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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囚盯了空荡荡的手一眼,眼珠子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意识消散前,他想,他好歹是妖族的首领啊,也太没面子了。
白囚这么一闹,周围有点实力的修士都察觉到了,纷纷赶往妖力骤然涌现的地方,除了一堆灰扑扑的废墟,什么也没瞧着。
众人围了一圈,对着废墟发呆。
有的不甘心,四下里飞了几圈,发现离废墟最近的几座山基本上崩得差不多了,碎石堆了老高,就是找不到罪魁祸首。
那磅礴汹涌的妖力,最起码也是只八阶妖兽。
最大的可能是妖族的首领。
就在众人各自猜测时,段一省慕启琛二人姗姗来迟。
两人也是跟废墟大眼瞪小眼。
“白囚。”段一省沉声道。
慕启琛没接话,抿着唇,气场冰冷。
即便姜瞒和原钊两人合力,也是拼不过白囚的,如果白囚下了死手,那他们极有可能
慕启琛不敢往下想。
“现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化人笔是否还在白囚身上,以及白囚去了何处,至于其他的,”段一省拍拍慕启琛的肩,向来坚毅严肃的脸上罕见地流露出遗憾来,“节哀顺变,启琛。”
他是认定了那两人在白囚的手下不会有活路,何况打斗的痕迹这么明显了。
慕启琛周身沉敛的气场一下子变得尖锐起来,段一省甚至感觉他拍在了尖利的刺上面,一掌下去,无数细小的血洞。
他冷冷地盯着废墟,眼仁上盖着浓厚的雾气。
“他们没有死。”慕启琛道。
段一省问道:“你如何得知?”
慕启琛却闭上了眼睛,唇上没有一丝血色。
他还没有与阿瞒结为道侣,阿瞒不会死的。
她可是尺宵尊啊。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头的事还没查清楚,那头又来了消息。
段宥传声给段一省,告诉他,他们潜伏多日,成功闯过了空间缝隙,寻到了那片带有特殊气味的土地,但是对方反应比他们更快,在他们到来之前就已经转移了被抓起来的修士们,叫他们扑了个空,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大概是事发突然,对方情急之下一刀抹了赵月昕的脖子丢在野外,连焚烧尸体的时间都没有,恰巧被路过的云家姐弟发现给带回去了。
更重要的是,赵月昕没死成。
被抓起来之前,赵月昕似乎是有预感,一早就在牙缝间藏了一颗丹药,躲过了魔族那帮人的搜查,在段宥等人闹出动静时,她被匆匆带走,又因无用而被舍弃,她没能遂了魔族的愿,吞下了丹药,成功保住了一条命。
幸好那时魔族走得急,云家姐弟又来得巧,不然她的“尸体”被哪个心思细密的人一个火诀给烧了,就是吞下千颗百颗的丹药也无济于事。
待询问一番后得知,赵月昕的丹药是云断给的,又是云瞧送给云断的,问了云瞧,又说是曾经跟一位朋友共同炼制出来的。
那位朋友,是暮暮。
那是段月宗里难得平静温馨的短暂时日。
一切都是那么的阴差阳错。
段一省收起传声珠,冲慕启琛道:“我要在段月宗召开大会,把段宥等人的发现及化人笔一事告知众人,你那时候必须在场。”
慕启琛垂下眸子,半晌才出声应了一句。
“你——”
慕启琛打断他的话,道:“我再去四处找找看,说不定有什么被我们忽视的线索。”
说罢,不等段一省回答,他便匆匆离去。
像是在逃离什么。
段一省一直盯着他的背影,默默叹了口气。
慕仙君爱慕姜瞒一事,他也是略有耳闻,看他的模样,只怕爱的不浅。
如若姜瞒真的命丧白囚之手,启琛他会生心魔吗?
