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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东绝一噎,怒瞪了她们一眼,雀禾毫不客气地瞪了回去,只可惜两个黑漆漆的眼洞没什么震慑力,干脆抱胸,哼了一声以示不屑。
“身边两只会说人话的骷髅,明明是筑基巅峰的修为却能把我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在幻象的干扰下成功融合了两道符文。”秦东绝眸色深深,眼里风云翻涌,“我怎么想怎么觉得你可疑,楼主大人怕是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吧。”
姜瞒闻言笑道:“别来套我的话,我没那么容易中招。还有,要不是我把你揍了一顿,你就被心魔吞了你知道吗?修炼路上切忌钻牛角尖,你都快把牛角尖钻破了。”
秦东绝一怔,所以他那时候的浑浑噩噩是被心魔控制了?他不由低下头看向自己的双手,那上面还有新添的伤疤。
“总之,以后多画符,少想事,当个快快乐乐的画符匠不好吗。”姜瞒掀开外袍露出腰间的尺宵剑,“我还得继续练剑就不陪你折腾了。”
说罢,她起身往门外走,手扶住门框的时候顿了顿,回头看向他,又摇了摇头,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离开的人,还有云断。
云断走进庭院时,山寒正手握书卷坐在石桌旁,目光时不时地从书中文字移向院落中练剑的云瞧,适时出声提点几句,见后者依言改正姿势后又转回到书卷,听见来人的脚步声也没有抬头,只道:“何事?”
云瞧对他视而不见,手中动作不停,只眼神暗了几分。
云断朝山寒拜了拜,哑声道:“师尊,弟子想要出门磨砺一番,时间不定。”
山寒这才放下书卷,问道:“去哪?”
云断不打算隐瞒,坦然道:“魔域附近有很多魔修聚集的小巢穴,我打算去那里,一则磨炼,二则寻人。”
闻言,山寒蹙着眉,盯着他。
少年身姿挺拔,静静地站在院中好似一捧不知何时融化的雪,在阳光的投射下白的刺眼,神情也如冷雪一般苍白,眉宇间隐隐有股倦气,连日里不眠不休的修炼让他的身体有些吃不消,精神却一日比一日亢奋,好像越拧越紧的弦,山寒怕他把自己也折进去。
魔域附近的小巢穴里的魔修大都是筑基期,因其境界低下,没有资格生活在魔域里,驻扎在魔域外翻不起什么大风大浪,可即便如此,只身一人身处魔穴的危险还是不可小觑,稍有不慎就会引来魔族的围攻。
山寒扣着书卷的手指轻轻摩挲,好半晌没有出声,连云瞧都停下了,收剑立在一旁沉默不语。
“理由。”山寒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词。
好歹也跟师尊相处了十几年,云断很快反应过来,答道:“魔域有各位师伯前辈去探查,我实力有限帮不上什么忙,便想去魔域附近的小巢穴里打探消息,虽然里面的魔修可能连魔族发生了什么大事都不知道,但是我想,既然是魔族背地里搞的动作,人多口杂的说不定那些魔修会有察觉,听到或者看到些什么——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了。”
沉默在三人间发酵。
终于,山寒开口道:“去吧。”
云断再次拜了拜:“多谢师尊。”
等少年转身离开后,山寒看向云瞧,指了指大门:“你也去准备吧,我知道你放心不下。”
如果因为担心而把人关在家中等其羽翼丰满以后再把他放出去,那样只会害了他,羽翼丰满却不知世道险恶,终究会死在自己的无知里。
云瞧心中动了动,低下头,郑重道:“是,师尊。”
待云瞧也离开后,庭院许久寂静无声,一次翻书声也未曾响起。
那头,云瞧跟着云断来到房中,见桌上已经摆好了包袱,少年从墙上取下灵剑细细地擦拭,便问道:“何时出发?”
云断道:“后日清晨,姐要来送行?”
