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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她心中被即将报仇雪恨的快意充斥,微生珏也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中,父女两个完全忽略了门外一角,那个粉色的小小的身影,是如何竭力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的。
齐萱完整地听完这一场对话,泪水不受控制地溢出眼角,娘亲是王上的人?娘亲还害死了大哥哥和大哥哥的娘亲?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只知道,城主爹爹和二哥哥要将娘亲逼死。那是她的娘亲,不管她做过什么,都永远是生她养她的人。她不会就这么让别人害死她的。
齐萱擦干眼泪,提起裙子,一步一步地向外走去。微生珏有令,他要和少城主谈事情,任何人都不得靠近,是以偌大的前院,连一个守卫都没有。齐萱才得以安然离开,她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向红蕊夫人居住的地方飞奔而去。
第三十九章()
红蕊夫人就被禁足在自己的院子中。那日微生珏听说孙炜是她的人后;就发了好一通脾气;当着一众下人的面;将红蕊禁了足;甚至没有交代禁足的时限。
齐萱当时也在场;她第一次看到城主爹爹如此怒火冲天;原想为母亲开脱;却只得到微生珏一句冷冷的“将小姐送回房间。”从那之后,她就再没见过母亲一面。
院子门口有两个微生珏派去的侍卫看守,目不斜视地守在院外;面无表情的看着齐萱接近。
“我要见我娘亲。”越是紧张,齐萱反而越是冷静。她知道,如果自己今天救不出娘亲;等待她的只有死路一条。
“城主有令;任何人不得探望夫人。”
齐萱面色一冷,一双遗传自红蕊夫人的润泽美目在两个侍卫脸上流转;最后停在了他们腰间的佩剑上。
“本小姐奉爹爹之命前来探望母亲;你们还敢阻拦?”
两位侍卫皱了皱眉;奉城主之命?他们可不知道是真是假。
“你们不信?”齐萱盯着二人的眼睛;冷冷地说。
侍卫二人不动如山。
齐萱冷哼一声;自腰间拿出一块碧绿色的令牌。
“睁大你们的狗眼瞧清楚了!”
侍卫们的眼神扫过令牌上的莲花纹样;纷纷变了脸色,城主令。二人快速对视一眼,向着齐萱跪下身来:“小人失礼;还请小姐恕罪。”
齐萱收回令牌;昂起头,迈着高傲的步子,向内院走去。只有微微颤抖的双手,泄露了她此时的不安。城主令自然不是微生珏给她的,上回微生珏带她去都城,将随身携带的城主令遗落在马车上,她偷偷收了起来,原本打算找机会还给他,没想到此刻竟然派上了用场。
进入正房,齐萱微微一愣,没有闻到熟悉的熏香。她娘亲极爱香料,任何时候房中都熏着各种珍贵的香料。数年如一日的习惯,居然被她忘了?
隔着淡烟色的暖帘,昔日体态丰盈的娘亲略显憔悴地躺在贵妃椅里,肩胛拉拢着,看起来没有一丝精神。
“娘亲?”
红蕊夫人立即坐起身,惊喜地看向帘外:“萱儿?是不是你爹叫你来带我出去的?”
齐萱看着她面上的神色,一阵心酸。一把掀开帘子,扑倒在红蕊夫人的怀里:“娘亲,你快逃吧,他们要杀你。”
揽着她的手臂僵了一僵:“你说什么?”
齐萱抬起头,泪水从眼眶里流到唇边:“爹爹和傻子哥哥,他们说,你害死了好多人,你派人盗走了诏书,还说你是王上派来的细作”
红蕊夫人怔怔的,像失了魂魄,一动不动。
“这不是真的,对不对?娘亲,你没有他们说的那么坏是不是?”齐萱晃着她的手臂,声音都嘶哑了。
红蕊夫人回过神,视线落在齐萱脸上,以手拭过她的泪:“好孩子,告诉娘,那些话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齐萱一抽一抽地道:“傻子哥哥的病好了,不对,傻子哥哥根本没有生病,他是装的。他和爹爹说了许多话,我在门外全部都听见了,他们要杀你,娘亲你快逃吧”
红蕊夫人突然一展红唇,娇滴滴笑了一声:“不会的,老爷不会杀我的,萱儿你又说傻话了,怎么还像以前一样。”
“我没有骗你,娘亲!是爹爹亲口说的,他说等你死了之后,还要去祭拜傻子哥哥的娘亲”齐萱急切地道。
“住口!”红蕊面色一变,拂袖将齐萱振落到地毯上。
齐萱怔怔地望着她,像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红蕊眼中射出怨毒的光:“那个懦弱的女人她不配!我杀了她的儿子她都不敢吱声,一个人郁郁而终,死后也得不到老爷的一丝疼惜!还有那个杂种的娘,一个妓子出身,勾引了老爷,被他养在外面做小,以为我不知道?生下微生流的时候,我就将她毒死了。哈哈哈”红蕊突然癫狂地笑了起来:“跟我抢男人,你们所有人都该死!”
