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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臂上的疼痛早已经麻木了,鲜血汩汩流下来。
慕小小把两只手都放在刀柄上,握紧。
九环宝刀在手,怀里负担没有,还怕个啥!尸魃什么的,放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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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一 我为修罗()
慕小小身边无风自动,三千墨发随风飞舞,蓝色裙裾飘摇不定,双手握住九环金背大砍刀,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从伤口上留下的血液已经慢慢干涸在手臂上,更添一种嗜血的凌厉美感。
尸魃仍前赴后继,源源不断。
契约为媒,千机变与慕小小心意相通,战意凛然。
刀锋微震,发出尖锐悠长的蜂鸣。
交握住刀柄,摩擦两下,慕小小红了眼——
“杀——!!!”
长虹在慕小小冲上去的一瞬间,也咆哮着冲了出去。
振臂而起,专取尸魃丑陋的项上头颅。
混杂着自己暴虐的雷灵力,手起刀落间,便挥洒出一片鲜红。
开始的时候,还能看见眼前的尸魃张得无比夸张几乎咧到耳后的嘴,泛着腥气利口中的尖牙,闪着寒光的锋利爪子,以及脖颈被砍断时候喷洒出的血注。
到后来,这些统统看不见了。
满目都是尸魃僵硬诡异的进攻动作。
满目都是一片刺眼的鲜红。
慕小小感觉到了自己成了一台机器,一台尸魃收割机,大砍刀收扬之间,一排尸魃应声倒下。
自己没有了思想,也没有时间去思考那么多,只有眼前的尸魃。
谁来挡她,害她,管他是谁,杀了便是!
脑中回荡着一个声音:杀!杀!杀!
逐渐的,慕小小脚下的地面已经浸成了妖艳的鲜红。
尸魃见势不好,硕果仅存的几只慌慌张张地想要逃走。
想跑?没门!
慕小小素手一招:“天降!”
慕小小之前除了擂台上那一次,从未成功过。
但是这次慕小小莫名觉得笃定:自己定能成功!
果然,慕小小的期望没有落空。
一束水桶粗的天雷从天而降,笼罩住几只漏网之鱼。
几只尸魃灰飞烟灭。
尸魃全部退却,慕小小身旁堆满了尸魃分离破碎的尸首。
身边凛冽的气流肆虐着,切割着地面,慕小小眼珠通红,脸上溅着鲜艳的血液,为本来淡漠的脸庞平添了几分妖异。
身上却很干净,除了手臂上干涸的伤口带着的血痕,竟是晶莹无垢。
灵胧轻松解决了身边纠缠的几个,将慕小小此时的模样看了个正着,不禁心中一寒。
再看时,慕小小正透着此时稀薄的白雾,回看着自己。
轻薄的雾气掩映下,灵胧知道他在笑。
看着笑意吟吟的稚嫩小脸,一瞬间,灵胧遍体生寒。
慕小小不再看灵胧,随意挥挥砍刀,一股令人心惊胆寒的煞气在空中划过。
抬起莹白修长的手臂,恶狠狠地抹掉脸上的血迹。
很恶心,又貌似很甜美。
开始的时候自己还不适应,溅了几滴血在脸上。
慕小小满意一笑:至少结果还是不错的不是么,后来就再也没有了,熟能生巧啊嘿嘿嘿,以后再多多杀人,技术会。
“主人主人,你还好吧?”
稚嫩的童音奶声奶气地在识海里响起,长虹屁颠屁颠地跑过来。
慕小小扯了一下嘴角,眼中透着餍足:
“我,很好,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看着血从脖颈里喷出来,开出美丽的花朵,慕小小只觉得体内的洪荒之力好像要爆发了一样,全身灵力运转自如,通体舒畅,有使不完的力量。
自己掌控着别人的生死的感觉,很好。
慕小小愣愣地想,蹲下去抚慰长虹。
长虹沉默着躲开。
慕小小嘴角慢慢扯起,眼中妖异神色一闪而过,收回手指。
“怎么了,长虹?嗯~?不要你家主人了吗?”
声音很柔和,就像是浸了蜜一样。
长虹哆嗦了一下,沉默着道:“没,没什么,长虹怎么能不要主人呢。”
一边这么说,却退了两步,离慕小小更远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长虹总觉得刚才主人的话就像是一只洁白柔软的白绫,却在自己的脖子处越收越紧猪窒息恐惧。
千机变沉默了一会,沙哑着声音道:“主人,你……没事吧?”