云瞧平淡道:“我跟你一块去。”见对方皱了皱眉刚想开口,她扬手打断他,“师尊的命令。”
“姐,真的没必要。”他试图扯了下嘴角,没有成功,暗暗地看着她,“这是我的事。”
这跟逞强没关系,本来就是他执意要去魔穴,没道理因为自己的任性而搭上别人,更何况那人是自己的姐姐,出了意外叫他如何自处。
云瞧淡淡道:“赵月昕是你的事,你是我的事,不必多说。”
哪有姐姐会放任弟弟独自一人深陷魔穴的,狠心也不是这么个狠心法,她与他对练是在确保他安全的基础上下手凌厉,这跟他什么经验都没有就跑去魔穴不可同日而语。
非常清楚自家姐姐的性子,认定的事从来没有放弃过,云断只好点头,怔怔地擦着剑。
“入魔穴不是小事。”云瞧道,“这两天还是要好好准备,丹药灵符什么的不能少。”
“明白。”云断再点点头,为了缓和一下莫名僵硬的气氛,弯起眉眼,笑了笑,“姐,你跟我一个时辰说的话要比对外一天加起来说的话还要多。”
少年眉眼精致,眼尾下垂,唇角自然上扬,只一笑,便是风月无边。从前的他随性洒脱,眼里有着万里山河,爱上赵月昕后他的眼里就再也盛不下其他的东西,赵月昕被魔族抓走后,他的笑容总有几分牵强,眼里也始终蒙着一层灰雾,沉沉的,不允许任何人从他的眼中窥探到一点情绪。
云瞧只道:“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嗯。”
回房的途中,云瞧脑海中突然想起什么,身形一顿,在漫天的落叶中悄无声息地站了一会,脚尖一拐,朝着截然不同的方向走去。
这么一走,就走到了竹林小筑。
彼时姜瞒正在后院练剑,雀禾迈着小短腿跑过来说云瞧有事求她。
一向冷淡以待的云瞧竟然有事求她?这可稀奇了。
姜瞒收起剑,来到水池边,笑着把云瞧请进客房,给她倒了一杯茶后,听见对方说:“你到底是何人。”
“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姜瞒吹散了水面上的茶渣,抬眸道,“云姐为什么怀疑我?”
云瞧道:“我得先确定,然后才能决定是否信任你。”
“抱都抱过了,还说这么伤人的话。”姜瞒笑了笑,“你是暮暮的朋友,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害你,你有什么事想要我帮忙?能帮的我一定帮。”
云瞧缄默片刻,突然站起身朝她拜了一下,声音清冽:“我需要几张高阶的特殊灵符,如果你愿意,请开价。”
那天她与云断对练遇见姜瞒时,姜瞒顶着的那张脸就是昨日在台上成功融合两道符文大出风头的那人,她直觉是姜瞒假冒张北盛上的场,这也就意味着,姜瞒的画符水平要比在场的所有人都强,说不定可以绘制出她需要的特殊灵符。
姜瞒没有一点犹疑,立刻笑道:“没问题,免费的。”
云瞧看向她,显然没料到她这么好说话。
姜瞒接着道:“不过你要告诉我,你为什么需要高阶特殊灵符?”
“我跟云断即将要前往魔穴,特殊灵符用于保命。”云瞧道。
“是去寻找赵月昕?”
云瞧点头。
“那你赚发了。”见她露出不解的神色,姜瞒拍了拍自己,笑吟吟道,“这里有个灵符包跟随,你们这路上都不用愁灵符了。”
第95章 界限()
今日天气很好;慕启琛想,他马上就能去见阿瞒了。
今日天气非常棒;慕启琛想;因为阿瞒主动来见他了。
姜瞒立在门口,对他的邀请视而不见,唇边缓慢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像是白雪融化后一点点露出底下埋藏的闪着光的碎金,有些模糊。
她说:“我要离开九回楼了,过来跟你道个别。你说要跟我聊聊,其实也没什么好聊的,我知道你的感情不是玩闹,你的誓言也很真诚,但是我不能成为你的道侣,抱歉。”
除此之外;别无他话。
慕启琛有些怔怔的,浅褐色的眼眸里还有没化开的执拗;他盯着她,轻声问道:“你要去哪?”
姜瞒很快答道:“魔域附近;去磨砺一番。”
她对他没有怀疑和隐瞒,是因为她心里已经认可他了,朋友的那种认可,但这并不是他想要的;她好像总是有事要忙;挖骷髅;做客,磨砺,一件件的没完没了,虽然这些都是修炼的日常状态,但是他们俩总是不在一条线上,除了最初在段月宗的生活,她就没有在他身边呆过几天,两人最亲密的时候竟然是在无域那种凶险的环境下,可是那个时候她只把他当一个聪慧的小孩子看,满心里只想着怎么离开无域。
有的时候,他甚至想再进一次无域,跟她一起。
“你之前说你注定成不了神,叫我及早放下对你的情意,好好修炼。”慕启琛一字一句道,“我想了这么多天,终于可以给你一个答复,几句剖心的话而已,浪费不了什么时间,但是你不耐听,急匆匆地就要走,是不是已经预料到我会说什么话?”