念至此,段一省摇摇头。
再深刻的爱也会泯灭在漫长的岁月里,神伤会有,但也不至于生出心魔,生生断了自己的修炼之路。
毕竟,修炼之人追求的乃是一个“神”字,而不是一个“情”字。
离去的慕启琛飞行速度极快,仿佛一只猛兽在后头追赶,长大了嘴巴要将他吞食进去。
额头上满是汗珠。
突然,一道细微的声音如水面上的泡沫,“啪”的响了一声,就没了踪影。
但他停了下来。
不管是什么,他现在急需要来个人或者妖兽什么的分散他的注意力。
不然他会疯掉。
他等了一会,再次听到了那个声音。
天地茫茫,慕仙君觉得眼眶有些酸痒。
他飞下去,一块布满裂纹的岩石后头,露出三只奶白奶白的小圆头来。
第123章 异事()
三只奶白奶白的小圆头一齐望向慕启琛;其中一个出了声;嗓音还带着颤;她问:“阿瞒呢?”
阿瞒呢?
慕启琛不知该如何承受他们的目光。
雀禾等不到他的回答,心里的不安无数倍放大,她起身一把揪住单膝跪地跟他们平视的慕启琛的衣襟,咬牙道:“阿瞒在何处?为何我感应不到她?”
另两只也巴巴瞅着他。
他一时语塞;好半晌才艰难地答道:“我也不知”
衣襟上的那只骨手在抖。
他们以为姜瞒会带了段宗主慕仙君一齐过来,有段宗主在,姜瞒只要不强出头就不会有事;何况还有尺宵剑帮衬一二;结果他们等来了尺宵剑,却没看见姜瞒,待尺宵剑也离开后,他们就更是茫然,不知姜瞒打的什么算盘;直至他们与她的那缕若有还无的牵绊突然消失了。
在姜瞒入山鬼劫的那次;众人都在担忧她的状况;只有暮暮感应到了如金线一般缠绕在二人魂识之上的“关联”,于是她义无反顾地跳了下去;去见姜瞒。
可是这次,金线彻底地断了。
无止尽的惊慌在三人心中蔓延开来。
没有哪一次;他们如此痛恨自己的无能与弱小。
原本只想着不拖姜瞒的后腿就行了;然而到底因为他们让她陷入了险境;如今连陪在她身边默默支持她都成了奢望。
“白囚呢?”任清盟一把按住雀禾颤抖的手;将之覆在自己的掌心,侧头询问慕启琛。
慕启琛垂眸看着按在自己胸前的几只骨手,道:“不知去向——你们怎么会在这?阿瞒把你们带出来的?”
暮暮把事情经过大致讲了一遍,慕启琛默默听着,末了说道:“阿瞒不会死的,终有一日她定会回来寻你们,你们无牵无挂的,跟着我可好?”
只能如此了。
要说能让姜瞒足够放心把挚友们交托的人,唯慕仙君莫属。
这般,慕仙君把暮暮三人带回了段月宗。
第三次来到段月宗,暮暮有些一言难尽。
看来话不能说死,谁知道什么时候会自己打脸呢。
慕启琛把三只安置在倾杯殿后细细叮嘱一番,便急匆匆地出了门,打探消息去了。
三只小骷髅不是耐得住性子的,从前跟在阿瞒身边还能有说有笑,现在阿瞒失踪了,他们不愿干等着,也便出了门,想去寻慕仙君口中的藏书阁或者炼丹阁。
待到阿瞒归来的那日,他们要把平生所学全部献上,让她再不受半点伤害。
令暮暮意外的是,云瞧也回了段月宗,只是此刻不在炼丹阁,而是静静守在赵月昕的床前,静静看着几天几夜茶饭不思神情疲倦的自家弟弟。
云断握着赵月昕的手,一双眼紧紧地贴在她的身上,怕他一个不小心,再把她弄丢了。
“云断,你知道赵月昕醒来会面对什么。”云瞧按了按他的肩,淡声道。
云断红着眼,没说话。
把赵月昕带回来后自是要好好检查一番,深怕她被魔修折磨得狠了,外面内里存着一些看不见的病。
然而这一查,就查出问题了。
赵月昕她,没了仙脉。
此事太过匪夷所思,长老派来的人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在众人再三催促下才吐露一二,瞧众人不相信,又急又恼地强调她确实没了仙脉,与凡人无异。
搁谁身上都是晴天霹雳,云断不知等月昕醒后该是何等的绝望,只想着,她无论变成什么样,他都会陪着她。
三日后,赵月昕醒了。
恍恍惚惚的视线中云断的身影越渐清晰,待对上那双深情缱绻只印着她一人的眸子时,赵月昕的眼泪止也止不住地落下来。
噼里啪啦,一阵酸楚。
云断上前抱住她,感受她温热的气息拂在自己的脖颈间,触到她仍有些寒冷如冰的肌肤,只觉自她失踪以来胸腔里缺失的那块黑洞终于填补上了,再没有阴风穿过,吹的他满心满意的悲凉。
“没事了月昕,没事了,有我在这里。”云断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却不想一开口自己倒落了泪,声音也变得嘶哑暗沉。
赵月昕埋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将近月里的那些惶然苦楚尽数咽下,只展露一个甜甜美美的笑容来。
待两人都平复了一些,赵月昕半靠着床板,目视着他为她忙忙碌碌,突然问道:“云断,我是不是没了仙脉?”
