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拜跃迁所赐,余杉有过濒死体验,他很清楚那种感觉,绝望,深深的绝望。那种绝望,会让乔思无所顾忌,做出一切匪夷所思的事儿也不奇怪。
但反过来琢磨,因着同归于尽,余杉跃迁到了自己已经死亡的一五年,他依旧可以通过网络,通过见闻去掌握这些年来发生过的资讯;反观乔思,新增的记忆里只有九九年三月二十三号的死亡体验,之后的事情他根本就无从知晓。
这似乎是余杉的机会?
没错,这就是他的先机!
乔思一直将庞大的势力隐藏于黑暗之中,不漏蛛丝马迹。这源于他的小心谨慎,更得益于跃迁后新增记忆对未来资讯的掌握。同归于尽,让乔思再没了一五年的新鲜资讯,他自然也就无从查缺补漏。
想到这儿,余杉重重的拍了下桌面。兴奋过后,他紧忙将报纸收起来,重新放好,然后大步流星走过去找到苏眉,说:“谢谢,我用完了。”
“找到你想要的东西了?”
“是,对我帮助很大。”
“能帮到你就好,报纸放那儿吧,我一会儿过去收拾。”
余杉再三感谢,随即快步离开了图书馆。
苏眉将最后一个书架整理完,走到原本余杉坐着的桌子前,将那些塑封袋里没用过的报纸放进手推车。余杉走的匆忙,那袋翻阅过的报纸没有封口,其中两张报纸还折了教。苏眉将报纸重新抽出来,将折了的页脚抚平,目光随意扫过报纸,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怔在那里。那一页报纸上,赫然是有关余杉死亡的新闻。她丢下报纸,踩着高跟鞋匆匆追下楼。
图书馆的一位大姐诧异的问:“小苏,慌慌张张的这是怎么了?”
苏眉抓住大姐的手问:“褚姐,你看见一个穿着衬衫、西裤,个子有一米八的男的了吗?”
“看见了啊,那人刚刚出去,你认识啊……诶?小苏你干嘛去?”
女人的直觉有时候准的可怕,苏眉不管不顾的冲出了图书馆,站在门前的阶梯上,一边喘息着,一边焦急的四下张望。街面上车水马龙,哪里还有余杉的踪迹?
余杉坐在伊兰特里,他看见了追出来的苏眉。对着那身影凝视良久,到最后只剩下一声叹息。他没法解释自己的死而复生,更没法解释时空门。在这条新生的时间线上,他是个完完全全的偷渡者。
天色还早,余杉凭着记忆将车开到了汉正街,那里有几家经营古董、字画的铺子。他心中已经有了大略的计划,现在他需要大量资金的支持。还好,那件铺子没什么变化,装修得古香古色,挂着的横匾写着‘永兴阁’三个字。
余杉提着背包推门而入,让余杉诧异的是,里间坐着个年近古稀的老者。那老者面相怎么看怎么眼熟,余杉想了想,咦?这不是在九八年刚把两幅字卖给自己的店主么?
十七年过去,老者从五十多岁的年纪到了年近古稀,头发稀疏银白,下巴上还留着银白的山羊胡。老者起身朝着余杉拱拱手:“客人想要什么物件?尽管看。”
余杉没说话,往墙上扫了一眼,倒是瞧见了不少水墨画,估摸着老者还在经营当代字画的生意。于是他问:“您这儿收字幅么?”
“收。”老者惜字如金。
余杉也不废话,从包里抽出两个卷轴递过去:“您长长眼?”
老者接过去,展开一瞧,立马就挪不开眼睛了。老者惊疑不定的瞅着余杉,又瞅了瞅字幅,后来干脆把字幅放在一旁,说:“不用看了,肯定是真的。因为这两幅字就是从我手里卖出去的。”他灼灼的看着余杉:“客人,你看着很面善啊。这两幅字从哪儿得来的?”
余杉胡诌道:“是么?这两幅字是我叔叔留给我的。”
“哦,原来如此。”老者释然,捋着胡须说:“客人,你打算要价几何?”
