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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河心里一动;这话是什么意思。因为知道耶律虎和护国公主有了交易;她就不费力和护国公主谈了。
是这个意思吗。
可是她有什么事需要和自己谈呢。难道因为走不通自己的门路;所以;直接打上了东宫的主意。
苏清河面色不变;不由道;“那格桑公主有什么要和孤谈吗。”
“那是当然!”格桑眼睛扫了一眼大殿里服侍的宫娥太监;别有深意的道。
苏清河挑挑眉;看了张启瑞一眼。张启瑞摆摆手;大殿里的人马上依次退了出去。他自己则谨慎的站在苏清河身边。
苏清河见格桑盯着张启瑞;就笑道;“咱们孤男寡女;不好单独共处一室;还是避讳一些的好。”
耶律莺又一阵大笑;才点点头;“我就看不上你们汉人这一点;矫情。”
苏清河没心情跟她八一八汉人的这些‘矫情’的规矩;反而收了脸上的笑意;“格桑公主;有话就说吧。孤没有时间;你也没有心情陪孤在这里说笑吧。”
耶律莺看着苏清河的眼睛道;“护国公主和耶律虎的合作;想必太子殿下是知道的。”
苏清河垂下眼睑;这位倒是爽直利索;直接掀开了牌面。她点点头;“知道又如何。”
“对于护国公主在凉州的表现;我是十分钦佩的。虽然我们吃了败仗;也丢失了不少属于我们的土地……”
苏清河打断了耶律莺的话;“不不不!不是属于你们的土地;而是拿回了本就属于我们的土地!这是原则问题。”
耶律莺点点头;含糊过刚才的问题;继续道;“不管怎么说;是她赢了。我们草原人佩服英雄;哪怕这个英雄是敌人;那也是值得我们尊敬的敌人。”
苏清河被夸赞的有些脸红;正要谦虚几句;就听耶律莺语气一变;带着几分嘲讽的语气道;“但我现在要说;我似乎有些高估你们这位护国公主了。她是不是一直顺风顺水;被胜利冲昏了脑子;完全不知道谨慎二字是什么意思。”
“放肆!”张启瑞面色一变。这位格桑公主真是能耐了;跑到这里来诋毁护国公主;要知道眼前的这位可是护国公主本尊。
苏清河瞪了张启瑞一眼;呵斥道;“退下!多话。”
张启瑞低头;默默的向后退了两步。
耶律莺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张启瑞;又看了一眼苏清河。太子跟前的奴才;用得着这么维护护国公主吗。为什么让人感觉这么别扭呢。
苏清河微微一笑;“不知格桑公主刚才的话究竟是何意。”
耶律莺也没心思跟一个奴才计较;“敢问太子殿下;您是怎么看我的这位兄长的。”
耶律虎吗。
苏清河客观的道;“当得起‘枭雄’二字。”
耶律莺点点头;“这么一个能将太子压制住的人;岂是好相与的。”
这话没错!谁也没敢小看耶律虎啊。
苏清河有些不明白这位的意思了。要是没理解错;她的话是在提醒他小心耶律虎耍诈。并且暗含里耶律虎和她的合作其实是没有多少诚意的。或者背后还留了一手。
虽然早就知道耶律虎不会老实;但是没想到他还真不是一个肯吃亏的主。
不过耶律莺的话又是什么意思呢。她来透漏耶律虎的消息;可不就是对耶律虎的背叛。往大了说;是对北辽的背叛。
苏清河良久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耶律莺;露出几分不解的目光;“格桑公主是站在什么立场上说这些话的呢。”
耶律莺露出几分笑意;“我是北辽的公主;自然是站在北辽的立场上。汉人有句话;我觉得说的非常的好;叫做‘一山不容二虎’。耶律虎非常的出众;出众到太子不能压下他的风采。但这对于北辽;不是一件幸事。与其两厢争斗不休;不若剪除一方。您觉得呢。”
