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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她这边不相上下,那个采直,也是个精通阵法之人啊。
等休息够了,姜瞒进入了第六十六道阵法。
有些意外的,周围一片漆黑。
浓墨般沉沉地盖在她的眼睛上,叫她如何都看不清。
“你们催动灵气了吗?”姜瞒问道。
玉里很快传来慕启琛的声音:“催动了,里面怎么了?”
“”姜瞒摇头道:“无事。”
她清晰地听到,在慕启琛的“了”字尾音还在空中转时,从她的后方传来一声不大且短暂的声音。
像是鞋子踩在早已枯黄的落叶上的声音。
随之而来的,是一道低沉的,带着些无奈和落寞的男声。
“姜瞒,你有多少天没打理你的庭院了?”
她的前方传来一道熟悉至极的因困顿而微微沙哑的声音。
“你怎么来了。”
困兽袋里的暮暮看不到姜瞒的表情,只能勉强捕捉到她突然放轻的呼吸声,以及连接她们魂识的那根越来越紧绷的金线。
阿瞒在紧张。
而姜瞒早在那人唤出她的名字时就立即甩出一张上古灵符来,灵气眨眼间就涌了进去,在男声刚刚结束而女声还未响起时符文亮起金光,瞬间包裹住和田玉,阻隔了阵界和阵外的语言交流。
如果她的动作慢上哪怕一息,外面的人就会发现蹊跷,继而知晓她的身份。
不然,如何解释,对方明明唤的是“姜瞒”,响起的却是尺宵尊的声音?
毕竟,在尺宵剑用主人的声音与他们聊过天后,所有人都将尺宵尊的声音记得一清二楚。
幸好。
然而,多思多虑心思缜密的暮暮另有疑惑。
在姜瞒飞升前,修仙界的人都称她为“尺宵尊”,而“姜瞒”这个名字是她在喝醉后一时冲动改的名,只告诉过暮暮三人,他们因着这份“特殊”而感到欢喜,是以从来没当着别人的面唤过她的新名字,那这个男子是如何知道“姜瞒”的?
还是,姜瞒并非只把名字告诉了他们三人?
这个人对她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你又喝得烂醉。”那人无奈的语气加重了些,似乎在朝着尺宵尊的方向走去,“你的使女呢?怎么任由你醉成这样。”不满的口吻。
使女?
暮暮沉吟了一会,决定从困兽袋里出来,然后牵住姜瞒的手,冰凉冰凉的,她打了个寒战。
尺宵尊道:“我把她赶走了。”
男子道:“为何?”
陶瓷碰撞的声音,应该是他伸手将酒坛摆弄好。
“只有我醉了,才能看见他们。”尺宵尊不知做了什么动作,突然响起一阵乒里乓啷的声音,“使女不让我见到他们,所以我把她赶走了。”
男子沉默了许久,久到暮暮以为阵法又中断了,才缓缓叹了口气,道:“姜瞒,你知道的吧,世间万物生死有命,就算你是神仙,也不能随意篡改他人的命数,何况,他们连魂识都已泯灭,你又能做的了什么?”
听到这,暮暮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不觉握紧了姜瞒的手,凝神细听接下来的话语。
她有预感,马上她所有的疑惑,关于“阿瞒是如何复活他们的”“为何被罚出天界”“何以容貌声音性子大改”“是什么让她对水产生惧意”,都将得到解答。
“我知道有样东西”衣袖滑过石桌发出细碎声响,尺宵尊抬起头,向着某处说道。
突然间,暮暮感到手心一空!
黑暗中,姜瞒冷着双眼睛,右手朝外一握,一把由灵气汇聚而成的拟剑立刻显现在手心中,她朝前奔跑几步,狠狠地将拟剑朝尺宵尊刺去!
带起的剑风让一旁的暮暮愣了一下。
她复活后还是第一次看到姜瞒如此急迫的模样,迅疾致命的招式中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张。
阿瞒,很不想让她知道。
这次的阵法,是从破阵之人的记忆中随意摘取一段,听声回忆场景,细致到每一片叶子每一粒尘埃,然后将阵脉掩藏其中,如果破阵之人对这段记忆有一丁点的模糊,那这阵她便破不了。
她之所以记得如此清楚,是因为这是她最后一次与他交谈。
拟剑毫不留情地刺进尺宵尊的心窝,阵眼被破坏,正好顿在了那声“东西”后面。
拔|出拟剑,再连续不断地刺了几次,阵法几近破碎。
暮暮听着利器没入皮肉里的声音,奶白的脑袋默默往后缩了缩。
对自己下手轻点啊阿瞒,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很快,阵法被破,姜瞒化去拟剑,将暮暮放进困兽袋里,面色如常地走了出去。
本来还因突然无声的玉槽而纳闷不已的修士们,看到白光闪现后都愣了愣。
第一反应是,没到一个时辰吧,连一刻钟都没有吧!