“我也不太懂,您开个价我听听。”
老者琢磨了半晌,伸出两根手指来。
余杉卷起字幅扭头就要走:“我再去隔壁问问。”
“哎?等会儿等会儿,成不成的咱们再谈谈。”
余杉站住脚,扭头对老者说:“我虽然不太懂,可来之前也查了查。徐关山两尺平的一个寿字能卖出去七、八万,字幅都是越大越值钱,这上下赤壁赋加起来快六十尺,最少也值个四百万。”
老头咳嗽了一声,连连摆手:“值不了那么多,二尺的寿字卖那么高价纯粹是炒作。我看客人你也是诚心卖,那我就再开个价,两百七十万,不能再多了。再多容易砸手里。”
余杉觉着这些钱应该够用了,也就没再跟老者磨叽,说:“成,不过有个条件,我要现金。”
老者皱了皱眉,说:“不能转账么?大额取款得提前预约,这都快四点了,银行眼瞅着就要下班。那这样,咱们签个买卖协议,你把东西留这儿,明天过来取钱怎么样?”
余杉扭头又走:“那我去隔壁问问有没有现金。”
“回来回来!”老者这个气啊,指着余杉鼻子说:“人心不古,这人与人之间怎么就没有一点点的信任呢?得,你在这儿等会儿,我打电话让人拆借点儿,今天咱们就成交。”
老者掏出一部苹果6S,打了两个电话。过了能有半个钟头,门口来了一辆宝马。车门打开,两个大小伙子拎着两大袋子走了进来。
余杉很谨慎,特意随意挑了几捆钞票点验了一下,发现全都是真钞之后这才撒手,把两幅字给了老者。老者哀叹不已:“你这小伙子,防我跟防贼似的,至于么?”
余杉笑笑不说话。
老者又叹息一声,抚摸着字卷说:“早知道徐关山的字涨的这么快,当初我就该留手里。一万五卖的,两百七十万收回来,亏了,亏大发了。”
余杉觉着这老者不实诚,收字画能亏钱?刘石那样的土豪亏钱余杉新,老者这样的奸商会亏钱?余杉打死也不带信的。懒得拆穿老者的把戏,余杉拎着两袋子钱就走了。
将钱扔到后排座椅,余杉开车又往中环走。中环那一片余杉记得有一家私家侦探社,这年头蛇有蛇道,鼠有鼠道,没点儿关系、路子就得凭真本事,那私家侦探社能毅力五、六年还没黄埔,就说明还是有一定水平的。
一路上余杉胡思乱想,有些分心。前面的一辆出租车为了揽客突然急刹车,余杉一个反应不及刹车慢了,前保险杠撞上了出租车的后备箱。
出租车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个人,径直走到辆车之间,看了看车尾,随即冲着伊兰特里的余杉嚷嚷着:“怎么开车的?眼睛白……”
那人说不下去,整个人愣住了,伊兰特里的余杉也愣住了。身子略微有些发福,头发花白,脸上沧桑了很多,除此之外,跟九八年没什么区别。眼前的出租车司机,是杨睿!(未完待续。)
第190章 往事如烟()
杨睿怔在那里,目光死死的盯着风挡之后的余杉。“余……余哥?”杨睿嚅动着喉头,不太确定的探寻着问道。
伊兰特里,余杉的心好似被锤子砸了一般,猛的纠结起来。他面对古董店的老头可以胡诌,面对红颜知己苏眉可以装不认识,可面对着为自己差点儿搭上一条命的杨睿……他没法儿撒谎!
余杉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推开车门下车,站在杨睿面前,什么话没说,只是一个劲儿的点头。
“哥?真是你?你还活着?”杨睿也红了眼眶,上来一把拉住余杉的胳膊,上下看着。这时候,出租车旁边儿站着的乘客不耐烦的问:“还走不走啊?”
杨睿擦了擦湿润的眼睛,头也不回的说:“没瞧见撞车了?你找别的车去!”
说完,看着余杉又说:“哥……你怎么一点儿都没变?”
余杉用力的捏了捏杨睿的肩膀:“说来话长,咱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吧。”
“恩!”
