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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分钟之后,王律师踩着高跟鞋出现在了派出所。将近半个钟头的时间里,不论马警官怎么诘问,余杉都是一言不发。
眼瞅着王律师出现,余杉站了起来。
“余先生?”
“是我,你好。”
起身握了手,王律师冲着马警官说:“我需要跟我的当事人单独聊聊。”
马警官端起大茶缸,郁闷的瞅了王律师一眼,又瞪了一眼律师这才出了门。王律师关好门,四下打量了下,确定房间里没有监控设备,这才坐在余杉对面,开门见山的说:“我不知道余先生您是怎么知道我的,但我得事先跟您说明。现阶段我比较擅长的是离婚诉讼、财产分割以及经济纠纷,刑事案件我还是第一次接触。”
余杉有点懵,感情律师也不是随便找的啊。
这时候就听王律师又说:“不过实习期我曾经协助处理过几桩刑事案,并不是一点儿经验都没有。现在这个房间里只有你跟我,我需要您详细描述一下案情。然后再考虑是否接这桩案子。您放心,如果我处理不了,我会推荐一个更合适的律师。”
“好吧。”余杉开始描述案情,王律师偶尔会插嘴问上一句。
用了几分钟,说完了案情,王律师短暂的思考了一下,说:“案情大概我了解了,现在导致你被警方怀疑的疑点有几个:首先,乔思失踪前有目击证人证明你出现在音像店,而案发后,你又去了,还是两次;其次,因着乔思的关系,导致你背上了债务,就在乔思失踪的第二天,你突然卖出了一副价值二百六十万的画。这一点恰恰是警方怀疑你的主要原因。”
余杉苦笑着说:“还有就是我没法证明那幅画的来源。”
“没错,所以你这个案子很棘手。”长长的停顿了一下,王律师看着余杉说:“我接了。”
“恩?”余杉纳闷的看向王律师。
“一个是有挑战;另一个是我能看出来你不是在说谎。重新认识一下,我叫王玫,卓兴律师事务所律师,在此之前我拿下了加拿大麦吉尔大学的MAP,也就是心理学硕士。”
心理学硕士?难怪这姑娘玩儿的那么溜,原时间线上愣是逼着自己去了律师事务所。
重新握了握手,王律师说:“现在我们再谈一谈案子。目前只是协助调查,但很明显,警方将你列为了主要怀疑目标。所以待会儿问询的时候,你只选能回答的回答,必要的时候我会出面阻止警方诱供,明白了么?”
“明白了。”余杉点点头。
王律师,打开门,冲着外面点点头。没一会儿,马警官跟他的搭档俩人进了房间。搬过来两把椅子,王律师坐在了余杉旁边,两名警察坐在了对面。
马警官端着大茶缸不说话,那名年轻的警察用敌视的目光看向余杉,说:“说说那幅画吧。”
余杉抢白道:“那幅画是我自己的。”
“啧,你怎么证明那幅画是你的?既然你说是画展上买的,那你肯定还记得什么时间、在哪儿买的。”
王律师突然说:“这位警官,请注意你的说话方式。我的当事人出于隐私,可以不回答这个问题。除非你有证据证明这幅画并不属于我的当事人。”
年轻的警察闹心了,纠结着眉头瞅着王律师,有火儿却发不出来。
这时候,余杉突然说:“1998年六月,具体哪一天我不记得了,地点在艺术剧院。当时花了五千块钱。”
马警官跟年轻的警察对视了一眼。事先他们做过调查,甚至找上了章教授的门,做过细致的调查。调查结果显示,《暮春》那幅画最后一次出现是在1998年齐北艺术剧院开办的画展上。时间、地点、交易金额,这三项余杉说的全对。
转过头来,年轻警察说:“一九九八年,当时你还在上高中吧?五千块钱是一笔巨款,你……”
王律师又抢白道:“这位警官,我的当事人已经证明这幅画是属于他的。至于我的当事人当时为什么有这么多钱,好像不属于本案范围之内吧?”
年轻警察神情一滞,不满的嘟囔了几声,翻着卷宗,说:“那我们再说另外一个问题,根据证人描述,乔思失踪当日下午四点左右,你曾在音像店附近出现过。”
“我说了,有事儿去找老乔。没找到就走了。”余杉说。
“什么事儿?”