“对,我知道。”通过他的反应就知道他做了什么决定,姜瞒坦然地望着他,说道,“所以我更不能听你说出口。”
一旦他说出口,他们就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她会产生某种类似愧疚但又比它更小心翼翼的感情,而他又不希望她以这种态度来对待他,长此以往两人都无法正视这份感情。
慕启琛缄默不语。
“慕仙君,祝你早日成神。”姜瞒握紧拳头上下晃了晃,眼盛笑意道,“你跟我不一样,你很有天赋,我在无域里的时候就知道。”
说罢,不再看他,走的利利落落,没有回头。
慕启琛逆着光目视她越来越小的背影。
“尺宵尊”对他而言,是照进黑暗泥沼里的一束光,他一直在追寻和渴望,而“姜瞒”,明明跟他是同类人,是他随时都能触碰到的。
姜瞒跟慕启琛道完别,又往尚大人的洞穴里走去,她家的三只小骷髅正在听故事,她要去把他们接回来。
走至半路时,腰间的传声玉佩上画眉的眼珠子闪出了红光。
她左手拂过,一丝灵气涌进,耳边立刻想起了慕仙君的声音:“走的那么急,我还有句话没说。”
“一路平安,等着我。”
姜瞒无言,把传声玉佩掐断了。
来到尚大人的洞穴,姜瞒定睛一看,除了她家的三位,减冬,原钊,还有白囚都在里面,正好省了她道别的功夫。
此时原钊正儿八经地坐在一旁,时不时地整理衣襟,看看有没有什么杂乱的地方,头发也用发带一丝不苟地裹起来,两根带子静静地垂在脑后颇有些公子如玉的气质。
只是这人眼神犀利,且太亮,似乎随时要拔刀相助的模样。
白囚则抱臂靠在原钊的身上,嘴角噙着肆意的笑,目光在尚大人身上流转,问减冬道:“大长老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减冬瞧见姜瞒,笑着招招手叫她过来坐,听见白囚的问话回答道:“脑袋受了伤,有些心智弱化。”
闻言,姜瞒抬眸看了她一眼,后者察觉到后朝她温柔笑了一下。
白囚倒是没注意两人之间的小动作,摸着下巴,有些感慨道:“原先多么古板刻薄的一老头啊,如今变成这个样子,怎么不叫人唏嘘。”
原钊暗暗地拧了他一把。
白囚毫不客气地嚷了起来:“你干什么拧我!很疼的知不知道!”
原钊冷笑一声:“你还知道疼啊,我还以为你皮糙肉厚到刀枪不入呢。”
白囚白了他一眼。
减冬像是非常熟悉他们两人的日常互怼行为,嘴角无意识地勾起,眼神也温柔了下来。
她看着他们吵闹,却不发一语。
姜瞒手指点着石桌,见暮暮她们听故事听得还挺认真的,便耐心地等待着,余光里瞥见减冬的神情,心里微微一动。
何其相似啊。
感情上已经把他们当做非常要好的朋友,好到可以为对方两肋插刀,理智上却偏要拉住自己,不让自己沉沦,给自己画了一条线,不让他们踏足。
而他们是感觉到了,还是一无所知?
姜瞒朝减冬低声道:“楼主大人,我待会就得走了。”
她一怔,继而道:“这么快?”
“嗯。”姜瞒目光放在小骷髅上,口中说道,“叨扰这么多天,麻烦你了。”
减冬摇头道:“你我之间不必这么客气。”
“我就一直想问来着。”白囚凑过来,眨巴眨巴眼,看着姜瞒道,“你的那只妖兽呢?是不是也带上山了?”
谈到妖兽,原钊的身子几不可察地僵了下,面上神情不变,耳朵却是悄悄地竖了起来。
如果姜瞒是减冬的好友的话,那他当时欺负她还打伤她妖兽的事,她会不会趁此机会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