“你跟着我走吧。”
余杉钻进驾驶室,往后略微倒了下车,打左转向起步绕过杨睿的出租车,生怕杨睿跟丢了,余杉又开启了双闪。伊兰特开的很慢,余杉时不时抬起紧握方向盘的手擦拭控制不住流下来的眼泪。虽然对这十七年间的事儿一无所知,可看情形就知道,这么些年杨睿过得一定很糟。
余杉没心思去想谈话地点,径直把车开回了怀石街。把车停在胡同路边,余杉下了车,带着杨睿进了胡同口的超市。买了花生米、香肠、白酒,转头又去隔壁的熟食店买了熟食、拌菜。十七年匆匆而过,这片平房区又破败了不少,土质的路面凹凸不平,走起来深一脚、浅一脚。
两人并肩而行,余杉没说话,杨睿同样如此。走了一段,余杉猛然察觉到杨睿走路有些晃。他低头看了眼,杨睿的左腿似乎残废了,走起路来不会回弯。
“睿子,你的腿……”
“当年挨了两枪,左膝盖碎了。”杨睿淡然的说着。
余杉再也忍不住了,差一点嚎啕大哭起来:“睿子,我对不起你啊!”
强忍着内心的悲戚,余杉开了院门,带着杨睿进了平房里。杨睿四下打量着,这处平房还是经他手买下的,墙体上布满了裂缝,棚顶还有灰网,半点烟火气也没有,看起来好些年没人住过。
房子里什么摆设也没有,余杉找了张破报纸,铺在床上,将食物放在报纸上。拧开酒瓶,用一次性纸杯给杨睿跟自己满了一杯。
余杉端起酒杯,胸中千言万语却不知道如何开口,轻轻与杨睿碰了下,仰脖就将整杯的北大仓干了。
“哥,你不是过敏么?”
辛辣的白酒入喉,刺激得余杉一阵咳嗽。他摆摆手:“去******过敏,我现在就想喝酒。喝死拉倒!”
为自己斟满,余杉一口菜没吃,又干了。杨睿陪着连干两杯,脸色微红,终于忍不住道:“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这些年去哪儿了?”
酒精作用下,余杉感受着一股股的热血直冲脑际,胆气也壮了不少。他依旧保持着冷静,组织了下语言说:“睿子,我已经死了,虽然我还没死。”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现在的我,是来自九八年十月二十三号。”
匪夷所思的答案让杨睿怔住。
余杉起身,拉着杨睿就走:“你来,跟我去看看就知道了。”
余杉拉着杨睿去了厨房,打开小仓库,推开那扇门,领着杨睿就穿了过去。轻微的眩晕之后,余杉挪开门,又拽着杨睿站到了厨房窗口。
十月末,平房里没有生火取暖,气温逼近零度。窗外是簌簌而下的雪花,整个平房区一片银装素裹。余杉指着窗外:“你自己看。”
穿着长袖T恤的杨睿顾不得身上的寒冷,怔怔的瞧着窗外的雪景。好半天才说:“余哥……”
“你想的没错,虽然很匪夷所思,但咱们的确穿越了。”余杉转头又看向窗外,说:“现在是一九九八年十月二十三号,大概上午十点钟。还记得这一天么?这一天早晨我出门的时候,背着个背包,迎面碰见了刚洗漱的你。你还说要带人陪我一起出去,我拒绝了。”
随着余杉的话,杨睿脑子里沉睡的记忆苏醒,他茫然的点点头,说:“我记得!你前脚走了,后脚我带着张毅几个人开着捷达跟了上去。后来你来了这房子,不过只停留了几分钟就又开车回去了。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余杉摇摇头:“别问我,我也不清楚。总之一切都源于刚才那扇门,只要穿过那扇门就能穿梭时空。门的两边,一边是九八年,另一边是一五年。所以我说,我已经死了,但我还活着。现在的我是从九八年十月二十三号来的,而我不出意外的话会死在九九年三月十九号。”
余杉呼出一口哈气,搓了搓有些冰冷的胳膊:“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回去吧。”
杨睿皱眉思索,茫然的点头。两个人又穿到了一五年,屋子里的温度一下子飙升到了十六、七度。回到床上,余杉已经有些不胜酒力,他给自己倒了半杯,这次没一口闷,而是小口的抿了一嘴。
放下酒杯,余杉说:“我穿过来还不到一天,什么东西都没有。刚刚去了一趟图书馆,查了一些旧报纸,才知道九九年发生的那些事儿……睿子,是你把那学生干掉的吧?”
杨睿沉默着点点头,抄起酒杯一饮而尽。呼出酒气的时候,十六年前那个夜里的场景恍惚间就在眼前。他声音低沉的说:“十九号晚上的时候,哥你还跟我们一起吃的饭。十点多钟,我亲眼瞧见你进了房间睡觉。等到二十号早晨十点多钟,我去敲你门,里面什么反应都没有。我担心你一氧化碳中毒,就把门踹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