笑声入耳,齐萱面露惊恐,趴在地毯上瑟瑟发抖。这不是她认识的娘亲,这不是那个端庄优雅,雍容美丽的红蕊夫人。
红蕊蹲下身子,凝视着齐萱惨白的小脸,以手指勾起她的下巴:“萱儿乖,我的宝贝女儿,你去帮娘做一件事,到城中的济世医馆去找一个左眼有刀疤的男人,告诉他一句话,光华日改,木棉蒙尘。他会救我们娘俩出去,我们到都城去。”
齐萱面上浮起惊疑不定的神色。
红蕊揉了揉她的脸颊:“你不是想嫁江静石吗?到了都城娘亲都可以帮你。”
江静石三个字一出,齐萱立马提起了精神,咬了咬牙,将城主令递给她:“娘亲你拿着这块令牌,我现在就出去找人。”
有些意外地接过令牌,红蕊夫人紧紧盯住齐萱的面容,缓缓露出一个笑来。
夜色浓重,城主府静静笼罩在一片昏黄的灯火里。经过诏书被盗一事,巡逻的侍卫较之以往更加尽职,步伐整齐,面容严肃,身上的金甲在月光下泛出冷然的光华。很是突然的,一阵急速呼啸的破空之声打破了夜的寂静,侍卫们抬头望去,一支带着火苗的箭矢点亮了城主府的半边天空。
“着火了!”
“那方向是——城主的寝楼!快救火!”
“外面出什么事了?”微生离披着宽松的外袍,走出房门。
“少城主,主寝楼着火了!”慌乱的侍卫像是找打了主心骨,急切说道。
微生离皱着眉,看着东边已经亮起火光的地方,迅速作出判断:“立刻调派人手前往灭火,召集府中所有侍卫”话说到一半,第二支箭矢已经划破长空,坠落至西侧院外的草地上。
“不是失火,是敌袭——”侍卫心里大惊,掩护着微生离向院内避了一避。
接二连三的箭矢朝着城主府的方向疾驰而来,火光很快蔓延至整座府邸。
微生离裹紧了外衫,一个纵身,便落在二层屋顶,放眼望去,整座城主府都被熊熊火光照亮,四处皆可见仓皇逃窜的仆从。微微眯起眸子,只有一个地方不曾着火,那就是红蕊夫人居住的前院,依旧静悄悄的,安静的出奇。
跳下屋顶,微生离冷静地向一脸惊愕的侍卫吩咐道:“火势不大,重在扰乱我们的视线,严侍卫你带领手下,迅速赶往各地灭火,记得时刻提防有人趁乱偷袭。”
“少城主你呢?属下先派人送您去避难吧?”
“不必了。”微生离回到房中取出九节鞭,挂在腰间向外走去,边走边道:“某些人为了活命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红蕊夫人,我倒要看看,在我的眼皮底下,你能如何脱身。
与此同时,城主府东苑,一道鬼魅般的影子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谢时雨的床前。
门外火光漫天,四处都是奔走呼号,唯独床上这个小姑娘,双目紧闭,呼吸绵长,睡得香甜。那影子轻轻笑了一声,似是觉得稀奇,默默打量了会儿,紧接着连同被子一起,将她打横抱起,轻巧地掠出房外。
谢时雨在一阵轻微的颠簸中醒来,耳边尽是刷刷的风声,脸上还飘着什么惹人发痒的东西,整个人如在云端漫步,飘飘然不知所止。好不容易睁开眼睛,等她看清了周围环境后,又安心地闭上了。
一定是在做梦吧。
头顶上响起一声嗤笑。谢时雨再次睁开眼睛。
“燕飞?”
“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视线相对,谢时雨终于意识到眼下情形。她被一个男人抱着,于月下飞驰在屋宇间。这算什么?采花大盗?