长虹颤巍巍插嘴道:“主人……你的……你的鞋脏了。”
慕小小低头看自己的鞋——
那是一双浅绿色绣鞋,上面绣着深绿和黑色的奇怪纹路。别人可能不知道,慕小小知道,这是西瓜。
脑海中浮现出一幅画面——
一个胖乎乎的黄衣女孩风一样推开雕花木门,跑进内室,扑在一个红衣女子怀里:“娘亲娘亲!你在干嘛啊?”
红衣女子笑着戳了戳黄衣女孩的额头:“娘亲在给小小做鞋啊。小小想要什么花样的?”
女孩在女子怀里拱了拱:“我要~西瓜!!”
红衣女子嘴撇下来看着怀里的小丫头:“闺女啊不是娘说你,你这什么审美啊,牡丹啊,月季啊啥的多好看,哪管一颗小草也行啊!你偏要西瓜!俗!”
黄衣女孩振振有词,在女子怀里滚了一圈:“什么俗?这叫个性!”
红衣女子不答话。
黄衣女孩也不恼,拿着一双圆溜溜葡萄似的眼睛盯着女子。
红衣女子拗不过,无奈笑道:“绣绣绣!娘亲绣还不成么!你这孩子长大了可怎么办……”
黄衣女孩很高兴,不管不顾抱着红衣女子道:“娘亲最好了!”
……
这鞋是红衣女子绣的,红衣女子是她的娘亲。
娘亲!!!
慕小小木呆呆的脑袋一点点运转起来,往事一点点地晃过来,娘亲给自己喂奶的场景,娘亲为自己绣鞋的场景,土豪爹爹给自己买生日礼物的场景,一家人围坐在小院子里对月举盏的场景……就像是过电影一样,从脑海中掠过。
眼眶慢慢红了,眼泪一滴一滴砸下来,落到地面上。
眼中疯狂深沉的暗色逐渐退却,似乎随着眼泪慢慢流了出去,慕小小的神智逐渐回复。
再睁眼,眼中一片清明。
慕小小低头看了看脚下暗红的土地,手中隐隐发着红光的砍刀,四周尸首分离的尸魃躯体……
“这……这些,是我……做的?”
慕小小哽咽起来,眼泪不停地淌,停都停不住。
突然跪趴在地上,开始干呕。
不知是哭得太辛苦,还是心中太恶心。
慕小小只觉腹中一阵翻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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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 重回慕府()
一片令人眩晕的白雾中,慕小小和灵胧,一高一矮,一前一后地走着。
慕小小赤足而行,怀里紧紧抱着几乎看不清原来颜色的绣鞋。
缩小后的长虹跟在慕小小脚后,嘴里叼着千机变。
两人一猪慢慢踏过暗红色的,泛着腥的土地,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一路沉默。
面对无处不知什么时候还会降临的未知危险,保持沉默貌似是最好的办法。
慕小小脑袋微微耷拉着,双眼放空,泪痕未干,直直盯着脚下的暗红色土地。
慕小小仍然不敢相信,作为一个21世纪根正苗红的三好青年,手上竟然会沾上鲜血,甚至享受杀戮带来的快感。
面对可能曾经是乡亲们的尸魃,自己毫不犹豫地一刀刀砍下去。
甚至,自己差点就对长虹下手了。
那是自己的伙伴啊。
那样陌生的自己,只知道杀戮的自己,还是自己么?
每次想起来,慕小小的手便会忍不住微微颤抖。
一闭上眼睛,便是满脑子狰狞扭曲的尸魃和无限的血色。
想到自己可能会变成一只一味杀戮的怪物,慕小小心中便不由地涌起深深的恐惧。
握紧手中的绣鞋,慕小小怔怔地低头去看。
娘亲,我好想你啊!
眼泪顺着眼角未干的泪痕淌下来,晕染开绣鞋上的血迹。
你和爹爹,你们,都在哪啊?!
脑海中传来长虹的童音:“主人,小心着脚下,别划了脚。要不,您把鞋穿上吧?”
