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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还是正月二十九那日,我去给父亲大酒,恰好路过谢家,有幸见到姑娘一眼”顾猪头说着脸红了起来,只可惜天色已暗,偏房内又未掌灯,看人都只能瞧见一个大概的轮廓。
“那真是谢谢你了,只是我不吃这些东西”祝艺菲晓得这孩子是对自己一见钟情了,必将她的相貌确实太过惹眼了些。
“哦,那姑娘爱吃什么,我再去做”少年的声音有些焦躁。
“我师姐爱吃风喝醋”谢逸尘的声音突然从角落里传来,紧接着那西北角的暗处不知何时出现三个身影,两大一小,正鬼魅一般的缓缓行来。
少年被惊的险些大叫,紫阳一个禁声符打出,贴在其额头之上,将那只漏了一个音的惊吼给怼了回去。
“还以为你们三个不来了呢”祝艺菲翻了个白眼,想起白日里在公堂之上,这三个家伙袖手旁观,见死不救,便气不打一处来。
“哎,师姐,一直以为师父是风流潇洒,想不到你才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啊,连做个牢都能勾搭上个俊秀小少年,咱们玄清派真是人才济济,师祖若是知道了,岂不要笑死”谢逸尘走上前,勾肩搭背的说着风凉话。
“去去去,我们玄清门派可不收大龄剩男,向你这种年纪的,还是老老实实在家成亲带孩子吧,紫阳又没说收你,可别往自己脸上贴金”祝艺菲气的一跺脚踩在谢逸尘的白靴子上,用力的碾了碾。
“哎呦,师姐,师姐,快放过我吧,师弟我错了”谢逸尘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令祝艺菲觉得认识他就是自己人生最大的错误。
“好了,艺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紫阳的话不待一丝情感,冷飕飕的飘到她的耳畔,瞬间仿若置身冰天雪地之中,周身都忍不住跟着打颤。
“妖女,有我和紫阳哥哥给你暖床,还不够吗?为什么要找别人”小和尚撅着红润的嘴唇,十分不满的道。
此话一出,屋内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诡异起来,谢逸尘看了看紫阳小和尚还有离他最近的祝艺菲,突然觉得不加入那个什么玄清门派也挺好的。
“慧通,以后有空多念念经”紫阳冷声道。
“是啊,你说你除了吃就是睡,知道什么叫暖床吗?哎,不念经的和尚太可怕”祝艺菲叹道。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说过吗?我的肉最多,嘴软,手感最好,最适合暖床”小和尚傻白甜的道。
“呵呵呵呵呵,那还不是为了哄你洗澡”祝艺菲干笑两声后有些无力的辩解道。
“那你为什么揉捏我”小和尚愤愤不平的问道。
“我什么时候揉捏你了”
“洗澡的时候”
“那不是为了给你搓泥吗,脏兮兮的”
“还有睡觉的时候”
“呃。。。。。。。。现在不是说这个的好么?现在是怎么救我脱离官司好么?”祝艺菲觉得自己刚才说了一堆的废话,险些被带偏轨道十万八千里。
谢逸尘捂住肚子,笑的险些岔了气,顾猪头坐在一旁,看着几个人,不像是恶徒,便渐渐安定下来。
紫阳面无表情,走到顾猪头的身前,指尖在其额中一点,继而念了几句法诀,那顾猪头便面色呆滞的捡起饭盒,转身出去后将房门关好,便离开了。
“这是什么法术,我怎么不会”晓得半年未见,紫阳的修为又精进了不少,反观自己倒是过得醉生梦死,稀里糊涂。
“御术的第三章,大半年,你又荒于修炼了?“紫阳道。
“师父,你看师姐如此不思进取,不求上进,有辱门派,还是受了我吧,我一定会勤奋刻苦,一丝不苟的”谢逸尘钻空子的本事连一旁的小和尚都有些自叹不如。
“谢。逸。尘,老娘几天没收拾你,就蹬鼻子晒脸了”祝艺菲怒火冲天,两个箭步冲到跟前,一把拉住谢逸尘的衣领子,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