这次怎么这么快?
习惯了姜瞒在最后一刻破阵的众人大惑不解。
姜瞒平静道:“这次阵法莫名的简单,我就不在里面耗时间了,怎么,看到我不开心吗?”
“开心开心。”魏申非常配合地点了点头,此时的他早已不把姜瞒当一个不起眼的筑基中境的修士看待了,因着她的表现,心里竟隐隐生出一种“有姜道友在这阵一定能破”的信念,点完头后又疑惑道,“你刚进去一会,这玉槽怎么就没声了?”
姜瞒摸了摸迫不及待窜过来的千嘤的脑袋,伸出食指指了指天上:“这个,要问尺宵剑了。”
于是,几十双眨巴眨巴亮晶晶的眼睛往上望。
尺宵剑毫无怨言地接住主人踢过来的蹴球,端正了姿势,严肃道:“玉槽无声说明这次的阵法不能受外界干扰,不然难以破阵,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们都不懂吗?”
当然——都是扯淡。
玉槽无声肯定是主人做的手脚,她虽然也好奇为什么主人要阻断声音,且不像之前那般在阵界里呆满一个时辰再出来,但她是绝对不会问的,主人做的所有事情都可以是不需要理由的!她只要帮她掩护好就行!
尺宵这次配合得非常默契,姜瞒朝上头露出一个微笑,然后双臂一伸,再懒懒地窝在千嘤柔软的狐毛里。
“暮暮,你所有的问题我都会一一解答,但不是现在。”她察觉到困兽袋里象征性的抗议骚动,轻声哄道,“相信我,好吗?”
暮暮不乱动了。
她这才闭上眼睛,打算等修士们补充好灵气的时候美美地睡上一觉,结果一道脚步声稳稳地停在面前,接着右侧往后一陷,来人安然地躺在了千嘤的身上。
熟悉的气味。
“那个人是谁?”
慕启琛还在为那道声音耿耿于怀。语气太熟稔了,推敲内容也知他经常随意进入她的庭院,关系很亲近,他有些不爽,想起尾犯上她牵住他的袍子念着一个陌生的名字,不由道:“是任清盟?”
姜瞒伸手拂去脸颊上弄得痒痒的狐毛,懒懒道:“不是。”
另外一个?
慕启琛皱眉,垂眸,闷闷道:“你跟他很亲近?”
“不。”姜瞒很快答道,“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早就忘记了他的名字和样貌。”
也是说谎。
她既然能把那一幕记得一清二楚,迅速找出阵眼,就不可能忘记他的名字容貌。
但,那又如何。她如今已不在天界,天界里的一切对她来说都变得遥远而难以企及了,更别说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仙。
至于他,不过是来来往往万千过客中的一个,只是因为彼此都忘不了修仙界的人,才经常聚在一起聊些乱七八糟的事,疏解心中的烦闷。
虽是谎言,但对慕启琛来说也足够了。
他没再问,只默默地陪在她身边,背靠千嘤,呼吸绵长。
时间差不多时,姜瞒起身,再次进入阵界里。
尺宵和慕启琛等待着,丁归盘算着,段宥冷漠着,魏申期望着,终于——
姜瞒闯到了最后一关。
第41章 三个弱点()
一入阵界中;姜瞒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仿佛置身于血海中,漫天满地的红色,还带着令人作呕的粘腻感,她调动灵气封住口鼻;同时环顾四周,第一时间掌握情况。#小说
乌云蔽日的天空;焦黑的土地;到处的残肢断臂,在滚滚的闷雷下无数声细若游丝的哀嚎,一切的一切都在诉说着这场战斗的残酷和血腥。
姜瞒闭了闭眼。
魔巢之战。
六千五百年前;正派与魔族持续最久的一场恶斗;其惨烈程度甚至波及到了凡界的一些城镇。
她曾经也踏上前往魔巢的道路,只为了找到魔族尊主封丞。
而此刻;姜瞒抬首;在那山峰处,一名女子正眉目冷峻地俯瞰众生,她右手提着一把名震修仙界的剑,左手抓着一把头发,头发的另一端连着三颗魔修的脑袋。
女子本穿着素白的衣袍;经过此役后,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洁白如血之色;只有大块大块的红褐色黑紫色印在上面;配上她明艳到令人窒息的面容;竟有种别样的美感。
尺宵尊。
姜瞒望着她,一如望着自己的过去。
同时,一种恍惚感缓缓升腾而起。
困兽袋里的暮暮早早察觉到不对劲,此时正趴在她的背上,与她一同遥望那个修仙界的传说。
姜瞒先用灵符把和田玉给包起来,涉及到尺宵尊的场景,最好还是不要让外面的人听见,然后缓缓吐了口气,道:“原来的我这么帅啊。”
暮暮抱紧了她。
是的,原来的尺宵尊帅炸天际,无所畏惧,但她更喜欢现在仅为筑基中境的阿瞒。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完全跟以前一模一样,尺宵尊找到了封丞,横剑立于他的面前,冷声道:“雀禾呢?!”
