼孙家屈服?
所谓的家规家法,不过是管束媳妇、孙女和下人们的手段,哪里是必须的事情。
因此周琳琅死活不背,孙老太太还真没办法。
孙家的儿媳妇、孙子、孙女们都是孙家人,奉她为老太太,有孝字压着,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就不敢不做什么。
可周琳琅可不是什么正经孙家人,何况她若不愿意,孙老太太要是发卖了她,说不定她还求之不得呢。
因此孙老太太咬牙,勉强道:“也罢,你不背,我且容你一回,但要看你日后表现如何。若是你不能恪守家规,敢胡作非为,我必不饶你。”
周琳琅冷笑:都把她送走了,千里之遥,她不饶也是鞭长莫及,又能怎样?
孙老太太又道:“你受过很多苦,确实值得人同情和怜悯,但这不是你肆意妄为的借口。不管前尘旧事,你总是我儿的妾室,你务必得恭谨柔顺,侍夫如天”
说白了,我知道你受了很多苦,可我不是你嫡亲祖母,我又不欠你的,你今天用了这一回,以后便再没的可用了,也算是我对你的唯一一点儿怜悯。
周琳琅也没指望着用卖惨处处占便宜,当下痛快点头,两人算是达成了协议。
从孙老太太院子里出来,周琳琅看一眼聚在廊下的丫鬟,道:“有哪位姐姐肯替琳琅通禀一声儿?我要求见三太太。”
一个模样老实的丫鬟站出来:“姨娘请跟奴婢来,奴婢正要去三太太那里送庄子供上来的醉梨。”
周琳琅点点头,道了声“有劳”。
那丫鬟领着周琳琅往外走,打量了她一回,低声道:“奴婢不急,姨娘不若去收拾收拾?”
这孙家挺有意思,从上到下,各个都叫她先去收拾。
周琳琅断然道:“不用。”
这不是她借以卖惨的道具,而是铠甲,这种屈辱所带来的疼痛,才会让她更清醒。
见周琳琅不领情,那丫鬟也就闭了嘴。
要是以前,周琳琅肯定和她套套近乎,借以为日后寻个出路,可自从见识过老实的孙三太太是个佛口蛇蝎的女人,她便再也不肯相信那些看起来最老实不过的人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她还敢相信谁?
孙三太太摔了茶盅,那一向憨厚老实的脸上有些狰狞和扭曲。她身边的大丫鬟叫做妙珠的有些胆战心惊,人是她托的,东西是她送的,那孙牢头明明也答应得好好的,可怎么就让周氏又好好的回来了呢?
还有老太太,怎么这回这么好说话?那周氏已经不洁了,老太太居然还要让她继续做三老爷的姨娘?
妙珠的疑问,乔氏心里明镜儿似的:“还能为什么?还不是给我填堵?”
嫁到他孙家也快二十年了,可她这个做人媳妇的,既不得男人的心,也不得婆婆的心,不然她怎么就舍得让自己在她跟前孝敬,却让她们夫妻两地分离?
如今又弄出了个生得格外美艳的妾室。
她打得什么主意当别人不知道?说到底是心疼她自己的儿子,也不看看她儿子都快要当爷爷的人了,还要一树梨花压海棠,要不要脸?
乔氏好不容易才压下心里的火气,外头丫鬟报:“周姨娘求见太太。”
这可真是不禁念叨,说曹操,曹操就到。
乔氏瞬间又恢复了一惯的慈祥和温厚,带着几分优越的道:“她才回来,想必这些日子担惊受怕的吃了不少苦,见不见我得不当个事,让她先回去歇着吧。”
周琳琅在门外道:“太太为何不肯见琳琅?是做贼心虚了么?”
“”乔氏褪去了慈祥温顾的面具,立时面目狰狞起来,可也不过是一瞬,很快压下眼里阴狠寒凉的光,轻轻笑了笑,十分温和的道:“这可真是好人难做,我本是好意,倒让周氏你误会了,既然你不嫌累,我又在乎什么呢?周姨娘,请进吧。”
周琳琅站到乔氏跟前,腰板挺得笔直,明净的小脸上一双黑沉的眸子深不可测,竟有些气势汹汹的模样,仿佛是回来复仇的。
乔氏又有何惧?她微笑以对:“周姨娘去了顺天府大牢一回,倒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当真是可喜可贺。”
周琳琅心里不愤,要说凶手,坐在上首的才是,她是替她挡了这牢狱之灾。心里如是想,面上也就带了些颜色出来,她道:“还请太太赐教,喜从何来?贺从何来?假如早知道琳琅不死,太太可后悔?”
乔氏惊疑的道:“周姨娘这话从何说起?我又不是圣人,哪能预知前事?再说你是老爷的妾,我是老爷的妻,以后共同服侍老爷,虽不是同胞姐妹,却也近似姐妹,我怎么会盼着你死?”
周琳琅心里实在憋屈,她也不接乔氏的话碴,只是道:“果然,太太也是个顺势而为的人,先前太太好一番贤良淑德,温文宽厚,实则是个牙尖利齿、心思玲珑之辈,也不知道老太太是否了解三太太这一面?”
这话可有点儿刻薄,说得乔氏又是恼,又是怔。
这可真被周琳琅说着了,她确实做贼心虚,且又心怀悔恨。早知道周琳琅不是这么容易死的,当初她就不该答应老太太的主意,要纳她做妾。
纳她做妾也罢了,就不该当初掉以轻心,既放了那卫家庶子进来,就该从中再加一臂之力,不该让周琳琅逃得生天。
一步错,步步错,乔氏悔恨莫及。
正因为心虚和悔恨,所以她的话较往日多得多。
可这儿会后悔也晚了。
乔氏装做听不懂的模样,木然的道:“周姨娘才真正是牙尖嘴利,心思玲珑之辈,我是自愧弗如。”
横竖她做的事没人知道,通过三番两次的试探,周琳琅就是孤女一个,亲爹不疼,继母不爱,就那么一个可以替她说话的祖母还巴不得把她撵出门。
实在不足为惧。
就算她明知是自己下的黑手又如何?谁会谁信?她又能有什么本事翻出多大的浪花来?
想到这,乔氏越发气定神闲。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30章、何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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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琳琅目光沉沉的盯着乔氏道:“太太做了什么,你知,我知。”
乔氏不接话,连眼皮子都耷拉了下来,好像不管周琳琅说什么都触动不了她。
有了先前的警省,这会儿也知道多说多错,横竖要打定主意装傻不承认,随便周琳琅如何巧言令色,她都不会再上她的当。
她一副木讷的模样,无处不在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周琳琅笑了笑,道:“我周琳琅是个恩怨分明的人,欠我的,我必讨回来,有恩于我的,我必竭诚以报。嫁进孙家,非琳琅所愿,想必以太太之天姿,定然明白谁才是始作俑者。琳琅不求和太太和平相处,但求日后井水不泛河水。”
怎么可能?
乔氏暗暗嗤笑:妻妾注定敌对,互相妨害彼此的利益,怎么可能和平相处?井水不泛河水,又怎么可能?除非她周琳琅不能生。
到底年轻,性子轻浮。
说狠话谁不会?她还有仇必报。不是自己瞧不起她,她拿什么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