“发生了什么?”谁来给她解释一下,自己明明是写完药方后睡下了,怎么会躺在这个男人怀里。
几个起落后,沈恪停下步伐,随手指了指下方。谢时雨顺着他的臂弯望出去,燃着火光的院落,蒙着面巾的黑衣人以及城主府的金甲侍卫们,正大打出手。
“城主府着火了,又来了一波黑衣人,现在乱的很,我就带你出来了。”
谢时雨看了半晌,又将视线转回到沈恪脸上:“你可以先放我下来了吗?”
沈恪依言放下她,随意问了一句:“你似乎不是很惊讶?”
她当然很惊讶,但是刚刚匆匆一瞥,被她瞧见了微生离。她正持着鞭状的武器和一群黑衣人对峙,黑衣人的身后站着一个身材丰腴的女人,那女人背对着她,看不清楚脸,但不难猜到,应该是红蕊夫人。
因为她听到了红蕊夫人的声音,熟悉的婉转柔媚,带了点娇嗔的意味,吐出的话语却是恶劣不堪:“装疯卖傻骗了我这么多年,真是好手段。看来是我小看你了,微生离。不过那又如何,你跟你那个懦弱恶心的娘一样,都是个被人轻贱的废物!”
微生离将九节鞭横在胸前,冷笑不已:“我这个废物是怎么杀了你的,还请红蕊夫人睁大眼睛仔细瞧瞧。”
话未说完,已扬起九节鞭欺身而上,鞭未落地,却遭到一众黑衣人的抵挡。
红蕊夫人吃吃笑了一声,“这就是你让我看的?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还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也好,走之前就先要了你的狗命。给我杀了他!”
得到命令后的黑衣人攻势更为猛烈,微生离不屑地笑了:“多年前我就能杀得血衣卫仓皇败退,多年后要想杀我,这点人还不够。”
九节鞭在她手中化为一条柔韧而凌厉的黑影,劈头盖脸地朝着黑衣人抽去。片刻之间,那长鞭已无处不在,所过之处皆会留下一具尸体。
当最后一个黑衣人倒地,红蕊夫人倒吸了口凉气,狼狈地后退一步,望着宛如修罗向她走来的微生离,步伐不稳:“你不敢杀我的!”
像是听了什么笑话,微生离勾了勾唇角:“我等这一天等了十几年,你说我不敢?”狠狠一鞭落下,抽在红蕊夫人失了颜色的面容上,留下一道血痕。
“啊——”红蕊夫人捂着脸惨叫一声,跌落在血泊里。
微生离看着跌在自己脚下的红蕊,深深吸了口气,脑海中闪现过许多张脸,虚弱苍白的哥哥,面如死灰的娘亲,以及霜染鬓发的芸娘。那些饱受着红蕊折磨的人,终于等来了这一刻。
到地狱里去偿还自己的罪孽吧。
微生离扬起九节鞭,在红蕊惊恐的神色里全力挥落下来。
“傻子哥哥!不要——”
血色纷飞里,齐萱捂着胸口不敢置信地向后跌去,那用尽全力的一鞭,最终贯穿的却是她纤弱单薄的身躯。
第四十章()
“萱儿——”
两道声音;一道来自红蕊夫人;一道来自微生离。
几乎是亲眼目睹了齐萱以身挡鞭的全过程;九节鞭那尖利如刀刃的鞭头毫不留情地刺穿了她的胸口;微生离尚握着鞭的手;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心中大恸;她一下子跪倒在齐萱面前;握住她的手:“萱儿,对不起”语气沉痛压抑,握住的手却轻柔的像是不敢用力。
“傻子哥哥;不要杀我娘亲”齐萱动了动唇角,大口大口的血往外溢出,染红了她洁白的衣裙;也染红了她身下红蕊夫人的苍白的脸颊。
“别说话了;你不会有事的,有黄泉谷的大夫在;哥哥叫她来救你。”微生离擦拭着她唇边的血迹;一遍又一遍;渐渐的将齐萱半张脸都抹得鲜红。
“谢姑娘——来人呐;快去东苑请谢姑娘——”
谢时雨站在屋顶上;暗暗摇了摇头。沈恪偏头问她:“救不了了?”
她叹了口气;只道:“先带我下去吧。”
地下的齐萱已是气若游丝了,她撑着最后一口气,向被她压在身下的红蕊夫人道:“娘亲萱儿恐怕不能和你一起去都城了如果你见到江大哥;替我替我说一声;”她用力睁着快要闭起来的眼睛,模糊的视线里,好像走来一个风清月朗的身影,“我好像看到他了”
标志的月白色长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