云断倒茶的手一顿,望过来的目光一下子很遥远。
赵月昕倒是很平静,或者说面上很平静,在那阴暗狭小的牢笼里呆了那么久,看着魔修拖着尸体走来走去,听着同伴们或是咒骂或是求饶,一颗心早已死寂,甚至猜测着要多久才会轮到她,到那时她又是怎样凄惨的死状,现在这个结果要比她预想的好得多,人呐,不能太贪心,活着就足够了。
不然,她得多伤心啊。
全凭老天赐予的仙脉,说没就没了,过惯了仙人的日子,突然有一天所有的都被收回,那又何必让她走这一遭呢,白白地生出许多念想来。
白白地,让她遇见他。
“月昕,不要想太多。”许是她太过平静,平静到有些不正常,他甚而希望她撕心裂肺也好过风平浪静,“无论你是修士还是凡人,我都要你。”
赵月昕含泪微笑着点点头。
“云断,把段宗主他们请过来吧,我知道他们有许多问题要问我。”赵月昕道。
云断迟疑道:“你——”
赵月昕摇头:“我没事,请他们过来吧。”
赵月昕刚逃离魔族的牢笼,又失去了仙脉,段宗主等人贴心地给她一段缓和的时间,即使内心再焦灼也让出空间给他们二人相处,没想到她先开了口,倒让段宗主等人一阵感慨。
段一省不想给赵月昕太大压力,只带了宋偻仙君以及元承长老过来,即便如此,房内空间还是拥挤起来。
赵月昕靠在云断的怀里,轻声道:“段宗主,魔族的目的很明显了,就是抓捕大量的炼气筑基期修士,然后剔除他们身上的仙脉。在我之前有许多炼气期的弟子都被剔除了仙脉,后来没了踪影,估计是被魔族那帮人处理掉了。”
若非段宥等人来得巧,否则她也要被暗中处理掉了,哪还能活着见到云断。
她谈起那段暗无天日的过去时面色如常,“剔除仙脉”也没让她有一点情绪波动,云断听着心都揪成一团,段一省没这份细腻的心思,沉吟片刻道:“他们为何这么做?如果只是单纯地想要除掉修士,何以用剔除仙脉这么麻烦的手段?可剔除仙脉对他们有什么好处?他们又是从何处得来的方法?”
仍是一团迷雾。
宋偻摇着扇子,眯眼道:“剔除仙脉应该只是第一步,自古只有仙脉损坏被迫放弃修炼的道理,却不知还能主动剔除,这倒是一桩异事。”眼尾上挑,眼神轻佻,颇有兴致的模样。
魔族到底想要干什么?
凡事都有个目的性,魔族图的要么是修士要么是仙脉,可按照赵月昕的说法,他们处理了修士,那目的自然是仙脉了,既然如此,又为何要剔除出去?
他们实在想不通魔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段一省又问了几句,得不出其他有用的信息,赵月昕自始至终都被关着,能了解到的实为有限,他也不逼她,安抚了几句,便离开了。
宋偻迈步出门时回头看了一眼,见云断再次心疼地拥她入怀,嗤笑一声,摇着扇子风骚地离去。
便是情深又何如,终究落得个生离不相见的下场。
一个修士,一个凡人,再无甚交集。
只怕过个几个月,段一省便会让赵月昕离开吧。
这里是段月宗,不是收容所,没了仙脉,就算曾经再如何如何的天赋异禀,现在也只是废人一个,果断点离开,不纠不缠,倒还能赢得身后几声叹息。
命运弄人呐。
宋偻接了段一省下的几个任务,又听得他问:“段宥醒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