“那个,师姐,嘿嘿嘿,大人不记小人过啊,师父,快救我啊,师姐要杀人了”谢逸尘压低了声音夸张道。
“好了,艺菲,今日来寻你便是为了谢逸尘的事,只是你这遇上的麻烦要尽快解决”
“恩?紫阳,你不会真要收他吧,资质这么差,长得还丑,怎么配得上做我师弟”
“师姐,你也太会打击人了吧,人家不跟你好了”谢逸尘甩了甩兰花指,蹦蹦跳跳的跑到紫阳的身后,捏肩捶背,好不殷勤。
“今晚,我去寻那皮县令,将他儿子的手治好,明早,你便跟我回谢府,等谢逸尘完婚后再离开”紫阳道。
“什么?师父,我好不容易逃亲成功,你怎么可以助纣为虐”谢逸尘一听说要成亲,登时拔高了嗓门气愤道。
“哎呀,某人还是老老实实生孩子吧,颜值差便罢了,资质还差,没得救了”祝艺菲说着风凉话,继而还挤眉弄眼的仰天大笑。
正笑着时,房门突然被推开,几个铜甲士兵站成两排,为首的正是皮县令,随着两盏明灯燃起,他眯起虎目,看到了两男一女还有一个光头的小和尚,其中一个年轻男子他还认识,正是那前不久刚归家的谢家小公子。
“到了皮府,怎的不走正门?”皮县令皱了皱眉头,脸色阴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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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花泥点酒()
灯光莹莹,照亮了屋内偏僻的角落,四人正谈笑风生,谁也没有注意屋外的响动,听到声音后,齐刷刷的望去,紧接着便都各自寂静下来。
“皮大人,贫道正有意拜访,实是劣徒太过顽皮,为大人家添了麻烦”紫阳走上前去,不卑不亢,月朗风清的模样。
“你就是那个令谢老爷起死回生的高人?”皮县令心中忍不住唏嘘这道长的年轻和俊秀,他也是刚从修河道处回来,对这位高人早已耳熟能详。
“不敢当,皮大人若是不介意,可否详谈?”紫阳笑道。
“皮伯伯,晚辈谢逸尘这厢有礼了”谢逸尘上前躬身施礼道。
“恩,尘儿终于懂事了,知道回来掌管家业,我与你父亲同交二十多年,你可不能不孝啊”皮县令装作训斥了几句,便对紫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道长,请”
“大人,先请”紫阳彬彬有礼道。
那皮县令也不客气,看了几人一眼便抬脚走在前头,紫阳小和尚和谢逸尘以及祝艺菲跟在身后,那些士兵见大人没有发话,面面相觑之后散开左右。
几人来到待客的正厅,相互礼让两句依次做好后,紫阳便开门见山的说道:“令公子的手贫道也见过了,并不是什么大伤,可以治愈”
祝艺菲眉毛一挑,有些不信,想着自己割鬼父时就弄了个母猪的肚皮换上,难不成紫阳也要弄个新的人手断肢再植不成?虽然用仙法施行的手术没有什么免疫和血型之类的要求,但要重新砍掉一个新人的手怕是也不合适吧。
“道长此话可当真?”皮县令有些吃惊道,他儿子的手,是利剑砍横着砍断的,当时是经过了铁烙和大量珍贵的药材才挽回一条小命,如今那些焦痂都已经掉光,长出了光滑圆润的新肉,就算是再接都有些难。
“自然当真,不过得需要一只新的断手”紫阳笑道。
“这不难,家中有士兵还有仆从,不下百人,道长可任意挑选,哪怕就是我的手,也可以”皮县令激动道。
“既然如此,还是先将令公子和家仆都聚集到院中,贫道得仔细挑选,最合适的”紫阳道。
谢逸尘一听便来了精神,自从走阴过桥之后,便对修仙之事愈发上心,平日里本不爱好舞文弄乐的他也开始报着笛子日日联系吹奏,只可惜那仙笛始终沉默不语,任凭腮胀唇肿,它自纹丝不动。
久而久之,谢逸尘便悟出了些什么,开始缠着紫阳教习法术,甚至每晚偷窥他练习功法,弄得紫阳烦不胜烦,便干脆只练静功。
如今好不容易见紫阳要再次大展神通,急忙瞪大了眼睛,支棱起耳朵,灰溜溜的紧跟其身后,甚至挤开了祝艺菲和小和尚的位置。
看着那拱来拱去的男子,祝艺菲一阵无语,小和尚也频翻白眼,两人相视,同表无语。