苏清河挑挑眉头;“怎么;北辽汗王的身体不好了吗。”
北辽的汗王已经年过六旬了!这在如今这样的年代;已经算是长寿了。再加上草原环境恶劣;医疗保障不足。还真说不好什么时候;就撒手而去了。
他要是身体康健;就不会动这两个儿子。因为这种相互掣肘的平衡;才是他所需要的。
但要是他身体不会;情况可就不一样了。
他恐怕是害怕自己压制不住这两个儿子!为了北辽的政权能顺利交割;耶律豹和耶律虎;必要会放弃其中一个。很显然;被放弃的是耶律虎。
这并不是说耶律虎比耶律豹差!恰恰相反;正是由于耶律虎比耶律豹更加的难以掌控;老汗王才更要放弃这个较为优秀的儿子。一方面是他也说不清楚自己的寿数;也许一两年;也许四五年。可若是除掉耶律豹;留下耶律虎;他相信;耶律虎一定不会乖乖的等着老汗王升天才继位的。他做的第一件事;一定是先将老汗王赶下王位。老汗王太了解自己的儿子;所以;他冒不起这个风险。另一方面;是因为耶律豹是太子。太子的地位不管在大周和北辽;都是一样的尊崇。废太子;一个控制不好就要引起动乱的。北辽的政权和大周是不一样的。它是有许多的部族组成。他们的凝聚力并没有想象中的额那般强大。废了太子;支持太子的部落可能就要闹分裂。年老的汗王已经没有雄心壮志去处理这些部族的关系了。让北辽四分五裂;这不是老汗王乐意看到的结果。
所以;耶律虎就成了头一个被牺牲的。
格桑公主怎么也没有想到;几句话不到;这位就猜到了问题的实质。
没错;与其说她是太子耶律豹派来的;倒不如说老汗王派来的。草原上并没有女子不能掌权的说话;如果这次差事顺利;老汗王一定会给她更多的草场;牛羊马匹;还有奴隶。
而且;她的母亲和耶律豹的母亲是同族。他们天然就是同盟。
说到底;她也有她需要的利益。所以;对于苏清河的质疑;她并没有辩解。只是道;“正如太子殿下所知道的那般;一个连父汗都有些畏惧的人;可不是护国公主三言两语能掌控的。要真是如此;她可太小觑天下英雄了。”
苏清河点点头;心里其实已经有些凝重。没错;耶律虎这个人;根本不是好掌控的。她太托大了。
不管桑格公主的目的是什么;今天的这番话;也算是给她预警了。
她举起茶杯;示意耶律莺;“以茶代酒;感谢格桑公主。”
耶律莺也同样举起茶杯;“我有我的目的;太子殿下用不着感谢。不过;有机会;我还是会一会你们的护国公主;想告诉她;女人里;她不是唯一一个巾帼英雄。”
“这是当然;格桑公主也是巾帼不让须眉。”苏清河嘴角僵硬了一瞬;英雄什么的;她心里真没这么想过。
两人碰了一下;各自抿了一口茶。
苏清河这才让张启瑞送耶律莺出宫。
等大殿里剩下她一个人;她才漏出几分疲惫之色来。
耶律虎;这个人啊!想掌控是不可能了。她得知道;这家伙脑子里打的是什么算盘才成。
张启瑞回来的时候;看苏清河一脸的凝重;就安慰道;“殿下别在意那位格桑公主的话。她拿什么跟殿下……公主殿下比呢。她在这种时候;选择背叛自己的兄长;哪怕这是遵循了父命。这样的行为也让人不齿。耶律虎有再多的不是;也不能否认他给北辽立下那么多汗马功劳。如今;老汗王不仅想弄死耶律虎;还想借助外力弄死耶律虎。这让人难免有些心寒。可惜了一代枭雄。要真是这样送了命;还不如轰轰烈烈的死在战场上。格桑公主总说他们看中英雄;这话说出来;真真是有些可笑。”他说的好不唏嘘。
让苏清河难免高看了他几眼;没想到;他还有这般见识!也算是难能可贵了。
没错;耶律虎不是被自己的妹妹背叛了;而是被整个北辽背叛了!