慕小小用力吸吸鼻子:“不用的,我很好,谢谢。”
顿了一下,道:“刚才……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不是……”我不是故意的。
慕小小哽住了,使劲噎了噎,把话说完整了:“我不是故意的。不会有下一次了。”
长虹一愣,欢脱道:“主人你太见外了,我没事的,皮糙肉厚!”
怕慕小小不信,长虹屁颠屁颠地跑到慕小小面前,前爪离地,举高,摆了一个炫酷的姿势——
“噗——”
声音悠长,气味持久。
灵胧抖了抖双肩,慕小小笑得更豪放:“哈哈哈哈哈!”
艾玛,长虹排气的御用姿势啊!
装13不成,长虹肉肉的猪脑袋可疑地红了,悻悻然回到原来的位置,头顶乌云笼罩。
慕小小不忍心看长虹乌云罩顶,传音安慰道:“这个吧……长虹你别沮丧嘛,你这个姿势摆得好啊!那个有利于……排气!嗯,排气!常言道: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你现在皮囊已经无坚不摧了,只要把气练好了,不就无敌了?气顺了,穴道通了,才能灵力畅通嘛!”
长虹支楞起蒲扇似的耳朵,半信半疑:“真的?”
慕小小一脸正经地胡说八道:“那是!伟大的主人的话你还不相信?这是一本万年难遇得修炼秘籍《易筋经》里面说的。只要你持之以恒,经常练习这个姿势,修为必定大有进益!”
嗯,没错!就是这样!
长虹一下开心了,摇头晃脑,为自己找到了新的练功方式感到十分喜悦。
“主人主人,你太好了,么么哒!”
“嗯哼……”慕小小觉得脸皮有点红:“你肚子里的路人甲怎么样了?”
长虹抬起一只后爪拍拍自己圆滚滚得小肚皮,十分自豪:“主人放心吧!他很安全。”
慕小小心下稍安。
灵胧走上前来:“女施主,天色将晚,我们找个房间先休息一下吧。”
慕小小觉得自己的心情一下又不美好了。
抬眼看看厚颜无耻的和尚:“女施主?谁是女施主?女施主叫谁?”
和尚并不恼怒,垂了眼帘:“小僧与施主无冤无仇,女施主何必捉弄于我?”
哟呵!这可恶的和尚居然还有智商!
就算知道别人没有义务帮自己,可是慕小小心里还是不爽。
慕小小永远也忘不了自己快被尸魃一爪子挠死的时候,灵胧僧衣飘飘,一脸悲天悯人,却纹丝不动。
不是都说出家人慈悲为怀么?不是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么?”
地狱就不让你入了,拉我一把能怎样?
还“我佛慈悲”呢?你确定佛祖不会被你气死?
虚伪!
慕小小沉了脸色:“大师的‘我佛慈悲’,小小今日受教了。走吧。”
扭了头,抱着绣花鞋,自顾自先走了。
灵胧抬眼看了慕小小远去的背影,也不争辩,神色淡淡,垂了眼,跟着走了。
慕小小想了下,还是自己家里比较有安全感,熟门熟路,二人站在慕小小家门前。
沿途没有尸魃前来袭击,一片死寂。
慕小小伸出手,又慢慢放下。
人都没了,还敲个什么劲的门呢?
“咯吱——”
慕小小轻轻推开门,迈了进去。
尸魃没有出现,很好。
慕小小家的房子是一个小巧的三出三进院落,坐北朝南。
门正对着一方青砖影壁,上面请了竹贤镇里的能工巧匠雕了一个北斗七星图,取“吉星高照”之意。
影壁下面摆着几盆花,现在早已枯死了。
过了垂花门,便是院子。
院子还是熟悉的模样,青石砖的地面,正房前面两边种着两颗松树,松树下面种了温柔娘亲最海棠,每年一到晚春时节,便竞相开放,姹紫嫣红,极美极美。
只是现在虽是晚春,海棠却因为主人不再,无人照料,已经枯萎。
光秃秃的枝梗在晚春的冷风中摇曳着,更添凄凉。
松树倒是绿着。
松树耐寒,四季常青。
穿过两边的松树,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正房。
正房中央摆着土豪爹爹附庸风雅的‘岁寒三君图’,画下是一方黑漆桌,左右一边一把黑漆大椅,两边摆着为宾客准备的桌椅等物。
慕小小用手指轻划了一下桌子,桌面上已经积了一层薄灰。
这屋子很久之前就