众人来到还算宽敞的院内,一大群仆从相继而来,在皮夫人的号令下,规规矩矩的站成一个方队,不出半刻钟的时间,便齐了,祝艺菲暗自佩服这位治家有方的夫人,又瞧了瞧颇能干的皮县令,再瞅瞅那个矮矬肥的皮子紧,一股无法言喻的违和感袭上心头。
那个顾猪头和顾肘子也在,只是两人站在队伍的最后方,那顾肘子人如其名,长得确实想个酱熟了的猪肘子,两人瞧着明显像是不相关的路人,那种怪异的疑惑瞬间涌了上来。
紫阳左挑右捡了半饷,几乎将所有人都裁掉了,只剩下顾氏父子,被裁掉的人均长舒一口气,天下无不透风的墙,要为少爷献手之事早在几分钟之前便散发开来,谁愿无缘无故的被砍掉一只手呢?是以那些人都开始同情的看着顾厨子和他的儿子。
紫阳笑呵呵的点了点顾猪头道:“这个正合适”
顾猪头的脸色倏然间一片惨白,嘴唇抖了抖,身子一软险些跌倒。
“大人,小的自愿奉上手”顾肘子忽然上前一步,声音铿锵有力。
“不行,谨儿最爱吃你做的猪头肉,砍掉了你的手将来怎么做饭?若我看,既然道长选了谁那便是谁”皮夫人冷声道。
“哪有你说话的份”皮大人一声厉喝,皮夫人不给面子的翻了个白眼,哼了声。
“皮夫人说的对,这是替代不了的,只有他的手最合适”紫阳笑道。
祝艺菲皱了皱眉,却没有插话,因为根据多年的经验,紫阳此番作为定是自有深意。
“还愣着干什么,给我绑起来”皮子谨哼哼唧唧的道,他被几个人抬着,趴在软榻上,显然是臀部受了重击,不用说便知是皮县令的节奏。
皮县令就这一个独子,自幼十分宠爱,如今却能下得了重手,显然是又做了什么鸡鸣狗盗,伤天害理之事。
“哪个敢碰我儿子”顾肘子忽然从腰间拿下一把磨得锃亮的菜刀来,举在手中,寒光凛凛,映射的他豆大的眼珠都无比的阴冷狠毒。
皮县令叹息道:“顾肘子,就当是我皮某欠你的,以后你儿子的婚丧嫁娶,都由我皮甲负责,算大人求你了”皮县令说着便要跪下,紫阳和谢逸尘急忙拉住他,紫阳笑道:“天理循环,自有因果,没那么严重的”
顾猪头颤抖着双腿走上前,拉住顾肘子持刀的手,低声道:“父亲,我愿意”
顾肘子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看了看顾猪头,又看了看皮县令,将菜刀缓缓收起,黝黑的面膛上忽然老泪纵横。
请了二人进入厅堂之中,顾猪头便坐在了椅子上,紫阳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前世,你砍断了他的手,今生便要还回去,不过你放心,失手之时便是你回归正位之日”
顾猪头抬头望了望紫阳,坚定的点了点头。
“艺菲,你去弄些花泥来”紫阳道。
“好的,师父,我和师姐一起去”谢逸尘挡在祝艺菲的面前,乖宝宝似的应道。
祝艺菲翻了个白眼,不理他自顾自的行了出去,走到花园时,左手轻点园中还未干枯的花草,一道粉光溢出指尖,化作无数拇指大小的蝴蝶,飞入花丛之中,摘落那依旧粉嫩的蕊瓣,置在小和尚托着的一方木盒中,片刻便将那些九寸方大的木盒装满了大半。
“师姐,你这是什么法术,好美,一如师姐你绝世的容貌一般,有空教教我呗”谢逸尘瞪大了双眼,哈巴狗一般的围着祝艺菲惊诧道。
“你是学不会的”小和尚毫不留情的打击道。
“小师傅就算了,我看你也什么都不会”谢逸尘也毫不留情的顶了回去,继续嬉皮笑脸的对着祝艺菲拍马屁。
见花已满匣,小和尚将盒盖子盖上,祝艺菲便对着那盒子轻敲了三下,再次打开后,那些花瓣都化成了五颜六色的粉尘,极为细腻柔滑。
“这要制成胭脂,得多美啊”谢逸尘凑近盒子深深一吸,一股清香涌进鼻腔内,带着那些要命的花粉,登时刺激到了他敏感的神经,接连打了三个喷嚏后,小和尚看着盒中所剩不多的粉,瞬间黑了脸色。
“妖女,你看他啊”小和尚气愤的跺了踱小脚,斜眼鄙视着自顾羞赧的谢逸尘。
“嘿嘿嘿,师姐,我又不是故意的”
“你是特意的”
“不是,我真不是。。。。。师姐。。。。。”
“去去去,一边去,别耽误我施法”祝艺菲将他赶走,寻了另一方花池如法炮制,不多时新一匣的花粉便制成了,对着那花粉缓缓吹出一口粉色的华光,触粉即变成滴滴清澈的润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