第217章 酝酿()
第二百一十七章酝酿
苏清河真的觉得;北辽的局势;对于耶律虎来说;是一种悲哀。
众多的部族依靠太子耶律豹;能攫取更多的利益。但是若是上位的是耶律虎;可就不同的。耶律虎是一个极其有强权意识的人。他本身的能力和势力十分过硬。这些年;他南征北战;可以说是在战场上确立了他在北辽的地位。他所有的势力;都是自己一点一点打拼出来的。并没有依托哪一方。他一直重用汉人;他的智囊团里;有一半都是汉人。他向往汉人这样的集权政治;也想倾力打造这样的;类似与大周的一个政治高度集中的一个政权。而这些却恰恰与北辽的部族利益是相互冲突的。但若是站在更高一个位置来看;耶律虎的选择才是正确的;是有利于北辽的。
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这样一心一意为北辽谋划的人;却这样被背叛了。
苏清河一方面为耶律虎不值;但另一方面;却不愿意敌国有这样一位有谋略有见识的君王。一个由部族组成的;勾心斗角;松散的如一盘散沙的北辽;比一个集中了权利的北辽;更好对付。
她是大周的公主;只对大周负责。这是立场问题。
站在自己的立场上;要对耶律虎出手吗!
苏清河陷入了艰难的选择。
怎么做才是对大周最有利的。一定要让耶律虎死吗。
不!她不能让耶律虎死在自己手上。让一头受伤的;濒临死亡的老虎去寻仇;也许才是最恰当的方式。
这样的老虎是危险的。但这种危险仅限于伤害他的人。苏清河绝不做这个伤害他的人!
她不仅不能成为这样的人;她还得顺手将那个伤他的人送到他的面前。
而由谁充当这个伤害他的人呢。
北辽!只有也只能是北辽。
受伤的;暴怒的耶律虎;会给北辽带去什么样的动荡。只要想一想;苏清河就觉得兴奋。
她得好好想想;黄斌在其中能扮演一个什么角色呢。
她心里;一个计划正在悄悄的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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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镇;是隶属云霞县的一个小镇。地理位置极为偏远;背靠山脉;交通不便;一向与外界少有联系。由卧龙镇通往外界的路仅有一条。
这镇上的人都是几十年前南边发生瘟疫逃难而来的灾民;选了这么一个地方安家落户。后来;慢慢的就形成了卧龙镇。
犹豫这个镇子从不与外界联姻;所以;也就不常与周围的村镇打交道。这个镇子;慢慢的越发被人们淡忘了。
这就是外人眼中的卧龙镇。
今儿;整个镇子都透着诡异的气氛。如果真有外面的人进来就会发现;这个镇子;已经没有往日看到的那般喧嚣了。
如同被下了诅咒;整个镇子都沉默了起来。
没有商贩的叫卖之声;没有孩子的哭闹之声;连烟囱里;也没有青烟冒出来。
整个镇子;就一处药铺。药铺前面围满了人。大人抱着孩子;女人靠着男人;虽然没有人说话;但却弥漫这一个焦躁的气氛。
药铺的门开着;但掌柜的只在厅堂里来回踱步。因为如今连唯一的大夫也躺下了。
是疫病吗。真是疫病吗。
掌柜的不能确定。
他们整个镇子;有数个头领。没人分管一滩事。而医药这块;正好是他的管辖范围。
该怎么办。这样的事情;必然是不敢隐瞒的。昨晚的时候;已经将消息递了出去。可如今都没有等到回话。
他心里越发的慌乱了起来。这世上没有不怕死的人。他也怕死;怕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
“都先回去吧;等主子的消息。”掌柜的这般说。
这话已经说了不止一次了;但是众人还都是一脸麻木的看着他;就是不离开。这也让他更加的烦躁。
“你就实话告诉我们;还有没有治。”人群中有人问到。
这话一出口;就像是洪水打开一条口子;顿时汪洋的水倾泻了下来。
众人像是瞬间被激活了一般;你一言我一语的询问了起来。
掌柜的眉头又狠狠的皱了起来;“说什么呢;还有没有规矩了!还记不记得自己是谁。”
众人顿时就静了下来;看来对这个掌柜嘴里的所谓的规矩;还是极为惧怕的。
但这不代表人心就被安抚好了。这就如同高压锅里的水;已经沸腾了;却偏偏不能把气洒出来。这么憋着憋着;后果是什么;不用想象也能猜测出几分。
掌柜的试图再说点什么;让人心安稳下来。毕竟如今只是病了;还没有死人不是吗。
可紧接着;就有一个年近三旬的汉子冲了过来;“掌柜的!死人了!”
掌柜的正想骂这汉子一声;他娘的!真是会添乱。
人群果然就沸腾了起来。
——谁死了。
——怎么死的。
——是因为这样相同的病症死的吗。
掌柜的一马当先;跟着这汉子朝死人的地方而去。后面跟着一串想要追根究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