“这位警官,你这个问题似乎和本案无关。”
年轻警官郁闷的抓了抓头发,这问询是没法儿问下去了。有王玫的参与,问询就这么断断续续的持续着,到了后来年轻警察再也问不出什么问题来,干脆跟马警官俩人大眼瞪小眼。
自接到报案起,他们就对音像店仔细检查过。里面有杂乱的脚印,还采集到了一些指纹,但现场没有搏斗痕迹,就更别提什么犯罪线索了。摸查到余杉身上,俩人本指望通过突击问询找到突破口。这下好,有王玫在场,什么都问不出来。
马警官喝了口茶水,起身说:“那今天就到这儿吧,感谢你协助警方调查。”
余杉长出一口气,与王律师一起出了警察局。到了门口,余杉说:“多谢你了,王律师。”
“不用客气,这是我的工作。另外,我是按小时收费的,余先生有空的话先把律师费付了。”
所以说,余杉不喜欢跟太过强势的女人打交道。说话办事儿实在太噎人!
告别了王律师,余杉拦了出租车回金色世家。瞧了瞧时间,这都快十点了。余杉去早餐店买了豆浆、鸡蛋饼,拎着早餐回了新房子。
赵晓萌已经醒了,遵着医嘱还躺在床上。
余杉一进门,赵晓萌就问:“老公,你干什么去了?怎么这么久?”
“帮朋友办点事儿,饿没饿?给你买了豆浆、鸡蛋饼。”
赵晓萌抻着懒腰,哼哼着爬起来吃早餐,余杉却什么胃口都没有了。喝了口豆浆,就坐在餐桌边愣神。
这时候电话响了,是熊孩子打过来的。
余杉接起来一听,就听熊孩子那头着急忙慌的说:“杉子哥,怎么样了?我一朋友说看见你被警察带走了。”
“没事儿,就是平常的协助调查。”
“不是,杉子哥你跟我说实话,那幅画到底是哪儿来的?”
余杉理直气壮的说:“我自己买的啊。”
“我的杉子哥哎,都这时候了你就不能实话实说?要真是你买的,当初你困难成那样你怎么不出手卖了?”
余杉愣了,猛然间还真没法回答。
电话那头的熊海以为说中了余杉心事,急切的说:“啥也别说了杉子哥,兄弟一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出事儿。我认识个朋友,俄罗斯那边儿有关系,你赶紧收拾收拾跟我走,最迟后天早晨你就能离境。你手头还有多少钱?不够的话我给你凑凑……”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余杉赶忙说:“打住,赶紧打住。我上次不是跟你说了么,不看电视节目都忘了这茬。诶?你是不是真以为我把乔思给整失踪了?”
熊孩子哼哼了两声,说:“就乔思当初办的那事儿,换了是我都有弄死他的心了。”
“别扯淡,我真跟那事儿没关系。”余杉语态严肃的说。
“真没关系?”熊孩子长出一口气:“那就好,吓我一跳啊。那行,杉子哥你忙着吧。”
挂了电话,还没等余杉运气呢,赵晓萌关切的问:“老公老公,到底怎么了?我怎么听着像是你摊上事儿了?”
“倒霉催的,一言难尽。”余杉捡着主要的,把事儿一说,可把赵晓萌恨得牙痒痒。
赵晓萌咬着牙说:“乔思那王八蛋太坑人了!当初坑了你的钱不说,现在还坑了你摊上官司。老公,没什么事儿吧?”
余杉故作无所谓的说:“能有什么事儿?本来也跟我没什么关系。”
余杉问心无愧,但有些事儿真是有口难辩,他总不能把那道门交代出去吧?