魔族尊主长着张国字脸,不说话时看起来特别严肃正直,说话的腔调也像是一个沉稳的长辈。
他道:“在我的塔里。”
“交出来!”尺宵尊往前逼近一步,往常的微笑早已被铺天盖地的冷意所取代,看着他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件死物。
“可以。”出乎预料的,他答应的很快,随即手掌一亮,一座暗紫色的小塔飘浮在手心上,大袖一挥,一个红衣女子凭空出现,面容苍白四肢无力,很快就要倒下去,被他大手一捞,牢牢地固定在怀里。
雀禾挣扎不动,恨恨地瞪了他一眼:“长着张正直的脸却原来是个猥琐男,呸!咒你这辈子都找不到道侣!”
封丞低头看向她,说道:“没记错的话,我儿子都有你这么大了。”
尺宵尊额上青筋跳了跳,克制住砍人的冲动,冷声道:“放开她。”
封丞道:“都说尺宵尊冷心少情,连师尊都杀得,又何必为了一个无血无缘的人大动干戈呢?”
尺宵尊道:“我不喜欠人情,雀禾,我救定了。”
她以为,这是最好也是最贴切的答案,但是在暗处的姜瞒听来,却是最无情的答案。
因为,雀禾听完她的这句话,就是被魔族尊主箍在怀中也不曾灰败的目光,暗了下去。
“要救她,也可以。”封丞把雀禾往身后一推,再用法器缚住她,叫她动弹不得,然后看向尺宵尊,“自己过来抢。”
“封丞你大爷!老娘不是东西,抢屁抢!”雀禾恨声道。
雀禾虽然大大咧咧,但是很少骂脏话,现在一反常态,只是因为被尺宵尊一番话堵的胸腔里闷闷的,极想说点什么,以将心头的那点莫名的情绪压下去。
“你太吵了。”宛如长辈教训晚辈的严厉语气。
下一刻,雀禾就失去了声音,张了张嘴,只能吸进带着血味的空气。
没了女人的叽叽喳喳,耳边只有道修与魔族的兵戈之声,封丞明显舒了口气,随即右手一捏,将一颗珠子捏碎,一层薄薄的膜顷刻间覆在了他的身上。
尺宵尊握剑的手僵了僵。
过金天珠。
封丞看向她:“你所有的攻击都会转化到她的身上,看看她能承受住你的几次攻击。”
尺宵尊站着没动。
“!!!”雀禾着急起来。
“现在,出手吧。”
尺宵尊还是没动,稳稳地握着剑,面上没一点情绪变化。
封丞似是叹了口气:“你既不肯出手,那就换我来吧。”
说罢,直冲向尺宵尊,手上的“别怨”不做停留地朝她的头顶砍去。
她手指掐诀,一块巨大的冰墙瞬间出现在她的面前,剑刃撞到上面,迸溅出一串火花,封丞没有收手,反而往下一压,一朵朵火莲从剑身上绽开来,随后朝着一点汇聚而去,等所有的火莲都重合后,花瓣陡然闭合,花尖变得尖利无比,不过几息之间,就将厚厚的冰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