093 施压()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老话说的一点儿都没错。余杉前脚被请去了公安局,没过一天功夫,小道消息就在余杉的亲朋好友中传得满天飞。有时候人性就是这样,某些人总会不吝以最大的恶意去揣度别人。余杉久贫乍富,再加上‘为富不仁’,正是招人恨的时候,出了这么档子事儿,不添油加醋都算是本分人。
余杉是个豁达的人,凡事看得很开。他这性子有部分是天性,更多的则是后天养出来的。三十五年的人生,风风雨雨该不该经历的全都经历过,再遇到事儿自然就看开了。流言蜚语嘛,总会有个时效性,说白了就是一阵风的事儿,等过去了这阵子自然会不攻自破。
他这回也是这么想的,然而事情的发展跟他想的全然不同。没过两天,马警官带着搭档再次把余杉请到了公安局,还是那间屋子,还是有王律师作陪,这回余杉待遇提升,都有茶水了。两名警察翻来覆去就问那么几个问题,马警官负责问询,他搭档负责做笔录。问完了,把笔录往余杉跟前一搁,让他自己瞧,没问题就签名。
如此反复几次,好脾气的余杉也烦了。等到第五次的时候,余杉再遇见不苟言笑的马警官,余杉火了。皱着眉头就是一句:“你到底想怎么样?”
马警官神色不动,平静的说:“查案。”
“查案你得有证据啊!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什么新证据都没有,一个劲儿的盯着我是什么意思?”
“没意思,我就想查案。”
“诶?你这人还讲不讲道理?”
“道理?”马警官嗤的一声笑了:“那好,那我就跟你说说道理。”他慢悠悠的从搭档手里接过笔录的影印本,一言不发的递给余杉。
余杉翻了翻,纳闷的问:“什么意思?”
“你自己好好瞧瞧笔录,每次一问那画儿跟那天下午四点你的行踪,你的回答总会一字不差。”马警官冷笑着说。
余杉瞧了瞧,的确如此。于是说:“有什么问题?”
“一字不差就是问题,这说明你一直在说谎。”马警官摘下帽子,捋了捋被帽子压得变形的头发说:“从警二十年,你这样的我见多了,每次供词都一模一样,为什么?因为这是你事先背下来的懵人的!你说的证词要是真的,回想一下就行了,用得着背么?”
顿了顿,马警官盯着余杉说:“我这人呢,说不好听点儿有点儿拧巴,这么些年被我盯上的罪犯就没一个跑得了的。现在就是没证据,我豁出去老脸请了省公安厅的痕迹专家,愣是没找到一星半点的蛛丝马迹。行,你厉害!”他从兜里掏出烟,叼上一根儿点燃,眯着眼说:“高智商犯罪哈,我还就不信了。明白告诉你,只要这案子没结,我就会一直盯着你,看看咱俩谁能耗得过谁。”
正这时候,马警官的电话响了,他拿出来接听,支吾几声挂了电话,指着余杉说:“今天算你运气好,赶上我临时有事。别着急,明儿我还来。”
咦哟,九八年那会儿怎么没瞧出来马警官这么拗?
余杉生生给气乐了,趁着俩警察转身要上车的功夫,余杉突然说:“马警官,”两名警察转头看他。“送您四个字:自以为是!”
“诶?”年轻警察一瞪眼就要迎过来,却被马警官一把拉住。马警官打量了余杉一眼,冷笑一声说:“那咱们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目送俩警察上了车一路走远,余杉跟小区门口拎着菜发了会儿愣过了会儿找了个花坛坐下来开始发愁。这日子什么时候是头儿啊?话说九八年那会儿小马警官瞧着挺爽利一小伙子,怎么现在执拗成这样?这中间到底受了什么刺激?
马警官这么些年怎么过的余杉管不着,也不想管,闹心的是被马警官盯着不撒手。一回、两回也就罢了,要是隔三差五打着协助调查的名义把自己叫到公安局去,浪费时间、生命且不说,光是烦都能烦死。
余杉觉着他得想想辙,于是就坐在花坛边儿上给单杰跟大舅哥赵晓光打了电话。单杰没得说,一同打听,找了一圈儿朋友没帮上忙;大舅哥能耐大,直接找上了刑警队队长,回头告诉余杉这事儿不好办。马警官这人在刑警大队里头出了名儿的油盐不进,甭说找刑警队大队长了,你就算找市长出面都不好使。简直就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
挂了电话余杉心里头一阵灰心丧气,碰上马警官这样的主儿真是倒霉到家了。他也知道,马警官这是找不到指向自己的证据,希图用这种方式变相给他施加压力,希望他在重压之下忙中出错。
如果压力全在余杉肩上也就罢了,男人嘛,该扛的就得扛。再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